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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过是一个程序，程序无恶意，恶意在人。除非提前设定好，它不可能临时变卦。而这个‘提前设好’又会有很多条条框框，远比人们想的困难。” “哦？”黑熊带着探索的目光打量他，“你懂挺多啊。” “少打听。” 亓玙在两人聊天的时间里又看了几遍视频：“能逐帧播放吗？” 黑熊摇头：“在外面可以，游戏里没有配套设施，播不了。” “就这花了百万？”江好震惊，“外观上也没什么不一样，功能上也没什么特别厉害，这也太坑钱了吧。” “你说的很对。”黑熊不否认。 “我要开始反思自己了。” 江好惊讶，有钱人还懂得反思吗：“你要把这表退了？” “我出去就买个全钻表套，至少要让金钱浮于表面，大家看得见。” 江好：“……” 寒意降临，窗帘后漆黑一片，不知不觉又到晚上了。 “休息好，明天出去看看。” “好。” · “对不起。” 只有一张床，两人倒也不别扭。言鲸翻过身，看着亓玙优越的侧脸，一点泪痣好似星落凡尘，让他神话般的脸少了几分仙气，亲近了些。 “我不该那么多事情瞒着你。” …… “其实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想过伤害你的心。” 亓玙微微张嘴，午夜寂静，轻声足够绕住人：“这些话留着，等把自己作死了再托梦给我说。” “哼……”言鲸鼻腔发出笑，“最近好不容易学会了关心人，干嘛嘴这么毒，不可爱。” “不关心。” “口是心非。”言鲸起身，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刀痕，“放在以前，我身上的血放干了，你都不会阻止。但是就在刚刚，我才划一刀，你就不让我继续划了，不是心疼是什么！” “团队人少，任何一个人战斗力的削弱都会造成致命影响。” “以前受的伤多多了，也没见你这么说。” “现在没吃的，后备补给请保护好自己。” “反正你就是把我当成自己人咯。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释清楚，你却愿意选择相信我，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不一样了。” “不相信，就像刘李壮对他的兄弟一样。” 亓玙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闭上眼，无论言鲸说什么都没再回答。 放在以前，他看到言鲸只会想起他的钱。 由于记忆缺失所带来的不安全感，让他坚信自己会独立于人群之中，找出答案，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这里。他从未想过有任何牵挂，更不想拥有一个稳固的团队。 但现在，某些情感似乎发生了变化，却又不知道是哪变了。明明脑子里还是空的，但会忍不住说很多话，会无法在屏幕前保持形象，甚至会为他人焦急或难过。 外化的情绪刨开保护层。 他不该这样，他更爱自己。 但他更无法接受，他伤害自己。
第七十五章 看门狗不称职 “给你们，快把门儿锁上。”黑熊丢来一把非常复杂的机关锁。 亓玙拿在手上，不需要他问，江好无法藏匿的崇拜之情溢出：“你简直不知道黑熊姐昨天有多厉害。” “她把桌子腿儿锯了一截，然后拿把刀在那雕，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四个机关。每两个机关还能锁在一起。” “你看，就这么一扣就是个门锁。”江好积极演示给他们看，两机关一合，门就被牢牢锁住了。 他又拿出一个铁丝，铁丝前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形状的物体：“这就是钥匙。我也没看懂是怎么扭的，就是扭成了这个样子，可以开锁。” 说罢江好非常激动地把钥匙塞进锁里，“咔哒”一扭，机关落地，门就开了。 “这个设计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黑熊等他上上下下全夸了一遍，才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亓玙拿在手上研究，看不明白，学江好的样子给它套上去。 “牢固吗？” “不牢固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们用呢？不要对我黑熊产生质疑。”黑熊从荷包里抽出图纸，“啪”展示给他们看。 “受力图，好好瞧瞧。它看似只是一个木头门锁，实则针扎不穿，牛踩不烂。虽然是木头做的，但蒙管多大的压强，都不可能抵御无数个铁三角的叠加。” “不过钥匙只有一把。” “行，走吧。” · 整层玩家联手后，每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面对面碰上了，不会冲两句。 “今天是你打分的日子。”言鲸提醒。 “嗯。”亓玙环顾，虽然显示屏变少了，但还是有，“我是早上来的，应该就快要打分了。” “打分时间不长，不知道系统改革没有，不能错过了。” “我会注意。” 江好和黑熊两人简直没心没肺，富贵迷人眼，看着这些藏品哈喇子都要流出来。 “这一屋子得值多少钱呐？”江好前两天一直没心情逛，今天过于有心情了，还带了两包小零食当春游。 “不知道。”黑熊拿出表查询了什么，“我怀疑我全部的积蓄都买不了一个藏品。” “全部积蓄都买不了一个藏品？你有多少钱呐？” 黑熊看着江好：“不好描述，毕竟0乘以任何数都是0，说了你也不懂。” 江好：……身心俱伤。 “到了。” 到拍视频的地点了。 瓶子还原封不动立在那里，连玻璃罩上的裂痕都没差。冷气很足，凉飕飕的。 