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享受和青年独处的时光,就连原本狰狞的异能都知道卖乖,如同不知满足的野兽幼崽般时不时挣扎一下。 尾巴抱起来像是个大冰块一样舒服,温北以为是仇酊的尾巴被抱久了不舒服,便会安抚地摸摸上面冰冰凉凉的鳞片,状似撸猫顺毛。 每当这个时候,面无表情开车的仇酊红瞳便会竖起。 车窗外有一只飞鼠快速掠过,因为太热而失去力气倒在路边,它很快就会死去,然后暴露在高温下的尸体会腐化,气味即将吸引来更多污秽物。 温北淡淡收回视线,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里面的冰块不知何时又全部化掉了,他有些想念旅馆里的刨冰。 不过一天只能回到旅馆一次,他不想浪费在相对安全的白天上。 这已经是他们开车前进的第十天,方向是之前从未行驶过的北方,所以遇到的大部分污秽物都很陌生。 也借此机会他不断在提高自己异能的熟练度,控制那群陌生的污秽物自相残杀,再捡走尸体去酒店解锁浴球或新食谱。 “救、救命......”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温北为了体验新浴球的功能连续泡了好几天温泉后五感提高了不少,差点就忽略过去了。 他抱着怀里的大尾巴,警惕的抬起头:“有人在求救?” 仇酊自然也听到了那道声音,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忽略的,但既然温北问了,他便把车停下:“嗯。” 温北松开怀里冰冰凉凉的大尾巴,推开车门往外看:“谁在那里?” 他们的车子旁边正好是一处废弃工地,从里面再次传来声音:“我在这里。” 温北往发出声音的发现走出,很快就看到了在废弃工地里居然藏了坑洞,里面躲着个衣不蔽体的少女。 女孩神色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是人类吗?” 她看起来被热得神智有些不清醒,而坑洞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这么热的天气,坑洞虽然是在阴影里,但放任不管这女孩也活不了多久。 温北皱起眉,弯腰朝她伸出手:“嗯 你先出来吧。” 不等女孩握住,仇酊先一步将她直接从洞里用力拉起,动作有些粗暴。 女孩被扯得一痛,她不敢有怨言,站稳后吓得一直抖。 温北从车里拿了一件干净的短袖给她,女孩不敢抬头看,胡乱接过后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太瘦了,穿着男士尺码的t恤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个子也很矮小,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穿上这件衣服都能省了裤子。 女孩眼眶红红:“谢谢你们。” 她的嘴唇已经因为缺水而干裂,说话的时候渗出一点血珠。 温北看着她,语气变得十分温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女孩愣了一下,怯生生回头看了眼自己原本躲藏的坑洞:“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朋友呢。” 温北回头看了眼她口中的朋友,略微有些沉默。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的这位“朋友”已经死亡至少两天以上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尸体的腐臭味。
第74章 温北收回落在那具尸体上的视线,重新看向少女。 她身上有些脏污,依旧看得出来长相清秀,畸变特征并不明显,头发是有些乱蓬蓬的粉色短发,右眼下有一些粉色鳞片似的东西在阳光照耀下若隐若现,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十六岁左右。 这样的畸变程度一般只是普通人。 她刚刚穿得太少,出于礼貌问题温北没有看向她,现在才注意到她身上并没有检测环。 季明渊说过,检测环是一个普及性的东西,一般登记在案的安全区都能有。 温北直截了当的问:“你的检测环呢?” 少女愣了一下,眼神非常单纯:“那是什么东西?” 居然连检测环都不知道? 温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少女挠了挠有些打结的头发:“我跟他是从一个吉村里跑出来的,他说要带我逃跑。” 一些小村落由于闭塞,也会在末世初期形成自成体系的安全区,虽然大部分都撑不到两年,不过也不排除有村落运气好一直撑到了现在,并且还没有被基地发现进行登记。 温北曾经听季明渊讲过几次类似的例子,这些“安全区”里大部分根本不知道基地的存在更别提去寻求庇护,甚至有的村落以为全世界都灭亡了只剩下他们了。 而季明渊做外出任务时,好几次就是去给这些后期才被发现的“安全区”们进行登记管理,他发现这些地方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且大部分排外。 早期发现的安全区们在得知外面建起了基地且只要接受基地登记就能得到一些应急上的庇护时都会感到非常激动高兴,求生欲直线往上升,不可能出现排外现象。 到了后期就不同了,后期独立的安全区能不被发现的存活那么长时间,一定都有独特的保命手段,这些东西反而让他们对和外界接触感到恐惧。 所以也并不是每个安全区都愿意被基地登记。 如果她口中的吉村也是这么来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和那具男性尸体身上都没有佩戴检测环了。 少女仰头看他,她似乎对仇酊有些害怕,更倾向于和看起来性格温和的温北说话,声音也十分细小:“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寻找种族内强大的存在进行跟随,是群居动物无法避免的本能。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大概活不到两天。 