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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西瑞尔的第一眼，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胆怯，本能的向后躲，估计是大脑还停留在昨晚的疯狂之中，以为西瑞尔还要继续折磨他。 “好了，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清理一下身体。”西瑞尔说着，便伸手去抱他。 陈殊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恨恨的咬了咬牙，费力的拍开西瑞尔的手，嗓音沙哑又气愤，“别碰我！” 他用手臂强撑起身体，试图坐起来，刚一动弹身体各个部位就传来强烈的酸痛，皮肤上布满暗红色的爱痕，每一根骨头都疼得像是被敲碎又组装在一起，腰肢和屁股几乎已经麻木了。 陈殊趴在床上，头贴着枕头，弓起后背，努力了很久才勉强爬起来，冷着脸推开西瑞尔，下了床。 脚刚踩到地，腿就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毯上。 陈殊脸色一黑，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你…你，你居然还弄在里面！” 西瑞尔很无辜的道：“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带你去洗澡。” 他俯下身把陈殊抱起来，单手托着他的屁股和大腿，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往卫生间走。 浴缸里的水温稍微有些热，饱经摧残的皮肉又万分敏感，尤其是刺激到屁股上的伤口，疼得陈殊忍不住骂人。 “忍一忍，泡个热水澡对身体有好处，可以舒筋活血。”西瑞尔用皮筋扎起头发，坐在浴缸旁边，拿起毛巾温柔的擦洗陈殊的身体。 陈殊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反抗了，也不想再说话，嗓子疼得厉害。他就恹恹的靠在浴缸上，任由西瑞尔摆弄。 西瑞尔轻轻捏着陈殊被热水泡软的手指，似乎在闲聊似的，有意无意的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还是想走吗？” 陈殊没好气的冷剐了他一眼，“当然，你别以为我怕你。” 西瑞尔叹了口气，“退一步来说，就算我让你离开这座城市，你觉得你在现实中能活下来吗？” 陈殊冷硬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关心。” 西瑞尔好言相劝，“别太任性了，宝贝，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人类文明已经覆灭，你记忆中的城市，你的家乡，已经全都毁灭了，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现在外面仍然是成群结队的怪物，它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新鲜的血肉，仅存的那些人类朝不保夕，每天都面临着生命危险，而在这里，你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 “后半辈子？”陈殊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杀我，准备把我养在这里，养一辈子吗？” 西瑞尔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我当然不会杀你，说实话，最开始你向我告白时，我只是一时兴起，想和你玩玩，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所说的真挚的爱情并不是谎言，恋爱真是一种玄妙的情感，不瞒你说，这三个月是我度过的最充实最幸福的日子，我想把这种生活延续下去。” 陈殊翻了个白眼，“那你去搞个后宫三千佳丽吧，一天换一个，保你过得充实，反正你也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我对其他人类不感兴趣，只有你是不同的。”西瑞尔对此也感到费解，一个来自深渊的邪神怎么会爱上人类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西瑞尔用一种非常浪漫的方式来解释了，“我觉得我爱上你，就像是一个奇迹。” 陈殊冷哼一声，脸色仍然沉郁，显然是不信。 西瑞尔知道他昨天受委屈了，心里正憋着火，于是便放低姿态去哄他，许给他很多好处。 “宝贝，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成为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名气最大的明星，或者干脆成为市长，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这样不比在外面疲于奔命要好很多吗？” 陈殊冷笑道：“从等待宰杀的牲畜变成豢养在豪华鸟笼里的金丝雀，这算是升级吗？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跪下来感谢你的庇佑？” “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选择权在你。” 西瑞尔握着对方光滑湿润的手腕，慢悠悠的涂抹上沐浴露泡沫，坏心眼的道：“哦，不好意思，收回前言，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是走不出这座城市的，你注定要困死在这里。” 陈殊：“不信。”
第二十章 借点儿钱（理直气壮） 陈殊说不信，他就是真的不信，他不相信西瑞尔会创造一个完全没有出口的城市，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的。 只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刚才他甚至没法自己从浴缸里出来，还是西瑞尔把他抱起来，用白色的大浴巾裹住，带回了卧室。 西瑞尔拿来电吹风，仔细的为陈殊吹干头发，他饶有兴致的把玩着对方湿润的短发，看着这些黑色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又慢悠悠的弹开。 “宝贝，你身体还好吗，那里还疼不疼，要不要上药？” 陈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 西瑞尔笑笑，“看来还是疼，那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在家里休息吧，养好身体。” 