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勺没有说话,他看着老太太,她抱着个头,满怀希冀的看着自己,良久,范勺叹息道:“世界上哪儿有死了还能活的,你…本应该走了。” 语落只见老妇周身燃起蓝色火焰,她却不见一丝痛苦,不言不语,片刻便消失在天地间,不留下一丝灰烬。 而此时的吴卜却是对自己好朋友所做的一无所知,他正迷茫在一片无边的灰蒙蒙世界中,忽然只听一人轻唤,“爹爹…” 谁? “爹爹已然忘记吾了吗?”似有万般委屈,无人述说,凄凉的女音在脑海中回想,一次一次的问… 吴卜惊醒,原是一场梦,妖兽哦,光棍二十五年,突然做梦喜当爹,听梦里那声音,又不似孩童的稚音,给自己做媳妇儿还差不多…
第三章 女魃三 次日,c市某小区发生一起事故,一家三口均被谋害,死状凄惨,警方尚无所获。 “啧啧啧,可真残。”吴卜咬着包子,对范勺说到,两人住的近,上班时经常能在小区里碰见,自从见了范勺的小宝马,吴卜就果断抛弃了自己的小qq,天天蹭着范勺的车。 瞅了眼被打了马赛克的新闻图片,接着说到,“你说这凶手怎么这么残忍,连个小孩子也没放过。” 范勺瞥了眼跟大爷一样坐自己车的人,没有搭理。 吴卜倒是好不介意,自己一个人依旧滔滔不绝,“欸,饭勺啊,我给你说,你哥我昨天晚上做梦,有个美女管我叫爹爹,你说奇不奇怪,我这么一帅气逼人的大好青年,怎么会梦见自己有闺女了呢?虽然看不清长相,听声音绝对是美女,肯定是来给本帅比做老婆的…额!” 猛的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吴卜的牙磕掉,“哥们儿,干嘛呀,你想谋害朕吗?” “到了,下车。” 吴卜这才发现,已经到医院停车场了,他连忙下车,一手搭在范勺肩上,道:“饭勺,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技术怎么拿到驾照的,万一把我这张帅脸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范勺将肩膀上那只猪蹄子拍了下去,才道:“吴卜,你要是哪天翘辫子了,一定是因为话太多。” “啧~你小子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呢,这大热天的,就你身上跟天然冰箱一样,你让我搭一下。”说着又要把蹄子搭上去。 范勺懒得理他,快步走了前去,两人走到医院门口,见一老人似是和医院人员发生了点口角,本着不能坏了医院名声的想法,吴卜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这么激动。” 小护士见吴卜开腔,连忙回道:“这位老人家来领尸,但是尸体不知怎么不见了,他说咱们医院失职,非得在门口闹。” “这好好的尸体,怎么说没就没的,这事儿你们医院得负责。”老人开口,带着浓浓的方言,沟壑纵横般褶皱的脸上尽是愤懑。 吴卜挠了挠头,这太平间的事儿他哪里清楚,见小护士把自己当了个主事儿的,便不好推脱,正打算开口缓一缓老人家的情绪,就听范勺说道“老人家领的是哪个病人的尸身?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前几天红星村送过来的老太太,脑溢血去世的那位?” “是咧是咧,这不是人走了,老太婆她那个儿子又是个没良心的,连老太婆的尸体都不领,我们村就大家伙凑钱,准备让老婆子还是体体面面的走,可是,这尸体怎么就没了,不是你们医院弄丢的,她还能自己走了不成?” “没丢,她儿子领回去了。”范勺道,闻言吴卜和小护士都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怎么不知这尸被领了。 “她儿子?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汉问,老太太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老太太那儿子哪儿有什么良心。 “自然,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老太太的儿子。”范勺笑道,反正都死了,问也问不到,又道:“这人家孩子尽点孝道,也算是不劳烦您老人家了,这事儿既然解决了,老人家不如早些回去吧!” 老汉自然知晓范勺的意思,事儿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尸身又是被人家子女认领的,自己总归是个外人,想到这,老汉点点头,说:“还算那小子有良心哈,今天早上老头子打扰了,别怪别怪哈。” 范勺笑笑,“不会,我们医院一向以为民服务为宗旨,怎么会怪您呢?” 老头又打了哈哈,便走了,小护士也给吴卜和范勺道了谢,便接着值班去了,见外人都不在,吴卜才凑上前,小声问到:“我怎么不知道那太太的儿子有来?”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那你怎么刚刚。”吴卜疑惑,明明范勺刚刚那么理直气壮,结果只是哄骗人 范勺瞅了瞅吴卜,叹息到:“那太太的尸身不见了,要么是我们医院的过失,要么是诈尸了,哪种结果都不好,不如说是她儿子领走了。我猜老太太那儿子发了财,连老娘都不认自然更不会和乡下的穷邻里联系,所以村里的人就是想问个事实,也找不着人。” 吴卜没有再接话,抬眼看着范勺逐渐远去的背影,相识六年,这个人却没有一丝一毫让自己看得清。 日子还是那样过,谁也没去深究这不见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护士忙着拿药打针,医生忙着看病问诊,一切都是原样。 吴卜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里有一女子,不停的呼喊自己,质问自己,声泪俱下,如泣如诉,每每梦里惊醒,又记不清那女子长相,吴卜觉得自己怕是要被逼疯了,连着好几日不得好好休息,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往常一到下班就恨不得飞走的吴医生如今却是越来越害怕下班,因为下班意味着夜晚,意味着噩梦,吴卜无精打采的整理好自己的白大褂,深深的叹了口气,周末怕是得去庙里求个佛烧个香。 “吴卜。”正走出医院,便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范勺,这几日除了上下班的时刻,两人倒是很少遇见。 见范勺快步走上前来,笑道:“一起回去?” 吴卜点点头,“好啊,刚好蹭你的豪车。” 范勺又笑了笑,眼睛弯弯的,跟天真的孩童一般,“你最近精神不大好,怎么了。” “别提了。”打了个哈欠,又才说,“最近老做梦,梦见一女的非得管我叫爹,我怀疑我中邪了,想我这么淳朴善良,怎么会中邪呢?” 范勺收了笑,微微皱起眉头,“大约是压力大吧,中什么邪啊!” “不是,我真的怀疑我最近点儿背,前段时间,在咱们医院走廊,我还遇见那死掉的老太太呢,现在又是这事儿,哎~” “你自己幻觉罢了,不必当真。”顿了顿,范勺又道:“明后两天,我有些事情,跟医院请了假,你早上就别想蹭我的车了…这个给你。”说着掏出一个护身符般的东西,隐隐约约看见黄色符纸上写着赤色符文。吴卜接过,瞅了瞅,“这是护身符,哈哈哈,饭勺你别是被哪个地摊贩骗了吧!” 范勺没有搭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某人,冷笑了一声,“走了。” “欸欸欸,等等我。”
第四章 女魃四 火光在大地上燃烧,红色的光芒像血一般蔓延,大地上哀嚎连绝,那凄厉的声音贯彻天地,无数的将士在火焰中挣扎,绝望,最后消失殆尽… 忽而听见有一人,呵斥到,“神北行,不复上。” 那个人...…好似自己…... “爹爹,可还记得?被驱逐,被抛弃的孩儿。” 你是..….你是..….记忆里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 “啊呃..….”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切归于虚无。 可那惨叫声依旧在耳畔,吴卜惊醒,睁眼只见阳台处一人影,正在地板上辗转翻滚,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吴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19楼啊啊啊啊,这人到底怎么进来的,或者这到底是不是人….. 那人影好似缓了过来,她缓缓从地上爬起,吴卜这才看清楚她的相貌,这一看差点将吴卜吓得昏过去,她满脸布满烧痕,看不清原本长相,头上也只剩下几缕烧焦的头发,身着青衣长袍,在夜色下分外狰狞。 她似乎在顾忌什么,止步在阳台不敢往前。 吴卜吓得浑身发抖,“这位妹子,哦不,美女,不,小姐,仙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别杀我啊!” “呵呵呵...…”她低笑,声音正如吴卜梦里那女子一般,她道:“爹爹如今竟是如此怕孩儿么?” “仙姑啊,我今年才二十五,没有你这么…成熟的孩儿啊!”吴卜躲在被褥里瑟瑟发抖,这是做梦这是做梦,梦醒了就好了,阿弥陀佛…. “他想护着你,他护了你几千年了!”她吼到,“他不想你记起,可我偏偏要你想起,我要你记起女魃,记起夔,记起你自己!”她明明在愤怒却好似在述说,带着一股魔力,可以让人无怨无悔的跳进地狱。 吴卜不懂,自己不是自己吗,还能成为什么,他是谁?夔是谁?这一切又如何? “你跟着他,自然就知道一切了。”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吴卜忙问:“他是谁?” 无人回复,他…是不是范勺? 次日,依旧是夏日炎炎,范勺裹着床棉被,在这样的夏日里,只露了几缕卷毛在外面,快到中午时分才悠悠醒来。 拉了拉身上的被褥,很厚,却给不了自己一点点温度,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几千年如一日的重复着这个行为,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如同一具尸体,或者就是一具尸体。 赤露着脚踩在地板上,有片刻的眩晕,好饿…已经好几千年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吸食人类的鲜血,只记得这是个约定,有个人笑着说:“勿行恶,吾定归之!” 思及此,范勺扯出一抹苦笑,当年的约定怕是只有自己当真了…… 慢悠悠的收拾好自己,才坐上大巴前往红星村,他要去看看那老太太家到底有什么,又是谁这么着急的把自己引过去。 红星村是个偏远的村子,足足坐了4个小时的大巴才到,村子环境倒是不错,绿树环绕,蝉鸣鸟叫,偶尔升起几缕炊烟,好似世外桃源。 范勺刚进村子,便见一游魂晃过,仿佛在给范勺带路,不屑的笑了笑,真是心急啊,连导游都安排好了。跟着游魂远远便看见了老太太的屋子,屋子是土瓦房,年久失修,好似一阵大风就能吹走,修建在半山腰间,不是个好位置。 那游魂见人已经带到,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去,范勺推开门,却见吴卜在在院落里,痴痴的望着一口井,双目无神,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范勺忙得将人拉回来,随手结了个咒,吴卜这才惊醒,“我…刚刚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怎么在这里?”范勺有点生气,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尤其是不听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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