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就得从小欺负,不然长大了,就敢抛下未婚夫了。 宋祁刻意不去瞧小师弟委屈的模样。这假象里的时间过得太快,宋祁刚刚看到邝旭之还只是孩童模样,画面一转,小师弟长大了,出落成傲骨铮铮的少年。 这一年,情窦初开的师弟拒绝了几个姑娘的爱意,转而跟他诉说情意,害的他抱着酒缸大醉了三日,见到人路过,就强行送自己养的老母鸡、茶叶蛋,最后眼看着没东西可送了,醉意未消的他,拿了卖身契就要把自己给送出去。 这也确实是真送出去了,宋祁一按下手印,师弟就领着人去告诉师傅两人要成婚的消息。——没错,碰巧就是把卖身契送给了师弟。 当时,师傅那透着八卦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扫了又扫,说门派不允许近亲结婚。 宋祁打了个酒嗝,“什么近亲结婚,我跟我爹没有感情。我连我爹的面都没见过。” 师傅无奈纠正:“他不是你爹。” 接下来的日子,邝旭之就把师傅当成了未来岳父似的,每日一夸,夸得天花乱坠,从师傅亲自种的花草到师傅为门派做出的贡献,但凡能夸上几句的,他都丝毫不吝啬。 皇天不负有心人,邝旭之终于得到了未来岳父,呸,是师傅的同意,好不容易醒酒了的宋祁知道这其中的历程,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喝个酒醒来就被自己给卖了,算什么事呢。 于是,宋祁想挽回一下自己正儿八经的玄音门大弟子的颜面,他跟师弟邝旭之再三沟通,无果。 邝旭之说,“白纸黑字,你不能赖账。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这可是师兄你教过我的,必须要以身作则才是。” “这字不是我写的。卖身契我从哪拿出来的?”宋祁嘀咕了一下,然后醒悟过来,指着邝旭之,“这字迹是你的。” “怕你不记得,卖身契我拟定的,你同意的,押是你按的,”邝旭之笑得坦然,歪着头说,“白纸黑字红印。” 宋祁:“......” 宋祁觉得这个由界灵开启的假象坑人不浅,似乎一切都得按照原来的步调走,他就像个背了台词的演员,还是个很称职的演员。 这里的人、事、物,都真实的让人分不清真假,白天宋祁教完新收的弟子练剑,累得在桃树下休憩,这时候有人来找。 他抬眸望去,却是一怔。来人的打扮是记忆里师妹的穿着,师傅收的三徒弟里,他是大徒弟,而师妹是二徒弟,再是邝旭之。 其实之前宋祁就知道女鬼欧阳雪的来历,只是重新见着,内心的震撼不容小觑,他倒是有很多不解的,便是他这二师妹恨他的原由,叫人糊涂。 “师傅最近总是夸四师弟。” 玄音门门服是素白色的,门服上绣了五行的标记,二师妹的胸口上绣的是一团小火苗,在这一身白底的门服上显得很咋眼。 宋祁坐在树下点点头,“嗯,知道。” 二师妹抽出剑鞘,瞧着锋利的剑锋边缘,“本来有一个三师弟就够跌份的,三师弟还跟我一样,是火系灵根,新来的四师弟又身份尊贵,是个太子,将来等他继承皇位便有真龙之气护体呐。”她的眉眼含着嘲弄的意思,“你呢。水系灵根本来就废,而你最厉害的招数,冰封阵法在这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更是分毫不得施展。真不知师傅,为何会收你。” 宋祁也不跟她搭话了,只把剑扎进雪地里,颓然抬起头盯着她。 二师妹被这神态给困惑住,过去大师兄可是对任何事情都不理不睬,不管她说的再刻薄,大师兄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漠,对她是绝对的冷漠。 她入玄音门多年,大师兄的冷漠,小师弟的话不投机,师傅的随性散漫,让她觉得这自己在门派里没受到重视。 宋祁揉着一捧雪,轻笑,“身份贵贱,天赋高低,没有那么重要。” 此时,一素白衣袍的男人从树上落下,刚刚好落在两人中间,“师姐你这样欺负我的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欧阳雪看到邝旭之的门服上绣了三团小火苗,脸色微变,“师傅说了很多次,门服不可擅自更改。你我同属火系灵根,万不可辜负师傅的期望。” “师傅给亲自绣的,”邝旭之颇为得意地拍着胸口那三团小火苗,“得意弟子的特殊优待。你我是同属火系灵根不错,但这里头还是能分出高低,师傅必然是觉得一团小火苗,配不上我。” 欧阳雪鼻子里冷哼一声被气走了,邝旭之才把剑从雪地里拔出,收回剑鞘,把黑色剑穗挂在剑柄,“喜欢吗?” 少年笑得暖洋洋,宋祁却摇摇头,“你不应该乱说。” 作者有话说: 古代部分,就想交代一下两个人的感情。估计也不会占多长的篇幅,毕竟假象里是加速的时间,快速还原千年前发生的部分故事。 之后很快会回归现代戏份,毕竟,这本书是现耽。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远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言10瓶、林砚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8章 宋祁是喜欢邝旭之送的剑穗的,可奈何他这张脸做不出大幅度的表情,他也在想,或许千年前就是这样,导致他现在想说点别的,都还得跟着剧本走。