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怎么来了?” 傅岳庭道:“正好路过。” 助理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沉默是金。 秦砚不疑有他。 但没等再问,傅岳庭已经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秦总应该还没有忘吧?” 还没接,秦砚就看出他送过来的是一封钢笔手写的请帖,落款签着傅博宏的大名。 秦砚很快记起,之前在医院里,傅博宏邀请他去参加寿宴。 傅岳庭说:“地点在傅宅,到时候我来接你?” 秦砚接过请帖,笑说:“没必要麻烦傅总,我自己去就好。” 傅岳庭抿唇:“也好。” 他亲自来送请帖,秦砚意外之余,正想请他去楼上稍作休息,转念想到他只是顺路,又问:“傅总到这附近有事要办吗,我没有耽误傅总的时间吧?” 傅岳庭道:“没有。” 话落,他沉声说,“我走了。” 秦砚没理由留人:“傅总慢走。” 傅岳庭顿了顿,才转身上车。 助理站在原地,看了看秦砚,又看一眼自家老板,眼角微抽。 秦砚问:“章助理还有事?” “啊?” 助理回过神,忙说,“没有没有,秦总别多心。” 别多心? 秦砚还没听出助理话里的深意,就听到傅岳庭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 “章浮。” 助理背后一凉,赶紧应声:“来了!” 话落对秦砚打个招呼,开门上车。 这是打什么哑谜? 秦砚目送傅岳庭的车进了拐角,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请帖,一时也想不出这件事还能有什么文章,就转身回了家。 六月六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请帖上写明的时间。 秦砚早在下午就交代完工作,带着礼物去了傅宅。 他到的时候,傅宅大门前已经停了一片豪车。 再往前,别墅区也灯光大亮,正分散着进场,门内的热闹隐约漏出几分,全是纸醉金迷的味道。 秦砚挂断傅岳庭的电话,走近递了请帖。 但没等验收,就被身后一个男人随手截下。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东西?手写的请帖?糊弄鬼呢!” 秦砚转过身。 男人年纪不大,二十岁上下,傲慢由内而外,不屑的表情连掩饰都懒得,臂弯里还挂着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正捂着嘴娇笑。 见秦砚看过来,他嗤笑一声:“哟,这不是秦总吗,我说,你以为傅宅是什么地方?” 话落对一旁的保安抬了抬下巴,“愣着干什么,把人轰走!” 秦砚微蹙起眉。 对方既然认识他,那这明显是有目的的针对。 门口闹出了动静,周围人不由都看过来。 也有人走到男人身旁,对他轻声说:“小傅总,这位秦总是乘方科技的创始人,应该不会伪造请帖,要不要找管家问一问?” “找什么找,你觉得傅家会用这种东西当请帖?字写得还这么难看,真是不知所——” 男人正说着,门突然开了。 傅岳庭逆着光从门内出来。 见到他,周围细碎的议论声音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 在他身后,傅博宏也坐在轮椅上出来,“英哲,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 傅岳庭脚下不停,直走到秦砚身前:“你来了。” 秦砚笑了笑:“不过还需要傅总帮我解围。” “解围?” 看到傅岳庭主动和秦砚搭上话,傅英哲表情已经讪讪:“原来大哥和秦总认识。” 傅博宏坐得矮,一眼看见他手里的请帖:“我写给秦砚的请帖,怎么在你手上?” 傅英哲脸色微僵:“爷爷写的请帖?” 见他这副样子,再联想秦砚的话,傅博宏很快理清头绪,于是冷声说:“你跟我进来。” 话落示意管家推他转身,没在大庭广众下多说什么。 眼看着傅岳庭也引着秦砚进门,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傅英哲紧紧握拳,他一把扔了请帖,又甩开女伴,才咬着牙闷头跟上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傅岳庭对秦砚说:“傅英哲在天青娱乐做事。” 秦砚了然。 公司的虚拟偶像强势进入娱乐圈,傅氏注资的天青娱乐首当其冲,损失不小。 傅英哲应该还对他怀恨在心,故意想给他难堪。 但之前,他只以为天青娱乐是傅岳庭的手笔,现在听起来,似乎不止是这样? 秦砚看了傅岳庭一眼。 然而解释过后,傅岳庭没打算再把独处的时间浪费在旁人身上,只是带着秦砚穿过前厅,继续往前。 门内,西装革履,觥筹交错。 仅仅一路走来,秦砚就见到不少各界名流,可见傅博宏这场寿宴的分量。 而到了大宴会厅,两人一进场就吸足了视线。 头顶的闪耀灯光流水似的倾泻在他们身上,外形都同样找不出分毫瑕疵,霎时间夺走了大部分人的关注。 “那就是秦砚?” “不是说傅总跟这位有恩怨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从众人的交头接耳间穿过。 傅岳庭带着秦砚走到一处沙发前坐下。 沉默持续了五秒。 傅岳庭顺着秦砚的视线看过去,坐直起身,把对方的身份介绍一遍。 介绍完。 又沉默五秒。 傅岳庭主动在场内找了一个人介绍。 等他介绍到第五个人,傅博宏终于从正门进来。 