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妇女叹了口气:“奴家怕他的魂儿是给那铜镜购走了,特来旧街找个道长给他看看。” 沈亦修问:“那你找去的道长都是怎么说的?” 妇人抽泣一声:“奴家命苦,所有道长都说奴家夫君这是魂没了,人体则是纵欲过度引起的,都没办法救他。” 说到这儿,妇人心中不免有些羞于启齿,看了看沈亦修,又红着脸看了一眼帅得人神共愤的顾夜冥,欲言又止。 这个时代的妇人大多比较保守,沈亦修也看出来了她的难处,于是道:“你不说出缘由,难道你还想让你夫君真的就这么自生自灭,” 沈亦修这么一说,妇人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就是奴家心中不明白,我与我夫君已经整整两月不曾同房了,他又一直都待在家中不曾出门,只是每日拿着那铜镜,都不曾出过房间,屋中又无女人,如何就纵欲过度了?” 听女人这么一说,沈亦修心里也明白了,估计就是那铜镜搞的鬼。 沈亦修明白,既然这女人能够等来自己,且找到了自己摊子前,那也算是一断缘分,今日这女人便是他的客人了。 沈亦修道:“我可以同你去看看你夫君,不过能不能救,或者说可不可以解决问题,本道保证不了。” 沈亦修从来不会把话说道太死,如此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事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发生。 妇人一听,面上一抹愁容,毕竟她在旧街找了好几个道长,他们都无计可施,沈亦修也是旧街的道士给她推荐的,她本想着找到沈亦修就能万无一失,救回自己夫君,没想到沈亦修却给了她这么一个答案,心中失落也是难免。 妇人虽这么想,但也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道理,于是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沈亦修对妇人点了点头,让妇人带路。 妇人说:“奴家住宅离这旧街不远,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沈亦修收了摊子,等着妇人带路,离开了旧街。 快到妇人家时,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男子突然向着几人撞来。 顾夜冥眼疾手快,一把将沈亦修拽进了怀里,然后瞪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恍若无人,手里紧紧抱着个什么东西,走到不远处的包子店:“老……老板……五十个包子……” 沈亦修心中好奇,向着那男子看了一眼。 只见这男子,身形消瘦,鬓角头发花白,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双眼无神,嘴唇发白,他穿着一件破烂的中山装,看起来如同一架行走的骷髅,一副阳气不足的样子。 沈亦修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男人遇到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若真有缘,这个男人自然会找到他。 前面带路的妇人回头,见沈亦修竟被顾夜冥抱在怀里,莫名有些酸楚,当初她与自己夫君,也是这般的恩爱。 妇人道:“到了。” 沈亦修抬头的瞬间,一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从他面前悠悠走过。 沈亦修刚好瞧见,这女子头上飘着的一条粉色丝带,不知为何,沈亦修总觉得这女子不寻常。 顾夜冥挡住他的视线:“不看她。” 得,这顾老祖宗怕是吃醋了。 不知道为何,沈亦修心情大好:“得得,以后就看老祖了。” 说着,与顾夜冥一同进了妇人家。
第66章 喊魂 床上,躺着一个形若枯槁的男子。 他眼睛下陷,嘴唇发白,脸庞两边的肌肉也彻底凹陷了下去,活像一具死尸。 妇人看着男子这模样,伤心抹着眼泪:“道长,你瞧瞧,能不能救救他。” 这男子,身上没有半点伤痕,但肩膀上的两把无名火都已经熄灭了,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精气,就这个样子,没有被周遭的孤魂野鬼缠上已经算是他命好。 所有人肩膀都有两把火,第右肩膀上的那把火叫无名火,右肩膀上的无名火照亮人的整个右身子。走夜路没有回头之说,有说回头不要一下子用力回头,也会将肩膀上的无名火熄灭。左肩上的那把火右肩膀上的无名火对称,照亮人的左边身子,加上头上右肩膀火把将全身照亮。也有老人说这就是人的阳气,一般得癔症的人都是阳气太弱。由于人受到惊吓心气虚弱,阳气受到波动,易招邪祟。 除了精气被吸以外,这男子的魂魄也不在体内,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勾去了,身体未死,又没发生什么意外之类的,那勾他魂魄的定然不是阴差,应该是什么阴邪之物。 沈亦修抬头看床上,贴了一张镇鬼符,符画的十分讲究,看起来是用心帮这男子了,不然,没这符箓在,这男子怕早被恶鬼缠身,成为死尸一具。 见沈亦修看符箓。 妇人忙道:“这符是旧街上的马道长送的,说可以暂时护我夫君。” 看来这个马有为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也只能到这儿,人的精元被吸食,想要复原确实有些难度,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的,还得各种滋补,锻炼,让人恢复神气,而现在躺着的这个男子不但精选被吸的不成人形,就连魂魄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去了,当下重要得还是将他的魂魄给召回来。 