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蓝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地欣赏着天空的变化。 他从昨晚起,就一直是这个姿势,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同他一样没睡的还有坎布恩,这个时候,他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医疗院了。 笃笃笃—— 他甚至颇为礼貌地敲了下门。 透过大门的玻璃,亚蓝可以清晰看见坎布恩凌乱的头发,明晃晃的黑眼圈以及青色的胡茬。 他心知肚明他的来意。 他小心地替宋扬掖好被子,又给哈维齐留了个讯息,随即出了病房,无视坎布恩身后虎视眈眈的军雌,与坎布恩打了个招呼。 坎布恩此时根本没心情回应他的招呼,他黑着脸,说:“亚蓝,你涉嫌与福亚共同谋杀蒙迪雄子,现在依法对你实行逮捕。” 亚蓝从容地说:“坎布恩,我可以配合调查,但你如果没有证据,最好不要胡说。” 坎布恩沉声说:“证据自然有,审判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带走。” 他手一挥,两个军雌走上前,搜走亚蓝身上的所有东西,随后用控制环将亚蓝束缚住,将他带离回了执法队。
第64章 哈维齐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 天都要变了。 上午看到亚蓝消息——这几天我都在执法队,雄主就麻烦你照顾了——他还以为是不是抓着无夜,亚然前去“招呼”了。 等他到了医疗院,就听见医师议论——亚蓝因为谋害罪被执法队逮捕了。 这怎么可能?!哈维齐嗤之以鼻。 但等他在虫网上看到——亚蓝谋害蒙历和谋杀蒙迪, 证据确凿——他才意识到事情真的非常严重了。 他连拨了几次亚蓝通讯, 果然无法接通, 随即立刻联系坎布恩。 早些时候他曾帮过坎布恩几次大忙,所以纵使坎布恩屏蔽了许多想要打探消息的公爵,也没有将他屏蔽, 反而是收到他视讯申请没两秒,就立即接通。 哈维齐在看到坎布恩的样子时有些吃惊, “才这么些日子没见, 你怎么就过成这副模样?” 坎布恩长叹一口气, 说:“小公爵, 执法队这日子不好过啊。” 这种话哈维齐长听, 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只当他说笑。 他说:“行了,不好过你还往这头钻。不过今天不是来跟你唠嗑的,好好的你怎么把亚蓝抓起来了,我表哥心尖上的人你都敢抓。” 坎布恩听后沉默片刻, 说:“人证物证都齐, 我只能依法办事。” “你也诓起我来了,跟我讲依法办事?”哈维齐不信。“表哥黏亚蓝黏的死紧, 就差一天到晚贴在他边上,亚蓝哪来的时间去谋划这些。再说蒙历这阵子接触的没有八千都有一万, 蒙迪那家伙坏事做尽也是死有余辜,会把这些屎盆子扣在亚蓝身上的, 肯定就是贝特家族了吧。” 坎布恩听得心惊胆跳,他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心有余悸的对哈维齐说:“哎呦我的小公爵呀,您说这话可要慎重,要是被人听到,传进赫里行公爵耳朵里,别说职位了,我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见他这害怕的样子,哈维齐没再继续说贝特家族的那些破事,只说:“眼下表哥未醒,你冒然把亚蓝关起来,等他醒了可有你好看。” 坎布恩皱着眉头说:“小公爵,这事我可真不敢骗你,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亚蓝跟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 坎布恩素来与哈维齐交好,自然从他嘴里经常听到五殿下对亚蓝有多喜欢。但受赫里行公爵逼迫,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将亚蓝先关起来,也算是给贝特家族一个交待。 福亚与蒙迪死亡之事本就疑点众多,他本打算接下来以查案为由,慢慢拖延时间。只要等五殿下醒来,赫里行自然会将矛头对准五殿下,他这只小虫的危机也能得以解除。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把亚蓝带到执法队,有人就将证据纷纷递了过来。其中不乏有亚蓝毁容时,远在其他星球的福亚曾扬言想要将蒙迪杀死;蒙迪被检测出死前曾喝过有毒药剂,而药剂正好从福亚卧室里搜了出来;亚蓝很早到就到了福亚家里,但临近傍晚,执法队才接到他的消息...... 同一时间,这么多证据纷至沓来,要说没有预谋他是不相信的。可这些照片也好,视频也罢,无一造假的痕迹。再加上认识福亚的都知道,亚蓝与福亚是至交好友,要说福亚帮亚蓝报仇那完全不用意外,所有这些算是彻底让亚蓝陷入了死局。 别说坎布恩怀疑,就是哈维齐听完他说的这些,几乎都要怀疑难道真是亚蓝与福亚合谋,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蒙迪了。 他问:“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谋害蒙历这一条呢?这又是怎么判定的?” 坎布恩说:“这个就简单明了了,亚蓝对蒙迪害他毁容的事情,过去那么久都能爆发,那蒙历因为说过‘亚蓝不配当他的雌君’这样的话而被他怀恨再心,就再正常不过了。况且蒙历失常那天,离他最近的就是亚蓝。” “这也算证据?这纯属瞎说!” 哈维齐心想,要说不配的那也应该是蒙历才对,亚蓝可是表哥认定的雌君。 他问:“那亚蓝呢,听到这些所谓的证据,他怎么说?” 坎布恩双手一摊,说:“一概否认。但如果我们执法队都等着犯人自己认罪的话,那光是用来关押的监狱都能占满三分之一的帝星了。” 哈维齐心里一紧,着急问道:“你们对他用刑了?” 坎布恩连忙说:“我们哪敢呀,但我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哈维齐明白他的艰难,说:“你先给我撑着,能撑多久是多久。