——但他也不记得具体发生的,跟着这事情发展他才一点点发现,哦,原来以前还有过这么一茬啊,他有些怅然若失。 这假象一开始还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但渐渐地就变得越来越接近千年前他的性子了。 谈起这个,宋祁对自我的理解也颇深。 他明明想夸几句,这剑穗真好看,但或许夸一句师弟,就能改写剧情似的,偏偏说不出口,到嘴边就成了苛责。 宋祁心里叹气,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魔族近日在到处抓人,你也别乱跑。你要是也被抓去,可没人救得了你。” 邝旭之:“魔族,我们可是大门派,还怕它。” “让你少惹事生非。” “好,不惹。都听你的。” - 不得不说宋祁大概有神通,当天夜里,玄音门就被偷偷掳走了数十名弟子,其中就有邝旭之。修仙的跟魔族是对立的,玄音门又是其中的代表性门派,其他门派借此生事,门派掌门各怀鬼胎,有人认为要直接诛灭魔族众人,也有人认为不要引起屠杀,会牵连到普通百姓遭殃。 最后,修仙的几大门派先来了一波窝里斗,打了几天几夜,弟子们死了一批又招了一批,唯独这受害的玄音门不动声色,颇有遗世独立的孤寡姿态。 宋祁去藏书阁找到师傅,“师傅真的不去救三师弟吗?魔族那帮人,做事向来狠厉,若是再不前去,我怕...” “其实你师弟他是我数年前在魔族的窝里,错救的孩子。”师傅把茶杯反盖住,“那时候他还在襁褓中,有一女子抱着他,身负重伤,但凭我一人之力,无法保住他们,那女子便把这她的孩子托付给我。” 宋祁记得师弟入玄音门时,已有他腰间一般高,跟师傅现在所说,有所出入。 宋祁见师傅一筹莫展,便追问:“所以你,把他寄养在山下了?” “嗯。只是当时未能想到,那女子并非是被魔族抓去的,而是从魔族里逃出来的。”师傅自责道,“还以为是做了件好事,不想却是捡了烫手山芋。寄云在山下的这些年,秉性纯良,本想着就此瞒天过海。” 他定定地看着宋祁,“出生是魔还是人,都是身不由己。你是他的师兄,又跟他有婚约在身,你要是想去救他,那就是背叛师门!” 宋祁看师傅朝自己使了使眼色,立马表达了对门派的忠诚,并咒骂了魔族跟师弟,等外头守门弟子走远,师傅才凑过去小声说:“我的房中,有条很隐蔽的通道,你从那偷偷出去,早点搭救你未婚夫。” 宋祁:“当年凭你一人之力,不过是救出一襁褓的孩子,师傅您高看我了。” 师傅:“你师叔天天盯着我,我也想下山,这山里没滋没味的,你师公他飞升了多年,门派自从被你师叔接管以后,我这大半年才准下山一次去买酒。就靠你了。” “师叔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你师叔食古不化,老顽固一个,要他为了十余弟子冒险,他宁可抱着菩萨祈福,冠冕堂皇念几段往生咒。” 师傅跟师叔之间,一直水火不容,有人曾说这两老人家是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背道而驰的感情。始于青涩豆蔻,终于掌门争夺。 不过掌门争夺,争没争,宋祁可是第一见证人,就他这师傅每日心心念念做咸鱼的态度,掌门令牌压他枕头底下,都不能污染了他的一点咸鱼之心。 至于感情的事情,玄呐玄的很。 宋祁说,“师叔只是想的更周全,他是掌门,肩负的责任重大。” 师傅:“你就像是他徒弟。什么责任重大,你们就一个德行,当初拜师的时候...” 宋祁连忙抢话,“是你非抢我做的徒弟。我没的选。” “好吧,那都过去了。有些事情,师傅作为过来人,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他把贡品端来,“情深不自知,最要命。你若无情,也就罢了,偏偏有情装无情,天赐的大好姻缘,你也接不住。” 宋祁皱眉,“他生来是魔族,哪来大好姻缘,而且,你对此就应该加以阻拦。” 师傅:“我拦了,没拦住嘛。” 宋祁:“......那你认真拦。” “拦不住。” “你就是没想拦。” “是的呢。” 宋祁听师傅的回答这么坦然,他竟无言以对。 - 魔族的老巢向来不为人知,宋祁是没信心单枪匹马去闯的,但据多方打听,魔族最近也在大肆招揽人才,他就想到招揽处报道。 百姓惶惶不可终日,集市上摊位空缺,随处可见的烂菜叶子,宋祁骑着小红马从道上奔过,在一贴着“白家招丁”的门前停下。 宋祁下马,把马儿系好。 那人瞄了他一眼,抬起笔,“多大了?” 宋祁如实回答:“一百零二岁。” 那人不屑地指指旁边,“瞧着那没有?您往那去,有一座寺庙,专门供奉像您一样的人。我们这儿啊,可收不起。” 宋祁:“我自幼就励志来你们这,现在我长途跋涉前来,何有不收之理?” 这人已经在这摆了好一会儿的摊子了,也不见有人来,只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抬笔,“行。那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会变戏法么?” 宋祁从行囊里掏出几颗茶叶蛋,双手奉上。那人琢磨了下,顿时有点喜色,“你还会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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