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并没有对别的事情作回应,担心会影响警方的调查进度,只是登上自己的账号报了个平安。 言晏关掉手机打了个哈欠:“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傅百川心说,刚刚还拘谨又紧绷,一想开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这转变还挺快挺自然。 傅百川道:“我让家里阿姨煮了养胃的粥,还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你吃完缓一缓,睡觉之前再吃一次药,这样可以保证明天胃痛不会复发。” 言晏:“麻烦你了。” 傅百川打蛇随棍上:“你看我,多么可靠的清纯人夫,还年轻,身体好,长得帅,你想找对象了一定优先考虑我啊。” 言晏:“……” 言晏扯出一抹笑:“你能不能少提这茬儿。” 傅百川果断拒绝:“那肯定不行啊!我得让你知道我是在追你,不然我追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直接在心里给我算成了社会主义友谊,那我可就太吃亏了。” 他笑嘻嘻地凑到言晏跟前:“我就是得时时刻刻提醒你,让你知道我不只是口头说喜欢你,我行动上可以更喜欢你,说不定你哪天心软了就答应我了呢?” 言晏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默默别过头没再作声。 傅百川一头白毛难得打理得精致漂亮,每一根头发丝的位置都有它的道理。 就这么笑吟吟地看过来,无论说什么话都很难让人拒绝。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吃了饭,傅百川道: “也不早了,洗洗澡睡觉吧,给你准备好的客房。” 言晏点头。 傅百川:“你先洗我先洗?” 傅百川眼中带着揶揄地笑:“用不用我帮你搓背啊?” 言晏:“……” 言晏:“傅百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烧呢?” 傅百川起身去卧室里拿了换洗衣物,扬声道:“因为之前把对哥哥的爱深藏在心底了呢。” 他拿好了衣服,出来对言晏道:“那我就先洗了。” * 傅百川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换言晏洗。 言晏在浴室里的时候,傅百川在外面来回转悠了两圈,然后像家里没事找事的猫一样,抬起桌子一角又猛地放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之后有些夸张的哀嚎了一声: “诶唷!” 言晏隔着花洒的水声听到这动静,皱着眉扬声道:“怎么了?” 傅百川可怜兮兮地声音从浴室门外传了过来: “没事的言哥。” “就是挪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扭到手腕了,好疼啊。” 言晏:“好端端地挪桌子干什么?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傅百川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扯: “我的袖口掉到桌子底下了,我想找出来才挪桌子的。” 傅百川说着,慢悠悠地把脱在一边的西服外套上精致漂亮的宝石袖扣解下来一颗,拿捏好力气往桌子底下一扔。 袖口转悠了几下,稳稳地停在了桌子中间最不容易够到的地方。 傅百川:“疼是很疼,但是就是一般扭伤,我涂点药估计过两天就好了,不用看医生的。” 言晏飞速地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傅百川正坐在不远处,有些蔫蔫的低着头,手腕上涂着深紫色的药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一头银发微长,还在湿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言哥……” 听见言晏出来,傅百川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我自己吹不了头发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在这之前,言晏从来没有怀疑过“傅百川扭到手”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是就算现在因为这句话起了疑心,言晏也不能真的放着傅百川不管。 宁可“放过”,不能“错杀”。 言晏心中莫名觉得有些荒唐。 他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 言晏伸脚,把一把椅子勾到了自己面前,拿了一条新毛巾,对傅百川道: “坐过来吧。” * 对方身上散发着热意与潮气。 明明空气湿度很高,傅百川却感觉愈发地口干舌燥。 ——他有点后悔演戏忽悠言晏给他吹头发了。 言晏拿干毛巾拢住他的湿漉漉的发尾时,微凉的手指擦过他的后脖颈,只是这轻轻的触碰,就让他有了难以言说的感觉。 言晏在他身后,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洗发水与沐浴露味道都是傅百川惯用的,给他一种“已经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错觉。 吹风机的热风扫过发丝,言晏的手指在发根处游走,偶尔剐蹭到傅百川的头皮,都会让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骤然加深。 言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边给他吹头发边思索道: “我明天去找余庆聊聊,你就别跟了吧,一是你的手受伤了不太方便,二是自从爱子夭折之后,余庆的面就挺难见的,我怕你去了之后跟我一起吃闭门羹。” 话音落下去两三秒,空气中只有吹风机的呼呼声,没有应答。 言晏疑惑:“傅百川?” 前方传来含糊喑哑的声音:“……嗯?” 言晏继续手上的动作:“我是说明天我去拜访余庆,你……” 傅百川突然抬起那只“伤手”扼住了言晏拿着吹风机的手腕。 那只手修长有力、掌心炽热,除了那一大片药水之外哪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傅百川声音低沉喑哑,耳根眼角都泛着一层薄红: “你……别吹了。”
