今日风有点大,江黎接完水,顺手将窗关到只留一条缝,偏头看他:“笑什么?” 奚迟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以后这群人,说不定会处得很好。 因为突如其来的小周考,这几天各班学习氛围还算浓。 奚迟在桑游那边复习到十一点半,等楼道里都没什么声音,才往楼下走。 除了最开始困到整个人不清醒的几天,这段时间奚迟基本都是这个点才回寝室。 倒不是因为江黎,而是因为4楼住的都是南山的学生。 因为合并的原因,山海一中宿舍也进行了整合,虽然依旧按照班级顺序分配宿舍,但可能是担心学生不适应或者有情绪,还是尽可能满足了他们的意向,只换了宿舍楼,寝室成员基本没变动,一到四层是南山,五到八层是西山。 开学典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了少点麻烦,奚迟和江黎商量后便定了这个时间,从没出过什么差错,直到今天—— 奚迟走到403门口,拿出钥匙正想开门,身后突然传来“咔”的一声开门声。 被那声音一惊,奚迟的钥匙擦过锁眼,没能扣进。 许云锐刚被几道竞赛题折磨到体无完肤,想出来做个拉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开门就看到他黎哥正站在403门口。 “黎哥,你打完球刚回来啊,今天老付那几道竞赛……” 许云锐突然停住。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黎哥头发是不是要短那么一点点? 这背影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像黎哥,倒更像…… 许云锐突然没头没尾地笑了一声。 哈,笑死,肯定是被静姐发在小群里那张论坛截图上“西山秘书长和我们黎哥一起睡”的言论给洗脑了,他竟然在晚上十一点半看见西山秘书长拿钥匙在开他们黎哥寝室的门。 竞赛题果然不能多做,多做容易走火入魔出现幻觉。 许云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回来,然后重新关门,然后重新开门。 这次,对面的门同时打开。 可将门打开的,并不是站在门口的“幻觉”,而是门内的人,是他黎哥。 两间屋子的光透过两道门一齐落在地上,头顶是充沛闪眼的照明灯,三方光线一叠加,将许云锐前方这块位置照得敞亮通明,通明到足够他看清了门外那人的脸。 许云锐脑海只闪过两句话。 怎么又是我!!! 怎么他妈的又是我!!! 作者有话说: 许云锐:为什么每次撞破的都是我!!!!
第19章 “别把我想得太好” 临近零点,整个宿舍走廊格外安静。 奚迟右手还保持着开锁的动作,闻声抬头看着门内的人,眼中的疑问几乎要化为实质。 ——为什么突然出来? 江黎只在一开门撞上对门许云锐的瞬间诧异了片刻,也就那么一瞬,此时全然不见被“突然撞破”的诧异,甚至还有些想笑。 “听到声音了。”他说。 奚迟下意识偏过头,用余光往后扫了一眼:“听到声音还出来?” 不该躲吗? 江黎失笑,低头看着奚迟手指。 “我说的是钥匙的声音。” 钥匙划过锁眼的时候,江黎刚好就在门边,见人许久没进来,还以为是钥匙出了什么问题。 “钥匙带错了?” “没,光线有点暗,没看清。”奚迟随口编了一句,说完,攥着钥匙等了片刻,有些生硬地开口,“我先进去了。” 像是跟江黎说,又像是跟对门那位说。 江黎“嗯”了一声,侧过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许云锐被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旁到怀疑人生,丝毫没注意到西山秘书长此刻紧绷到像是要把手中钥匙捏成齑粉的手指,此刻只能扶着门框精神恍惚。 那我…走??? “还不进去?”江黎半倚着门框,神情松散,“等什么。” 等什么?还能等什么? 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住单人间的人,突然在屋里藏了一个人,那人还是西山金贵的秘书长,都被他撞破了,都不值得一句解释吗?还问他等什么??? 许云锐心中咆哮,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进、进去了。” 说着要进去,人还是没动,连个假动作都没有。 江黎显然已经猜到,也没说话,就半倚着门看他。 半晌,许云锐挣扎开口:“黎哥,所以…这段时间,西山秘书长都住你这边吗?” “嗯。” “……所以,之前有几次你来我们寝室借宿舍,说怕吵,也是因为里面那位???” 江黎这次没回,因为手机震了一声。 他点开一看。 【Chi:还聊?】 【Chi:很晚了。】 不是催人回来睡觉意思,是催人不要再聊的意思。 江黎几乎都能想象里头那人发这两条消息的时候的神情,他笑了下,转而抬眸看向对门的许云锐。 “是。” “所以还有事么?” 许云锐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帝江的夜视能力。 哪怕隔着一个过道都能看到他黎哥手机上的聊天界面。 虽然聊天内容被手指挡住,看不太清,但左边那排头像他认得——老式的青瓦屋檐上蹲着一只田园猫,是西山秘书长的头像,当时两院学生会找人的时候全都看过。 “没事了黎哥,打扰了黎哥,你们继续黎哥!” 许云锐“嗙——”地将门砸上。 江黎进门的时候,奚迟正坐在位置上,面前还放着403钥匙。 他微垂着眼,说:“我这几天,是不是和钥匙有些犯冲。” 南山学生会钥匙是这样,寝室钥匙也是。 江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语气带笑:“应该不是。” 