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蓝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然后就径直朝着一个地方走去,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监视器。 这是福亚进入军队的第一天,特意装上的。在他离开帝星的那天,他将放置地点连同解锁指令一并告诉了亚蓝。 亚蓝将画面调到跑跑刚出门的那刻,画面上显示,没过几分钟,福亚也出了门。 又过了几分钟,福亚回来了,他并未将大门关上,径直回到房间,出来的时候拿着一壶水,放到了大厅的桌上,而他就在凳子上坐着。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蒙迪就从门口闯了进来,监视器里清楚地传来了他们的对话。 “我来了,他人呢?” “一路过来您辛苦了,您先坐,喝口水,我这就把他带出来。” “行了别废话了,快去。” 福亚转身又回了房间,蒙迪坐了会儿,不耐烦地将桌上倒好的水一饮而尽,而后用力将水杯砸在地上,不满地嚷嚷:“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蒙迪突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一只手死死地捏着喉咙,表情十分痛苦。 福亚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尖刀,眼中是亚蓝从未见过的狠厉。 这时候蒙迪就算是个傻子,也看明白福亚到底想做什么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发视讯出去,却被福亚一脚踩住,伴随着他的尖叫声,手骨硬生生被福亚碾碎。 “你敢伤我,你不要命了?”蒙迪嘶吼着。 福亚冷漠一笑,“这个时候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他将手中的尖刀用力滑向蒙迪的大腿,霎时间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蒙迪恨不得晕死过去,可是剧烈的疼痛却让他尤为清醒。 他的眼中十分惊慌,喘着粗气说:“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我说到做到——啊啊啊啊啊!!” 福亚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他将尖刀插入他肋下,用力地旋转,在听到他刺耳的喊声后,又重重砸了他的头一下,说了句“难听死了”。 蒙迪此时是真正感到害怕,他咬着牙,不敢再大声喊叫,生怕又激动福亚,再给他滑两刀。 从小到大,除了被亚蓝打的那次,他还没受过这样的痛苦。 监视器中的福亚凑在蒙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蒙迪惊惧万分的望着他,趁他没注意的时候突然拿出了空间纽中的能量枪,对着他飞快开了一枪。 福亚虽然反应敏捷地躲了开来,但还是被能量枪击中腹部,大量的鲜血从血洞中迅速流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心道。 他飞快地扬起桌子,朝着蒙迪重重砸了数十下,直到抡的没力气了,才将桌子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蒙迪早已没了呼吸,不过他临死前的反击还是让福亚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福亚压着腹部,慢慢挪动着身体,最后背靠在挂着全家福的墙面,缓缓坐到了地上。 他用着亚蓝最为熟悉的目光注视着监视器的位置,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他在向亚蓝传递的最后一个信息—— 帮我照顾跑跑。
第63章 即使监视器藏在只有福亚和亚蓝两人知晓的地方, 但因为不知道监视器能否最先到亚蓝手上,所以福亚不敢冒险,在看向监视器的时候并没有说出任何与亚蓝有关的事情。 不过他知道,就算亚蓝没有看到监控, 凭他俩的交情, 亚蓝也一定会代替他照顾跑跑。 亚蓝虽然痛恨自己来迟一步, 但又觉庆幸自己来得不算太晚。 因为他恰好是那个最先拿到监视器的人,还能够尽可能地做些事情,为跑跑逃离争取时间。 小时候他经常被福亚邀请来这里, 这里就如同他第二个家。 他轻易就找到福亚藏起来的剩余药剂,同时将装过药剂的水壶、水杯, 锋利的长刀与监视器一并收进空间纽。 做完这一切, 他默默地走到福亚身边, 坐了下来。 良久之后,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亚蓝的声音: “福亚, 生辰快乐。” 大约过了四个小时, 亚蓝才联系执法队。 忙里忙外的坎布恩最近是焦头烂额,贝特家族的赫里行公爵这几天每隔几个小时就来问他蒙历被害一事的进展。 但调查哪有这么快的,更何况蒙历这段时间接触了这么多人,哪个不是身份尊贵, 想要一一调查也要他有那个胆啊。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头唉声叹气, 这时,亚蓝又发来了通讯申请。 他苦着脸接听, 心里暗想,不会是五殿下那边, 也要调查什么吧。 亚蓝说:“克伦家发生了命案,死者是克伦·福亚与贝特·蒙迪。” “什, 什么?”