江好一想到视频里诡异的事件，心里也觉得拔凉拔凉的。 “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不会真有鬼吧？”江好躲到黑熊后面。 “说不准。有的鬼就专吃你这种纯洁无瑕，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屁孩。” 江好：？？？ 亓玙上手：“只有这一个玻璃罩破裂了。” “这里面会不会是出口？” “出口？”黑熊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我逛过，这层楼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出口一定隐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把玻璃罩打开。” “打不开的。”黑熊直言，“我上次摸索了那么半天，什么武器都用上了，死活打不开。” 话还热乎的，“咔咔”，玻璃罩子用实际行动反驳了她。 裂痕加深，顺着亓玙手掌放的位置一路延伸。 四人：“……” 江好：“如果是别人，我会说运气好，但是是我瓶哥，我感觉大事不妙。” 亓玙：你觉得我就不这么觉得吗？ 黑熊弯腰看瓶子，纳闷道：“不是说系统没恶意吗？我看它恶意挺大呀。” 江好祈祷：“有没有可能，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就等于恶意破坏系统财产，你觉得，你赔得起这个玉瓶吗？” “……那还是发生点什么吧。” “你们在干嘛？”红姐的声音。 “哟Red！你快别来，咱们又摊上事儿了。”黑熊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吊儿郎当道。 亓玙手还在玻璃罩上，没敢动。言鲸趁机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名义，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揽着。 “怎么了？”Red身后跟的是何觅、陈引月、步仙，一队人马整整齐齐。 “玻璃罩被我瓶哥整开了。”黑熊摊开手，夹住江好，另只手避开言鲸偷偷抓住亓玙。 “以我多年经验来说，这种看起来就朝代久远，价值不菲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别把你们连累了，快走远点。” 红姐也不是怕死的，凑近问：“你们干嘛都贴在一起？” “我们怀疑这是出口，但是更怀疑这会要人性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红姐转头，略过了何觅和步仙：“陈引月？” 陈引月在最后面，毫不掩饰的瞄了眼亓玙，亓玙手正贴着玻璃罩，裂痕慢慢蔓延。 “如果能碰到美男的话，为爱赴死也在所不辞。” 抢他嫂嫂？江好将当初的收留之恩抛诸千里之外，在线化身保卫他哥爱情的小天使。等陈引月靠近，抓准时机伸腿一勾，陈引月失重扑了上去。 步仙条件反射拉陈引月，可距离太近了无法阻止。红姐看到亓玙的手被推动，立刻扯上何觅，两人也不管不顾冲了过去。 四人渺小又无助的看着这一混乱景象。 “咔——” 不知谁推的亓玙，罩子彻底碎了，规整的正方形瞬间坍塌。就如同这个世界一般，由虚假作为骨架，在被摧毁的那一瞬间才暴露原形。 屁都不剩。 惯性力所致，亓玙的手没了支撑，落向玉瓶。 好巧不巧，远处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出现：“是三层的人，把他们杀了！” “快冲啊，杀了他们我们就能逃出去！” 低层人，看来看门狗并没有尽职。 亓玙眼角抽动，眼前是想杀他们的人，手下是不知蕴藏了何种危机的藏品。他想抽离手，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力量却死死将他缠住。 但没有任何抉择或挽回的余地，大家你连着我，我连着你，和玉瓶接触。 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眩晕感袭来，紧接着漆黑一片。
第七十六章 死了 这是哪里？ 是沙漠。 一望无垠的灿白，太阳高挂，光反射到眼睛。亓玙艰难爬起身，茫茫沙海将他包围。 镜头推远，推远，再推远。他只剩渺小的一个点，地平线无限延伸，为天空统治。 他抓起一把沙，沙砾却不硌手，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是沙漠，还是天堂？ 他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沙子。左右环顾，却分不清左右。没有任何能够指引方向的路标，这里只有沙子、天空和他。 亓玙迈开腿，腿却格外的沉重。沉重到他每走一步，都害怕自己会陷进沙子里，可是没有。 他记得自己和朋友一起，触碰了玉瓶，然后就晕厥了。 这里和他第一次进入游戏的地方有些相似，都挺让人无助的，但当时是在海底。 当时有什么？他好像一抬头，就见到了言鲸。 言鲸！ 光铺撒而下，一位男子立于他前。男子长发，蒙着黑纱，一抬手，幕布被掀开，绿洲缭绕。 “言鲸？” 神似言鲸的男子没有说话，他莫名其妙拿出一瓶水，是矿泉水瓶装的，与这里的景象格格不入。 亓玙将信将疑接过瓶子，男子却没有说话。 “他是天神。” 突然，不知从何而起，一道飘渺的声音出现，笼罩了整个世界。 天神？ “言鲸？” “他是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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