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又说,“外来的人,都带着世间上最残忍的武器,他们能以情摧毁一个人,什么正道,为了达到目的,照样不惜一切。您现在拥有了所有,不需要再回去与那些人一起了。” 邝旭之坚决道:“我不会留在这。” “还想着跟你那师兄成婚?”亲信苦口婆心说,“我知道他,不过是玄音门的人,既是你的师兄,还来勾引你。他们定是想故技重施,毁灭我魔族啊!” 邝旭之见不得有人污蔑宋祁,折下半截树枝,狠狠刺进亲信的锁骨上方。亲信吃痛地咬牙看着邝旭之。 邝旭之冷声道,“这世上我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我爹,一个是宋祁。我不允许你说他。”他的目光移到爹爹的脸上,这才拔出树枝,饶过爹的亲信。 身上的魔气被束缚了,能用的也是玄音门的门派心法,论真打起来,这亲信完全能把他打趴下,但他顾不得其他,愤怒它是不会懂得权衡利弊的。 亲信按住流血的伤口,双唇惨白,却是笑了,“哈哈哈哈。果然是我们魔族皇子,这点伤不算什么。今日就算是我命丧于此,我还是要阻止你,宋祁留不得,他是祸害。” - 魔族的地盘到处都是火。大地龟裂开,火星子从里头迸出,沿路的石头都是赤红色的,好似烧红的烙铁。——这与玄音门那种正气之地,有着极大的温度差。 从地牢的那破墙跑出来后,宋祁跟两长辈便在这回字形地牢里一直跟魔族士兵周旋,那把开山斧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似乎是找寻了宋祁很久,见到宋祁在跑,也锲而不舍悬在他屁股后头,一有人接近,那斧头就劈下去,让众魔族士兵惊骇不已。 存放老魔尊尸体的地方,向来是不对外开放的,但今天结界被宋祁给撞破,带着身后一溜烟的魔族士兵追杀了进来。结界的光自从言昀进来的瞬间就闭合,将魔族一干人等弹出了数十丈远。 言昀惊诧不已。 亲信对树施了法,掩去了老魔尊的身形。 “胆敢在我魔族撒野!”亲信怒喝道,身后的岩浆朝着他们扑去。 泥土翻起,挡住了岩浆。 “言昀,带他们走!”言华飞起招来佩剑,剑气涤荡而去。剑气扫过树,亲信瞪大眼喊了句魔尊,冲过去抱住树干,被剑气重创后背。 亲信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地,“我将永远效忠魔尊。唔……”他说着又呕出一口血,睁大双目死去。 言华落地将剑抱着,宋祁上前几步,“他死了?为了保护一棵树?” 魔族的脑回路就是奇特,为了一棵树献出自己的生命,人不如树? 亲信一死,那棵树迸发出的黑气冲天,没有人再干涉,魔族上下也只能听命于新魔尊,目送他们离开。 邝旭之心心念念着要跟宋祁大婚,一回到玄音门便认真操办起婚事,师叔多次阻挠,死咬着魔道与正道势不两立。 然而这时邝旭之便会拿卖身契出来,白纸黑字,名门正派就该认下这笔账,所谓君子,便要信守承诺。 言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将其逐出师门,但即便被逐出师门,邝旭之还是没有停止操办婚事。邝旭之向来就特立独行,也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在他心里,什么正邪,什么殊途,全当是在放屁。 被逐出师门之后,天下就传来了魔族要血洗各大门派的消息,任谁都会觉得这是魔头的报复行为。 皇宫里的某一处地方,烈火烧得旺盛的炼丹炉摆放在中央,太子被欧阳雪抱着,负手而立,脸上被映上了橘光,“就快了,是吧?” 跟太子一起私奔的欧阳雪应声道,“这炉药,炼制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师兄跟师弟的样子。话说,你怎么找到那本古书的?传说天神已经把书给烧毁了。其实我还有些担忧,师傅也曾说,炼丹师虽是玄音门的开山之祖,却因为炼制这种丹药,而......” “我不想知道他的下场,”太子挑起她的下巴,暧昧地望着她的双眼,“天神,只是个传说。世人都说天神好,可谁真见过天神,不过是以讹传讹,只有这散魂丹,才是真的。” “散魂楠封丹也只是传说。” “我见过,我见过老魔尊的尸体,魂魄全散,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 欧阳雪笑了,只贴在他胸膛上。 他看着炼丹炉,声音低沉道,“现在炼丹炉里不差药引了吧?” “药方上的药,我都一一替你取来,虽花了些时日,却已齐全。”欧阳雪一想到以后便可常伴爱人左右,脸上便止不住笑意。 闻言,太子轻笑一声,“全了吗?为何我觉得还缺一味药?” 被再次问到,欧阳雪拿出药方确认,上头的八十种稀奇药材,无一遗漏。她正思索是缺了哪味药,丝毫没设防,倏地一把刀子噗嗤一声刺穿她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真是绝世渣男。欧阳雪,好惨一女的,但我自己并不同情她,种的都是恶果。
