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声音很小,却还是引起了看守人的注意。 看守的人也是今天参与了打劫的人员之一,看得出来他比平常还要紧张,如同惊弓之鸟拿起砍骨刀:“谁!?谁在那里?” 仇酊低头:“要不要学声猫叫?” 温北用眼神回应:那是老套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蒙混情节。 更何况现在这个崩坏的世界,谁会相信真的有普通猫存在。 两个人用着眼神交流的同时,另一边有所怀疑的看守人员也已经提刀走了过来。 两个人谁也不慌,那人拨开门一看,眼睛还来不及瞪大,突然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温北在被发现的瞬间就发动了自己的异能【等价交易】,那人僵硬在原地不动,眼珠惊恐地上下转。 然后被温北一个手刃打晕了。 噗通一声,人倒在地上还撞到了木门。 温北跨过他的身体一眼都没有多看:“所以村里藏了什么?” 仇酊兴致缺缺地往一处窖口一指,温北视线落在那改造过的窖里,露出诧异:“里面有人?” 不难看出这个地窖曾经是用来存放地瓜蔬菜的,而现在经过了点改装,洞口处留了呼吸孔。 温北将上面的杂物挪走,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心下一沉,里面果然真的有人。 察觉到了新鲜空气的灌入,里面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滚、滚开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第一声,非常微弱,很快又被其他人捂住了嘴。 洞被挖得有些深,温北看不清里面的人,他只能对着洞口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被关在里面?” 他原以为村子里的秘密也许是圈养了可以重复食用的怪物,没想到被遮藏起来的,居然是活生生的人。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天真的人,在这样食物匮乏的村落里,这些人的“用途”,也不得不令他多想。 他的声音清朗干净,洞里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并不是村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刚刚还吓得像是一群鹌鹑似的众人胆子变得大了些许。 “救救我们。” “求求你把我们放上去吧。” 温北看向仇酊:“帮个忙?” 男人对于这些聒噪又弱小的人类是不感兴趣的,他一直在用异能偷偷勾住温北的手指把玩,闻言只是吝啬地朝着洞口放出一点触手状的异能。 随意的、像是在对待无生命的物体一般快速卷起一个人往上丢。 那人被勒住胃部差点吐出来,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摔在地上后第一反应就是趴着重重喘气:“我、我出来了。” 其他人压下突然见到这黑漆漆触手的惊恐,也如法炮制全被丢了出来。 因为动作的粗暴,每个人毫无意外都稍微受了点小擦伤。 仇酊的异能继续缠绕住青年的手指,仿佛上面有什么极度吸引人的魅力。 温北任由他玩.弄,蹲下来和一个看起来最为冷静的人对视:“为什么他们要把你们关在地窖里?” 被问话的人看起来是穿着还算完整的,理智也还在的人,最重要的是,温北注意到了他手上是拥有检测环的,这和村里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谢:“谢、谢谢你。” 感激涕零的样子像是见到了活天使。 然后才开始解释自己不是村里的人,只是半个月前从这里路过,自己所在的车队被打劫了,打劫的领头人使周围的污秽物都狂暴化了,而他们却在银叉的庇护下看着他们车队的人苦苦挣扎。 他们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把所有物资包括车子留下,要么就留下百分之八十的车内物资再加上两个人作为路费。 如果车子和物资全部被抢走,他们接下来毫无疑问也会死在污染区的,车队的人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最后选择了后者。 那人苦着脸:“我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倒霉蛋,我叫广连,是壹光基地的人。” “另外一个和你一起的呢?” “......前一个星期被吃了。”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尽管早有所猜测,温北脸上还是露出了不适的神色。 果然,这些人不是被单纯的囚禁,而是更加恶劣的被圈养了起来,如同畜牧一般任人宰割。 广连咬牙:“她的污染度比我高,那些人担心她以后会伺机报仇,就在前不久侮辱完她后分食了。” 讲到这里,周围其他人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们发着抖,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冲出来的人杀掉,甚至有人疯疯癫癫的抱着头蹲下,嘴里不断念着:“不是轮到我、不是轮到我......” 温北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总共十五个人,老少皆有,除了一名老妇以外没有任何一名女性。 广连身边的人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麻木的开口:“一开始的时候,村里还活着的女人也是被圈养了,但他们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想尽办法侮辱她们,最后让她们怀孕,吃掉她们生出来的小孩。” 那人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色:“里面有我的姐姐啊。” “第二年的时候我姐姐就疯了,在又一次被他们抓走要被逼着伺候人的时候,她们集体用藏了很久的瓦片捅破喉咙自杀了。” 那些尸体没有被放过,他是个懦夫,他不敢为姐姐报仇,只能继续麻木自己,直到现在他再次离开了那个满是臭味的地窖,他却发现自己并不高兴。 