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法明白酸雨降落后,那些埋葬在沙粒中的尸体为什么燃烧起来? 已经没有机会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普罗对他说:“飞起来吧。” 很难描述这一刻,克斯是什么心情。在没有来到戴遗苏亚山监狱之前,他对普罗这个人抱有无数的幻想,他嫉妒着这个雌虫,嫉妒他曾经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时,克斯又会深深地为他的失责而幸灾乐祸。 他永远都记得,罗耶奈站在阳光下做起了双人舞的姿势,却拒绝了自己的共舞。那个活泼又张扬的小雄虫对自己说,“这支舞,我想和普罗一起跳。” “克斯,这个领带适合普罗吗?要很正经的那种。” “卫星站这种地方是有回信限制吗?啊呜——好烦,为什么普罗不回我消息。” “克斯,你真厉害!”雄虫罗耶奈看着土地上旺盛生长的荧光小草,对着他笑,“看这个草是不是很像我的头发,会发光的。我想到时候给普罗工作的地方种上一大片,你帮我想想看办法。” 他永远活在普罗的阴影下。 在雄虫罗耶奈心中,他克斯甚至都不配做一个替身。 是的。 都不配啊—— “你还愣着做什么。”普罗严厉地呵斥着克斯。 一串火舌冲出来,烧上了普罗的肩膀。地面沙子因为热浪微微晃动,在火焰中发出砰砰地声音。克斯后退一步,他半只脚悬空在外。 他张开了翅膀。 “普罗,我们一起走。” 风迎面吹来,骤然间将克斯的外衣吹鼓起来。 普罗看着他,像是在怀疑这个家伙脑子不好使。 这个军雌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脚把克斯从悬崖上踹下去。悬崖的高度、浓烟和风托起桃蛀螟的翅膀。 等他再低下头去看得时候。 再也找不到那个锹族雌虫的身影了。 *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天空是土黄色的。 温格尔去接送孩子的路上,路过了几个小小的窗户,能见度低,但雄虫还是能可以分辨出天空的颜色。 就连嘉虹也好奇地问了这个问题。 “是太阳升起来了吗?”小孩子出去看看的想法再一次冒出来了,“太阳是黄色的对吗?太阳升上去,会发光,他把整个星球都照亮了——所以天空就是黄色了。” 温格尔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反问,“可为什么有的图画书上太阳是红色呢?” 嘉虹思考了一下,被难住了。他没有见过太阳,也没有见过月亮和星星。这些天体对于他来说,只是图画书上的插图和描述。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小雌虫嘉虹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温格尔也不拦着嘉虹继续苦思冥想。作为一个雄父,他乐于看到孩子自主思考、自主探索的过程。 只是在思考的时候,不要忘记吃饭。 温格尔把自己盘子里的水果布丁分给幼崽。 因为沙曼云老毛病不改,双标到极点,幼崽有的食物,雄虫必然有;但雄虫有的,幼崽未必有。 身为厨师,他永远把最好的那一份菜肴放在温格尔的盘子中。 “先生!先生!我也想吃。”束巨把凳子挪近一些。他伸出自己的手,抓起雄虫盘子里的食物,往嘴巴里塞。 还不等他把食物碰到嘴唇,沙曼云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束巨。 阿莱席德亚差点把盘子丢出去,这个雌虫虽然不吃正常的食物,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喜欢待在餐桌边上。 “怎么了?阿莱席德亚。”唯有最安静的卓旧放下筷子,他坐姿端正,双脚并拢贴着椅子,沙曼云怎么动作都不会打击到他。 阿莱席德亚翻了一个白眼,“没事。” 四个雌虫坐了下来,束巨恨不得屁股和雄虫挤在一张凳子上。他有三四天没看见温格尔,心里痒痒地不停,就等着温格尔什么时候问自己去哪里了。 他可是从其他几个王八蛋嘴巴里听说了呢,自己不在的这几天,温格尔又担心又询问,一看就是对老子情根深种! 束巨自信满满,直接开始打腹稿,从自己失踪这几天开始写雌虫拯救世界。结果写了结尾忘了开头,写了开头忘了中间。 一直到他放弃编织谎言,雄虫温格尔都没有开这个口。 因为嘉虹正挖着布丁,和雄父说着自己的最新发现。 “书本是错的!”嘉虹大声地宣布自己的观点,“黄色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卓旧笑了一下,他单手撑着脸,歪头听自己选定的继承人讲解思路。 “书本上都说,天空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还有游乐园有很多的小雌虫小雄虫——我全部没有见过!” 嘉虹指着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的就是一件蔚蓝色的小短袖,“蓝色。” 随后小孩子又指指脑袋上空,“天空才不是这个颜色的呢。我们这里都是黑黑的!” 温格尔哭笑不得,“嘉虹,外面的世界天空就是蓝色的。” “是我们出去看,就是蓝色的吗?”嘉虹再一次期盼地看着雄父,“是到房子外面,就能看见蓝色的天空吗?” 温格尔揉揉他的脑袋,苦笑着,“不是在房子外面。嘉虹还记得我们飞上天那次吗?