第47章 言晏一愣, 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关掉了吹风机。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傅百川略有些粗重地呼吸声。 言晏皱眉:“我没有把温度调成最高那一档啊……烫到你了吗?” 傅百川极度克制地用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言晏的手腕, 没有说话。 身前人手腕上那片深紫色的药水晃到了言晏的眼睛。 言晏这才反应过来:“你手没事?” 傅百川收回手起身站了起来, 仗着自己身长腿长,双手撑着椅背凑近了, 垂眼看着言晏的眼睛,似是笑了一下: “嗯,我手没事。” 他的声音染了点带着欲色的哑,暖色的灯光照在他微开的浴袍上, 将胸口蓬勃的肌肉都映成了性感的蜜色: “所以啊言哥,明天还让我给你开车,嗯?” 尾音微微上扬,撩拨得人心里有些痒。 言晏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将吹风机胡乱塞到他怀里, 声音有点冷: “手既然好好的就自己吹头发, 这点小事还要我帮你,什么少爷脾气。” 傅百川笑道:“生气了?” 言晏不说话。 傅百川摸了摸下巴:“那让我猜猜,你是因为我骗你生气, 还是因为你竟然被我骗了生气?” 言晏:“……” 傅百川:“言哥,你别不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言晏忍无可忍,抬腿想踹他:“吹你的头发!” 傅百川灵巧地闪身躲过,顺手将吹风机放回了桌子上,重新拿了一个浴巾。 他用下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再洗洗。” 言晏:“不是刚洗过……” 傅百川没有说话, 用无奈又促狭的目光往下示意了一下。 言晏顺着傅百川的目光,把视线从傅百川脸上渐渐下移。 言晏:“………………” 傅百川笑嘻嘻道:“头皮神经太敏感了, 我这半大小子血气方刚的,很正常。” 言晏别过头,说话声音冷淡,耳根却有一层可疑的红: “洗澡就洗澡,哪那么多废话。” 傅百川:“得嘞!那你先睡?” 言晏没应声,径直回了自己卧室。 * 言晏在床上躺了二十分钟。 身侧的手机屏幕不知道第多少次又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IP在首都的未知号码,这通号码已经来来回回打了十几趟电话,无一例外,都被言晏烦躁地直接挂断了,但依旧非常有毅力的接着打过来。 言晏抓过手机,在拉黑界面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传来中年男人慈祥的声音:“阿晏啊……” 言晏冷声打断:“别恶心我。” 电话那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讨好地笑:“是,爸爸是不对,以前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失踪那么多年,回来了怎么不跟爸爸说……” 言晏哂笑道:“别演了,有意思吗?” “如果你真的想演一个时时刻刻关心失踪儿子的好父亲,那么在我第一次直播闹上热搜时,就应该假惺惺地打电话跟我过来演这出戏了。” “怎么?巴不得我死了的人突然找我,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跟我说吗?” 言克宏在电话那边嗫嚅道:“爸爸怕你还在生气……阿晏,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 言晏冷冷打断他:“言克宏,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养子最好别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这样对我们三个都好。” “你知道的,跟你,除了我妈是怎么死的之外,我没有任何想跟你聊的。” 言晏说完就挂了电话,刚试着平复一下心情就看见门口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言晏目光一凛:“谁?” 门外那人顿了顿,最后还是推开房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言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傅百川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口,眼神有些闪躲。 有些降温了,他怕床上原来那床被子太薄了,言晏晚上盖着会冷,就给他找了一床更厚的杯子送了过来。 ……结果一不小心就在门口听见了言晏家里的烂事。 言晏捏了捏眉心,神态有些疲惫:“没事,听就听了。” 傅百川把杯子放在言晏床头,自己在窗边坐下,看向言晏的目光有些担忧。 言晏轻叹了一口气,脱了鞋子盘腿坐在了床上:“言克宏,就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你知道吧?” 傅百川点头。 言晏冷笑:“他跟我妈可真是伉俪情深。我妈是财经大学的高材生,事业上升期的时候跟我爸结婚,没过多久就有了我。” “当时我妈正在跟傅天雄……跟你爸联手创业,意外怀孕太耽误事儿了,执意要把我打掉,是言克宏下跪求我妈留下了我。” 言晏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这么一听,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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