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姨,你别管,那个周大师在骗人。”朱晓斐道,“这几位贵客就是来收拾他的,朱云新的脑壳发昏,该清醒了!” 说着话,她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可她还没按下去,门把就自动往下一转,随后门开了。 “朱晓斐,你怎么总来坏事?”朱云新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朱晓斐身后站着的四个男人,嘲弄道,“怎么,还带四个男的回家,你要干嘛?打群架?” 朱晓斐这会儿可不怕他,径直道:“周文呢?让他出来!” “你可真敢,直呼大师大名?”朱云新冷下脸,“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你才……” “朱晓斐女士,找我何事?”一道声音打断了表姐弟的争吵,朱云新转身看去,正好让出了位置——周文过来了。 朱晓斐道:“不是我找你,别人找你。” “谁?” “我。” 朱晓斐也让开门口,孟巍终于上前。他单手插着口袋,浅黄色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着,倒比朱云新看着更像是个二世祖。不过,他冷厉的气魄可比朱云新尖锐多了。 周文瞧见他,一下就懵了,表情僵在脸上。 “周文,你可真能啊。”孟巍两步上前,盯住了周文,冷笑道,“在我门里扫了二十年的地,被扔出去后摇身一变,还成我云隐门的弟子了?” 朱云新也听傻了:“扫地?!” 周文说不出话来,但脸色渐渐白了。显然,孟巍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两个字——完了。 他嗫嚅好半天,终于憋出半句:“大少……” “别叫我,我担不起你这声‘大少’。”孟巍冷声道,“还滚出来?要我请你?” 周文只得挪出去:“大少,是我瞎了心,求求你……” “别求我,我爸让我把你拎回去,你最好别让我费劲。”孟巍推了一下墨镜,瞥了一眼他左肩上方,“你挺厉害啊,还整了个小鬼,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周文现在已是脸色煞白,不敢回话。 孟巍看向薛锐:“薛先生。” 薛锐上前,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另一手抓住那只小鬼的脖子,再用力一拔—— “啊!!!” 周文惨叫一声,立时瘫软在地。这种生硬拔除小鬼的形式,几乎等于从他腹内生生扯出肠子,痛得他眼睛睁不开、昏也昏不过去。但薛锐根本不分神给他,将小鬼往瓶子里一收,递给了熊乐晨。在一帮普通人看来,薛锐就是在周文肩膀上方虚空抓了一把,周文就倒下去了,薛锐再若无其事地回到熊乐晨身边。整个过程都令人摸不着头脑,只有周文的凄惨叫声回荡在整栋别墅。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干什么?!” 楼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正走下来,语气严肃:“云新、晓斐,你们这是在干嘛?这一大堆人是哪里来的?” “爷爷,这个周大师就是个骗子!”朱晓斐一马当先,指着蜷缩在地的周文道,“他现在被揭穿了,还在这儿碰瓷呢!” “骗子?”老人走过来,皱着眉道,“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可碰都没碰到他。”朱晓斐道,“爷爷,之前朱云新给你那些护身符,千万别留着,肯定是假的!” 朱云新听她在嘲讽自己,不由争辩:“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谁让你蠢到乱找人回家瞎搞?”朱晓斐道,“要不是我请各位老师来明辨,你不仅自己被坑得底裤都没了,全家都要不得安宁!” “你……” “云新!”老人喝止了朱云新的反驳,扫了一眼,还是上前先和几个陌生男人说话,“各位……老师,让你们见笑了。我是云新和晓斐的爷爷,朱承明。” 张弛一看这形势,正要开口社交,孟巍忽而道:“你是他们的爷爷?” 他来回看了两圈,最后瞥了一眼朱云新:“他好像和你们没什么血缘吧。” 朱承明、朱晓斐和朱云新:“……什么?!” 张弛:你是有个见面就得罪人的buff吧!