陈殊敏锐的嗅到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拧起眉毛，“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软禁我？” “我可没这样说，我只是劝你在家休息而已。”西瑞尔循循善诱，“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离开，但是拖着这样的身体，又能做什么？你现在甚至站都站不稳，恐怕一出门就会摔倒。” 他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但确实很有道理，陈殊也不是那种不自量力强出头的傻子，他愤愤的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然后便躺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理也不理西瑞尔一下，直接闭上眼睛睡了。 就这样睡了一上午，中午从床上爬起来，在西瑞尔的照料下吃了点儿东西，很快便又睡着了。 在此期间西瑞尔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陈殊都有些搞不懂了，明明这人昨天那么凶狠的折腾他，现在却又表现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陈殊吃午餐又提了一次分手，他只当没听见，选择性耳聋了。 陈殊也懒得理他，反正他提分手只是通知对方而已，并不需要对方点头同意，在他心里，俩人是已经彻彻底底的掰了。 第二天早上，陈殊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又酸又痛，但至少可以正常走路。 他站在落地镜前，脱了睡衣，露出劲瘦挺拔的上半身。他的胸前尽是斑驳的吻痕，侧腰上有几个清晰的指印，锁骨和脖子上还有几个咬痕，咬得很深，陈殊记得当时都冒血了，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我这是被狗操了！” “汪？”贝克闻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一双黑豆眼傻乎乎的望着他，陈殊没好气的道：“没说你，滚。” 贝克委屈的跑走了，毛茸茸的大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其实并非陈殊故意针对它，只不过他现在心情极差，平等的仇视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生物，连窗外树上的麻雀他都想拽下来炖了。 陈殊从衣柜里拿出卫衣和牛仔裤，慢吞吞的换上，拿上手机便离开了家门。 计划的第一步，陈殊打算尝试一些普通的方法，比如说坐车，看看能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自从“搬进”这座城市之后，陈殊几乎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偶尔去个超市和酒吧，他坐过的公交线路也仅限于从家到健身房的那一小段。 但这次他决定一直坐到终点站，或许可以借此触碰到城市的边缘。 陈殊站在公交站牌下面等车来，他习惯性掏出手机看时间，这时候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都开不了机。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带钱。 自从那天他付了西瑞尔的嫖资之后，就一直没把钱包拿回来，现在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陈殊考虑要不要回家拿钱的时候，他在路边的奶茶店里看到了熟人。 何夕今天没穿那套墨绿色的咖啡店制服，而是穿了整洁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胳膊上带着皮质袖箍，头上戴着一顶浅咖色的渔夫帽。 陈殊站在门口，伸手敲了敲玻璃门，何夕回头看见他，挑了挑眉，“哟，这么巧？” 他眼尖的看见了陈殊脖子上的红斑，肆无忌惮的调戏道：“你们这玩得挺激烈啊，男朋友挺厉害。” 陈殊瞥了他一眼，“别装傻了，我知道西瑞尔就是你的主人。” “……”何夕神色一滞，随后大惊失色：“你知道了？卧槽你都知道了，居然没被灭口，还能大摇大摆的出来闲逛？等等其实你已经死了对吧，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你的尸体。” 陈殊心说他确实差点儿死了，要不是他身强力壮，说不定真会被西瑞尔在床上弄死。他冷漠道：“你带钱了没有，借我点儿钱，我想坐公交。” 何夕震惊极了，“啥？你居然跟我借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那位最伟大最高贵的神明的得力手下，拥有你们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只需要24小时就能彻底毁灭一座城市，还能死而复生，而你竟然敢跟我借钱？！” 陈殊不耐烦，“废话真多，你到底借不借？不借我找别人去。” “…看在你是主人恋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搭救你一次。”何夕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钱包，“你要多少？” 陈殊：“两万。” 何夕：“？？？”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别蒙我，你就坐个公交，要两万块钱？车票不是才两块吗？你到底是要坐公交还是要买公交？” 陈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万一能借到呢，没有就算了。” 何夕气结，“你把我当许愿池里的王八，搁这儿许愿呢？你最近很缺钱吗？” 陈殊点头，“没错。” “你不是有份正经工作吗，你的工资呢？” “都付了你主人的嫖资。” 何夕：“？？？” 这是什么新兴的情趣Play？我也是你们小两口Play的一环吗？ “算了，我这儿就五百块钱，你爱要不要。” 陈殊接过钱，又问：“有零钱吗？” “…你事儿真多。”何夕嘴上嫌弃，但右手却非常听话的再次伸进钱包，拿了两个硬币给他。 “谢了，我会还给你的。”陈殊接过钱，转身向公交站牌走去。 何夕在后面接了个电话，神色微变，也赶紧跟了过去。 陈殊斜着扫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监视你。” “西瑞尔派你来的？”陈殊嗤笑一声，嘲讽道：“他不是很有自信的说我绝对逃不出去吗，现在又派人来盯着我，难道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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