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在害怕。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如回到地窖继续躲藏起来,等待着未知的死期。 这就是村子里大部分女人的结局,村子里也有畸变成为污染者的女性,但那几个女性都存有良知,选择了帮助普通人反抗,只有一个选择了加入那群禽兽成为刽子手。 只可惜金银叉的异能太过特殊,前期所有人的异能都没发展好,难以抵抗,那些勇于反抗的女性污染者也都在末世前期就被杀死了。 广连连爬带滚的来到温北前面:“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完全把我们当成畜生在养,一天一顿饭,只有白天定点两次让我们出去排泄,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杀一个人。” 一开始还有人会反抗,还有人会为了不被吃掉而出卖同伴。 他们每次都先挑走有反抗意识的,渐渐的,留下来的就全是怕死到极致根本不敢反抗的一群人。 村子里大部分人并不是死于污染,而是死于同伴。 广连在这里面被关了半个月,得知每个像他这样是被打劫抢来的“肉畜”都会在一个月内被吃掉。 因为他们觉得比起有外来的“肉畜”还是本地的“肉畜”更好圈养。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愤怒,还会想办法逃出去,可是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更别提还有那片有去无回的玉米地。 他尝试过鼓动地窖里的人跟他一起反抗,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会反抗的人已经都死了,留下的只有失去独立灵魂的空壳。 在这种炼狱一般的地方,他们不会为了多活一天而高兴,却依旧不愿意死去。 广连捂住脸:“他们是疯子、恶魔,求求你了,你带我离开这个村子吧。” 这个村里所有人都疯了,不管是吃人的,还是被吃的。 一个不大的村子,几百号人的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但是哪怕是旧日的情谊也没有唤起半点这群吃人恶魔的良心。 温北这次沉默得有些久:“我可以帮你们把他们赶走。”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杀掉打劫头子,再将那些人都赶出去,他们无法再穿过玉米地,而在手上没有任何物资的前提下面对危机四伏的污染区,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这个村子里确实栽种着苦苣,若是这十几个人好好供养,还是能勉强维持生机的。 再加上这里的地形实在是独特,其实比起大部分安全区都要安全。 温北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了他。 不知何时起黎明来了,天色一点点亮起,这些人满是脏污泥土的脸也渐渐能看得更清楚。 可大部分视线都是麻木的。 他们被困住了五年,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外人。 直到温北将被打晕的看守人拖过来,他们才敢一点点发出讨论。 “真、真的能帮我们?” 他们开始变得激动,压抑久的灵魂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就会发了疯似的产生扭曲。 全部人都围了过来,他们一起跟广连祈求,还有人连续磕头,被温北及时避开了。 他看着这些人,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会帮你们的,也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帮我个忙。” “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可以!” 温北:“我想把方花花留在这里。” 方花花这个名字一出来,他们都明显愣了一下。 温北:“你们应该认识吧。” “当然认识,这个女娃娃前不久才被一个叫陈金的人捡回来。”一个男人操着乡音开口,“原本是要被放到和我们一起的,但是她好像智力有缺陷,就被陈金带在身边了。” “陈金那小子也才二十多岁,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女人,有些喜欢上她了,多稀罕啊,这种该杀千刀的也会喜欢上人。” 而报应很快就来了,绿毛等人想将方花花当做肉畜,最好是像以前那些可怜女人一样让她不断怀孕,反正她也不知道什么叫欺辱,便不会想着自杀。 陈金曾经也杀过人吃过人,事到如此这种事情要落到他喜欢的人身上了便开始难以接受。 居然偷偷趁着一次外出看路打劫,带着方花花跑了。 温北:“陈金死了,我是在路上遇到方花花的,如果带她去基地,她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哪怕是基地也讲究弱肉强食,倒不如放在安全区里。 “行。”那位在场唯一是女性的老妇站了出来,“我答应你照顾好她。” 看得出来老妇在这些人当中是具有话语权的,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曾经是我们村的村长。” 有人小声给温北解释。 温北了然的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大概是终于有了生机,原本吓得呆愣一群人开始低声咒骂着那群人。 “畜生、那群畜生都该去死!” “万一他没成功呢,我们还是不要跟过去了......”讲这句话的人心虚,不敢抬眼看温北。 但他也说出了这里大部分人的心思。 毕竟被困住了整整五年,温北也不指望他们能完全相信两个陌生人,他并不生气,反而十分平静:“我处理完再来找你们。” 广连:“等、等等,你要不要听一下那些人都有什么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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