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个火吗?”敬苍问。 贺逐山拿出打火机,弯下腰给敬苍点烟,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就好像贺逐山在将敬苍拥入怀中。 敬苍有些不自在的滚了滚喉结。 贺逐山垂下眸瞥了眼,敬苍皮囊生得极好,眉眼间有种清冷的韵味,特别像一枝白玉兰,而侧颈上那颗淡红小痣却增添了几分温润的味道。 烟点燃,贺逐山退了一步。 敬苍不易察觉的放松了肩膀:“谢谢。” “不客气……看见什么了?”贺逐山问。 敬苍垂下指尖,重重的叹了口气,眉眼间的疲乏显而易见。他伸手搓了搓脸,眼眶有些湿润意,大概是刚才哭了,贺逐山看到了么…… 贺逐山看到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看着敬苍无声流泪时,就好像见到一位多年的友人受了委屈,不可避免的心软。 但真的是对友人的心痛吗?贺逐山不敢去深究。 他在选择遗忘,可又在被迫想起,他记起得越多,就越悲哀。 “看见我杀人了。”敬苍表面冷静的说到,“我情绪失控了,杀了很多人……”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贺逐山也粗略了解敬苍是个很传统的道士,积善行德渡人渡己,不到不得已不杀生。 失控杀人对他来说的确很难接受。 但是他为什么会失控了呢? 贺逐山不是感情用事,但他相信能让敬苍失控杀人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贺逐山淡淡到,“能让你失控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只是梦而已,不用在意。” 敬苍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贺逐山。 “你吃错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第53章 贺逐山平时说话不都是气死人的吗?怎么突然还会安慰人了。敬苍感觉怪怪的。 贺逐山:“……” “瘟神人格今天轮休。”贺逐山笑着说。 这时孙铭哒哒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哥,你没事吧,刚你一直不醒,吓死人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哥,你说吧,我说不清楚。” “现在……”贺逐山手指点了点,“这个村子总是发生怪事,我们是被请来的风水师。” “怪事?什么怪事?”敬苍摁了摁眉心,站了起来,“风水师?” 敬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后是几间破破烂烂的土胚房,院子前是围墙,院门的位置有段小短廊,从这个位置看过去里面黑洞洞的。 “你懂风水?”敬苍转头问贺逐山。 贺逐山轻蔑一笑:“如果不是学歪门邪道,风水应该算是基础知识。” 敬苍:“……” 看出来了,贺逐山瘟神人格轮休的时间十分钟都不到。 敬苍轻嗤一声,走过去看短廊。 这房子虽破,但还挺讲究的,有一进门和二进门,两道门对着开。 短廊逼仄,还摆这些锄头锯子之类的工具,贺逐山还跟在身后,敬苍更是行动受限。 “你出去。”敬苍说。 “我出去?”贺逐山一脸困惑,“这么不讲理?你出去。” “我……” 门外忽然传来絮絮叨叨的讨论声和一个装腔作势的男声。 贺逐山朝敬苍抬了抬下巴,敬苍不满的睨了眼贺逐山,抬手推开了一进门,贺逐山跟上去顺手关了二进门。 孙铭盯着关上的木门傻眼了。 You and you,and your friends Steve……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拿着根竹棍指指点点,拖腔拖调的说着什么,反正说得旁边的人连连点头称赞。 男人忽然转过头,只见他带着个墨镜,脖子上挂着一串零碎…… 瞎子?! 瞎子像是愣了几秒,随后满不在乎的抬了抬墨镜,对旁边的人说到:“你们村的这个风水有大问题啊,不处理好不仅要破财,还要出很多条人命的,不过不用担心,本大师再仔细看看具体情况,应该能处理好。” 贺逐山,敬苍:“……” 这小子还装起来了。 “那就麻烦大师在我们村多住几天。”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说。 “不麻烦,小事。” “大师先到我家吃饭,这几天您就住我家吧。” “不用麻烦村长,我跟我徒弟住这儿就好……”瞎子抬着木棍指了指敬苍,架势有些嚣张,“这个位置方便我看风水。” “这……王三道!” “哎……”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村长点头哈腰,“村长……” 敬苍看着男人脸颊上那块黑斑,心头一惊。 这不就梦里那个中年男人! “你这几天负责招待好几位大师,粮食到我家拿。”村长吩咐到。 王三道惶恐的点着头:“好的好的,我招待大师……” 敬苍犹豫了会儿,低声说到:“我在梦中看到了这个人。” 贺逐山懒懒看了眼王三道,点头说:“行。” “大家都散了,让大师好好休息,王三道让你儿子到我家拿粮食。” “诶,谢谢村长,我让他这就去拿,谢谢村长……”王三道唯唯诺诺的说,头像瘟鸡一样缩着,手紧紧的贴在肚皮上。 