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错想了想,点头:“那、我偷着乐。” 闻人珄磨着后槽牙。 怎么办啊,想亲他。 “哎,你俩快过来看画。”不远处的林芳卉叫他们,“在那说什么呢?” 孙灵犀笑了:“说悄悄话呢吧。” “谁知道,就赖你小珄哥,腻腻歪歪的。”林芳卉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叫恩爱,不叫腻歪。”闻人珄拉着张错走过来,“你们看什么画呢?” “这张。”孙灵犀指着面前一张油画。偷文见过头七 一幅日出,很大一幅,占了整面墙,浓烈的暖色泼洒而来,富有强力的冲击感,而勾描笔触细腻,又见精致。 “真漂亮啊。”孙灵犀赞叹。 闻人珄也觉得这幅画很有感觉,很美,又很激烈,有种刚柔并济的味道,将日出强劲的生命力与其滋养大地的温柔交/融在一起。 “的确很美好。”闻人珄说,他随意看了眼作者,作者栏写着程橙,“能留住观众的眼睛,就是个有才华的学生。” 孙灵犀张开嘴,还想再评价两句,而这时,外头忽然传来“砰”一声大响!突如其来,震得人浑身一抖! “啊!——” 随后,刺耳的尖叫声霎时炸开!
第120章 “先生,别逼我。” “跳楼了,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啊!——” “快报警,报警啊!” 展馆内外顿时乱作一团,惊恐的人声嗡嗡吵嚷,一瞬鼎沸! “她是还活着吗?天哪她还活着!” “好多血!” 闻人珄怔愣片刻,撒腿就往外跑。 “先生!”张错喊了声,也跟着追上去。 “哎你们俩去哪啊!”林芳卉被惊得心脏直蹦,紧紧抓住孙灵犀,焦急到语无伦次,“去哪?他们怎么回事?去哪?外面怎么出、出事了!” “芳卉姨,没事,冷静点。”孙灵犀的手也有点抖,她深吸一口气,“让他们出去看看,小珄哥以前是警察,没事的。” “我......”林芳卉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我给弘洲打电话,打电话报警。” 那边闻人珄一路扒拉着人跑,不长的距离,被挤得浑身是汗。 要说这人真矛盾,一个个被吓得尖叫捂眼,却还是有人想走出去。走出去,不靠近,远远地闻闻血腥味。好似某种恶劣的怪癖。 或许人本质就是猎奇的。猎奇同时,还喜欢看别人的悲惨,各种各样的悲惨。——这大概也是悲剧经常深入人心的原因之一。 “让让,都让开!”闻人珄忍无可忍,喊了声,“我是警察!” 这一句果真有用,闻人珄很快挤出拥堵的门口:“大家都冷静,先不要乱动!” 他一抬眼,登时倒抽一口气。 ——地上蜿蜒出长长的血痕,像生机勃勃的鲜红色小河,流耗生命的尾巴,在空气中挥发温暖的腥味。 跳楼,准确说,坠楼的女生穿了一身白衣,那白衣此时已经被血染得斑驳。她披头散发,满头满脸都是血,糊到看不清长相。 她还活着,她蜷缩在地面,浑身抽搐,每抽搐一下就会流血,就像一块海绵,被挤一次,流出水,很快将要干掉。 她就这样抽搐着,蹭着地面,慢慢爬了起来,血淋淋的脸面朝向展厅大门,双膝跪地,突然,磕了一个头。 无声无息,她很痛苦,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将死的呻吟。 一瞬间,周遭的人全体僵硬,多话的嘴巴纷纷冻住,都被这诡异的磕头给震慑了。 “她......她在干什么?”终于,有人小声说。 “磕头吗?又磕了一个?她快死了吧......”又有人说。 而闻人珄站在原地,瞪着这女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蹿上来,飞快爬遍全身! 张错已经在闻人珄身边站了一会儿,他抓住闻人珄的手,忽然轻声说:“没救了。” 张错顿了顿:“她的脖子......” “嗯。”闻人珄应了一声。 别人看不到,但闻人珄很清楚地看见,这女生的后脖颈上捏着一只手!一只以煞气凝成的,漆黑的大手! 海绵里的血拧尽了,女生的身体终于停止抽搐,她脊柱无力地瘫软下去,唯独脖子,被漆黑的手捏住,硬得像块不会死的石头,身体诡异地扭曲着,一下一下用脑袋撞击地面,磕一次,溅开血花,带一声响。 这场面过分惊悚离奇,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震惊之余,已经拿出手机准备录像拍照。 “先生。”张错唤了闻人珄一句。 闻人珄瞬间回过神,当即大喊道:“不准拍照!” 这一声夹带怒气,相当有威震性。 闻人珄集中精力,凝神聚气,指间飞快打出一颗火球,刑火击中女生脖颈后的黑手,煞气崩散,女生的尸体“砰”一声落地。 “不磕头了......” “死了?......” “天呐,好可怕......”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颗火球飞过去了?” “你眼花了吧,怎么可能?” “是啊,被吓傻了吧。” 七嘴八舌重新活络,空气迎来新一轮的焦灼。 这时候,美院的保安已经赶来,几个年轻的保安没见过这般死人,刚走近几步,就别过脸去,大概是想吐。 “先生。”张错还抓着闻人珄的手。 “你先进去。”闻人珄转头看张错,嘴唇泛白,满头是汗,“我妈和灵犀还在里面。” “你没事吗?”张错快速问。 “我没事,我......” “小珄!” 闻人珄话说了一半,林芳卉和孙灵犀竟一起走了出来。 