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篱的手机屏保是他们家大米的玉照,当然,不论屏保还是桌面,甚至还有定制的APP图标,笨蛋狗爹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咳咳,夏东篱当然是不会承认这点的。 这张新的屏保是夏东篱最近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当时夏东篱正坐在田垄旁边,往里头填买来驱虫的薄荷草,然后遇到了刚刚经历了兔兔老师捶打的大米回家。 陨石色的狗狗从已经长到膝盖高的牧草中间穿梭过向他飞奔而来,脸上挂着属于犬类的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美好。夏东篱被带动的微笑的同时,反射性举起手机抓拍下了这一张。 狗狗的笑容是全天下的至宝,既然帕加索斯很感兴趣,夏东篱于是点开了相册,向这位异国的友人介绍起了自家心爱的狗狗。 当然因为使用了相册的缘故,他们没有办法再开启翻译软件,于是两个人就只能用塑料英语继续交流,帕加索斯显然被大米惊艳到了,连连蹦出beautiful,unbelievable之类的英语单词,赞扬的意味十足。 属于狗爹的虚荣心被彻底满足,作为一个傻爸爸,只要你夸我家狗子我们就是好朋友,夏东篱觉得他和帕加索斯的感情从草编友情升级到了塑料友情,当下含蓄邀请这位朋友来自家坐坐。 原计划要看节目的帕加索斯也欣然应允,于是三人一起上了夏东篱的小越野。 呃,在上车前还需要进行必要的操作。 荀岏在夏东篱刚刚给车子解锁了便探身进去,他将被安放在后座的宠物垫收了起来,然后拿黏毛筒在坐垫上面转了几圈。 一连串动作熟稔到让人不敢相信这人在小半个月前还是和社会完全脱节的状态。 就在他将黏毛筒上沾满毛毛的贴纸撕下来的时候,夏东篱又寄过去了两张湿巾,荀岏接过在座椅上擦了一遍,这才请帕加索斯上车。 其实夏东篱买的这辆SUV是8人座的,相当宽敞。 但是最后两排座位被他放下来以腾出储物空间,大米平时乘坐的位置是驾驶位后的那第一排,在那里他可以随时看到主人的动静,荀岏来了以后就直接上了副驾座。 所以大米的宠物垫已经很久没有拆了。 “看样子回去得洗洗了。”夏东篱看了看狗毛满天飞的场景嘟囔着说。 “后天洗吧,明天要下雨。”荀岏将折叠起来的垫子塞入了备用的塑料袋中接口道。 “那今天晚上先泡一晚,估计不太好洗。”夏东篱随口接了一句,完全没有对荀岏口中的天气情况有半点怀疑。 夏东篱自己是不太看天气预报的,他是典型的直觉系动物,但荀岏每天看电视,他记性很好。所以夏东篱要是想知道第二天天气的话直接问他就行。 这年头的天气预报因为科学技术上升的缘故准了不少,夏东篱永远都记得当年军训时候那明明看到预报说第二天会下雨,起床却是一个大晴天的绝望。 咳咳,扯远了。 车厢内大致清扫完成后一行三人浩浩荡荡驶向了小土坡,一路上车内非常安静,夏东篱奉行开车不说话的交通规则,荀岏本来就是比较寡言,帕加索斯……他想说话的,然而没有翻译软件就没人听得懂,所以他只能闭嘴。 于是一行人沉默得前进,沉默得下车搬了快递,又沉默得上坡到了小砖楼。 夏东篱熟练地停好车,然后打开了家里的围栏,迎面扑来的便是家里最热情的狗狗。 “大米!我们回来啦!”夏东篱稳稳接住心爱的狗狗,如果不看他背后由荀岏支撑的那只手的话,的确挺稳的。 大米热情得贡献了爱的舔舔,然后它看向了陌生的来客:“汪呜?” 主人这是谁?他为什么看着汪的领地? 帕加索斯的视线满怀深情得从葱葱郁郁的十三亩牧草中移开后,对上大米圆润的杏眸后眼睛一眯。 年轻的欧洲人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被夏东篱放下的大米汪平行。然后他在狗狗警惕的注视下用自己白皙的手掌轻轻托起了大米的下颚,另一只手温柔地抚过大米脸部的毛发。 搓搓额头,揉揉腮帮子,又轻轻翻过狗子的耳朵查看耳道,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双手从狗子的背脊、前后腿上依次按过,甚至撩起了大米的尾巴,检查了一下它的肛门腺。 “它非常的健康。” 帕加索斯下了结论:“肌肉密度、骨骼、皮毛、体重、清洁都非常优秀。” 他微笑着看向夏东篱:“你将它照顾得非常好。” 夏东篱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帕加索斯先生,您是兽医吗?”这种熟练到让狗狗都生不出警惕心的动作要说不是专业的,也太过逆天了吧 “不是,”帕加索斯用小院子里的水洗了洗手,一边擦干一边说道:“只是我家里也有一个牧场,牧羊犬是我的朋友。” 原来如此,这算是家学渊源吧。 夏东篱立刻表示明白,他搂了搂跑过来撒娇的大米,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将青年带到了小咩的笼舍之前,有些担心地问道:“帕加索斯先生,能请您帮我看一下我的羊吗?这只羊是在它还没有断奶的时候捡到的,我并不是很会照顾它。” “它最近脾气不太好,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帕加索斯看了眼在笼子里咩咩直叫,还时不时用脑袋冲撞着笼舍门的小羊羔,又看了看一脸真诚和担忧的夏东篱,十分平静地说道:“不是,他只是头铁而已。” 啊?这个……夏东篱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翻译软件又自我发挥了,帕加索斯见他吃惊索性将话说的更慢了一些:“山羊就是这样邪恶的动物。它们贪婪自私,毫不顾及他人的想法。只是当它们还小的时候会将自己的魔性藏在可爱的外表之下,以欺骗你们人类。”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黑暗面是掩藏不住的!” 