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不要吓我!” 尤其还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跟在石揾手下做事,邪门的东西不说亲眼所见但那也是隐约知道一点的。 都说黑猫很通灵,黑狗在必要时候可以克邪物,总而言之这两者有时候都有点邪门在身上。 这只浑身毛色纯黑的狼犬还是在石揾那神秘又邪门的人手底下调教过的,说不得真有几分本事。 它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又无缘无故怕成这个样子。 不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想到这里,两个黑衣打手已经很慌了。 而此时山谷内恰好还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阴冷的风一阵阵吹过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差点就要吓尿了。 “他妈的……这钱是真难挣!我发誓干完这次我就转行,再也不受这份罪了。” “谁说不是呢!就昨天……那冷库里一晚上死了十几个人,听说死状都非常惨,连见多识广的罗哥都看吐了。” 罗哥是他们这伙人的老板,现在干着一个保全公司,专门和富豪之类的合作,为他们提供安保人才。 不过在干这个之前,听说他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业起家的,在以混乱和战争出名的国家做的是满手血腥的买卖。 就这样的人,死人肯定看得都麻木了。 到底是怎样的死状能让他看吐了? 两个打手小弟甚至都不敢仔细打听。 业内对贺家的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也是听过许多的,每一个不信那个邪的人,在贺家干过之后,最终都变成讳莫如深的样子。 久而久之,很多人其实都不太愿意接贺家的单子。 但是…… 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而一口气死了十几个人这样大的事,不知道贺家究竟花了怎样的巨额补偿,能把事情压得外界没有听到一点水花。 “妈的,富贵险中求!就算死了,他们的家人得到的就是一辈子的吃穿不愁,也值了。” 两个黑衣打手像是自我安慰,一边说服自己一边给彼此打气。 无助得像两个几百斤的孩子。 这场面怪滑稽的。 不过岑青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了。 猜到了冷库那些打手凶多吉少是一回事,亲耳证实了他们的死亡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那是一只怪物,是杀人不眨眼的恶煞,他当然知道的。 他真的能和这样的东西,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甚至能够让它改变主意不杀自己吗? “阿岑在想什么?” 岑青抬眼,对上贺隶幽深眼眸。 “没。” 他小心藏起了自己的不安和恐惧,垂下眼去。 略带凉意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不要怕我啊,我永远不会伤害阿岑的。” “……” “总觉得刚才听到的惨叫声有点耳熟,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看着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走进山谷的少年单薄的背影,贺隶眼底的晦暗深得让人心惊。 “没关系,时间久了阿岑就会明白,只有我最爱你了……” 山谷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这里面竟然有一个深潭。 在那墨绿的潭水边,一片空地上,岑青看到了不少人影。 有老工具人黑衣人打手,他们人手拿着一只火把,沉默的站成左右两排,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与其说他们是规矩严明,不如说他们在恐惧,连看一眼眼前的场景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深深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而让他们如此恐惧的场景,岑青看了一眼就愣在原地。 一口明显比普通棺材要宽上不少的黑色棺材放置在空地上,棺材上一圈又一圈的铁链捆着不说,还覆盖着层层黄符。 不用说,这是当时岑青在冷库里见到的那口棺材无疑了。 这是存放着贺唳尸体的棺材,石揾终究还是搬动了它。 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本事大有办法,又有多少是因为贺唳为了岑青,救了两个必死的人的性命而遭受了反噬,已经虚弱得不能再作乱了呢? 岑青不得而知。 而真正让他愣在当场的也不仅仅是因为贺唳的棺材被搬到了这里。 还因为此时那棺材上,钉着一个人。 岑海东。 此时的岑海东或许可以称之为血人了。 他被除掉大部分衣物,赤裸着上身和双腿以及脚掌,以一个仰面朝下的姿势,被巨大的木钉钉在了棺材上面。 那些木钉一定也是不一般的东西,穿透了他的手掌,四肢关节,还有最大的一根从他后背没入,一看就穿透了他心脏部位,把他牢牢钉在棺材上动弹不得。 源源不断的献血顺着被木钉刺穿的地方往外涌,浸透了他身下的铁链,黄符,被枯瘦老头用以描绘成一道又一道古怪的符纹。 而岑海东却依然没有死。 他在清醒的遭受着折磨,清醒的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直到流尽最后一滴。 难怪他叫得那么凄厉。 除了生理上感受到的疼痛,精神上的恐惧一定远远大于生理。 “啊岑你看,如果你没有逃出来,现在被钉在那里的,就是你了,你说,我能不藏好你吗?” 