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对上少年的眼睛,男生一激灵之后恍然大悟,他都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啊! “贺家,贺家再怎么也不能这么……这么……丧尽天良吧?” 黄鑫短促的冷笑了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信呢?” 他也气得很。 单单知道贺家很操蛋的相信封建迷信搞什么买八字定阴亲,他已经觉得三观被创。 没想到贺家还能有更骚的操作,敢搞绑架囚禁。 这种法制咖的行为更是把黄鑫创得三观尽碎。 “可,我……你,那是……”男生语言系统都混乱了。 岑青却冷不丁说道,“你们小少爷在贺家是不是一个不可说的存在?” 想起自己刚到贺家老宅,在佣人们和贺隶面前说起他弟弟的时候,两个佣人那讳莫如深吓得不轻的模样。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小少爷好奇,男生边跑边挠挠脑壳。 “阿这……是的吧,反正我的前辈们都,各种传闻说得可恐怖了。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什么啊,我才入职半年。” “你工龄这么短的么?还以为你也许见过它呢。” 岑青低语。 男生不敏感,没感觉到什么。 黄鑫却脚下顿了下,心里涌上莫名滋味。 为什么岑小青忽然就对那个人好奇起来? 为什么觉得他对那人的态度,微妙的改变了? 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第30章 他死了 虽然过程略微艰难,但是有惊无险,三个人还是终于从山里跑到了大路上。 黄鑫开过来的车依旧停在那里,身后的追赶已经很急迫了,几人不敢停歇的冲过去。 “你……无照驾驶吗?” 虽然不合时宜,但岑青发现车上并没有司机而黄鑫冲到驾驶座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 在启动汽车的声音中黄鑫大声道,“我成年了有驾照你操心你自己吧!” 岑青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扣上就被一脚油门飙出去的黄鑫差点给甩出去。 后座上男生更是哎哟一声一头撞在了面前的椅背上。 身后让人听得心惊胆战的狗吠声随着黄鑫车速的不断飙升终于逐渐远去。 “卧槽哈哈哈哈,我活了20年还是第一次过得这么刺激!” 男生的声音充满了莫名的兴奋,瘫在后座直喘气。 黄鑫控制着车速,一时还不敢慢下来,闻言嘴角也勾起一点弧度,“比想象中好点,我以为要和黑恶势力大战三百回合呢,电棍甚至刀我都带了!” 一直紧绷到现在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些许,车内洋溢着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明显感觉到的轻松氛围。 然而岑青的心里并不轻松。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在意刚才听到的惨叫声。 那是那些黑衣人甚至那个老头发出的吗? 是因为……贺唳从棺材里出来了吗? 但是之后不断追着他们的人很明显也是贺家的人,他们没有去帮老头对付贺唳,还是说……贺唳又被那个看起来神神叨叨但是果真有两把刷子的老头又镇回去了? 还有,明明身后的追兵已经甩掉了。 他和朋友汇合了,他们现在自己开车,完全可以直接远远离开这里了,但心里的不安又是什么? “岑小青,别愁眉苦脸的了,饿不饿?我包里有能量棒,让那谁……那位兄弟给你拿。” 后座的男生适时开口,“我叫王钊,叫我小王就好。” 他低着头在黄鑫的包里翻找,看清里面都有些啥的时候不由得嘶嘶吸气,这尼玛都是危险物品甚至有管制刀具啊! 这年头的男高都这么刑的吗? 小王心慌慌,小王下意识的说话缓解紧张,“诶,小王这种名字好像有点炮灰啊,听起来像是活不过一章的那种,不然还是叫我全名好了,哦,找到——” 小王举着能量棒直起身抬头,眼前却被一束强光刺得一片模糊。 他听到岑青的惊呼,“小心!” 还听到黄鑫在怒吼岑青的名字,以及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轰地一声,剧烈的冲撞和骤然翻转的车身把身处后座而没怎么在意,没系上安全带的王钊从座位上甩飞。 倒错的视野中一片血红,剧痛让意识一下子变得模糊,而在这种模糊中,王钊再一次听到了汽车引擎的怒吼声,仿佛还要对着他们再撞第二次。 淦啊!不该叫自己小王的,果然活不过一章。 王钊在无限懊悔中失去了意识。 * 嘀嗒、嘀嗒、嘀嗒—— 像是水滴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意识从黑暗混沌中一点一点被这声音唤醒。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回到脑海中。 漆黑路面上疾驰的汽车,对向车道上忽然变道的大车以及骤然开启的远光灯,黄鑫拼命打方向盘避开致死角度时充满担忧的怒吼,失去控制的车辆和紧随其后的猛烈撞击,之后就是眼前的大片血色和鼻腔里的浓烈铁锈味。 黄鑫,黄鑫! 他当时几乎是本能的把方向盘往相反的方向打,尽最大可能的保护了应该最危险的副驾驶位置,却把自己置身在了危险下。 那种程度的撞击,黄鑫还能活着吗? 岑青猝然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依旧一片红。 岑青起先以为是因为眼睛糊了血,现在才发现不是的。 是因为他现在所在的屋子被布置得到处都是红色。 纯正的大红色。 无论是屋子里挂满的红绸,墙壁以及家具各处都贴着的红双喜剪纸,还是……他身上的红色中式喜服。 他几乎瞬间就知道这是在干嘛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这是谁动的手,当时撞他们车的人忽然打开了远光灯,他甚至看不清楚坐在驾驶座上的到底是男是女。 还有黄鑫和王钊,他们……还活着吗? 嘀嗒、嘀嗒—— 因为清醒过来,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 在寂静中这样的水滴声让岑青心底升起了无穷的不安感。