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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里除了白房子和女人，你还看见了什么？” 瑞恩这次又沉默了下来，他上次和墙壁里的声音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里，看见了坐在婴儿床旁边的女人，还有那棵苹果树。 一定要说的话，可能还看见了对方抱在怀里的婴儿——只不过他并没有看清婴儿的模样。对方被包裹在柔软的布料里，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样子，况且婴儿总是长得十分相似。 “有些区别。”瑞恩听见自己的声音，或许因为他紧张，这让他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的时候，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梦见自己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儿。”他想起了克拉克对自己说的话，“我的丈夫对我说，这是因为我对植入孕囊手术感到不安，所以潜意识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梦境。” 但其实，这个说法并没有说服瑞恩，他可以理解自己梦到婴儿和女人，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梦见的都是同样的人。 “你最近在做植入孕囊手术？” “准确的说是上周。”瑞恩回答，“一周前，我已经接受了手术。” “所以你现在是怀孕的状态？”对方直接地问。 “是。”瑞恩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检测结果告诉我，一切都很顺利。” “……恭喜。”墙壁里那个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他似乎并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 瑞恩感谢了墙壁里的对方，然后又继续了之前的聊天，“也许你会难以置信，但我的梦又升级了。” “之前的每一次，我都会在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离开，换个说法，是我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瑞恩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就像动物的刻板行为一样，仿佛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带给他一些安慰。 “但是这次没有结束。”瑞恩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的手掌静静放在小腹上，他对墙壁里的那个人说—— “在梦的最后，我杀了那个女人。” ---- 结尾我已经差不多想好了，还写了个初版的梗概。 计划是这样，觉得开放式结尾那边OK的，就可以到那里不用看了。 结尾后面我会补个相对来说he的番外
第11章 11 “杀了那个女人？”墙壁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瑞恩的叙述，但他语气平静，似乎不意外这件事的发生。 “是的。”瑞恩的手指下意识摩挲了椅背，接着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试着让自己放松，用一种平常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对墙壁里的声音说，“我只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他回忆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一周去三次新移民学校，和柯拉交流，等待自己丈夫的讯息，以及期待对方回家的时刻——当然也会询问纳特医生植入孕囊的手术排期——没有任何异常，瑞恩对墙壁里的声音说，“我见到的都是那些熟悉的人，并且也很少出入一些公共场所。” 不只是他，大部分新移民都不太喜欢进入一些公共社交场合，他们还没有完全学习到关于宇宙以及其他种族的知识，不确定这么做是否会冒犯本土居民。 他们总是习惯和自己星球的那些新移民一起沟通和交流，就像瑞恩和柯拉那样——只不过倒霉的是，地球的新移民只有两个人，这让他们看起来有些孤单。 “继续。”墙壁里的声音说。 瑞恩不明白自己还要继续说什么，于是只能对墙壁说，“我只是梦到我杀了那个女人。”他这次说出口的时候，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艰难，或许这件事本来就是会渐渐习惯的，瑞恩抚摸了下自己的眼罩，“我看见自己抬手，举起了手中的枪——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一把枪？” 瑞恩的语气里很迷惑，“我从没有见过枪，也没有开过枪。”他说，“但在那个梦里，我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那个刚刚还在和我说话的女人，扣下了扳机。” “你在后悔？” “不。”瑞恩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是问我现在的情绪，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害怕，很恐慌，我不敢想象自己下次做梦，还会梦到什么。” “但如果你是在问我梦里的感受。”说到这里，他语气多了点茫然，“我不知道，长官。”他说，他不知道墙壁的那一面是谁，只能这么称呼，“我那个时候也许什么都没有想，那个过程很快，1秒也可能是2秒，我就抬手扣动扳机，杀死了那个女人。” “然后我就醒了。”瑞恩又说道，“长官，这就是全部。” 墙壁里的声音很久没有说话，对方似乎正在验证瑞恩这段叙述的真假，以及是否有被精神操控的迹象。 大约过了5分钟，也或许过了更久，瑞恩听见那个声音说，“继续。”对方说，“随便说点什么，任何都可以，或许你可以说说你和你的丈夫。” “我和克拉克？”瑞恩下意识问道，他不明白自己和克拉克的事情有什么值得交代的地方，当然，他知道对方属于新移民局的一员，按理说应该和克拉克是同事关系，但这依旧让他感到不悦，他语气变得有些焦躁，“这是我们私人的事情。”他说，“我不觉得有任何需要报告的义务。” “并不是私人感情方面的。”墙壁的声音依旧冷静，“听说你在之前做了植入孕囊手术，并且成功受孕了，这是第一个地球男性成功怀孕的例子——在移民政策的帮助下，我们需要了解更多。” “比如你在植入孕囊时的心情，你和你丈夫的相处，以及后续你的情绪等等。”