第31章 ——亲密搭档 孟巍此人,说好听点叫直率,说难听点就叫肆无忌惮、容易得罪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他有那双天赋异禀的眼睛,确实保证了他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朱家的人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厉害,朱云新还厉声警告他别乱说话,可孟巍的话,依旧是在朱家人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只是这部分就和熊乐晨他们无关了。他们抛下变得一团乱的朱家,带着周文一起回到了“特美办”,向警方报备了周文骗人的案子。不过警方还不能直接带走周文,孟巍借口说周文身上还有特殊的状态,要先带回门派里先一步处理,之后再把他交给警方。 这部分也和熊乐晨、薛锐关系不大,他们配合警方做完先期调查,就先走了。警察还和他们感叹呢:“之前那个诱导自杀案也是你们报的,这个封建迷信诈骗案也是你们捅出来的,这都什么运气啊。” 熊乐晨道:“和这些案子都有关系的,是朱家。” 警察们闻言更感叹了:“这个朱家,也是够折腾的……” 熊乐晨并不和警察深入讨论自己的感想,同薛锐一起回了家。而直到回了家,薛锐才问熊乐晨:“从刚才的回程路上,你就一直时不时看手机,怎么?” “朱晓斐说,她小叔也被叫回了爷爷家里,全家在讨论要不要给朱云新做DNA鉴定。基本上已经确定要鉴定了。朱云新现在火冒三丈,正在家里打砸。”熊乐晨用淡定的语气,说出了极其“热闹”的场面,“朱晓斐在幸灾乐祸。因为朱云新、他那个已经离婚的妈、还有他外公,都是赌鬼。他们就靠从朱家吸血,支持他们如今的花销,甚至还从朱家偷东西。要是朱云新不再能从朱家要钱,那三个赌鬼都要完蛋。” 以桥正里 薛锐声音冷淡:“她和你聊了这么多?” “我没回复她,是她一直发给我。”熊乐晨道,“她发了很多杂七杂八的话,这是我总结的。” “怎么总有人把你当倾诉对象?”薛锐道,“你没回,但你都看完了。” “我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居然还有这种复杂、荒谬又难以理解的事,好像还有点意思。”熊乐晨道,“朱云新这样对待他的家族,他的家族竟然只是无限包容,而不处罚。这就是人性吗?” “这只是那几个人的选择而已。他们可以是某一群类的代表,但绝不是所有人在面对朱云新这样的亲属时,都会做出和朱家一样的决定。”薛锐听了他的解释,语气又松了一些,“你想看就看吧,但别让这些麻烦事沾染到你身上。” 他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道:“朱晓斐这人不简单,别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熊乐晨回道:“她说的事,她本人,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只当故事看。” 薛锐“嗯”了一声,恰好熊乐晨的手机又来了新信息。于是熊乐晨当场又举起手机看,薛锐就随口问:“又更新什么情节了?” “朱晓斐又给了我五万,说是这次去把周文带走的辛苦费。”熊乐晨一眨眼,“她说这是我和你的,孟巍的另给,所以还想问我要孟巍的联系方式。” 朱晓斐第一次给熊乐晨直接转账后,后面就按照熊乐晨的建议,全部采用手机转账了。在田美华的案子里,她除了车马费,后来一共结了十万。据说里面还有她小叔给的感谢费,主要是为了报答熊乐晨“踢爆”了田美华是被网上的人诱骗自杀的事。这次给的钱,就属于“周文诈骗案”相关费用了。 在收入分配上,薛锐和熊乐晨一直平分,因此这会儿薛锐对分钱没什么意见。他只对朱晓斐要联系方式的事回应道:“让她问警察要。孟巍带走了周文,警察那边肯定有孟巍的联系方式,朱晓斐去报警的时候可以问。” “好。”熊乐晨基本没反驳过薛锐,说什么是什么。他应了一声开始摆弄手机,薛锐以为他在回朱晓斐,结果薛锐的手机很快也响了。 薛锐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你怎么把五万都给我了?” “我这次基本什么都没做,就喝了个咖啡,看了一场戏。”熊乐晨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你给我抓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别的能报答你,就给你一点辛苦费吧。” 那是装着小鬼的瓶子。看着十分轻巧,熊乐晨直接收下后就这么撞在口袋里,晃啊晃的。他好像一点不担心瓶盖要是不小心磕开怎么办,而薛锐也完全不在乎他怎么处理这个瓶子。 薛锐在乎的是熊乐晨话语的内容。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走到熊乐晨跟前:“我缺你这点辛苦费?” “我知道你不缺,但我想给你。”熊乐晨道,“不该让你白做工。” “我要是知道你会给我钱,我都不会主动说我帮你抓这个小鬼!”薛锐盯着他,“我们之间,这种举手之劳,你觉得算事儿,是吗?” “我知道我们是朋友。”熊乐晨可不是孟巍,他不会被薛锐吓到,只是淡定地回望他,“但不是有句话,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吗?” “‘明算账’?你真要跟我明算账?”薛锐微微眯眼,缓缓道,“那我可有很多事没跟你算。” “……什么?” “你真想我明着问?”薛锐道,“今天在咖啡厅里,孟巍说你是人的皮囊里套着黑洞,可是我帮你解的围。你怎么不提这个事,说不让我‘白做工’?” 熊乐晨不说话了。 “我帮你,是我乐意;我不问你,是我不逼迫你;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支持你。但你不能把我当作和其他人一样,用那些人类社会的俗语就想唬住我。”薛锐再次抓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心,“我今天压迫孟巍的时候,影响到你了吧?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你的手,还一直张开握住地测试?” 熊乐晨像被烫到一般用力抽回手。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薛锐,眼底隐隐带着些惊疑不定。薛锐自觉已经够熟悉他了,也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表情,语气又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一些:“别怕,我说了不逼迫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疏离,用金钱或者别的物质,来标价我的一些行为。” 熊乐晨沉默数秒,再次开口道:“但你就可以随便送我东西。” 薛锐听得有些哭笑不得,也分不出来他这是在委屈、埋怨、还是纯粹陈述事实,只得道:“那都是随手送给你的小东西,没什么目的,最多是让你高兴一下,和你这种明码标价可不一样。你要是不喜欢那东西,可以不收,我难道还强行送你吗?” 熊乐晨道:“只要双方高兴,随手送,就行?” “送礼物没什么大问题,认真送、随手送也都无所谓,但不能超出你自己的能力,也别让收的和送的不开心。当然,你故意要让别人不开心的除外。”话已至此,薛锐又开始例行解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你要是送我,至少我不能接收的时候不开心吧?难不成你就是想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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