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白娘子委屈吃痛,一高蹦起来,好悬没扑闻人珄脸上,把他那张骚包俊脸抓花,来报踩脚之仇。 “哎哎哎,行了!”闻人珄连忙抓住这只炸毛的蠢猫,赶快顺两下毛,又随便揪它一只蹄子揉了揉,哄道,“不疼不疼。” 他真的丁点诚心实意没有,根本不记得自己踩了白娘子哪只脚,反正随便抓一个揉揉就成。 属王八的把敷衍学发挥到淋漓尽致,白娘子自然不领情,它蹬开闻人珄,又往沙发蹿,这一蹦落在张错肚子上,连带翻滚两圈儿。 闻人珄:“......” 得,这顿胡闹,张错也得醒了。 但出乎闻人珄的意料,张错被白娘子这一颠二滚,居然还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 闻人珄一愣,眼睛定到张错脸上,发现有点不对劲。 张错的脸色非常难看,比平时更煞白几分,干燥的嘴唇也毫无血色。 “张错!”闻人珄赶忙凑过去,他抓住张错的胳膊,又拍拍张错的脸,“张错,醒醒!”
第27章 “就叫黑莲花。” “张错!” 张错双目紧闭,没给闻人珄任何反应。 闻人珄又探了下张错的额头——冷得拔掌心。 闻人珄吸一口气,沉下心思。 他仔细地将张错从头到脚囫囵个儿检查过,没有发现外伤。 闻人珄顿了顿,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窗户。 没拉窗帘,窗户关得很好,严丝合缝。 “张错。”闻人珄蹲下/身,凑张错很近,“张错。” 他仿佛格外有耐心,一遍一遍地叫张错的名字。 “张错。”闻人珄几乎贴到张错耳边,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到张错冰冷的耳垂上,“张错。” “张错。” 张错身体突然一下痉挛。 闻人珄连忙再次抓住张错的胳膊,急切唤人:“张错!” 闻人珄:“张错,你能听见吗?我在叫你,张错!” 这一回,张错漆黑的睫毛终于有了动静,微微发颤。 过去几秒钟,张错睁开眼睛。 闻人珄松下神经,很自然地顺手摸一把张错的脸:“你怎么了?” 话说出口,闻人珄耳朵动了动——他何时学会温言软语了?语气竟有些知冷知热? 而且......闻人珄注意到自己刚刚不自觉摸了张错的脸...... 闻人珄闭了闭眼,数不清第多少次,感觉他待张错的这份熟稔太过惊悚。 还有一点,闻人珄发现——他刚才很担心张错。他很怕他出什么问题。 是因为张错现在是他唯一还算得上的“依靠”吗?他要指望张错? 还是......还有什么......什么令他动容的...... 一句话飞镖一样扎进闻人珄的脑子里:“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 闻人珄跑神儿的片刻,张错的眼睛渐渐找到焦距。他看见闻人珄的脸,脱口而出:“......先生......” 张错刚醒过来,声音不大,那还微微迷糊又可怜巴望的眼神......闻人珄有点吃不消。 “先生......”张错歪过头,又叫了一遍。 闻人珄听出张错嗓子哑得厉害,他再问一次:“你怎么了?” 张错一愣,然后像猛地灵醒过来一般,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起得有点猛,要不是闻人珄躲得快,估计俩人能对磕脑门儿。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了?”闻人珄一把懒骨头,不喜欢重复,更是少有把话重复三遍的时候。 他皱起眉头:“你感觉还好吗?刚刚是昏过去了?” “没有。”张错轻轻摇头,“睡迷糊了、而已,没事。” 闻人珄没立马吭声。 过了两秒,闻人珄又问:“那你嗓子怎么哑了?” 闻人珄专门多盯了眼张错的脖子。挺好的,脖颈白白嫩嫩。 张错的一副冷白面儿绝对优越,大部分青春年少的小姑娘都比不得。白得透,像玉,除非贴上去,不然都找不着毛孔。非要给个比喻,那最恰当,大概要像狐狸精描的那张画皮——精湛,绝色。 “可能、是刚睡醒。”张错喉结动了动,“有点干。” 闻人珄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到餐桌,拿起一只杯子。 闻人珄倒水的时候,张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这人先倒了暖壶里的热水,再兑了凉水,然后握着杯壁感受片刻,又倒了点热水进去。 闻人珄弄好一杯温水,转过脸,正对上张错的目光。 闻人珄:“......” 闻人珄轻轻笑了下:“你那是什么表情?” 闻人珄端着水杯朝张错走过去。 从他的角度,张错有点蔫儿,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看过来的黑眼睛一动不动,映着点光,像夜里泛月明的静水。 太乖了。 以至于闻人珄忍不住说:“不用这么看我,就是给你倒的水。” 闻人珄把水杯递给张错:“给。” 张错嘴角快速勾起一抹笑,但还是一如往常,很快消失了。 “......谢、谢谢先生。”他拿过水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温度很合适,刚好熨帖喉咙。 地上一猫一狗黑白并排儿,杵在对面,都腆着毛茸茸的小脸瞧他俩。 张错眼睛一眨,目光从两只猫崽身上掠过去。然后他垂下眼,忽然有点突兀地问:“那只狗,你要养,不起个、名字吗?” “嗯?”闻人珄愣了愣,又笑了。 张错奇怪,很笨拙。就看他转移话题这水平,出门卖艺,也就够混半碗馒头渣。 “嗯,要起。”闻人珄索性顺坡下驴。