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卓旧蹲下来,看着自己选定的接班人。他有时候真希望,这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雌虫。 乖巧、聪明、待人和善,有雌虫的好胜和坚韧,又有雄虫身上的纯真和善良。 如果,我是他的雌父—— “嘉虹,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想给雄父。”嘉虹说道:“雄父的布丁都给我吃了。我也要把我的布丁,分给雄父。”说完话,嘉虹对着卓旧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白白,还要吃吗?我可以,再分给你一点,只有一点点。因为雄父,一定是最好的,最多的。” 如果,我是他的雌父—— 我一定…… 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日常,等寄生体来的时候,就没那么舒服了。 ——*—— 虫蛋(老二)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 小脏蛋:那个笨蛋,把我忘记了!!(超大声) 小脏蛋:我要去告状呜呜呜呜!(超大声) 小脏蛋:我才不要理笨蛋呜。 小脏蛋:哥哥,我要也鸡蛋布丁。 老二很吵,字面意义的吵。 珍惜他没破壳的日子吧。
第159章 和温格尔这种上流世家雄虫不一样。 卓旧出生在一个简朴的蚁族家庭。他的雄父属于真正的工薪阶层,哪怕孵蛋都要把虫蛋带到工位上,一边冲洗药物,一边孵蛋。 家里的雌虫多数是退役军雌,在役期间没有创下很高的成就。日后也就拿着一定数额的补贴金,听从安排去上班、工作。 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卓旧很小就被雄父带到药品工厂去上班。他一辈子都会记住那种带点甜腻香气的药品芬芳,雄父和雌父争论要不要辞掉这份工作的声音。 “你知道我有这份工作,再除了薪水再加上积分,能赚多少钱吗?” “但带着虫蛋去药厂上班,我还是太担心你了。” “那不去上班,家里的开支怎么办?我也是为这个家好啊。” 两个雌虫围着雄父转。他们两个是表兄弟,其中一位更是卓旧的亲生雌父。在类似的工薪虫族家庭里,亲上加亲其实是节约生活成本的一种方式。在社会最底层,有部分失去家庭庇护的雄虫甚至会以“走婚”形式去维持开销。 “你们白蚁种怎么这么霸道?” “不要上升到种群攻击好不好。”卓旧的雌父有点头疼,“好吧,我承认我们上学的时候,撕了别人给你的情书,但这和现在聊得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卓旧一个人静静地玩玩魔方。 那段时间,各种各样的魔方随远征军的回归初次进入虫族社会,在军部推广下,成为幼崽们锻炼手指、开发智力的小玩具。 他经常一边玩魔方,一边在工厂的幼崽园里等雄父下班。他们家没有自己的车,步行又太远,雄父便抱着他走好几里路去最近的公交车站。那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公交车司机,每天都在研究怎么中福利彩票,然后车上大声放虫族的各种新闻。 “雄父?” “怎么了?卓旧?”卓旧的雄父是切叶蚁种,过往几年都在长老会的菌子园里农作。后来政策变迁,菌子园关闭,才重新找了一份药厂的冲洗工作。 “我想要一个新魔方。” “不是给你买了16x16的魔方了吗?卓旧,你又玩腻了?” “没有。”卓旧有点失望,他看着雄父发白发皱的手指,知道那是长期冲洗药水瓶留下的痕迹。在科技高度发展的虫族社会,一定要人工亲自操作的工作,不是相对有危险性,就是有较高的素质要求。 卓旧小时候,也是个很乖的孩子。 和现在的嘉虹比起来,贫穷让他连幼崽园里的一次性纸杯都不舍得丢。 不过那个时候,雄父也好,雌父也好,包括卓旧自己,都相信他们会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幸福。 * 戴遗苏亚山监狱,嘉虹开始逐渐喜欢上纸条游戏。 这对父子最可爱的地方在于:别当着他们的面欺负雌子/雄父,基本上可以达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团圆局面。 “好了。”卓旧一脸淡然地把纸条从嘉虹手里抽走,“这是我应该得到的酬劳。” 阿莱席德亚在一边啧啧称奇,“政客的心呀。” 嘉虹认真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条杠杠。他现在手还是没有完全长开,握笔是随便一把抓,反正能画直线就可以了。 温格尔看着那满满一张纸的横杠,时常感觉自己嗓子眼被杠得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卓旧用游戏的方式确实是教会自己和幼崽不少知识。 嘉虹也从原本的学习中寻找到了全新的快乐。他把和沙曼云学医疗知识叫做“医生游戏”;和阿莱席德亚就是“老鹰捉小鸡”“打架”;和束巨拼机器零件叫做“拼拼图”,和卓旧念书是“讲故事”。 他整个冬天过得还蛮充实的。 温格尔也是。 只不过两者的充实,一个在心灵和脑子,一个在身体和被窝。温格尔自觉,若不是返祖种基因作祟,光一个冬天的艰苦磨砺,出去之后自己就能拿下一个雄虫格斗大师名号。 “走开——” “不准过来。” “我真的是……懒得理你。” “沙曼云,出去!阿莱席德亚,不要动我的书。束巨?你在干什么!” 卓旧老神在在坐在小厨房,看着三个雌虫一个接着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温格尔轰出来。“晚上好。” 三个雌虫一坐下就开始数落卓旧,“你把他教会了,好家伙,我可真的是好家伙。”束巨馋得口水都掉下来了,看得见,吃不着,心里痒痒,没办法只好去严厉谴责卓旧的不人道行为。 “呵。”沙曼云的笑,在没有配上刀的情况下,杀伤力微乎其微。 阿莱席德亚倒是心中有数,不过他猜不到卓旧为什么要煞费苦心把雄虫教会:这对于他们越狱并没有什么好处。除非…… 卓旧已经想到他们离开监狱后的布局。 “我觉得我们还是顾及眼前比较好。”阿莱席德亚总结另外两人的话痨和话废,言简意赅道:“该吃吃,该睡睡,不要再教温格尔这种东西了。” 卓旧没有回答。 他一贯是岔开话题,“你的肚子怎么样了?” 阿莱席德亚冷下脸,“好得很。现在我们说雄虫的事情。” “你是害怕嘉虹太优秀,自己的孩子也争抢不过吗?”卓旧轻描淡写地质问他,像是在描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暗示什么,“阿莱席德亚,别担心。继承法会更支持闪蝶种的幼崽。” 阿莱席德亚听了就不舒服。 可偏偏卓旧说的又是实话。从始至终,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把自己顺路带出去的顺位继承人。 哪怕只是为了这份血统,外面那份庞大的家业,蝶族的长老会都会千里迢迢把顺位继承人从监狱接走。 必须、必须是夜明珠闪蝶种的孩子。 不论雌雄。 可阿莱席德亚又不希望只得到这些,“你不要想挑拨离间我。让雄虫学习这种东西毫无用处。你把嘉虹培养出继承人这件事情,我也不想管。但不要给我们怀孕的事情,造成阻碍。” 卓旧又看了一眼阿莱席德亚的肚子。雌虫显怀不明显,只有最后半个月才会有点小小的弧度。 阿莱席德亚再过半个月就要生了。 那会是温格尔的第三个孩子。 “我一直以为,你会藏起来安稳地度过最后一点时光。”卓旧放下手中的魔方。 这东西是嘉虹送给他的,小孩子这段日子痴迷于纸条游戏和上课游戏,有限的心思自然淘汰掉没有陪伴的游戏。 “阿莱席德亚。寄生体应该找到温格尔阁下了。” 卓旧将最后一个面拼凑整齐,放在桌子上。 他看着魔方的最上方,一片白色格子组成的雪原。而对准其余三个雌虫的那面,两道黄色的对角线组成一个“V”字。 阿莱席德亚否认这一点,“你觉得是我的错?你是不是认为我背叛了一次,就会背叛无数次?” “没必要生气。”卓旧重新打乱魔方。 他对待敌人,对待自己对立的人都是这种态度。通常情况下,温和也是很耗费心力的。 “我还在外面的时候,手底下有一个很出色的实验员。他杀了很多雌虫,甚至故意让雌虫感染上寄生体,再解刨他们。他告诉我:寄生体之间有感应。” 而对待阿莱席德亚,卓旧时常翻来覆去将他从白名单拖拽到黑名单,又放在备选名单,再拖拽到黑名单。 从夏天知道阿莱席德亚有这份基因开始,对付寄生体的利弊,就在卓旧里脑海里算了上千遍。 “导致雄虫痛失家人的莎莉文惨案,已经过去两年。” “新闻剪本上却不断地出现寄生体的消息。无论是交好、促进双方交流,还是暴力冲突、地域性战争、掠夺雄虫……他们从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有限的图片来看,他们的范围也在不断缩小:春初的最后一份报纸,寄生体已经到了蝶族长老会直属医院范围。” 卓旧回忆道:“温格尔是春初来到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夏天,普罗去世,阿莱席德亚激活寄生体基因。” “这都不会是巧合。” 束巨懂了。他一懂就烦。 “艹。反骨崽,你搞得事情。” 星盗和寄生体之间的恶劣关系,有时直接超越了他们和军雌的关系。遇到军雌,那是还能混口饭吃的事情。寄生体那是他把你当成饭来吃,供需关系有根本性的差别。 二者同时遇到的前提下,束巨绝对先杀寄生体,再杀军雌。 沙曼云没啥感觉,他关心离开的事情。 “他们怎么来?” 越狱的两条路:维修航空器、讨好雄虫伺机而动。 戴遗苏亚山监狱是一整个星球,连卫星站日常投放营养液都不会降落在地面。从根本上杜绝囚犯和外界的接触,是监狱防守的第一要领。 四个人被关押至今,也只有卓旧抓住机会抢来了一艘受损严重的航空器。 如果来了一艘全新的航空器,他们四个人的局势必然会被打破。 阿莱席德亚大可以和寄生体的人走,其余三个人只要愿意出卖底线,带上温格尔,未尝不可一试。 监狱外,厚厚的冰块覆盖在墙面上。监狱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无数缝隙中吹来的风,鬼哭狼嚎。 卓旧将魔方放在桌子上。 他很巧妙地将每一个正方形的四边切换成统一的颜色,每一个面都是“回”字结构。 “大概是和暴风雪一起来的。” “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半,我需要更详细的气候数据来确定日期。”卓旧伸了一个懒腰,他对自己的同伙们笑道:“谁也不希望在外出干活的日子里,迎接暴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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