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滚开……啊……”他无力地嘶喊,被凌樾一只手卡住下颌,屈辱地扭过头,以吻封住了口…… 印象中关于那天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很疼,很热,很欢愉,多可笑,即便是这样,他也会为了凌樾而激动。只是心口像破了个洞似的兜着风,浑身粘稠稠的,残留着异常浓郁的玉兰香。耳边还回荡各种羞辱,抖得这么厉害,你也很享受吧……费尽心思不就是要我宠幸你吗?腿再开些,不然受苦的是你…… 事后,凌樾把他像破布一样丢在床上,这让他想起以前春风楼里的姐儿,总是一身伤痕的蜷在床侧,碎布落了一地,然后嫖客漠然地把金银洒下,穿上齐整的衣衫,人模人样的出去。 就像凌樾一样,又穿戴好了齐整华贵婚服,推开门,去赴他的洞房花烛。 沈颜双眼无神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恶毒的想。 新婚之夜,凌樾恐怕要不行了吧。
第23章 心眼手段生 那天后,沈颜病了很久,冰冷刺骨的风雪和残留身体的东西,很容易落下顽疾。 他不明白凌樾想做什么,也没见凌樾动过怒。 好像国师逼迫他做乐伎弹琴,他不在乎;被西凉失去亲人的官员殴打羞辱,也不在乎;就算后来攀附上二皇子,也会被西凉王故意将他的饭打落在地,要他跪着吃了,他也无所谓…… 难道当真因为自己驳了他颜面? 沈颜又想起他装醉勾引被绑成粽子的那个夜晚,想起投怀送抱被裸身丢在一旁的那个清晨…… 凌樾是气量小到宁愿忍着恶心,睡一个男人的人吗? 他不信。 也琢磨不透。 “公子终于醒了!快喝点药,”暗卫端着漆黑的药汁送到他嘴边,“公子烧了三日不醒,怎么也喂不进去药,担心死殿下了!” 殿下?沈颜张开虚弱的眼睛,身上堆了好几个汤婆子,他不是金贵的人,病了只好费力抿着汤药饮下去。 暗卫道:“公子可别小看这碗药,里头放得是御赐的天山雪莲,都是殿下从自己上次重伤中省下来,特地给留给公子补身体的。” 可他这般,罪魁祸首不正是凌樾吗? 他不怨,是一种选择,不是不明白。 另一暗卫见他面色不好,怕人在他们手上出了事,死罪难逃,便劝道:“虽然此话僭越,但殿下待公子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公子出身青楼,殿下不嫌不弃,还怕前朝风雨误伤公子,特地为公子建造如此世外桃源;殿下公务繁忙,整日与各方势力周旋,如履薄冰,忙起来,太子妃都难得见上一面!却时常入夜来看公子。甚至在大婚之日,为了公子一句话,就放下满堂宾客,前来相见,此情不可谓不深重意切。” 太子妃都难得见上一面,他一介青楼小倌,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沈颜麻木的听着,他都懂,他都知,是他还不够听话吗? “如今四皇子景阳王因刺杀殿下被禁押天牢,九皇子年幼疯癫痴傻,公子的福气在后头呢!” 那是凌樾的福气,是太子妃的福气,是晋国百姓的福气,与他何干?他从未奢想过荣华富贵,彼时贪慕金银,也不过是为了替凌樾买一口好茶,彼时向往权势,也不过是希望凌樾不要再摧眉折腰,受人欺辱。 暗卫见他面色更白,心下着急,“公子莫要难受,王孙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殿下?我知殿下与公子曾共患难,但拿“远走”、“自残”等事威胁殿下,总有厌烦一日。幸好那日殿下中了情药,将这事糊弄了过去,否则以公子这般天姿国色,无人庇佑,日后才真是苦不堪言。” 情药?原来如此。 他就说凌樾一碰他就如临大敌,怎么可能转了性,那样失控地与他行鱼水之欢,原来是中了药啊…… 心里再不敢有半点奢望。 暗卫又取来两个软热烫石枕,分别压在他酸疼难耐的双膝上,“殿下知公子双膝受寒,为公子亲自挑选了最能促进血液流通的寒晶石,嘱咐我们一定照看好公子身体,莫要落下病根。” 但病根仍是落下了,每逢梅雨季,双膝就犹如敲骨榨髓般疼了起来。 凌樾来看沈颜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天。沈颜腿疼得无法入眠,被褥也阴湿孤寒,浑浑噩噩之间被一双粗糙又宽厚的手,握住了膝头,鼻端传来淡淡玉兰香。 凌樾的手很烫,一下一下揉在他裸露的膝头,让他脑海一下浮现,这双手掰着他大腿,扯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模样。 他立即抽回了腿,像个受惊的幼兽。 一贯冷淡的声音响起,“病好了吗?” 他静了一会,眼睛涩得不行,平静道:“已是大好,可以远行。” 远行,他暗示催促。 “沈颜,”他听得胸口一窒,凌樾声音很轻,极具上位者的威仪,“孤不喜你耍这些心眼手段。” 沈颜浑身都僵硬了。 不止旁人,连凌樾也以为他是欲擒故纵…… 他就这样贱吗? “你当年哭着喊着求孤带你回晋,孤顾及五年患难之情,该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但一分也不会多!” 沈颜闻言抬头看他,好像再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撕破脸后,凌樾终于不用再伪装体贴温柔的假象,露出凌厉凶狠的獠牙。 沈颜才清晰的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晋国高不可犯的太子,不是那个在西凉任人揉捏的质子。 “沈颜,你父对孤有恩,只要你听话,孤不会轻易摈弃了你。” 沈颜喘不上气,好似他再闹下去便成了蛮不讲理,贪心不足,可他明明从未求过什么,想走也是为让凌樾不要为难。 