林芳卉直奔闻人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看过一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怎么出这么多汗?” “小珄哥,张错,你们没事吧?”孙灵犀也担心地问。 “我们能有什么事。”闻人珄叹口气,挡住林芳卉的视线,“有人坠楼了,你和灵犀先进去,等警察过来。” “我、我给弘洲打电话了,但他没有接。”林芳卉说。 而她话音刚落,众人耳中就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警察这就到了?”闻人珄皱起眉头,“这么快?美院的保安才刚刚赶到。” 闻人珄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拳头:“你们别出来,在展厅里待着,等会儿都听警察的。我先去看看。阿错你......” “阿错跟你一起去吧!”林芳卉赶紧说。 闻人珄摇头:“阿错留下来陪你们......” “我跟你、跟你走。”张错突然强硬地打断他。 闻人珄转脸看张错:“你......” “我、跟你走。”张错重复,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不等闻人珄反应,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疯了?”闻人珄心里蹿起火。从两人在一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张错发火。闻人珄压低声音道,“是闻人靖坤搞的鬼!你不留在我妈身边保护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阿姨身边、有姜邪。”张错沉着嗓音,尽量平静地说,“你、用不好刑火。需要我。” “但是......” “没有但是。”张错直勾勾盯着闻人珄,眼睛黑得吓人,像一对死物,光照不进去,“先生,别逼我。” 闻人珄张了张嘴,心里竟生出些慌怕来。又是这种感觉。以前有几次,他面对张错也会这样,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闻人珄眉头紧锁,“嘶”了一声:“疼,你轻点掐我。” 张错顿两秒,放开闻人珄的手:“总之,你不能、一个人。” 闻人珄看一眼手腕,意料之中,被张错撸掉了层油皮。闻人珄总觉得,从他俩在一起之后,每遇到危险,张错的应激反应就愈发严重。 几句话的功夫,警察已经赶到。警车停下,孟弘洲第一个先下车。 闻人珄见到他,心头一黯,冒出不好的预感。 他迎着孟弘洲走过去,孟弘洲也看到了他,快步走过来:“小珄。” “怎么是你?”闻人珄劈头盖脸地问,“你们队离这里远,你来得这么快?” “出事了。”孟弘洲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压低声音,“我们过来不是因为坠楼。” 警察已经拉起警戒线,开始疏散周围群众,同时有人上前查看尸体。 “孟队。”查看尸体的警察朝孟弘洲喊了声,摇摇头,示意人已经死亡。 孟弘洲点了个头作回应,他拿出手机,塞给闻人珄:“我们来是为了抓人,刚过来才知道,有人坠楼了。” 孟弘洲说得有些艰难:“大概一小时前,我们收到报案。你看这个视频。” 闻人珄接过手机,低头一看—— 那是一段录像,应该是在一个仓库那样封闭的小地方,熊熊大火燃烧,有五个人被裹烧成火球,扭曲地蜷缩在地,于大火中不断挣扎! “这是一场直播。”孟弘洲说,“我们很快查到了地点,在星辰美院附近,一个破旧小区的仓库里。” “直播账号?”闻人珄问。 孟弘洲:“账号主人是星辰美院大二的学生。二十岁,叫程橙。” “程橙?”闻人珄想起刚看过的那幅震撼人心的日出。 这也太巧了。 “你认识她?”孟弘洲观察闻人珄的表情,连忙问。 “不认识。”闻人珄实话说,“刚看了她的画而已。” “孟队长,你们的人、上楼了。”张错突然插进一句。 “嗯,肯定要上楼看看的。”孟弘洲说,“我们......” “让你的人、下来。”张错说,“我和先生、上去。” “楼上有什么?”孟弘洲的脸色非常难看,几乎青了,“真是那些东西害的?” “嗯。”闻人珄问他,“你手里的视频有什么蹊跷?你也怀疑了,不然你不会把视频给我看。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就是那些东西,你们对付不了,你有什么发现,快和我说。” 孟弘洲没有耽搁,当即拿起对讲机喊一声:“小川!小川,收到回复!你现在立刻带着所有人下来!”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滋滋声,但没有人回应! 孟弘神情僵硬,对闻人珄说:“倒不是我发现了什么,是姜大,你让跟着我的人。进入那仓库以后,他偷偷给我发信息,说那仓库里不对劲,叫我找你商量。” 孟弘洲据实相告:“原本我也是想联系你的,没想到你就在这。” 孟弘洲又朝对讲机喊了声:“小川!收到回复!” 孟弘洲抬头看过楼顶:“......难道已经出事了?” “我和阿错先上去。”闻人珄说。 “好,但我们......” 孟弘洲话未说完,下一秒,站在尸体旁的一名警察突然指着楼顶喊道:“楼顶上头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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