人群散开,林逾静一把松开了搀扶着瞎子的手,瞎子手里甩着竹棍,丁零当啷,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你真的很装诶,哥们儿。”孙铭抱着手,阴阳怪气到。 瞎子用竹棍笃笃笃的敲着门槛:“哥们儿有这个实力,你小子别嫉妒。” “你身上这堆疙瘩关键时刻连只鸡都劈不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厉害。”孙铭说。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瞎子直接给了孙铭一竹竿,敲得他嗷嗷直叫。 林逾静朝敬苍微微颔首,对王三道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朝他们走了过来。 敬苍看到王三道鬼鬼祟祟的斜着眼睛看过来,接着直起身走开了。 敬苍觉得这王三道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好久不见……好像就一天没见哈。”林逾静干笑了两声。 “还好你也进来了。”敬苍说,“进来得太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还担心你会一直等我。” 林逾静连忙瞟了眼贺逐山,强笑着说:“没没,哪会呢……” 一看贺逐山没反应,她才勉强松了口气问:“你们发现什么没?” “暂时没有。”敬苍说,“不过一来这里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的。” 贺逐山也点了点头:“有点。” “正常的。”林逾静解释道,“我一来就觉得这个村子的风水很不对劲,尤其是越靠近这个房子,越有点心里发毛的感觉。” “我知道。”被孙铭锁着脖子的瞎子公鸭似的叫到,“我懂完了,放开我。” 瞎子像个弹簧一样扭来扭去,抬着胳膊肘给了孙铭一下,孙铭立马跳开了。 “你他爹的打到我……”孙铭瞥了眼林逾静,脸瞬间变得通红,哑着嗓子低声说,“那儿了……” 林逾静:“……” “咳……瞎子你说。” 瞎子举着竹竿指了指外面,几个人一块儿望了过去。 只见面前是一大片杂草,一条笔直的土路从中穿过通向村口,村口是一个两山间留下的窄口,这么一看着村子应该是在一个山坳中,而村口那儿长着三棵格外笔挺的大树,看上去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瞎子用竹竿敲了敲路,然后转身指着门,除了孙铭,其他人都恍然大悟。 “路冲。”瞎子说罢又推开孙铭,自己站在了门槛上,竹竿直直的朝屋里指。 顺着竹竿往里,他们惊奇的发现一进门,二进门,堂屋大门,三道门全部都是对着整整齐齐,跟个筒子似的。 “穿堂煞。” “而且他这个路是一路冲过穿堂然后再冲到堂屋大门的。” 敬苍回头看了眼路,又看了眼三道门,这才发现土路确实是正对着堂屋大门的。 “还不止这俩。”瞎子经过敬苍,走了两步到了旁边的矮树边,抬脚踹了踹,“这树咱们先不说,先看这个。” 瞎子用竹竿敲了敲矮树旁边的一根碗口处的大木杆子。 木杆子表皮光滑,但是经历风吹雨晒,上面留着些黑乎乎的痕迹。木杆顶上钉着根大概一米长的横木,上面似乎飘着几缕细线。 瞎子用力踩了踩埋杆处的沙石,这杆子埋得十分紧实,而且杆子下面这块地的颜色比其他地方颜色都要深一些,像是什么东西给染上的色。 “这个杆子不是一般的杆子。”瞎子蹲下伸指头刨了刨,捡了个玩意儿在手里, “你看。” 林逾静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别开了头。 “啥玩意儿?我看一眼。”孙铭急忙凑了过来,瞎子突然伸手往孙铭脸上糊。 “啊啊……”孙铭脚步虚浮,吓得往后跌,贺逐山顺手扶了一把。 “啥东西,别乱搞。”孙铭骂了一句。 瞎子也不再吓孙铭,摊开了手。孙铭看过去,头皮瞬间麻了一下。 只见瞎子手里放着两个白森森的牙齿和一撮头发。 “不是,你你你……你这……”孙铭吓得结结巴巴的。 瞎子把牙齿和头发扔了回去,说:“如果没猜错,这杆子应该是晾尸杆,那种割下来的脑袋啊,曝尸啊,应该都是挂这上面。” “这个杆子这么凶,还立在门口,不妥妥的顶心煞。” 敬苍忽然有点欣赏瞎子了。 “你说的什么煞跟什么煞,啥意思?”孙铭问。 瞎子像个太爷一样往竹竿上一撑,挑了挑眉:“哎呀,有点热啊,谁给我扇个风。孙铭,你想知道么?” 林逾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把你能的。他说的这些都是风水里面最简单的形煞,所谓路冲,就是一条马路直接对着大门,穿堂煞就是门对窗户或者是这个短廊大门对大门,顶心煞是电线杆,路灯之类的杆子对着大门。” “这些形煞对身体,财运,子嗣方面都要危害。像这种有多个形煞组合在一起的房子……长期住下去对人肯定很不好,会出现心脑血管疾病,破大财,子嗣单薄之类的情况。” 敬苍听完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林逾静更加欣赏了。 “还好你俩来了。”敬苍说。 贺逐山站旁边看了眼敬苍,没有说话。 “具体的咱们进屋说。” 几个人一路进了屋,林逾静站院子里环视了一圈,贺逐山指了一下右手边。林逾静觉得奇怪,顺势看了过去,茅塞顿开。 “还有,这个房子的右手边比左手边高,左青龙右白虎,我们常说‘青龙可以高万丈,白虎不可抬头望’,白虎比青龙高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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