我们要先飞出去星球,再回家,就能看见蓝色的天空了。” “这里不行吗?” “不行呀。”温格尔看孩子吃饱了,把他从小椅子上抱下来,“没有雄父的许可,不能出去。” “哼。那天空为什么是黄色的呀?” 很好,问题又回到了原地。 温格尔真的是答不上来,他用求知的眼神看向在座的四个雌虫。 束巨说,“大地在放屁。” 沙曼云,“正常情况。” 阿莱席德亚更直接,“不知道。”他若有所指地看向卓旧,祸水东引,“你们问他。” 最后,一大一小只好把目光放在了最全知的卓旧身上。 而卓旧这位前政(客)也没有让两人失望。他对嘉虹说道:“是因为地面在燃烧,产生了很多黄色的烟雾。”每年的秋天地表水分都会高速蒸发。 类似今天这样的景象,卓旧在处理尸体时遇到过几次。其他人也许草草离开就了事,但他却能在事前事后记录下种种数据。 从酸雨水在秋季的蒸发速度、尸体埋葬的深度,到酸雨残留多少的量会在干燥环境引发自燃、火势点燃后的烟雾颜色及效果等等。 地形可以提前侦查,雨量可以通过历年数据和公式计算出来。 风的走向也是如出一辙。 卓旧看着嘉虹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今天是大风,风一吹,黄色烟雾就飞到天空上去了。” 嘉虹摇摇头,听不懂,这东西有点抽象了。 他的学习能力只对具象化的事物有效果,最起码要直观地演示一遍。 再加上他满心眼只想要出去玩,想去看看黄色的天空,没有心思去深入地消化为什么。 卓旧一眼就看穿了嘉虹小宝贝的所思所想,他耐心地解释:“黄色的烟雾是有毒的。要是不小心吸进去就会嗷呜一下,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很可怕吗?” 卓旧挑了个最可怕的:“睡过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雄父了。” 嘉虹马上停止了出去的念头。可孩子是安分不下来,他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呢?” 温格尔却想到了前日离开的普罗。 “最近三天风一直刮,最好还是不要离开房子。”卓旧看着温格尔安慰道:“放心,这些天刮的风吹不到我们,普罗也不在风吹的方向。” “这样啊。”温格尔有点心慌。 可他也联系不上普罗。 “还是让他回来再住几天吧。”温格尔提议道。 束巨第一个翻脸,“老子不要!” 沙曼云脸色冷下来。 阿莱席德亚嗤之以鼻。 只有卓旧微笑地说道:“好,我拜托几个朋友去追一下他。” 阿莱席德亚嘲讽道:“假惺惺。” “阿莱席德亚!”温格尔气呼呼地喊雌虫的名字,“这又不是我们独占的地方。” 沙曼云大方提问,“有什么区别吗?” 束巨咬牙,“你是不是想和他睡觉了!雄虫你没有心!” 温格尔快被他们吵得头疼。 最后又是卓旧起来打圆场,“算了,我去让几个朋友看看情况。如果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 卓旧看向温格尔。 温格尔也没办法,他作为雄虫,身体素质根本不允许他离开建筑群。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就这样吧。但明年夏天,普罗再来,你们必须听我的。” 束巨长长地“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 沙曼云冷漠地看了一眼,头都不屑于点。 阿莱席德亚也懒得回应,目光看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手指画画。 他们都知道普罗八成是回不来了。但让这三个雌虫不快地并非是普罗这个人,而是雄虫从没有这么热情又主动地邀请他们做什么。 唯独卓旧。 这个雌虫微笑着,和蔼地帮嘉虹拿了没吃完的布丁碗。他看着孩子把最后一点布丁挖干净后,回应雄虫,“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环节】 咸饭:请问卓旧先生,普罗和克斯伤害了你肢体,导致你残疾。你为什么没有以牙还牙? 卓旧:为什么要和死人计较? (我还是选择温和地处理了这件事情,火攻是我清单中最不残忍的方式) ——*—— 【福利选择题】 1、写完雄父再开罗耶奈if线。 2、完本后,再单独开一本罗耶奈if线(去了监狱,被救下了版本) 【雄父剧情完结后,给你们再做选择题的机会,你们选福利番外】 【5人重生剧情安排在完本后番外,因为那样看会比较爽一点(?)】
第130章 戴遗苏亚山的秋天在最后一场雨结束时,就已经到来了。 只不过空气中还有些许蒙热和潮湿,温格尔便没有做过多的准备。某天他抱着虫蛋坐在房间门口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才意识到秋寒真的到来了。 除了阿莱席德亚每三四天来一趟外,其他三个雌虫只会在固定用餐时间出现。他们把大量的时间留给了雄虫和他的幼崽,这也导致了温格尔想把虫蛋丢给他那个不负责任的雌父时,又一次找不到人了。 “束巨,你不能这样子。”温格尔生气地在小厨房提出抗议,“你到底每天都去做什么事情了?就不能花点时间看看宝宝吗?” 虫蛋震撼抗拒! 束巨随口敷衍,“哦。” “那你把宝宝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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