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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太满意了。院长带着欣赏的语气：“你说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因为置换物就是你的记忆，是从你脑袋里提取出来的。在游戏中，系统将记忆实化，所以记忆被赋予了攻击的力量。” 江好夸张地“哦——”了一声，傻不愣登：“所以呢？” 唉，同样是小朋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所以它是实际存在的。”院长非常严肃且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没指望江好能听懂，是对着亓玙说的。 “不许问所以呢。”他语音关闭江好的嘴。 亓玙不自觉皱了下眉，自言自语：“实物可以被破坏也可以，摧毁？”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置换物一旦被摧毁，记忆也就随之消失了。” “可我用置换物进行攻击时，并没有……最多只是头疼，休息几天就好。” 现实中任何武器使用过度，轻则留下不可还原的痕迹，重则直接被毁。但他的小火苗似乎休养之后又会旺起来，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因为别人无法摧毁你的置换物，但是，你可以。”老头格外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连江好都一改嬉皮笑脸，气氛逐渐沉重。 “我摧毁？意味着我会失去记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失忆？” “只有这样，才能逃出游戏。” 原来如此。 “等所有的置换物都被摧毁之时，你对游戏的记忆将被全部抹除，你就可以离开游戏。” 离开游戏重回现实，意味着整日的提心吊胆，虚假可怕的怪诞，系统无时无刻的监控，尔虞我诈要人性命的队友都会随游戏里的记忆，一同消散。 江好疑惑：“那为什么我没有置换物？” 院长瘪嘴笑出了声：“你这孩子啥事都不过心，刚被吊销主理人职位没多久吧，没有正常哈，傻点好。” 江好：我就不该多嘴问！ “那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呢？我连置换物都没有。” “你满脑子都是游戏，能出去个屁。失忆懂不懂？就是要忘记游戏，彻底的，从你脑袋里，拿走这个东西。等出去之后，恍然大梦一场，一切不复存在。”老头都无语到爆粗口。 “哦……”江好想起什么，指着言鲸，秉持着要傻一起傻的原则：“我看你从来没用过置换物。你为什么没有？你是不是也傻？” 言鲸打掉他的手：“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你别瞎认亲。我有置换物，我不爱用。” “你肯定没有！” “呵。” 老头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还没说要怎么摧毁置换物，你们就开始打岔。” 江好手撑在椅子上，瞪着言鲸问院长：“那置换物要怎么销毁呢？” 倘若，以后他只要得到一个置换物就立即直接销毁，那岂不是可以出去了？想来应该很容易。 “别把这事儿想太简单了。”老头拿帽子盖住他那张充满期待的脸，“置换物只能用自己的一样销毁另一样。” “不论你有多少个置换物，最后都还会剩一个，因为置换物不能两两对消。” 亓玙了然为何到现在都没听过有玩家离开游戏：“所以这是死局？” “对。”
第四十八章 美梦降临 大家陷入沉默，但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意思就是出不去了呗。”江好略带遗憾地盯着地板摇腿，从院长的45度悲伤仰角外加他老人看孙子的怜爱心理看来，就是觉得自己辜负了这孩子。 “反正我在游戏里待了这么久，习惯了……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吗？”江好望向院长。 院长没有接住江好的期待，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儿都揽自己身上，慰藉道：“话虽这么说，但既然有了出去的方法，一定能出去的。至于更多的事情，以后会有人跟你们解答。” 江好叹了口气，用最悲伤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既然这样……要不您先出去？” “哎，好。啊，什么？你要我出去！你赶我走？！” 院长气得跳起来，江好乘隙抽走他的椅子：“房间太小，四个人住不下，玩家又不能离开，只能委屈您了。” “你，你这小子，套走了我的情报就要赶我走！”白瞎了自己刚才可怜他！ 江好从未有过地热心肠，一路连推带就送暴跳如雷的老头到门口：“可别这么说，明明是您自己主动的，我一句话没套。” “果然感情中主动的一方最被动！不懂孝敬。”院长骂骂咧咧狠敲了他一下，走了。 江好认栽，张牙舞爪捂着脑袋关门，转身对亓玙道：“你让我送他离开的理由最好值这一坨子。” 亓玙摊了摊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翻到相框背面，展示给他。在边角下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有个和瑕疵没两样，小到可以忽略的鼓包，凑近了都难发现，更别说江好还站在门口。 