怎可以如此想他…… 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凄凄惨惨的落了一脸的泪,他知道凌樾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怜惜他的人了。 他双手拧紧了被角,眼神里有无助的迷茫,但只要是凌樾所求,他便可以做到。 “阿颜……明白了。” 明白了凌樾是个负责的人,不管是恩情,还是一夜夫妻,都不可能再放他离去。 明白了不该痴心妄想,贪图回应。 “过来,替孤宽衣。” 沈颜忍着膝上酸疼,起身替他褪去衣物,工工整整码在了一旁。而后被他毫不怜惜的勾过腰,压倒在榻上。 他没有躲,也没有哭,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命运的馈赠,毕竟如旁人所言,他这样的容颜,无人庇佑,才真是苦不堪言。 何况对方是他心慕之人。 凌樾掰开他咬得破皮流血的下唇,“不准忍,喊出来。” 那些汗交织在一起,身体比火炉还要滚烫,凌樾按着他的头压进枕头,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他的膝盖更疼了,根本支撑不住地倒了下来,眼前有斜风细雨,好像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畏惧想躲,却被人咬着耳朵,“躲什么”,他被迫挺起了身子,“阿颜想要的,孤现在都给你!” 凌樾也没说错,这确实是他求了五年求来的缠绵,求来的相守,却不知道为何完全高兴不起来。 沈颜,你确实很贪心。 后来的日子,凌樾来得还频繁了些,一月也能来个两三次,看来自己春风楼第一花魁也不是浪得虚名,勾得凌樾这等矜贵端正的公子,每夜一来就是猴急地脱衣寻欢。 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弄得他现在一见凌樾就条件反射的腿软。 凌樾果然是喜欢女子,时常往他腰上垫个枕头,弄得高高的,好像春风楼里那些想要怀子,攀上富商赎身的姐儿。 沈颜实在太累睡到午后才醒,无奈地抽掉腰后棉枕,起身去收拾身上狼藉,刚着了件单衣,暗卫便送了热水进来。 这大概是太子殿下难得的一点善心。 他弄完水都快凉了,装戴齐整摸了摸小腹,怀是不可能怀上,清理的难度倒是高了许多。 沈颜推开门,坐在沈园的桃花林间,每次凌樾离去,他都要坐在这看看一树又一树的灼灼花海,看看娇嫩的花骨朵和蓬勃的新芽,看看每一寸都是由他和凌樾亲手建造的家,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便散了些。 真心假意又如何,五年的时光不得假,动了心做不得假,他守着沈园,守着一个不可能回应的人,也十分满足。 沈颜有些困顿,正欲阖目,沈园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 凌樾:你们知道忍着不和老婆亲亲的苦吗? 沈颜:他不爱我,把我当发泄的工具,连看我的脸都不愿意。 隔墙的耳:权贵真渣真没人性啊! ____ 感谢“像一颗海草海草”投喂的猫薄荷、“亲一口就能补钙”、“单菱”投喂的鱼粮!
第24章 人未到,香已至。 玉兰香布满沈园。 沈颜睁眼看去,那人着一袭紫衣,端庄清雅,发鬓带着恰到好处的珠钗,有气度又不夸耀,行动娴静,每一步的距离都好似计算好了一般,分毫不差。 临近了他才眼尖看到,那人的细柳般的腰肢,有一点轻微的弧度。 他不禁握紧藤椅扶手,又缓缓松开,凌樾要做父亲了啊。 时光好快,好似昨日还是那个满身伤痕,抬手抚琴的十六少年郎,今日就到了为人父亲,担起家国的时候了。 沈颜望了望天,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草民见过太子妃。”沈颜行礼。 容云瑾走到他面前,呆了一会,清贵的声音才响起,“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沈公子美得好似洛神再世了。” 凌樾喜欢的便是这样出口成章,举止端容的姑娘吧。 “粗鄙之人,登不得台面,让太子妃见笑了。”沈颜忍不住看向容云瑾发髻上的浮云簪,只不过是青翠欲滴的翡翠做得。 岫玉和翡翠,本就是天壤之别。 容云瑾笑了起来,“沈公子何必自谦,殿下时常与我提起你,感激你在西凉多年相伴。” “愧不敢当,”没有人想和处处都压自己一头的,还已经成功的情敌闲聊,沈颜也不例外,开门见山道:“不知太子妃为何来此?” 容云瑾凤眼一抬,绕着四周打了个弧,释放善意道:“沈公子此处虽是雅静,但总归是偏僻简陋了些,不如随我回宫吧,若是能日夜见着美人美景,心情都能好上许多。” 沈颜刚想拒绝。 容云瑾便挥了下手,出来几个家丁,大有他不答应就直接打晕带走的架势。 容云瑾说:“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沈颜看了看门房无动于衷的暗卫,垂下了眼眸,凌樾连一方净土——沈园都不愿给他了吗? “是。” 容云瑾有点挪不开眼,他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就是一垂眉便让人想烽火换他展颜,一俯身,脖颈白得让人诧异,整个背脊都弯成过分好看的弧度,腰又细又薄,紧紧地被衣带束着,让她一个女子都按耐不住掐上一把的心。更别提那张祸国殃民的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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