那声音举例了很多方面，向瑞恩阐释，他们想要知道这些并非卑鄙地想要探查隐私，而是更深层次方面的需求。 瑞恩冷静了一会儿后，觉得对方说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于是他又躺回了椅子上——之前他因为心情激动，稍微撑起了身子说话——他漫无目的思考了几秒，才对那边说，“我很害怕。”他说。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那里依旧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等待诞生，“就像你说的，我是个地球男性，在我的认知里，男性暂时不具备怀孕的功能，植入孕囊更是遥远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大脑突然有些恍惚，他究竟是星历几年得知宇宙联邦文明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孕囊手术的？ ——可能还是在加入新移民计划后。 瑞恩想着，忽视了这点异常，继续说了起来，“我最开始躺在手术仓内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地球时代的电影，你们应该没有看过。”他和墙壁里的声音大概说起了电影里的内容，飞船，未知的生物，还有透明手术仓里发生的那些，从肚子里取出的怪物。 他对这部电影的印象不深，仔细想象甚至连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样都不太能记清楚，他只记得自己看完那部电影时，和身边朋友说的话。 是什么？ ——希望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 ——还是希望人类不要去探索未知的文明？ 总之是类似的话。 想到这里，瑞恩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电影的时候，难道宇宙联盟文明还没有接入地球吗？他记得按照章鱼的说法，这是2035年就发生的事情。 2035年的时候，地球被泽维尔王虫发现，那个时候他不应该不知道宇宙以及其他文明的存在。 那难道是他记错了时间？瑞恩混乱的脑袋想着，他脑袋里又出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克拉克的场景。 他穿着灰色的，被统一发放的简陋制服，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克拉克。 对方神情冷漠，雪白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以及金色的双眼，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惊讶。 是惊讶什么？ 惊讶新移民系统为自己匹配的结婚对象居然如此的简朴吗？瑞恩想，在那段记忆的最后，克拉克只是慢慢走了过来，牵起他的手，然后对他说，自己叫做克拉克。 是一名邦尼族的雄性，也是他未来的丈夫。 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丈夫的缘故，原本瑞恩因为记忆出现差错，而感到不安的心又平静了下来，他甚至询问墙壁对面的那个人，“你知道那部电影吗？”他自言自语，“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是地球时代的事情。” 对面没有说话，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个。 瑞恩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了自己和纳特医生在手术之前的交谈，和克拉克在手术之后的一些对话，当然隐匿了两个人发生的亲密关系，以及对方曾经变成过原型这件事，把那三天简短地缩略成了一句话，最后他对墙壁说—— “虽然很紧张，但是现在也只是有些紧张。”他说。 墙壁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瑞恩猜测是因为例行检查的时间已经到了，于是他等待着对面的通知，最后他听见那边询问—— “在那个梦里，你是否和那个女人有过对话。” “有。”瑞恩说，他怀疑墙壁那边是不是失忆了，早在上次他就说过，在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们进行了一些简短的交流。 “她说过那个婴儿的名字？” “是的。” “是什么？” “埃斯特。”瑞恩说，他记得那个女人提起的名字，“她说他是埃斯特。”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墙壁里的声音说，“现在你可以取下眼罩，离开这里。” …… 瑞恩躺在椅子上，他取下眼罩，发现墙壁上依旧什么都没有，这里是空荡荡的白色房间。 他站起来，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换好衣服之后，回到了走廊上，然后他抬头看了眼走廊上的时间——这次的检测居然进行了2个小时？ 瑞恩有些被吓到，他看了眼走过来的克莱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克莱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因为你刚刚受孕成功，他们只想检测得更仔细一些。” 瑞恩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你知道克拉克还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吗？”他怀疑是受孕后身体激素的影响，往常他不会如此思念自己的丈夫。 “也许需要半个月。”克莱德保守地说，“只是个普通的星际旅行出差。”他对瑞恩说，“也许等你正式拿到了公民身份后，你和克拉克也可以考虑进行一场星际旅行。” “我知道几个度假胜地。” 瑞恩笑着谢过了克莱德，他总是不太喜欢这个人，他拎着自己的东西，慢慢地走出了这所建筑的大门。 而当他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远处的轰鸣声，在他抬头的时候，他看见了天空中的巨大舰船——那东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违反了宇宙条例。 那巨大的黑色舰船几乎笼罩了整个上空，让移民局都笼罩在了它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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