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就意味着野蛮、斗争、随时分崩离析。” “真正的游戏,都是要掌握平衡与秩序。” 一个健全的组织和社会体系的建立同样如此。虫族的军部、政府机构、长老会、完全独立的公检法机构,每一个人都是游戏规则下的玩家,手中拿着开局不等的财富。 弱者,利用规则是脱颖而出,同样可以摇身一变为强者。 嘉虹领悟了,“那我要制定、规则!” 卓旧残忍地打断他,“不行,因为输家没有资格定制游戏规则。” 温格尔听懂了。 他好歹是个成年人。另外,卓旧讲得也太明白了,“怎么?你想要强制我和嘉虹参加游戏吗?” 温格尔字正腔圆地问道:“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总爱咕的土豆咸饭。 今天我本来又想要鸽子,可发现头不疼,也没喝酒,那只好码字了。 1补更啦!
第158章 面对温格尔的质疑,卓旧一向是温和派的作风。 他的温和是绵里藏针,表面上做的很好,内里全部都是尖锐的刺,叫人没有办法找出真正的痛点。 调离普罗,换来目的性极强的李博埃文斯家族,是为了让卫星站未来三年都专注在寻找罗耶奈尸骨和调查真相上。 聚集追随者是为了储存消耗品。 杀掉普罗,更深一步铲除戴遗苏亚山监狱最牢靠的盾牌。拖延新上任卫星站管理者理会自己的时间。 “怎么会呢?”卓旧看着温格尔,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像是抚摸最亲密的人一样,为雄虫揉肩膀,“您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杀掉雄虫对于卓旧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单纯讨论越狱这件事情。卫星站已经和监狱失去联系,九一部长又远水解不了近渴。 冬天来临,他让束巨打造的取暖器,又彻底将雄虫局限在一间小屋子内。 只要卓旧稍微动动手指,温格尔致死也不会知道。一进入冬天,所有物资名义上属于他,实际掌握权却早已经落在以卓旧为首的四人手中。 他们早就可以随意控制雄虫的食物配给,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发疯一样的索取。 只要他们愿意,鱼死网破。 温格尔看着卓旧,他冷哼了一声。“疼死了,嘶——轻点。”缺少运动和紧张心情让雄虫肩膀这一块硬邦邦的。卓旧捏了一会儿,让沙曼云来接手,专业学过医的雌虫三两下就把温格尔捏得没骨头了。 卓旧继续和嘉虹、温格尔讲解整个游戏的最关键点:秩序、规则之类的东西。 他并不会局限在一种概念,而是借助数个失败的游戏,帮助雄虫和幼崽完善整个游戏的制度。每当温格尔觉得这样不好、不公平的时候,卓旧便不厌其烦地重新拟定规则。 嘉虹听不懂的时候,他就努力把每一个句子变成小孩可以理解的内容。偶尔叫上束巨、阿莱席德亚陪同自己一块儿演出戏,帮助嘉虹吃透所有内容。 束巨张牙舞爪地扮演一个大坏蛋,可以说是本色演出。阿莱席德亚则被卓旧推到了一个英雄的位置,扮演久违的正义者。 两个雌虫除了打架是真的打外,念台词简直和机器一样。 “邪恶的星盗,我是正义之心,前来制裁你!” “放屁,星盗才不邪恶!” “台词,你是傻子吗?” 沙曼云忍不住嗤笑一声,骂了一句。 阿莱席德亚和束巨齐刷刷看向他。 “艹,疯子,你有本事你来啊。”束巨甩脸不演了。 阿莱席德亚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嘉虹眼泪早干了,他看到动情的时候,甚至跳下床和雌虫们一起演戏。他有一套书,专门是讲正义的军雌故事。 温格尔整理的时候,一看出版商是军部的,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爱(军)爱国宣传导向了。为了让小雌虫小雄虫快乐阅读,出版商还特地做成翻翻书的样式,小孩子可以手动翻开里面的小机关,收获亲自打坏蛋的快乐。 卓旧估计也是懒得想名字,直接套用了这些剧情人物的名字,把内容讲得浮夸好笑又特别符合幼崽审美。 在看过不少专业戏剧演出表演的温格尔眼中,这一切是如此笨拙。 可每次演出结束,嘉虹终于理解了每一个深刻的道理后,温格尔总第一个鼓掌,最后一个停下。 他一直在听,一直在看。 “在这场游戏中,你永远要耐心地倾听对方的诉说,弄清楚对方的诉求。表情要生动,要认真,像这样。”卓旧给嘉虹演示一遍,“眼神不要飘,还记得听故事的样子吗?就是那个表情。好的。” “任何观点,特别是倾向。你要等到对方先表态,再去附和对方。”卓旧不着急把这点说得太明白,“比如说,嘉虹喜欢糖果,讨厌布丁……” “我也喜欢布丁。” “好吧。那就讨厌牛奶。白白要先听你说了喜欢和讨厌,才会告诉你,我也讨厌牛奶。”卓旧言简意赅地表示,“同样讨厌牛奶、或者同样喜欢糖果的人,会更喜欢待在一起。” “不过,这些话都要悄悄说。不可以一直说。” “共同的私密是最好的纽带。” 制定了一小部分的规则后,卓旧让束巨和嘉虹、温格尔又晚了一局。