听到熟悉的姓氏,坎布恩骤然起身,不确定地问:“您说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怎么会摊上这档子事。 他现在听到“贝特”,或者看到“贝特”这两个字心里就发愁,结果没想到真跟“贝特”有关,还是命案! 这可真是老天都在折磨他,他已经可以想像到赫里行暴跳如雷的场景了。 坎布恩战战兢兢地问:“亚蓝少将,您刚说的是,贝特·蒙迪?死了?” “是,死亡的还有克伦·福亚。”亚蓝强调。 坎布恩双腿一软,瘫在凳上,喃喃说:“天要忙我,怎么会是蒙迪,等下叫我怎么跟赫里行公爵交待。” 亚蓝在终端那边攥紧了拳头,声音低沉地说:“请您快速派人过来,我还需要回医疗院照顾殿下。” 听到“殿下”一词,坎布恩不再敢耽误,连忙派人前去克伦家中。虽然他对亚蓝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十分好奇,但现在可不是发问的好时候。 亚蓝等执法队的人一到,立刻离开那里。 他必须尽快将藏在空间纽里的东西毁灭干净。 赫里行这阵子肝火旺盛地很,不仅为蒙历的事情发愁,也为自己家族的事情发愁。原本还想依靠着蒙历这个优秀的继承人,让贝特家族的地位更进一步,这下俨然成了泡影。 要是被他知道是谁伤害蒙历,他一定将对方挫骨扬灰。 正愤恨地想着,坎布恩的视讯申请就在这个时候到了。 坎布恩吞吞吐吐地说:“公,公爵,有件事我需要向您汇报。” 赫里行瞧他不敢直视的样子,心下一沉,说道:“害蒙历的人究竟是谁,你大胆说。” “不,不是蒙历,是,是蒙迪。” “蒙迪,他不是还在荒星吗?” 坎布恩这个时候突然不敢说了,赫里行见他背景十分昏暗,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的意思是蒙迪也在这里?直接叫他来跟我说。” 坎布恩抖着声音说:“公爵,他,他可能没法亲自跟您说了。” 赫里行还在思考他什么意思,就见画面一转,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 虽然坎布恩很好心地将蒙迪的姿势摆正,但那青黑面容与浑身血迹足以证明这人已经死去多时。 赫里行如遭雷击,一刹那面容苍老了许多。 他后退几步,身形踉跄地撞在了桌子上。 乔纳这时正好走了过来。 他这几天一直在赫里行身边,就等着第一时间从执法队那里了解到蒙历受害的具体情况,刚刚只是短暂离开了一会。 见雄主站立不稳,他立即上前扶他,却正好看到坎布恩那端的场景,尖叫一声后便觉头晕目炫,眼前阵阵漆黑。 赫里行又悲又痛,双目似要喷出怒火,喝道:“坎布恩,你还想不想干了?” 坎布恩惊慌失措,连声说:“公爵,公爵,我一定尽早查明蒙迪雄子死亡的真相。” 赫里行梗着脖子,怒骂道:“还查什么查,事情还不清晰明了吗?蒙迪好端端地怎么会死在这个鬼地方,弄清楚这是谁的地盘,立刻给我把人抓起来!” 坎布恩说:“这里是克伦家族,克伦·福亚也一同死在这里,这里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 赫里行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他说废话,“你要怎么做我不管,蒙迪死在这个地方,这个家族就必须为他陪葬。” 坎布恩犹豫地说:“可是没有证据......亚蓝少将也知道这个事情。” 乔纳这时总算缓过劲来,听到“亚蓝”二字顿时火冒三丈,“又是他,蒙迪的事情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哭哭啼啼地说:“可怜我的蒙迪,就这样被他害死了。” 亚蓝? 好,很好。 不久前就是因为这个亚蓝,他被迫负荆请罪,亲自将蒙迪送回荒星。他还没找机会报复,他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见坎布恩支支吾吾的还想再说什么,赫里行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是用力一甩,吓得他浑身哆嗦,不敢再说话。 赫里行阴沉着脸,眼里淬着毒,说:“五殿下现在还晕睡着,有什么尽管去做,还需要我教你?” 他话音一转,“还是说,你已经活够了?” 坎布恩冷汗直冒,即使是隔着终端,他也僵硬地站直身体,一动不动。 “属下,懂,懂了,现在就去安排。” “明天,最迟明天,我就要听到我想要的结果。滚!” 视讯一断,坎布恩才敢伸手,将眼皮上方的汗水拭去。 他在原地站了快半个小时,才吩咐军雌——立刻调查亚蓝和克伦家的关系。 夜幕悄然降临,哈维齐正百无聊赖地逛着虫网,这时亚蓝回到了医疗院。 亚蓝十分抱歉地说:“哈维齐,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哈维齐一挥手,“没事。” 他巴不得亚蓝多休息会儿,好好放松一下,免得表哥醒来的时候又要怪他纵容亚蓝劳累。 不过亚蓝的表情并不愉快,明明是去给朋友庆祝生辰,现在却似乎非常——沉重? 哈维齐的肚子这时正好咕咕叫了起来,他也没多问,直接跟亚蓝告别。 亚蓝目送他离去,坐在了宋扬身边。他将双手擦热了些,才轻轻握住宋扬的手。 是热的。 他的心也跟着温暖了一点。 他轻轻地说:“雄主,我最好的朋友,永远地离开我了。” 宽敞的房间里回应他的仅有起伏有序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星空逐渐褪去黑暗的颜色,慢慢露出了内里最澄澈的本体。 不过这次褪色的时间似乎长了点,以往这个时候,阳光早就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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