主角到场,宴会厅内骤然热闹起来。 傅岳庭和秦砚也起身走过去。 他们到时,厨师也推着三层豪华大蛋糕走到大厅中央。 秦砚站在场边,看着傅博宏在欢笑祝福声中象征性地吹灭了蜡烛,切下第一刀,就被管家推回了房间。 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充足的精力应付这样的场合。 况且这场宴会的中心人物,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是正在接手傅氏的傅岳庭。 秦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早就准备好抽身。 结果傅岳庭却和他一起待到宴会即将散场。 期间认识的不少人,秦砚看得出来,都是傅氏的资源。 傅岳庭这么做,他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阴谋,只会是好意。 从侍者托盘里取下两杯新的香槟,换下傅岳庭手里的空杯,秦砚正要说什么,余光看到管家径直走了过来。 直走到傅岳庭身前,管家说:“大少爷,晚餐准备好了。”话落看到他手里的酒杯,愣了愣,才转脸看向秦砚,“秦先生,老爷子也想请您留下吃一顿便饭,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宴会之后的晚饭。 这显然是家宴。 傅博宏怎么会邀请一个外人? 管家又说:“如果您方便的话,请务必赏脸,老爷子是想为刚才小少爷的无礼向您道歉。” 他称呼傅岳庭是大少爷,小少爷应该就是傅英哲。 既然明说是为了这件事,秦砚也不好再拒绝,免得被当成记恨在心:“那就打扰了。不过道歉就不必了,那应该只是个误会。” 管家不答,只笑道:“这边请。” 到了餐室,看到围坐在桌前的熟面孔,秦砚就知道没有猜错。 这确实是家宴。 只是他认识几个傅家人就全都在场。 傅博宏坐在上首,左手边特意留了两个位置。 脸色难看的傅英哲坐在长桌中段,表情不复刚才的倨傲,正强忍恼怒。 见傅岳庭和秦砚进门,等两人坐下,傅博宏敲了敲桌面。 傅英哲嘴唇狠狠往下一撇,才站起身,沉着脸对秦砚说:“对不起,秦总,刚才是我错怪了你。” 秦砚回了一句,算是掀过这一页。 他只是没想到傅博宏会让傅英哲当众道歉。 看傅英哲的样子,也根本不是自愿—— “当啷” 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秦砚的思绪,同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砚也转脸看向傅岳庭。 傅岳庭正皱着眉,捡起不慎掉在盘子里的餐刀放在一旁。 见状,气氛又渐渐热络。 想到宴会上傅岳庭帮他良多,秦砚拿起酒杯:“还没多谢傅总。” 座位隔得很近。 秦砚转脸看过来,视线像烧在脸上,难以忽视。 傅岳庭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碰杯后一口喝干了酒。 秦砚话还没说完,见他这么豪爽,也陪了一杯。 佣人给两人重新倒上。 秦砚再举杯:“傅总——” “噔” 傅岳庭抬手碰杯,又一口把酒喝干。 秦砚:“……” 他看不透傅岳庭的目的。 这是不让他说话? 还是单纯的喜欢喝酒? 刚才在宴会厅的时候,也没见是这种喝法。 这时傅博宏也注意到傅岳庭的动作,笑道:“岳庭今天是怎么了?” 然后对秦砚说,“他很少喝酒,酒量浅着呢,这么喝该醉了。” 很少喝酒? 那刚才在宴会厅怎么递一杯他接一杯。 秦砚再看向傅岳庭:“傅总?” 傅岳庭也转脸歪头看他:“秦砚?” 秦砚:“……” 这不像傅岳庭平常会做的动作。 再和对方这双不复凌厉的眼眸对视—— 秦砚放下酒杯。 虽然事情发生得相当离奇。 但他好像,真的把傅岳庭灌醉了?
第26章 这是个树袋熊吗? 秦砚没想到傅岳庭的酒量这么浅。 也是, 虽然生意场上推杯换盏再平常不过,可傅岳庭出身豪门,谈判桌上根本不需要这些。 今天意外把人灌醉,他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再看周围,表面和谐的一家人正或明或暗往这边打量, 秦砚于是微微靠近,轻声问:“傅总,你还好吗?” 傅岳庭没有说话,失焦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有些怔怔, 眼神却又显得专注。 见他不答,秦砚只好再贴近一分:“你感觉怎么样?” 在这个几乎有些亲密的距离里,傅岳庭的脊背缓缓僵直。 他被秦砚的视线牢牢钉住,又被他说话时喷洒的呼吸灼伤, 酒精还肆无忌惮的在脑海里搅动,在这一刻发挥着超凡的作用。 “秦砚……” “嗯?” 秦砚好整以暇,等着傅岳庭开口。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 傅岳庭心底突如其来的冲动再次被轻易拨到一旁,变作紧张。 他微启的薄唇复又抿紧,只剩心底一股难以挥散的热流,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傅总?” 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拂过的热气狠狠擦过脸侧, 刮起阵阵麻痒—— 傅岳庭忍耐不住,骤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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