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可能是条重要的线索,陈殊赶忙追问:“他那天是跟谁玩了,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不记得。”舅妈说起来就一脸晦气,万分的嫌弃,“就是外勤队那个姓张的小子,平时毛毛躁躁的,准是他把我大侄子给带坏了。” 陈殊一愣。 张浩宇? 这事儿不会真跟那哥们有关系吧?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小孩子确实容易受外人影响,那句老话叫近墨者黑。但是被带坏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在一起玩一个下午马上就变坏了,那不就成传染病了吗?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线索,陈殊便准备去找张浩宇聊聊。 他四处打听张浩宇的下落,周围的热心群众都积极提供线索,大概是因为陈殊和队长关系不错,这些人也高看他一眼。队长虽然不是避难所最高级别的执行官,但毕竟他带领着外勤队,做的都是最危险的事情,人们也最尊敬他。 很快陈殊就在医疗室里找到了他,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形。 张浩宇坐在床边,旁边站着一个护士,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 不知道张浩宇说了什么,竟然轻轻握住了护士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护士也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张浩宇得寸进尺,站起来搂住护士小姐的腰,低头与她接吻——还是一个极其缠绵的深吻。 陈殊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一样,当场僵住了。 他这个脑子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张浩宇不是暗恋队长吗,怎么又跟其他女生扯上了关系?而且看这样子,俩人说不定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难道张浩宇是个双性恋,甚至还脚踏两只船,一边谈着恋爱,一边又追求着队长? 陈殊脑子乱成一锅粥,他也不敢进去,放轻脚步赶紧走了。 回房间的路上,陈殊正巧遇见了队长。 队长大概是听说他和小峰舅妈见面了,便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陈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伸手按住队长的肩膀,眼神紊乱,“我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劲爆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怕。” 队长:“?” 陈殊一字一句的道:“张浩宇他,和护士亲嘴了。” 队长:“……这事儿你应该跟郑圆说,他比较感兴趣。”
第六十五章 新的怪物 队长拍了拍陈殊的肩膀,用一种“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也会八卦”的眼神看了看他,便越过他离开了,徒留陈殊一人在那里纠结。 陈殊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队长说得有道理,专业的事就得让专业的人来干,于是他扭头去找郑圆,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跟他讲了。 郑圆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也是不可置信,同时脑子乱成一锅粥,小小的房间里竟然同时出现了卧龙和凤雏。 “不可能吧,我可是亲眼目睹,张浩宇跟队长深情告白,被拒绝之后还试图强吻,怎么可能又和别人谈起恋爱来了?” 陈殊冷哼一声“你是亲眼目睹,我也是用我这双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姓张那小子脚踏两只船。” 郑圆倒吸一口冷气,双目呆滞,喃喃自语,“我的天爷,我只知道有一夫一妻制,真没想到是这么个一夫一妻啊,一个丈夫一个妻子,他受的了吗?” 一想到这里,痛苦的泪水不由得从嘴角滑落。 陈殊:“……” “你先别忙着羡慕,我问你,你和张浩宇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老早之前了,我刚当兵的时候就见过他,拉练的时候一起跑过十五公里,算起来得有三四年了吧。” 陈殊问:“他那时候就很花心了吗?” “嘶……这我还真不清楚,我也是被编入联合搜救队之后才跟他熟悉的,之前只是听说他性格比较毛躁,没听说他感情上有什么问题,那时候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过营里管得严,他就算真的有作风问题,也不敢表现出来。” 陈殊摸了摸下巴,思忖道:“那我们就先这样假设,张浩宇原本是个老实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很花心。” 郑圆摇头,“这我真不能理解,你要说有人因为这场灾难变得冷血,变得抑郁,我都信,但要说因为世界末日而变得花心,我就觉得很扯淡了。” “我也觉得扯淡,那你看现在这世道,还不够扯淡吗?” 陈殊认真的注视着郑圆,缓慢而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我猜测,不管是张浩宇,还是小峰,他们可能变的不只是性格,而是整个人都被替换了,昨天躺在你隔壁病床上的那个,其实是一种很像张浩宇,但不是张浩宇的东西。” 大白天的,郑圆硬是感觉阴风阵阵,后背发凉,他不由得裹紧了衣服,结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似人非人,也就是伪人,他们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混进人群中。” 难怪一向守规矩的贝克会咬小峰,它一定是察觉对方不是人类了。 陈殊说到这里,又感觉哪里不对。 如果那两个真的是伪人,那么小峰偷武器、试图在仓库放火,这就都有了理由。