江好挤眉弄眼往前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表达什么。 言鲸看到：“这相册做工不太好。” “什么做工不好？”江好土匪抢劫，一把拿过去：“我可是大功臣，我先看。” 江好对着光找了好半天，还是亓玙站起来指给他看的。他伸出手指去按了按，里面有根小刺，又一用力。 “哐哐哐。” 机械运作的声音响起，在墙后。 “机关！” 三脸震惊，一面墙开了，后面堆放着很多仪器。成片成片的彩色电线暴露在外，交织在仪器表面，像是解不开的枷锁，正在上演一场荒诞的喜剧。 “我去，你开了天眼吗？居然知道这有机关？” 亓玙摆出瓶哥的架势，故作漫不经心道：“你没有发现院长他在引导我们吗？” “没有啊。” …… 仪器全是蓝色偏透明的，充满了前沿的科技感。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投影仪，投影仪机身上镶嵌了说不清的芯片，底座的小齿轮不断在运作，下面有个小方盒，约一掌大。 亓玙上手摸索一番，找到了打开小方盒的按键。盒盖掀开，里面是全透明的晶体，几根红外线来回规律的扫描。 “这是什么？”江好好奇地凑上去，言鲸头发挡住他了，他想伸手拨开，结果又挨一巴掌，闷声生大气。 亓玙将手指放上去，没有用。 言鲸伸手拨弄仪器上的电线，都缠得很死，扯不出空隙：“特定的人来扫描，会不会放出投影？” “院长叫我们来，难道是和我们有关？”江好把手放上去，也没有用。 “只剩你了。”江好朝言鲸挑下巴，要他快去试试。 打开宝藏的钥匙就在眼前！ 言鲸将信将疑伸出手，扫描的红外线来回扫过他的指纹，投影仪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这玩意儿需要院长指纹？”江好不信邪，又把手放了上去，言鲸还没来得及收手。 “滴滴滴，扫描通过。” 没有一丝丝防备的，一个人影投射。 “要咱俩的？” 女人长发及腰，从仪器深处走向了外面的世界。她看起来才二三十岁，身材修长却有些水肿，脸上气色不太好，但眉眼间透露的温柔掩盖了所有不完美。 “我的儿们，好久不见。” 言鲸：？？？ 江好：？？？ 亓玙默默退出。 “您看着也没比我们大几岁，怎么瞎认儿子。虽然您很漂亮，气质也绝佳，但您这么年轻，哪生得出我们这么大的儿子。”女人和江好差不多高，眼睛水汪汪，一个能抵他三个。 言鲸：“确实生不出你这么丑的。” “兄弟之间别闹。”女人阻止了即将爆发的战争，“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什么意思啊？你别吓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但能见到你们我就很开心了。”女人摸了下江好的头，母爱尽露。 “你确定你还活着？”江好一激灵，煞风景地问。 眉眼。言鲸和女人站在一起好像是一等一的复刻。亓玙又去寻找江好身上的共同点，大概是脸型、气质。 女人一巴掌扇江好脸上，给他扇飞了，温温柔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吧。” 气质果然很像。 女人看向言鲸：“很高兴我的双胞胎长这么大，我时间不多了，只想来和你们道个别。” 言鲸没说话，但双眸相触，仿佛跨越时空，回到了多年前，那一声啼哭伊始。 女人伸手摸了下他的脸。 一切无理、混乱、虚假的魔幻都被抛诸脑后，在这条时间线上，有人停留，有人迂迂回回走到头。但一双无形的手将线摆弄，他们都在某个节点相遇，说不出好坏，至少现在存在。 两人都没作出回应，女人主动抱住了他们。血液的悸动无处遁寻，美梦被赋予魔力，此刻不论真假，两个孑然一身的男孩都拥有了母爱。 “很幸运能见到你们，我走了。” 心跳敲击着言鲸的鼓膜，“咚咚咚”，缠着心脏的枷锁，不知不觉落掉几根。 情绪如暗流涌动，藏不住找不着，投影陡然消失，黄粱一梦梦却难醒。 言鲸摸到女人刚才触碰的地方，余温早就消散，或者压根就没有。但脸上却宛如刀割，钻心疼。 仪器上的电线不知什么时候全都掉了，混杂着落一地。 “她走了？”江好还没看清女人的样貌，女人就离开。 言鲸再次将手放上扫描仪，可此次不管作用了。 “她好像是我妈。” “你妈？那我刚才把手也放上去了，她也是我妈。” ”你真放上去了？” “嗯。” “你不是只有十几岁吗？” “我记得是这样。” “她说的是双胞胎。” “啊？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那么老嗷！又打我！今天三个人打我了！” 咔擦门开了。 院长出现了，但意料之外的，他带着另一个“院长”，也就是老头。 “见到你们娘了没？”老头先前抓都抓不住，现在倒不请自来。 “关你屁事，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你看看和照片上有哪一点像？”言鲸举起照片，对这个刻意模仿照片上妆发的老头非常不满。 “会不会说话？老子是你爹！” “就你，还我爹？” “我娘那么好看，怎么可能看中你？” 两人非常抵触地拒绝了老头认亲。 亓玙都不用分析，虽然岁月遮掩了男人的面部，但和言鲸一样的暴脾气，和江好一样的小眼睛，不是亲爸还能是谁？ 这所有都说的通了，难怪男人先前要帮他们，也难怪男人会将他们引到十八层又带到这里——只为创造一场相遇，一场等待了几十年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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