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范勺与伐止自早晨出发,行了个把钟头才进了一片大山,这片古镇不愧是在偏远地带,山连山,一山扣一环,越是往山里开去,道路越发泥泞不堪,深山幽静,不见行人,行止饷午时分,司机才将车停靠下来,对王守德道:“先生,车只能开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怕是只能你们自己行走了。” 王守德带着几分歉意,对范勺二人说道:“前面还剩下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怕是麻烦两位了。” 范勺笑笑,无所谓道:“无事,走吧!” 他推开车门,刚跨出一步,一阵心悸伴随着淡淡的闷疼传来,他踉跄了两步。 “怎么了?”伐止轻抚住范勺,忙问。 范勺摇头,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伐止皱起眉头,“却是不舒服,这地方就像是个大阵法,恰恰克我的那种。” 范勺微微低下头,他问:“伐止,若是,若是让你与我去一个避世之地,不要再管人类的繁杂琐事,你可愿意?” 伐止不解,只是说道:“我们现在这般不好吗?” 范勺顿了顿步子,“没什么不好,走吧。” 三人走了十来二十分钟,果真到了一古墓入口,那墓地修的平常,丝毫看不出来是块古墓,王守德摸出早些便携带的手电,领着路接着往前走。 范勺拉住他,问道:“王叔不在这里等我们?自己也要进去?” 王守德长叹一口气,“得进去啊!家里老婆子也走了,就剩我了,怎么也得去看看我那儿子最后一面。” 范勺不解,王守德的答复显然分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跟着王守德走了进去。 古墓里弯弯曲曲,很是狭长,三人一路走来,丝毫不见任何鬼怪的影子,只是古墓越走越深,越是昏暗,而四周的修建方式也明显起了变化,就像是有人硬生生的将两个墓打通了,连在了一起,三人走了足足一个钟头,王守德才停下来,指着前方的石门,说道:“到了。” 范勺抬眼,只见石门上刻着一蛇尾人身的女子,婀娜多姿又神秘多彩,范勺一下子反应过来,说道:“女娲墓!?” 伐止也一心惊,女娲墓自己倒是曾经拜访过,可惜那已经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入口处的那古墓显然不是女娲墓,怕是有人将两墓打通,变着法儿的将自己二人哄骗进来。 伐止冷眼看向王守德,问道:“是谁?让你带我们来的。” 王守德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那石门就自动打开,王守德像是中了大奖一般,欢喜的冲进去,片刻,石室内居然传来一声惨叫。 “这是?”范勺问到,见伐止摇头,说道:“进去看看。” 两人疑惑的走进去,只听得一声巨响,石门被一下子关上,还好两人视力尚好,借着王守德遗落下来的手电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 高台之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一身黑衣,脸色阴霾,整个人宛如从黑暗中凝化出来的,他脚边爬着一具光溜溜的男子,那光身男子如同狗崽一般,乖乖的在黑衣男子脚下,一下又一下的吃着一人的骨肉,而那人便是方才兴冲冲跑进来的王守德。 他圆圆的面孔还带着几分惊悚几分希冀几分难以置信,眼睛也死不瞑目的睁着,范勺不忍的瞥开眼,只冲着那黑衣男子问道:“这一切,可是你布置的?将臣!”
第四十三章 女娲墓二 “先祖说什么呢?这一切不是你计划的吗?”男子放下手,坚硬的面孔上尽是疑惑,他不解看向范勺,又道:“不是先祖放我出来,让我屠尽古镇,布下一个污秽至极之地的吗?” “你胡说!”范勺心惊,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意思,即便自己对人类无甚感情,却也不是这种嗜杀之人,可将臣老神在在,好似说的全是事实一般。 “呵~”将臣一声冷笑,伸手摸向那裸体男子的头顶,像是摸着什么小猫小狗一般,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这镇子上唯一的活人,他一心想救儿子,所以答应帮我将你们带了过来,只可惜,被我咬过的人还怎么救?所以他被自己儿子活活吃掉,先祖,我不是这老头子,很容易被哄骗,你也莫要做这孩子,背信弃义!若不是你,我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范勺被质问的心惊,将臣的确是自己封印的,除开自己,他人怕是连将臣被封印的地方都不知晓。他下意识的朝伐止望去,只见伐止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可范勺知晓,在伐止心里,怕已是认定了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范勺张口了下苍白的唇,无力解释道:“我没有。” 伐止抬头,双眸中尽是哀伤,他问:“为何?” 为何要放出将臣,还是为何要杀害无辜的人,亦或是为何要将自己一步步引过来? “我说了我没有!”范勺大吼,为什么伐止总是这般,无论是非对错,都不肯听自己一言解释,明明被误会的是自己,凭什么他又摆出这幅受伤的表情。 伐止闭眼,质问道:“那这天底下,还有谁可以放出将臣?” “我不知道.....可是,真的不是我。”范勺说着,突然想起,自己借住在己九家里时,曾有几日,自己外出却没有任何记忆,会不会是那时?自己放出了将臣? 范勺想到这里,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伐止见了,只当范勺默认了一切,心虚而已。 “这些日子,你与我的这些温存,这些宁静安和,都只是为了骗我来这里?!为了对付我,不惜造下诸多杀孽,造就一个极克制我的地方?!”