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高调了!和他的人设不符啊! 夏东篱木着脸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又看看靠在他后背一脸轻松平静的荀岏的脸,轻轻拍了下搭在腰上的手:“小岏,快放我下来,这样会挡住后头人的视线的!” “好。”荀岏乖巧得将他放下来,夏东篱顶着众人微妙的视线,十分淡定得夸奖了下家里员工办事的积极主动性,然后又小小批评了下他在行动前不先问询的小缺点后,拍了拍荀岏的肩膀,继续看向了最热闹的地方。 荀岏只是有点没常识,所以在问题的处理上比较直线,这样的局面应对多了,夏东篱的阈值直线上升,现在他感觉自己距离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可能只有一步之遥了。 “哇哦~”帕加索斯发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感叹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他很快被敲锣打鼓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祭祀蚕神属于民间信仰,按照规定党政机关不得参与,作为村委干部的小李助理自然也没参与此次活动,没有当地解说,夏东篱一行外行人自然就只能看热闹。 不过他比帕加索斯好一点的是,他起码还能听得懂当地人在说什么,不至于连这个环节是什么环节都不知道。 但他的想法很快被打脸。 当一位稍年长些的女性取出黄色表文诵读的时候,夏东篱惊愕得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没听懂。 华夏大地地域宽广,隔山隔河,更有可能是一个全新的语系。那女性的腔调柔美圆润,并不属于他们北方的语系,反倒有些像江南吴语。 到后来夏东篱才知道,那女性说的的确是吴语,这是因为蚕神是江浙一带的本地神明,小锦村所在之处是不以养蚕为主业的北方地带,这里自古到今都并未产生本地祭祀桑蚕的神明。 所以这位蚕神娘娘的神位其实是蚕农从江浙请回来的。 而为了让娘娘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自然要用对方听得懂的话来说祝词,可以说是非常的体贴了。 夏东篱捏了捏手上发到的三根线香,示意帕加索斯跟着自己一样用蜡烛引燃它,然后轻轻摇晃灭去香上的火光,祭拜后插到了一个简陋的陶瓮里头便算作结束。 帕加索斯跟着他做完,蓝眸中满满都是遇到有趣事件的兴致勃勃,而荀岏则是有些迟疑,他看了眼写着蚕神尊名的神位,又看看装满米粒的陶瓮,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夏东篱走到了他身边看了看他手中静静燃烧的线香,不知是不是此刻风向的问题,夏东篱发现插在瓮中的烟气居然全都在往他们这里倒灌,不由拉着荀岏退了一小步,让风向过去了才松手。 “没呛到吧?” 荀岏又看了眼在手中烧得飞快的线香,指尖微微一抖,最上头的香灰便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若无其事得抖掉香灰后将其插入了米粒中间,并未祭拜。 随后他退了几步走到了夏东篱的身边,沉默着表示自己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小子有点赌气的感觉,错觉吗? 夏东篱看了他一眼,又抬起青年的手看了看上头没有被掉落的香灰烫到,这才拉着他走了几步,同帕加索斯一起进入了礼堂。 小锦村的活动中心可以容纳三四百人,但是由于今年的祭祀活动是工作日,这个点站在这里的只有五十人不到,尤其这里所有的桌椅都被搬空了,便显得有些空旷。 方才他们本就落在了后头,是以三人进来后没过一会神位就被请了进来,在用最新鲜的桑叶泡水为神位擦去浮尘后,神位被放到了铺上了白布的桌子上,这便算是神案了。 简陋是简陋了点,但和所有的神案一样,上头事先摆放了瓜果鲜花,唯一不同的是其左右都摆放了不少丝织品,虽然是折叠着的,但是从光泽和图案来看都是佳品。 而就在桌案下方放着若干个白色棉布包裹的布袋,不知道里头放着什么。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东篱觉得这些人擦神位的水是不是用得多了些,怎么感觉神位一直在往下滴水?都不擦擦干吗? 不过夏东篱的思绪很快被节目表演吸引走了,村里的秧歌队和广场舞大队闪亮登场。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场地会有一大块地方无人站立了,那原来是舞台啊。如果说方才的祭祀仪式,还有一点庄重的话,现在全场就完全是欢乐的氛围。 很好,非常有社会主义祭祀特色。 就在两支大部队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候,小锦村的人们十分自觉得开始重新摆放座椅分发茶水瓜子。 夏东篱给左右两人都拿了热水和瓜子,然后他们又收到了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夏东篱有些好奇,他顺着折叠的方向将纸包拆开,露出的是一粒粒芝麻一样的小黑粒。 夏东篱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这难道就是小李助理之前说的蚕种? “是的哦!拿个细纱布罩住,早晚洒点水,这季节过个两三天就能孵出来。”分发小纸包的村民笑着对他说:“你是小土坡的小夏吧?你往白云山西边走点,那儿就有几颗老桑树,到时候摘点叶子剪开喂喂就能活,到了结茧之后你可以拿过来卖,这儿有人论斤收。” 