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发现自己是坐着的,他想站起来。 可是浑身的僵直让他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办法弯曲一下,也无法移动。 他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 岑青在飞快的思索逃生的办法,同时也在想,是谁把他抓来这里的。 原本车祸发生的瞬间他猜测是老头或者管家的后手。 但是现在看自己的处境,他觉得也许是贺隶动的手。 吱呀—— 就在岑青沉默时,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响动。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岑青面前。 依旧穿着一身旗袍的女人,面容却与梦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她像是一朵完全枯萎衰败的花,浑身的风情已不再,曾经那种模糊了年龄的纯粹天真感也荡然无存。 这是贺夫人,岑青在梦里知道了,她叫岑怜,也是岑家祠出来的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岑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岑家祠的姑娘好像都是这样,天生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天真,长相极美却气质温婉,原本该拥有很幸福的人生才是,可是…… 她们都遇人不淑,都下场凄惨。 岑怜瘦得像一把枯骨,脚步像游魂一样,无声的走到了岑青的面前。 她那双原本很漂亮清亮的眼睛此时也满是空洞。 她定定看着岑青,声音嘶哑道,“你被抓住啦。” 岑青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连张嘴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眨眼一个动作。 显然,他和贺夫人之间也不可能默契到凭借眼神对话。 何况,贺夫人看起来也并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 女人细瘦的手腕抬了起来。 岑青感觉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凉意,是贺夫人的手指。 她正一点一点,沿着他的脸部轮廓在摸索,但逐渐的,岑青感觉到痛。 她的指甲越发用力,岑青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脸上的皮扒下来了。 贺夫人骤然凑近,空洞的大眼与岑青的眼睛离得非常非常近,这个举动特别吓人。 尤其这个女人的眼珠又开始神经质的震颤起来。 岑青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却听她说道,“他要来了!他就快来了!你得逃,快点逃!” 岑青愣住,就见女人伸手来拽他的胳膊,力道非常的大。 岑青身上莫名一忪,像是无形的桎梏被女人的这个举动给打破,他被拽得踉跄着站了起来。 “快,快逃!不要让它抓到你!” 岑青几乎无法思考,被女人拽着冲出了这间明明布置得喜气洋洋但身处其中只觉得阴森寒冷的房间。 一脚踏出房间,岑青被入目的一片片红色给冲击得头皮发麻。 漆黑的老宅,到处飘扬的大红绸布和林立的红色纸灯笼营造出一副鬼气森森的景象。 他竟然真的被抓回了老宅。 所以那辆车,是贺隶做的? 明明口口声声要保护他性命的人,却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抓他回来,就没有考虑过那种程度的车祸,他会死吗? 还是说……果然从头到尾贺隶对自己说的全是鬼话! 虽然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但不得不说,岑青在此时对他还是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偌大一间老宅就像一座荒屋,岑青踩在地上脚步飘忽,总有一种没有踩在实地上的怪异感。 贺夫人的力气非常大,岑青压根挣脱不开,被她抓着拼命的跑。 明明周围一片死寂,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贺夫人一直在频频回头,苍白面容上尽是恐慌惊惧,嘴里不住喃喃,“快跑,快跑!它要追上来了!要追来了!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他找到!” “谁……”岑青猛地惊觉自己能说话了,连忙追问,“贺隶吗?还是谁?他要干什么?” 贺夫人仿佛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抓着岑青不放,她完全不再理会岑青,就连提到贺隶这个名字都没能引起她的反应。 岑青追问了好几句得不到回应,只能放弃,跟着贺夫人不断的跑着。 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连廊,大红的纸灯笼挂在两侧的头顶,一团又一团火红的光像是在追着他们,又像是一只又一只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他们跑过院落,穿过花园,朝着大门的方向奔逃。 岑青叫道,“我的朋友,黄鑫和王钊,他们还活着吗?” 贺夫人理也不理,狠狠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前,然后在他背上用力一推。 岑青狠狠朝着不知何时已经洞开的大门冲了出去。 “乖崽,快逃——” 记忆中已经远去太久的熟悉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岑青骇然回望,却看到停留在门内的哪里是什么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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