但是陈殊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强吻别的小女孩,这对他来说完全没好处,而且还会招来别人的厌恶和排斥。 就在这时,一个关键词忽然蹦进了陈殊的脑子:亲吻。 这个词好像贯穿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不论是小峰,还是张浩宇,他们似乎都对亲吻别人有着莫大的兴趣。这肯定不是伪人的癖好,绝对是伪人达成某种目的重要手段。 陈殊盯着郑圆,冷不丁的命令道:“张嘴。” “啊?”郑圆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普通人嘴里就是牙齿和舌头,没什么特别的,难道伪人和他们不一样吗?他们嘴里有激光?一接吻就能把对方捅个对穿?太扯了。 看着陈殊脸色凝重的样子,郑圆心里也怕了起来,伸手晃了晃对方的胳膊,“那个,你说得不会都是真的吧?张浩宇真的已经不是张浩宇了吗?这也太恐怖了…” 陈殊冷静道:“先别怕,现在还只是推测,我今晚跟别人商量商量,你回去之后把今天的谈话跟队长讲一下,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这事真的很严重,在外面遇到怪物,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但如果怪物混进了避难所,那麻烦就大了,两千多人口里至少有一半是老弱妇孺,他们退无可退,只能迎战。陈殊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或许这一系列蹊跷真的只是巧合吧。 傍晚,陈殊吃完晚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推开门,看见西瑞尔坐在沙发上,正修剪着一朵玫瑰花的花枝。他将坚硬的花刺全都剪掉,然后将失去武器变成美丽废物的玫瑰插进茶几上的玻璃瓶中。 花瓶里已经有五六支这样的玫瑰花,有的舒展开来,有的含苞待放,颜色是那种丝绒般的哑光深红,成为了房间里一抹浪漫的点缀。 陈殊也不知道他在雪山上是怎么搞到鲜花的,不过也懒得问,他拉过一张塑料椅子,隔着茶几坐在西瑞尔对面,双手交叉搁在桌边,上半身前倾,严肃的道:“我想跟你聊聊那个叫张浩宇的男人。” 西瑞尔放下剪刀,架起长腿,随意又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陈殊,语气傲慢,“怎么现在又想聊了?当初不是不愿意跟我谈吗?” 陈殊一头雾水,“什么当初?” 这个所谓的当初,也不过是两天之前,陈殊马上就想起来了,当时西瑞尔把他压在床上,问他要不要聊聊刚才那个男人。 那时候陈殊觉得西瑞尔乱吃醋,根本就没理他,现在想来,莫非那时候西瑞尔口中的男人并非队长,而是张浩宇吗?他早就知道这人不对劲儿,所以才想跟陈殊聊聊这个人。 陈殊脸色铁青,简直要后悔死了,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人家西瑞尔难得好心一次,准备提醒他潜在的危险,但他却把送上门的宝贵信息给踹开了,刻板印象真的要不得啊,不能因为对方是个醋缸就觉得他无时无刻不在吃醋。 陈殊想起来当时西瑞尔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恐怕他早已预见了自己今日窘迫的情形。 陈殊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眼神飘忽,辩解道:“那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谁让你不说清楚的。” 他理直气壮,恬不知耻,“现在聊也不晚,老婆,跟我说说,张浩宇到底是不是伪人?” 西瑞尔眼含笑意,故意为难他,“答案可不是免费的,你要付什么报酬呢?” 陈殊无语:“……” 跟西瑞尔做交易,只能老老实实揣摩对方的心思,给出对方想要的东西。至于西瑞尔想要什么,陈殊可太清楚了。 他站起身,绕过茶几,坐在西瑞尔的大腿上,亲密的搂住他的肩膀。他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面无表情的道:“摸吗?随便摸,不收钱。” 西瑞尔哑然失笑,陈殊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儿霸气卖身的意思。他觉得很有趣,于是便大方的给出了一点儿线索。 他一边抚摸着陈殊的锁骨,一边慢悠悠的道:“张浩宇不是伪人…” “真的吗?”陈殊刚惊喜了还不到一秒钟,又听西瑞尔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下半句话,“…他是死人。” 陈殊表情震惊,“???” 他的大脑有几秒的时间是完全宕机的,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艰难的问:“可他还会动,还会说话,甚至还有体温,就算是丧尸也做不到这么……栩栩如生吧?” 西瑞尔笑了笑,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教小朋友一样耐心的引导着,“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陈殊冥思苦想,又无意识的去咬指甲。 西瑞尔觉得这不是个好习惯,于是便把他的手指拉开,又将自己的一缕长发放在他的手心里,陈殊便顺手把玩起他的头发。反正思考的时候一定要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这样思路才更清晰。 过了会儿,陈殊已经把那缕头发编成了麻花辫,同时他也想出了答案,“寄生?” 西瑞尔赞许的点点头,“很聪明,宝贝。” “所以说张浩宇和小峰性情大变的原因是死后尸体被某种怪物寄生了。” “这种怪物藏在他们身体里,操控着身体的每一项机能,模拟出正常的体温、心跳等等。” “寄生怪肯定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甚至还读取了他们大脑的记忆,模仿着受害者生前的行为举止,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般藏匿在人群中。” 陈殊越说,越发觉这种怪物的恐怖,“他们寄生在什么地方,内脏还是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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