夏东篱抽了口气,在理智和好奇心之间挣扎:“我家养了动物……” “哎哟,没事的啦,这里就百来只,其实不搞高密度养殖它们还是很皮实的。”村民给出了和专业人士完全不同的意见,夏东篱顿时就有些心动。 啊,不对,还有一份。 夏东篱扭头看了眼同样在拆袋子的荀岏,青年正用手指轻轻在蚕子上头揉搓,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态度一看就知道也想养。 “请问,”荀岏也抬头看向了分发蚕种的村民,有些迟疑又有些期待得问道:“养蚕是不是不能点蚊香了?” “那当然不能,”村民斩钉截铁:“你们要是怕蚊子咬就买个蚊帐吧,蚊香这玩意毒不死蚊子,毒蚕那是一天一批。” 荀岏闻言有些迟疑得看向了夏东篱,对上小年轻的眼神,夏东篱当下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因为家里的苍蝇大军还没有全灭,夏东篱每隔几天都要摆一次蚊香龙门阵,但如果养了蚕这法子肯定是不能用了,小荀同志肯定是在担心自己如果提出养蚕要求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困扰吧?真是贴心的小同志啊。 对此,夏东篱一挥手十分豪爽地表示没问题,他之前其实已经买了苍蝇笼,只不过一直没拿出来用,以后大不了不点蚊香就是了。 在荀岏欢喜的眼神中,夏东篱默默在自己的规划数量上翻了个倍,他点开了度娘,开始搜索蚕宝宝的养殖技巧。 小时候虽然养过,也写过观察日记,当时的小夏同志也就十来岁,那时候他养蚕宝宝完全是跟着感觉走,而且就像是刘婶说的,当时贩售的还是体格最大最强壮的五龄蚕,和现在这种小幼崽自然不可一论。 就在他打开记事本开始记录采买清单的时候,忽然听到身侧一声叹息。 夏东篱一扭头就看到了帕加索斯那张漂亮面孔上的悲伤和遗憾。 夏东篱头上默默冒出了一个问号。 您这边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蚕神:虽然标题是我,但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蚕神:非但和我无关,还要被吓死了。 蚕神:嘤嘤嘤,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祝福你每一颗蚕卵都能孵出来而且长得壮壮壮的啦! 冻梨:DUCK不必!真的不必! 荀岏::) 本章节又名:荀某人的千层套路。
第30章 “看样子我是没有办法陪伴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一起成长了。” 帕加索斯将小纸包推到了夏东篱面前,他那双蓝得宛如爱琴海一样的眸子里荡漾着令人心碎的波光和遗憾,语气中甚至带着点咏叹调:“真是太可惜了,我的家乡没有这种可爱的小动物最喜爱的食物,按照规定,我也不能随意带走当地的生物。” 看不出你是个遵守检验检疫法规的好青年嘛!不将国外的动植物带回国内,这是非常值得表扬的行为。 夏东篱有些意外得眨眨眼,然后微笑着接过了小纸包,不过没桑树……大兄弟,你怕是不太清楚自己国家的历史吧? 希腊作为地中海沿岸的世界航运大国从古至今都是以贸易为主要支柱,自古中国和希腊就有间接性的贸易往来,早期东方的丝绸和陶瓷更是希腊人最钟爱的商品。 人们对丝绸的渴望怎么可能不促生想要探究其中制造工艺的欲望?只不过中国和希腊之间距离太远,货物在出口的过程当中更是经历了层层奸商的把控,为了能赚到希腊人的钱,蚕的秘密被严格把控。 据说当年中亚的奸商还骗希腊人丝绸是某种树的分泌物,害的希腊人找了半天树。最后东罗马帝国的国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从东方偷运来的蚕子并且在欧洲孵化,如此开启了西方的丝绸文明。 ——其实比起孵化蚕更麻烦的是偷桑树,蚕宝宝更喜欢吃东方的原生桑树,也就是白桑,地中海沿岸的国家饲养的却是黑桑。 虽然蚕种顺利孵化,但使用黑桑饲养的蚕宝宝吐出的丝线粗糙且没有光华,宛如劣质品一般。于是欧洲人又花费了不少力气自中国引种了白桑。 如今丝绸产业的大国除了中国日本这些亚洲国家,就是地中海沿岸的几国了。 不过他无意去向对方解释这些,夏东篱十分善解人意得接过了蚕子,在心里将要准备的装备悄悄*3,看了眼台上正互相BATTLE的秧歌大队和广场舞大军,他有些想回家了。 他和荀岏两个人都出来,小动物们自然不好放养,关笼子的关笼子,关家里的关家里。从他们出门开始,这些被散养惯了的小家伙们便开始哼哼唧唧抗议,听起来可怜极了。 尤其是大米,一双水灵的杏眸看着夏东篱发射着:我为什么不能去的目光! 夏东篱简直要心疼坏了,抱着狗子好一顿安慰,还是荀岏残酷出手将他从大米身上撕下来,现在热闹一看完他便有些归心似箭。 夏东篱扭头问了句荀岏,毕竟小荀同志看起来对这次活动很感兴趣。 得到相同撤退意见后,他又转向帕加索斯和人告别,帕加索斯表示自己还想要再看看,于是二人就此告别。 正打算站起的时候,夏东篱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是曾经和他合作良好的快递小哥,后者坐在靠后的位置,看到他回头便挥挥手:“小夏,早上有个你的快递到了,现在还在站子里哦!” “哎?啊,好,我等等去拿。”夏东篱也冲着那儿挥挥手,然后有些疑惑得低下头按亮了手机想要查看物流信息:“奇怪,我最近没买快递啊。” 他手机屏幕刚刚亮起便吸引了帕加索斯的注意力,青年碧蓝色的眸子瞬间犀利了起来,紧紧盯着夏东篱的屏保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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