欧洲人说话都那么难懂的吗? 夏东篱有些怔楞,话说总感觉帕加索斯对羊很有执念啊! 那边,帕加索斯的碎碎念还在继续:“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草根都能吃完,简直贪得无厌。” “啊……那个,帕加索斯先生?” “如果说唯一的优点的话……”他沉吟了片刻,“就是小羊排比较好吃吧。” 夏东篱:“……” 怎么回事,感觉刚认识的朋友之前的可靠感全都消失了呢。 夏东篱默默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帕加索斯接过喝了一口后,悲伤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内心一定在为这只公羊洗白。” “……其实也没有。” “哎,你们人啊……总是在这方面吃亏。”希腊人垂下眼帘,那双湛蓝的双眸闪着痛楚:“你放心吧,它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看到的都是羊的本性,不如说以前所看到的才是虚假的。” ……你们希腊人对羊的怨念那么深的吗?但我记得希腊的畜牧业不是也发展的不错吗!? 夏东篱小小地后退了两步。 就当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的时候,荀岏忽然出声打破了寂静,他指了指夏东篱拿回来的快递盒中最大的那个:“阿东,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夏东篱大惊,忽然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他忙在荀岏的帮助下将快递抽出来,看了眼寄货人,啊……是老妈。 老妈送来的活物……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心里顿时有数了,夏东篱小心翼翼得用刀片划开胶带,就见快递箱里面装着一个收纳箱,透明的外壳下是绿油油的苔藓和透气孔。 好的,他确定了里头是什么东西了。夏东篱小心翼翼地用手扒了几下,片刻后果然看到了从被拨开的苔藓里缓缓伸出来的两颗小脑袋。 “阿大,阿二!” 没错,探出头来的正是夏东篱家那两只疑似比他还大的两只草龟。 夏东篱一边急匆匆地将两只乌龟从收纳箱中拿出来,他有些担心得将它们放到了地上。刚刚经历了快递运输的两只乌龟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惊吓,它们刚刚接触到平稳的地面就伸出了小爪子在地上划拉。 其中一只体型稍小的动作更是飞快,它迈动着四只小JIO几乎是本能的一般向着水池的方向划拉了过去,可是还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龟壳被人按住了,那熟悉的感觉…… 它缓缓回头,果然看到了头顶上一张狗脸,正是大米。 大米轻轻吠叫了一声,按在乌龟身上的爪子力道却很轻,“汪。” 主人还没有安排你们要在哪里住,所以还不可以动! 被踩住的阿二:“……” 虽然背上被一只爪子轻轻按压,但它仍执拗地划动着四只脚。 两只乌龟刚刚经历了东眠醒来,还没痛痛快快得吃上几口男主人塞过来的鲜肉,就被女主人拎出来断食清肠塞快递了,路上虽然也啃了几口苔藓,但现在它们肚子还是好饿的,也有点口渴。 动了几下发现桎梏没松开,阿二有些不高兴了,它伸出长长的脖子想要回头咬这条没大没小的狗崽子,就在一龟一狗即将发动战争的时候夏东篱端着个水盆走了过来,他十分顺手得拎起了两只乌龟放到了盆子里。 盆子里盛放了小池子里的水,刚刚淹没龟脚,然后他将盆子放在了小水池边上。 乌龟虽然不至于像鱼类一样对水质那么敏感,但是也需要适应期。而且这两只东眠刚醒,夏东篱还是想尽量不给他们增加更多的负担,他打算等两只乌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再放到小池子里去。 快递箱里除了两只乌龟本身外,还塞进去了他们的龟粮以及经过冷冻的红虫、丰年虾,后两者是乌龟的小零食,现在已经有些化开了。 夏东篱赶紧一路小跑将东西塞进冰箱,当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挤成一团的两人一狗,最引人注目的是以一个古怪的扎马步姿势蹲在小池塘边观察的帕加索斯。他边上的荀岏则是微微弯腰,大米是乖乖端坐。 虽然姿势不同,但他们有志一同得盯着在脸盆里划拉着小细腿的两只乌龟在看,表情是有志一同的好奇……等等,荀岏或许是真的没见过,帕加索斯你这幅【啊,乌龟原来长这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希腊也有海龟啊! 而且……青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帕加索斯的下三路瞄了一眼,呃,原来地摊文学上面说欧洲人很难完成亚洲蹲是真的啊! 夏东篱有些小八卦的想道。 他面上不显,依然笑眯眯得说:“帕加索斯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要将院子里的动物都放出来,下午茶我们就在院子里吃如何?” “当然不介意我的朋友。”帕加索斯撑着腿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我很乐意见见可爱的小动物们……”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夏东篱首先放出来的一头穿着宝蓝色小唐装的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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