第51章 优质评论随机掉落红包 “啊——” 欧阳雪手里的药方掉了,她也因疼痛而整个人蜷缩着,脸色惨白无血色,气若游丝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杀我?” “最后一味药,不杀你怎么行呢?”太子很是惋惜的说,“火系女修的血,至纯至阳,你那么爱我,为我而死,是你的荣幸。去黄泉的时候,要含笑。” 欧阳雪好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恐怖如斯,但为时已晚,她知道这一刀被扎得有多深,如果不是有内力护着,恐怕当场毙命,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多了几口气。 她咳出血来,抬头望着他,“我只是一味药吗?” 太子蹲下,扯住她的一把青丝拉紧,“你也曾是我的人,我还是喜欢过你的,你安心去吧。”他伸出大拇指抹去她嘴角的鲜血,舔舐了下,看到她断气,才品出了区别,“血嘛,都是一个味道。” 喊人把欧阳雪的血都装好,加入了炼丹炉里,太子掐指算算时间,向后一转就看到一男人凭空走来,越近,身影越是清晰。 “不是说好,不杀人。我可以包庇你一时,但你每杀一个人,身上就多一分戾气,以后下黄泉是要直接被关进无间地狱最底层的。”男人瞬间飘到太子身边,看到被丢到一旁的姑娘的尸体,“她可是你喜欢的人,你之前还说,喜欢她。” “喜欢怎么了,我要不是喜欢她,她怎么有机会为我死呢。对她来说,无上荣耀。” “停止这一切。”脚尖不着地的男人劝他,“我还有几天,就能当上冥王,到时候我把这一切都私下给你在生死簿上抹去。” “不需要!你可以帮我,但不能阻止我。” 男人本来是一只飘荡了万年之久的孤魂,是冥界里阴寿最长的鬼,近日来被招来顶上空缺已经的冥王之位,管理冥界。在那之前的时光里,他就是一只鬼飘飘荡荡,魂魄也不散,他是天生的没有躯体的鬼,自混沌初开的第一只鬼。 他去过这个世界上的每个角落,也按照人类的感觉给自己取了名字。 “两天后就是冥王了,我突然想起,我还真有个事情,冥界有一本禁书,里头有一种禁术,只用取得那人的贴身之物,便可化作相同的人形。”太子看他面露难色,便笑着挑眉,“的确是会对你有些伤害,但能够帮到我,你应该高兴不是么。我是这天地间第一个发现你存在的人,你忍受了那么久的孤独,我为你,儿时都不跟同伴玩耍,只陪着你。” 人鬼殊途不仅仅出现在折子戏里,儿时的太子在皇宫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里,被投毒下药都成了家常便饭,渐渐的就变得体弱多病,六岁那年差点一命呜呼,十几位太医都纷纷说已药石无医,不想第二日便突然好了。 从这次之后,小太子就有了不一样的地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看不出变化,只知道他更安静了,却不知道他有了一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或许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老天爷补偿给他的。 在别人眼里的不幸,在这个小太子的眼里却是有趣的,用这双眼睛可以看到的鬼魂能陪着他玩耍,还能给他带来各种各样天南海北的故事,他学到的东西比其他的皇子要多得多。 男人说,“好,我帮你。但是不一定会成功。” 太子:“不能失败,失败只会一败涂地。到时候,我做人间的王,你做冥界的王,我们两界还能联手,多好。” - 有时候离得越近,越是无法察觉出那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宋祁就是这样,过了这么多年有师弟的生活,师弟走的第一天还好,到了第三天,心里开始空落落的。 宋祁手里提着桃木剑,在林子里指导掌门的小弟子。本来掌门弟子有掌门大弟子管,但今日大弟子突然病倒,这才找了他替上。 小弟子还没练一会儿,就闹肚子,跑去后山方便,宋祁等了等,忽然林间刮起大风,草木纷乱飞扬,叶如雨落簌簌。 “抓住他!” 从天上掉下一顶红色轿子,四个抬轿轿夫抬着轿子平稳落地,轿帘子被风掀开,一团黑气飘出,转眼间就缠住宋祁的四肢。 宋祁被黑气给带进了轿子,他本以为里头有人,但不想却是一顶空轿子。 “究竟是何人?”他问。 不消片刻后,轿子飞了很长一段路途,最终停在了山崖顶上。 有人出来接应。 宋祁看到自己身上的黑气飘走了,才跨出一只脚要下轿,一只冰凉的手就搭在了他手上。由着这手往上瞧,是一穿着喜服,肤白貌美的男人,正眉目柔情的看着他。 他不好男色,也不近女色,任凭眼前的男人看他多久,他都无动于衷。 “何方妖孽?” “一只鬼罢了。”男人收回眼神,嘴角扬起,“来,换身衣裳。” 话落,男人就隔空点点宋祁,指尖飞出萤火般的细碎光点。光点飘洒在宋祁身上的门派服装上,下一刻便变出了一身红艳艳的喜服。 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与男人身上的喜服是一样的花纹。 宋祁当然知道这很不对劲,但下头可是万丈悬崖,前头一排人都面色惨白,这人自称只是一只鬼也说得过去。 据他观察,刚才的黑气本就不属于人间,他虽修仙,却不过肉体凡胎,理论知识学了一堆,实战经验尚且薄弱,门派里随便几个弟子出来都能把他打趴下。 当然,资历摆在这,没人会找他单挑。 “你未经我允许给我换上喜服,按照人间的规矩,你这是强抢,按照冥界的章法,更是人鬼殊途,是大罪。”宋祁还是很感谢那些年学过的理论知识,这会儿全从脑子里抖出来。 男人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脾气还挺好,不但没翻脸,竟还有点劝他走正途。可是……他不觉得自己走错路了。
43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