奚迟:“?” 江黎弯腰拿过床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未干的额发:“也可能是和对门的人犯冲。” 奚迟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江黎说的是许云锐。 话题毫无预兆变成了人身攻击,奚迟差点没忍住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声开口:“解决办法呢?” 江黎:“听你的。” 奚迟顺着江黎的话说:“我的办法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江黎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应该还没睡。” “什么?” “早点解决,别留过夜。” 奚迟怔了下,难得见他开一次玩笑,心情彻底转好,原本有些绷着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松下来,他往后一靠,笑了下:“这些话,很不‘江黎’。” 江黎眼帘很轻地抬了一下,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的视线慢慢掠过来,落在奚迟脸上,却没说话。 奚迟抬着头和他对视:“?” “那你觉得什么话很‘江黎’。”江黎慢声问。 奚迟想了想:“可能是…要解决的人是南山副主席,给我个面子,算了。” 江黎久久没说话。 寝室炽灯冷冷清清照着,将他的眸色映得又浅又淡,此时他发尾还湿着,水痕将睡衣领口洇出一大片墨色的痕迹。 “奚迟。”许久没开口的人突然喊了他一声。 “别把我想得太好。”他说。 奚迟没能明白,可江黎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淡声开口。 “很晚了,早点睡。” - 小周考一结束,运动会最后的准备号角吹响,山海一中空气都开始躁动,所有老师深知已经压不住这群崽子了,索性放手,连作业都布置得少了。 担任体委的廖争被运动项目愁到失眠,从项目到口号再到班牌方阵,只恨自己为什么是只狰,他就应该跟主任一样,也生成一只开明兽,拿九个脑袋来拼。 “你确定,口号就用这个?”廖争看着眼前“一班一班,出入平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口号,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模样。 “老王动员会上说了,口号要尽可能展示各班青春拼搏的风貌。” 祝余:“都福如东海了,还不拼?” “这已经很好了,你去看看二班的口号,二班二班,2333,二三得六,6666,比起来我们已经很有文化很有内涵了。” 王笛提出质疑:“我觉得不太行。” 廖争:“是吧,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上网搜了几条,你们看看,比如青春如火,超越自……” 王笛指着最后一句:“为什么一定得是寿比南山?寿比西山不行吗?” 廖争:“……” 你踏马的说的不太行是指这个? “这你都要杠?”南山林文光说,“寿比西山,你听听,这像话吗?” 王笛这才勉强让步:“行叭,那就让你们南山一次。” 南山所有人:“……” 此刻唯一顾不上西山南山就只有廖争,看着空着的几个长跑项目,差点落泪:“要是黎哥和锐哥在就好了,还怕五千米没人跑?” 林文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别了,学生会只会比你更忙。” 山海一中自建校起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是校级大型活动,尤其是运动会,学生会必须全员在岗,不得参与项目,不得擅离职守。 平均水平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忙”——忙着抓人。 在运动会这种肾上腺素极限飙升的场合,还处在成长期的崽子常常稳不住真身,南山学生冒出条尾巴、西山学生长出片叶子是经常的事。 尤其是没什么经验的新生,真身突然暴露抱头哭嚎乱窜更是家常便饭,运动会期间又不可能实行全封闭,再加上山海一中越来越多的人类职工,遇到这种问题,能且只能交给学生会成员,这边满场跑,那边就满场逮,对山海一中学生来说,运动会是放松的活动,可对学生会成员来说,不亚于一场大战,运动量绝不比运动员少。 “对了王笛,说起运动会,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南山一个女生突然问,“你们西山去年运动会的时候在主席台念通讯稿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广播台台长啊,陈承悦,现在在四班,”王笛想了想,“就上星期国旗下讲话那个。” “不是他,是你们运动会最后一天下午,大概就念了半个多小时吧。” “一直都是老陈啊,没别……”王笛记忆突然回笼,瞬间挺直腰板,“怎么突然问这个?” 南山其他几个女生也想起这事来。 她们之所以记忆清晰,是因为那声音很好听,清越又干净,当时就有不少南山学生在讨论。 王笛咧着嘴笑:“也算是台长吧,广播台荣誉台长。” 几人:“?” 王笛手摊开成掌,恭敬地往角落靠窗位置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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