他眯缝眼珠瞅着地上无辜的狗崽,“你有没有觉得,它和一个人有点像?” “嗯?”张错杯子里还剩最后一口水,正双手捧着水杯要喝。 闻人珄专门瞄了张错一眼,话不说尽,眉目间满满笑意:“我想好了。” 闻人珄:“就叫黑莲花。” “......”张错一口水哽在喉咙,差点没呛到。 他慢慢咽下水,僵硬了片刻,点点头:“挺好听。” 闻人珄:“......” 张错是上个世纪的“老存物”,对“黑莲花”这种词不知甚解,但也觉得这词儿稀奇古怪......莲花象征高洁,常见的有白有青,亦有粉红,可这黑莲花......因为是只黑毛狗,就要惯例姓“黑”了?也不对,按惯例,得叫“黑少爷”什么的...... ......要么说这人的起名水平...... 当然,张错吃了年代的亏,断然不知道闻人珄是在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张错喝光了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犹豫片刻,朝刚获得名号的小东西伸出手:“黑莲花。” “哎呦......”闻人珄有点没眼看。 张错这一伸手,把黑白一对儿孽畜都召唤了来,就见白娘子和黑莲花互相挤着屁股,拱来张错脚边,一人一只脚踝蹭赖塞。 张错弯下腰,在它俩头上都抓了抓。 闻人珄安静地看了张错一会儿,叹了口气:“你今晚不太舒服,早点休息吧。” 闻人珄:“我先回屋了。” 闻人珄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脚,他扭回脸说:“哦,对了,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出去?”张错抬头,“去、哪儿?” “买衣服。”闻人珄朝张错扬扬下巴示意,“你总不能一直穿我衣服吧。” 张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出声。 闻人珄笑了笑:“晚安。” 。 回到屋里,闻人珄关上门,依在门上半晌没动弹,连灯也没开。 他确定,张错去过霁月酒店。 不仅仅只因为那一片粉色花瓣,还有张错一直以来的一些反应,对闻人珄遮遮掩掩的地方。 还有,不需要任何理由,闻人珄认为张错今天晚上一定有什么事。 张错的事他很难猜到。不过看张错今晚的状态...... 闻人珄模棱地感觉,张错今晚可能出去过。出去过,碰上了什么,还有可能......受了伤? 这怀疑不是神经过敏。之前在乡下,张错手上有伤,腰上也剌了那么深一条口子,而他们再见时才不过几天,张错的伤就已经全好了。对于张错,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考虑。 闻人珄紧拈神经,纤细地回忆张错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忽然想到了——下午他与张错面对面时,张错说过一句话:“等、事情解决,如果能、能确保、你的安全,我会走的。” 闻人珄心头仿佛被一群劈里啪啦烧着了的蚂蚁蹿过,好一阵战栗。 闻人珄闭上眼睛,叹气——今晚叹气的次数太多了。 他真愁了。 张错果然知道什么。 那些东西,也是冲着他、或者说,冲着闻人听行的转世来的。 “......张错......”闻人珄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轻飘回荡…… 。 第二天闻人珄又赖了床,懒洋洋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吃过饭,他又回床上猫了俩点儿,等换好出门的衣服,闻人珄甚至还在打哈欠。 “昨晚、没睡好?”张错看到闻人珄眼底的红血丝,关心地问。 “嗯。”闻人珄承认,“应该是四点多才睡着。” “怎么不早、点睡?”张错语气偏软,担心和微小的嗔怪掺在一起,拿捏得刚刚好,既表达心意,又不僭越半分。 “唔......”闻人珄想了想,突然一笑。 窗外的日光正灿,穿透玻璃,闯来闻人珄眼中,让那双眼攫到了明媚的影儿,熠熠发亮。 张错听见闻人珄大言不惭地说:“想你。” 张错又听见自己心脏“噗通”在跳。他不敢说话。 “真的在想你。”闻人珄慵懒地往前走两步,逼近张错。他微微低下头,两人近到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张错的手指甲掐进掌心里:“想我、什么?” “嗯......”闻人珄叹口气。这短短一声叹,像惊雷砸在张错耳边。 “你说呢?”闻人珄淡淡地问。然后他后退两步,离开张错身边。 闻人珄重新绽开一贯那种无所谓的笑来:“走吧,说好了去给你买衣服的。” 张错顿了顿,深深看过闻人珄一眼,而后缓缓别过脸:“好。”
第28章 “你不要、叫他先生。” 上车后,闻人珄没长骨头似得瘫在驾驶座上,扒拉半天导航,终于把手机叩进支架里:“去店子里吧。” 张错看了闻人珄一眼:“不用。很贵。” “就去店里。”闻人珄一言堂,“大商场人多,吵吵,烦。” 闻人珄:“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缺钱。而且店里虽然比商场贵,但是质量好,耐穿。你还指望我隔三岔五带你出去买么。” 张错没作声,仔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地图,他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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