这次束巨赢得不是那么顺利。他自由惯了,是四个人中最不依赖规章制度的,嘉虹和温格尔两个人以输掉三张白纸的代价,从束巨手里拿到了一张白纸。 这让嘉虹看到了一点希望。 温格尔则又开始思考怎么赖掉惩罚。 他发现自己和四个雌虫呆久了之后,也变得不守规矩起来了。束巨倒是无所谓,星盗要是永远计较每一场的得失,估计早就呕血身亡了。他永远只看到自己赢了两张的结局。 “真奇怪。你们今天都没有工作吗?”温格尔内心一算账,感觉日日这么玩下去,自己整个冬天估计会输掉一辈子。他第一个矛头就对准束巨,还特地放软了声音,“束巨,你今天怎么不去修东西了?” “艹,别提了。”束巨早就有预案,“太冷了,机器都冻起来了。我撒了一点盐,等他化掉。” 沙曼云说,“饭点还没到。” 阿莱席德亚是真的没工作,因为他来之前就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过看在雄虫想要结束今日游戏,四个人打岔一会儿,给温格尔一个台阶,彼此就要散掉了。 “嘉虹,我们去吃布丁,你一起去吗?”卓旧打招呼道:“还是等下尖尖给你带进来呢?” 温格尔给他穿上衣服,打算让嘉虹稍微运动一下,出房间透透气。不知怎么回事,取暖器的换气功能有限,温格尔待久了总感觉身体不利索。 嘉虹又被裹得圆溜溜,他牵着卓旧和阿莱席德亚手,慢慢地走。 小房间到小厨房没有几步路。 嘉虹却有一肚子的好奇,“卷卷!” “嗯?” “正义之心!”小雌虫快乐地喊起来,“我也要做军雌。我也要打大大” 卓旧噗嗤笑出声。束巨走在前面,听到这话气冲冲杀过来,把嘉虹小汤圆提溜起来,“蛤?恁给老子再说一遍?” “白白。白白。”嘉虹跳到卓旧背后,“大大要打我。” “呵,好得不学,尽学些垃圾玩意儿。”束巨竖(中)指,做了一个鬼脸。嘉虹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个,“大大大坏蛋。” 束巨翻了一个白眼,他说道:“我算什么垃圾坏蛋?小孩子就是肤浅,坏蛋都在军……” 沙曼云顶了束巨的肋骨一下。 束巨才看见,嘉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不论看多少遍,他还是觉得这孩子浑身上下最像温格尔的地方是眼睛。其他地方哪儿哪儿不好,都是军雌的样子。唯独这双富有蝶族特色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和温格尔一样的柔情和温良。 “军什么?”嘉虹扒拉扒拉束巨的手指,“大大,去过军队吗?” 去过,可太熟了。 从小抓到大,打(嘿)工被送进去过,偷窃被送进去,打劫被送进去过,搞爆炸又被送进去过。束巨吃过的监狱牢饭,都可以出一个美食点评节目了。 但他怎么和幼崽说呢? “我去过。”沙曼云说道:“军队很厉害。” 果不其然,嘉虹羡慕的眼神直接投向了沙曼云。小孩子的夸赞是最直接的,他“哇塞”一声,喜新厌旧壮胆子跑到沙曼云身边,“可以,可以和我,讲讲吗?” 讲什么? 讲我白天上军校,晚上被告白,周末顺便去大开杀戒吗?沙曼云正在修饰措词,最后选择放弃,他说道:“军队的布丁有草莓、芒果、苏打……大概十五种口味。” 嘉虹算数不错,马上感叹起十五种口味的布丁。 他们走到小厨房。沙曼云给这孩子端上准备好的鸡蛋布丁。 因为嘉虹对奶制品还有些过敏,所有给他吃的甜点都是重新配比过的,奶制品的比例已经降到了最低。 鸡蛋布丁,则是因为鸡蛋是监狱里最多的原材料。送来的军部鸡蛋包装已经能够做到,两个成年雌虫互相丢鸡蛋,充当□□玩的程度。 束巨以身试验,保证超级好玩。 阿莱席德亚给这孩子准备好餐具,看他自己爬上小凳子。 可这一次,嘉虹没有和日常吃饭一样开动。他看看桌子上,除了自己外,空空荡荡的。“白白、尖尖、卷卷、大大,不吃吗?”小孩子真诚地提问,“鸡蛋布丁很好吃呀。” 卓旧说道:“我们等一下吃。” 嘉虹拿起勺子,他咽了一下口水,忽然从椅子上下来,端起布丁碗。 他走到卓旧面前,挖了一勺子布丁,踮起脚送到雌虫嘴边。刚刚加热锅的碗还微微发烫,小孩的手有点颤抖。卓旧犹豫了一下,他低头吃掉了这块幼崽分享给自己的布丁。 沙曼云很难描述这一刻的感觉。 他捂住自己的小腹,五味杂陈。“尖尖。”嘉虹同样给他挖了一勺布丁,不过比卓旧的要小一点。“布丁。” 沙曼云在监狱第一次尝到自己做的鸡蛋布丁。他成年之后,就很少再吃甜食了。因为世面上多数是为雄虫开设的甜食店,那种口味对于雌虫来说太齁了。 “卷卷!”嘉虹又端着碗跑到阿莱席德亚面前。他挖的分量和沙曼云是一样的,“布丁。” 阿莱席德亚已经不吃正常的食物了。可他考虑到幼崽的心情,勉为其难地吃下去了。 最后才是束巨。 嘉虹满脸不情愿地挖了又挖,挑了又挑,给了一块自认为最小的布丁。 “哼。布丁。” 束巨一口吞下,抓住这个幼崽的脑袋,把孩子揉得昏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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