伐止每说一字,心便更疼一分,这是他几千年来唯一承认放心间的人啊!是范勺让他学会忧,学会愁,学会愧疚,学会.....心疼!可如今这人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痛的伐止仿佛尝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这般做,是怨我当日伤了你?若是你怨我,大可对我直言,何必.....何必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范勺手指微微颤抖,胸口的旧伤又开始宣告它的存在,怎么这般疼,前一秒还温温和和问自己安好的人,下一秒就质问加身,连一分一秒的解释也不给自己,连一丝一缕的信任也不给自己! 范勺笑,笑的心疼,笑的难受,人类尚会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可自己怎么就学不会!? “是又如何?”范勺抬头,勾起一抹诱惑的笑,“你看这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强大无比的神力几乎要被无数怨气侵蚀?” “那是自然!为了让这个镇子死去的人怨气冲天,我可是活活折磨了他们良久。”将臣突然插言,他有些不解这两人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不解为何范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听了半天,总算听到一些与自己相关的内容,这才得意的发言。 “不过,你安排我做的,我已经做好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将臣问范勺道。 范勺挑眉,反问:“何事?” “先祖答应告诉我,女娲究竟藏身何处,莫不是忘了?”将臣眯起眼睛,盯着范勺。 范勺讥笑嘲讽道:“女娲?世上早就没有女娲了!?你看看这里,这是她的墓!我不过哄骗你罢了!” “不可能!”将臣气急大吼,他不信,他记忆里的女娲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她总是含着淡淡笑,即便对着自己这只丑陋僵尸,也没有丝毫嫌弃,她给了自己一副容貌,她用她纤细的手抚摸过自己的脸颊,她说,僵尸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呢?你便是你。 可如今居然有人告诉自己,自己心心念念了几千年的女娲不在了?怎么可能不在了!?女娲是神,怎么会先自己一步离去? 将臣气急,他狠狠拍下一掌,那匍匐在他身侧的裸身僵尸便被拍成一团肉泥,将臣红着眼,“女娲若是死了,我便让天下人给她陪葬!” 范勺无所谓笑道:“天下人与我有何干系,要杀便去吧!” 伐止冷冷的看向范勺,这个人承认了,所有的一切竟然啊真的是他为,他甚至将天下人的生死说的如同喝水一般,当真是毫不在乎。 伐止曾以为千年的相处,他至少改变了范勺顽劣的本性,却不曾想那股子里的嗜血,从未消失。 伐止化出手中长剑,剑指范勺,“今日,你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这里!” 范勺不躲不避,他握住剑端,将剑端拉近胸口,道:“来,刺这里,左右被刺穿了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伐止下意识想要收回剑,却发现剑身被范勺死死攥住,两人四目相对,对峙良久,而高台之上的将臣却没有耐心陪着他俩等下去,他朝上大吼一声,就朝范勺冲过去。 他不会原谅这个骗子,居然哄骗自己女娲死了! 范勺见了,只得放开剑身,正面对上将臣,将臣到底不同于后卿,他受过女娲恩惠,又哪里是后卿可以比的,只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敌不过范勺,范勺一脚踢飞将臣,却身后一阵剑风,那人又将剑送入了自己体内..... 只是这次比前两次温柔不少,那刺在自己身后的剑,这次没有彻底刺穿胸口,范勺想,伐止终于温柔了一次。 伐止甩掉手里的剑,他惶恐的看着剑上的血,看着缓缓转身看向自己的范勺,伐止紧张了,他分不清是紧张自己做了身后小人,偷袭他人,还是紧张范勺!? 他不应该退步的!明明错的是范勺,他只是在面对范勺那张脸时,下不了手,所以他做了个从背后偷袭的小人,可即便从背后看不见范勺那张脸,他也还是舍不得刺深一分。 范勺静静的看着伐止,男人还是那般夺目,即便神色间多了几分惶然,还是让自己爱的紧,自己这条命是伐止给的,所以即便死,也是要死在伐止手里,他这一辈子,除非死了,否则都会爱着这个无情的男人! 伐止心神震荡,突然猛的咯出一口血,他的剑非强大的神力不可用,可这墓地却是吸收了整个镇子的怨气,自己强行使用神力,终是有所反噬。 “哈哈哈哈哈!报应啊!”将臣从地上爬起,“你骗我,女娲死了,你自己却要死在你最爱的人手下,我开始明白,你们这些上位者所说的因果轮回了!” 将臣得意的看着纷纷重伤的两人,他红眸一转,就向伐止袭去,只要吃掉伐止,自己还会惧怕一只僵尸始祖吗? 范勺看出他的意图,匆忙不顾一切的护住伐止,抱着伐止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将臣一击,伐止呆楞着看着护着自己的那人,明明自己才刺了他一剑,他竟还这般护着自己! 伐止轻轻挣脱范勺起身,伸手唤来长剑,双眸闪过杀意,区区一只僵尸,还妄想杀了自己?!
第四十四章 女娲墓三 剑气几乎要化作实体,具劈天割地之势落下,将臣连忙闪躲,却还是慢着一步,整个人被剑气刮起,重重摔落在石门之上,而石门间突然出现无数细小裂缝,最后巨大的石门竟碎成无数碎石,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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