要是贝特家族敢去动什么私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联系我。” 坎布恩连连点头。 事实上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光靠他自己要想撑久一点,那明显不太现实。但如果还有小公爵顶在前头,那他倒还能狐假虎威的撑一会儿了。 视讯挂断,哈维齐盯着宋扬,道:“表哥啊表哥,你可得早点醒过来,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可惜宋扬连个眼皮都不抬,依旧睡得深沉。 他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亚蓝出了这么大的事,安德肯定心急如焚,眼下也没有别人能商量,不如同安德合计合计有什么办法能帮亚蓝洗清冤屈。 他迅速拨着安德的视讯,可奇怪的很,安德依旧没有接通。 算起来,离开安德已经许多天了,这些天除了收到安德的讯息外,他是一次视讯都没打通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他立刻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 安德都还能给他发讯息呢,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依他的性格,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赶回帝星的路上了,毕竟他把亚蓝看得比自己重多了。 正在这时,宋扬的病房里来了两个军雌,二话不说就将哈维齐架走。 这两军雌哈维齐并不陌生,正是他雄父的亲卫,平时通常都是守在他雄父身边,怎么这回会出现在医疗院。 他挣扎说:“放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还要照顾表哥呢。” 右边的军雌卸下他的终端,说:“公爵大人吩咐,要将您带回去严加看管,再没得到他的允许之前,不能再放您出府。” 哈维齐的力量微弱的很,在两个军雌的力量面前杯水车薪。就在他发愣的功夫,军雌已经将他带上了车,无论这期间他怎么叫喊怒骂,军雌们都无动于衷。 可怜的哈维齐连公爵的面都见到,就被军雌关入房中,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执法队监狱安静地可怕。 亚蓝从进来之后,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望着高墙上那狭小的窗户,注视着天色一点一点的变黑。 忽然,走廊上传来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一个沉稳有力,富有节奏,明显是看守监狱的军雌;另一个声音凌乱,时而还发出厚重的拖地的声音。 亚蓝本不以为意,却没想到两种脚步声纷纷停在他的门前。 他抬眼望去,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跑跑。 门一开,跑跑立刻扑了上来,抱住了亚蓝,眼泪横流。 亚蓝震惊地望着他,问:“跑跑,你,你怎么会被抓住?” 跑跑抽泣说:“亚蓝哥哥,我看到你被逮捕的消息了。我哥哥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定不能有事。” 从见到执法队公告的那刻,跑跑就决定要回来帝星。 如果那天亚蓝哥哥没去他家,他很可能就听从哥哥的安排,悄悄逃离帝星,再也不回来。 因为他知道,哥哥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平安。 可如果他的平安要建立在亚蓝哥哥的生命之上,那他宁可抛去这份平安。 他说:“亚蓝哥哥,你别再管这件事,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仔细想过了,执法队那些所谓的罪证实则并不能直接证实杀蒙迪的事情跟你有关,他们无非是揪着最后那条——你掩护我逃走——然后把所有的罪都一并安在你身上。但现在我回来了,他们就没法揪着这一条治你的罪了。” 亚蓝叹了一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却并没告诉他,贝特家族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他问:“那你哥哥的好朋友呢?他——” 跑跑说:“我是偷偷跑回来的,但我走前给他留了消息。他如果跟在我身边,说不定会被当成同伙一起被抓起来。” 他没告诉亚蓝的是,在他跟着哥哥的朋友昆西坐在星舰上时,昆西不小心透露了他的雌父在哥哥回来后,没过多久就已经去世的消息。他当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眼泪,没让昆西看出来。 之后到了目的地没多久,他就听说了亚蓝被捕的消息,还有执法队列示的一条条罪证。 想到相依为命的雌父与哥哥都纷纷离世,他本就心如死灰,如果能在死前保护住亚蓝哥哥,那他也能安心了。 亚蓝并不知跑跑心里所想,他既感动于跑跑救他的勇气,又担忧贝特家族怒火下的报复会牵连跑跑。 福亚和蒙迪的死亡疑点重重,执法队一时半会肯定没有查出些什么。至少对于明明已被他销毁,却再次出现的毒剂,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死因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他深知执法队这么快将他定罪,这其中一定有贝特家族的手笔。他早就打定主意,不管贝特家族如何逼迫,他绝不为没做过的事情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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