温北思索了片刻:“嗯,但是只能你一个人跟着我们,他不行。” 他指了下死尸。 少女犹豫了一下:“可他是我的好朋友,他还把最后一瓶水让给我了,他是个大好人。” 最后一句话她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出来。 末世里遇到几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已经是家常便饭。 温北没有表现出惊诧,他刚刚上前仔细看了看尸体,基本可以肯定他是被渴死的,在尸体的旁边有一个空掉的矿泉水瓶子,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哪怕最后一瓶水被方花花喝了,她看起来也渴了挺久,如果没有遇到他们,估计下场也会和这具男尸一样。 他不动声色的退回原地:“你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带你离开吉村?” 她缓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大昨天晚上突然说要带我做游戏,说这叫......逃跑。” 似乎是觉得有趣,她又小小抿唇笑了一下。 温北:“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方花花:“叫我花花吧。” 温北从善如流给自己和仇酊也做了自我介绍:“花花,你要选择跟我们走吗?” 他没有救世主情节,会尊重别人的选择。 如果方花花执意要跟这位“朋友”在一起,他最多只能给她留下些水和食物。 方花花想了一会,她回头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朋友小声询问他的意见。 自然没有得到理会。 方花花脸上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她看起来连死亡的概念都变得模糊,天真的以为朋友只是不理她了。 于是她回过头看向温北:“我要跟你们走,你能当我的新朋友吗?” 在外面站了一会,温北就被太阳晒得有些焉掉,原本白皙的脸上红晕更加明显,像是个随时会化掉的瓷娃娃,他答应了方花花天真的话,确定她会跟上来后就重新坐回了车里。 仇酊看着他,眼里有些不愉,当然这份情绪是冲着方花花的。 尾巴已经先思想一步快速懂事的塞进了温北怀里。 车里的气温因为尾巴散发出来的冷气而降低不少,温北舒服得喟叹一声,重新将尾巴抱好,任凭尾巴尖尖肆意的蹭了蹭柔软的脸蛋。 方花花坐在后座获得了一瓶新的水,她高兴得不行,大口喝下,又接过温北递给她的面包,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仇酊对她的冷视而刚到不安。 车子继续前行,仇酊单手开车同时微微侧目:“能给我喝一口吗?” 他指的是温北现在手上的水。 温北刚喝完,嘴唇上还润润的一看就很好亲,他旋转瓶盖的手一停,又将水递给他了。 仇酊一口气喝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尾巴却兴奋得在青年怀里扭来扭去。 温北摸了摸尾巴上面有些炸开的鳞片,冰冰凉凉的手感让人在酷热中有些爱不释手,像是质地极其好的玉,又更硬些。 前面的路不知为何发生了塌方,他们只能绕路而行。 中途又停下来一次休息,仇酊看着方花花,红眸之中闪过丝丝冷意:“让她留着太麻烦了。” 和温北独处了几天在路上,现在他看到多出来的方花花就忍不住想用尾巴绞死她。 仇酊一直不是什么好人,温北丝毫不怀疑他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他揉了下眉心,下意识安抚似的点了点尾巴尖端:“乖一点。” 语气很像是在安抚家里的小宠物,只不过他眼前着一身戾气的高大男人显然和“小宠物”丝毫沾不上边。 诡异的是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男人就像是被拎住后颈肉的大型猫科动物,不满但也安静了下来,舔着肉垫盯着猎物不放。 方花花在旁边逗弄一只奇怪的乌龟,龟背上画着奇怪的图案,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被挖掉了,它的嘴边还挂着不明肉屑,看起来就是刚刚饱餐过一顿。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它没有对方花花第一时间发动攻击,但污秽物的想法是难以捉摸的,随时有可能突然暴起一口咬断方花花的手指头。 方花花:“为什么龟背上有颜料?” 温北看了一眼,把她拉远:“这是末世前的宠物龟,一些无良商贩会在龟背上画图案吸引顾客。” 只是这只乌龟运气好活下来了,而且因为发生畸变的关系,五年都没有换壳,上面的颜料经过风吹日晒还是剩下了一部分。 方花花若有所思,眼神怜悯:“真可怜。” 说完又去盯着一只飞舞的大蝴蝶看了。 温北:“那种蝴蝶会骑你脸上吸你的血。” 方花花嘟了嘟嘴。 这么热的天气,温北突然有些想吃冰镇过后的西瓜了。 他靠在仇酊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的尾巴:“我应该在后山里种些西瓜。” 仇酊:“嗯。” 温北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你应该说不对,西瓜水分多不顶饱,后山空地有限不如多种些能吃饱的土豆。” 仇酊低头,有些疑惑:“你想吃。” 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心跳一瞬间漏了一拍似的,温北沉默片刻,站起直了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走吧,继续开车,我们绕路了,又要拖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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