贺隶俯身,轻触他的耳垂,声音轻柔得如同在和爱人呢喃爱语,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你看那老东西现在的嘴脸,看上去,是不是比我们更像恶鬼?” 岑青不受控制的看向正在忙碌着用岑海东的鲜血画符,嘴里还在喃喃念咒的枯瘦老头。 他那张仿佛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松垮又布满褶皱的脸上,确实浮现出一种狂热的表情。 那双原本阴冷的眼睛,也像在兴奋的燃烧着。 确实是一副扭曲的面容,在血腥场景的加持下更是倍显狰狞。 他不得不承认贺隶说的对。 现在这幅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狰狞的老头比那躺在棺材里无声无息的漂亮少年尸体,要邪恶百倍。 当然,抛开外表的美丑不谈。 贺唳的杀人如麻只因它的本性。 那石揾呢? 他打着除煞的名义,就真的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甚至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石揾这种人,比贺唳那种煞,更可恶。 “他在干什么?” 这幅血腥场景,怎么看怎么都是很邪恶的仪式。 就是因为看起来太邪恶了,岑青竟然一时无法确定这枯瘦老头到底是在着手弄死恶煞,还是要倾情助力恶煞变得强大了。 诚然,他对岑海东并没有恻隐之心,但是对老头的这种残忍手段,也感到异常不适。
第37章 白首,终 贺隶对岑青仿佛永远都有着十二万分的耐心,解释得及时而又仔细。 “因为昨晚的事,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他怕了,他自觉快要压不住阿唳,可是你又跑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暂且用你的血亲作为代替,打算先镇压阿唳哪怕一段时间,好让他有喘息的余地。” 岑青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过了好一会,只听少年冷漠的嗓音幽幽。 “可是……谁说岑海东是我的血亲的?”仔细听来,语气嘲讽中甚至透着恶意,“如果不是我的血亲,他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贺唳看着半边身体都被自己身躯的阴影覆盖住的少年。 他侧脸依旧青隽好看,但在这黑夜里,在自己阴影的笼罩下,隐隐显露出一种阴冷晦暗的诡谲气息。 他却并未察觉。 ‘真开心,阿岑阴暗的样子也好漂亮……是我的了,被我拉下来了……’ ‘和我一起吧……’ 贺唳的声音愉悦而又宠溺。 “如果不是,只会适得其反,镇压变为献祭,运气好的话甚至能让被迫陷入沉睡几近消亡的阿唳重新醒过来。” “那样的话,这里今晚将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温柔宠溺得不行的语气。 但,何其邪恶。 因为谁都无法忽略他说起这个结果时那毫不掩饰的愉悦。 世间极少有煞出世,因为煞是比厉鬼还要恶的极恶,是无法杀死的存在,是一旦出世必会引发无数死亡的灾难,是比厉鬼还要不被容于人世的存在。 即便是专走歪门邪道之辈,也知道轻重和底线,轻易不会把手伸向这个领域。 岑青不懂这些,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可怕,不知道自己选择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对岑青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阿岑,别怕,就岑海东那种劣质的食物,能不能唤醒阿唳还未可知呢。” 男人缓缓的摩挲着少年的肩胛,爱怜得像是在摸自己心爱的小猫。 “而且就算阿唳真的醒了,只要阿岑开口,阿唳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恶煞的饥饿也不一定非要用死亡和鲜血来填饱,还可以用别的……” 肩胛骨上的那只手像是带着细微电流,隔着衣服都让岑青从被碰到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发起烫来,转瞬蔓延成片,头皮发麻到连双腿都在发软。 “阿岑只要让它吃饱就可以了。” 他说。 不必说得再直白了。 岑青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少年垂下眼睫,像是有点害怕的样子,“我知道了。” 在他们说话间,石揾那里正在进行的事似乎出现了变故。 就如同贺隶所说的那样,石揾用岑海东来暂代岑青的作用,想用他来镇压住棺材里的东西,至关重要的最后一笔符文眼看着就要落下了。 但那也只是眼看着…… 老头枯瘦的手指怎么也落不下去,所有棺材上的黄符在这一瞬忽地燃烧起来,而他用岑海东的血绘制的符文正在以飞快的速度一点一点褪色消失。 忽然燃起的火让原本奄奄一息的岑海东痛得再次惨叫起来。 石揾面色大变,口中惊呼着“怎么可能?”,握住钉在岑海东后背上的木钉用力往下压。 有个黑衣打手忽然惊叫了一声,“血!好多血!” 石揾定睛一看,却见棺材底部源源不断的涌出越来越多的黑血,很快就染湿了地面,并且在不断往外蔓延。 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只闻一下就让人头昏脑胀继而眼前发黑。 有人甚至忽然发狂起来,像是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恐惧的事物,忽然狂叫着拔腿就跑,然后扑通跳进了潭水中,连挣扎都没有,瞬间沉底。 有人开始无差别疯狂攻击周围的一切活物。 还有人在自残。 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潭水边瞬间乱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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