打定主意,沈亦修对妇人说:“将你夫君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给我,我可做法帮他将魂叫来。” 妇人一听,面露喜色,知道自己这是我遇到了高人,自家夫君那是有救了。 然后又问妇人:“你家里有没有公鸡?” 妇人一听,连忙点头:“有,有,有,就是那大红公鸡啄人,不好抓,不然年前就该宰了的。” 沈亦修看了眼顾夜冥,顾夜冥会意:“要死的还是活的?” 沈亦修忙道:“活的活的。” 他话音刚落,顾夜冥就出了屋子,去如风,来也如风,只是眨眼的功夫,顾夜冥就进了屋子,而妇人口中那只啄人的大公鸡,此刻正屁颠屁颠的跟在顾夜冥身后,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起来十分欢乐。 妇人看得目瞪口呆。 顾夜冥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立在沈亦修身边:“接下来呢?” 沈亦修忍不住给顾夜冥竖了个大拇指,这是真的高。 那公鸡还在顾夜冥身边转,沈亦修竟然从一只公鸡身上看出来了高兴样。 看这架势,要是顾夜冥想吃鸡肉,估计这只公鸡都要把自己毛拔了,跳到锅里去。 沈亦修去抱公鸡。 公鸡却马上变了分嘴脸,一张尖嘴就向沈亦修琢了去。 顾夜冥怒道:“修得伤他!” 这公鸡仿佛开了灵智,听懂人话似的,马上蹲在地上,任由沈亦修摆布。 妇人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还是自己养的鸡吗?平日看到自己就使劲啄,要不是逮不到,妇人早把这鸡给炖了。 妇人哑然的看向顾夜冥,却发现这位先生的及好,宛若仙人在凡,却在猜测顾夜冥会不会真的是仙人。 沈亦修可不知道这妇人还有心思想这么多,抱起大公鸡后,让妇人拿来笔墨纸砚,将床上男子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 李益达…… 这名字起的,让沈亦修想起了某口香糖广告。 沈亦修咳嗽一声,将一条红线拴在大公鸡的腿上,另一头绑在李益达的脚踝处。 而后,沈亦修将一张写上李益达生辰八字的符箓绑到了公鸡的脖子上。 做完一切后,沈亦修对妇人道:“你到这儿来叫魂,我摇一下铃铛,你叫一声李益达的名字且骂他一声。” 这妇人心中有些抗拒。 沈亦修说:“他搞成这个样子,我猜你也心里清楚,想必是被什么阴邪之物迷了心窍,与那东西私通了,不然也不会成了这副样子,再者,他两月未曾与你同房,你作为他的夫人,也该察觉到不对了。 妇人一听,觉得沈亦修说的十分在理,这混蛋竟然宁愿与阴邪之物行夫妻之事也不来找自己,瞬间气不打一出来,骂道:“李益达,你个王八羔子,你还要这个家不要了。” 效果很好,沈亦修手上铜铃一摇,妇人再来一句:“李益达,你今天不给老娘回来,老娘就给你戴绿帽子。” 很好,很猛。 紧接着,更多难以入耳的话都从妇人嘴里喊了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沈亦修便看到李益达的游魂,惊恐的从屋外飘了进来。 没想到啊,这效果竟是这般的好,果真把李益达魂魄给叫来了。 妇人是看不到李益达魂魄的,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有些胆怯的看向停下摇铃的沈亦修:“道长,来了吗?” 沈亦修点头,妇人有些惶恐,但想着是自己夫君,倒也就不怕了,只是方才骂的怨恨,心里的怨气也算是发泄了出来。 沈亦修见妇人气色变得好了很多,知道这招有效,他方才让妇人骂李益达,叫他回魂是一点,还有一点则是让妇人出出气,她一身闷气,不发泄出来迟早憋出事来。 沈亦修看着李益达的魂魄:“还不回魂?还得阴差来将你勾去不成? 李益达的鬼魄一听,吓得坐到肉身上,躺下后,与那肉体彻底合为一体。 李益达悠悠转醒,只不过身体孱弱,说话有些费劲。 沈亦修口中念动咒语,向着他左右肩头各一指,瞬间,他肩膀两头熄灭的火也燃烧了起来。 妇人见李益达醒来,惊喜落泪:“夫君,你可算醒了……可算醒了……” 李益达看见妇人,神色有些慌张:“我怎梦着三娘骂我,骂得甚是……不……不堪入耳……” 妇人脸一红,低头不语。 既然醒来了,那问问这李益达经历了什么,自然就清楚其中缘由了。
第67章 铜镜 妇人见李益达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了过来,娇羞之余,对着沈亦修就跪了下来:“奴家谢过道长救我夫君。” 李益达被妇人说的莫名其妙:“救我?为何救我?” 沈亦修看向李益达:“难道你不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李益达枯瘦的脸看了一眼妇人,然后咳嗽一声,眼中带了些心虚,打着明白装糊涂:“小生没做过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十分困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益达这是在撒谎。 沈亦修也不急,对妇人道:“你家里有没有铜镜?” 一听到铜镜,李益达突然瞪大眼睛,问妇人:“三娘,你可有看到我一直带在身上的铜镜。” 三娘有些心酸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几日,做什么都不忘那铜镜,奴家又怎么知道你将它放哪儿去了。” 说到这儿,三娘抽泣道:“奴家早就想把那铜镜给打碎了,可是你护的紧,自从有了那铜镜,你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顾家,更不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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