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成圣。只有他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道心涣散,一念成魔,终归也没有成圣。滥杀无辜之后,被收进万物生。 现在他的情况已经很显然,死是一定会死的,再杀人也没什么意义,噬魂幡大成也就是给饕餮做嫁衣,一切的目标都作废,事情回到原点,他还是那个没有来处没有去路的人。 薛鸣一口应下:“事情完成之后,我一定给你办到。” 吴凌俊便不再多言,用噬魂幡包裹心头血,还给了薛鸣。 尽管被噬魂幡裹着,那滴心头血还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蠢蠢欲动,想要破开噬魂幡裹挟回到主人的体内。 取出心头血,几乎要了吴凌俊半条命,他脸色惨白,仍然不失绝色。 “跟我回万物生?”薛鸣询问。 吴凌俊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回了句:“不了,我生来自由,死法我自己决定。” “我保你一命。”薛鸣承诺。 “不需要,没意义。”吴凌俊说道。 薛鸣静静地看了吴凌俊一会,吴凌俊就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刚开始还会看薛鸣一眼,后来连眼皮都懒得抬。 许久后,薛鸣开口:“你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 做事的动机理由,完全看不破。下一步想要干什么,也看不破。吴凌俊的逻辑好像十分凌乱,可偏偏又让人羡慕的很,羡慕他的这种自由洒脱,肆意妄为,随心所欲。 “彼此彼此。”吴凌俊回了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前往幽冥 薛鸣便不再逗留,离开了这里,走时贴心的给吴凌俊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吴凌俊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很快又收回视线。 夜色渐浓。 薛鸣走出酒店,已经是深夜一点,正是阴气旺盛之时。 他虽然没有恢复滔天的能力,却记得去幽冥的路怎么走。每个地方都能通向幽冥,只是凡人不知道路该怎么走,看不见通往幽冥的路。 闭上眼,再睁开眼,薛鸣眼前的一切已经不一样。 一条近乎虚无的路重叠在马路上,绵延向一栋建筑物的墙面。薛鸣沿着幽冥之路走,没有撞到墙,而是穿过了墙。 穿越墙后,不是建筑物的内部,而是更加清晰开阔的幽冥之路。 万年以来,不小心走上幽冥之路误入幽冥的人有很多,阴差们对此见怪不怪。 一个阴差看到薛鸣是个人,便上来公事公办的对他说道:“你阳寿未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顺着来时路,回去吧。” “劳烦你,带我去见祁年。”薛鸣说。 “祁年?幽冥没有这个鬼,如果是你的故人的话,你也不能见,活人不能在幽冥长呆。”鬼差等级低,只是个刚当鬼差几百年的小鬼,根本不知道幽冥之主的大名。 薛鸣正欲改口,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飞过来,一脚把那个鬼差给踹翻在地。 鬼差本能的要破口大骂,却在看见来人之后认命的闭上了嘴。 白无常怒吼:“你是脑残吗!居然敢喊尊上的名讳,不要鬼命了?十八层地狱随时欢迎你!” 什么?!祁年是冥王的名字?鬼差先是震惊,随后害怕的瑟瑟发抖,跪求白无常不要惩罚他。 “那个……打扰一下。”薛鸣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 “店主,你来幽冥做什么?要找冥王您点根香不就好了。”白无常有些为难,这里是幽冥的最外圈,薛鸣最多只能到这里,不能再往里走了。 再往里走,阴气森森,不是薛鸣一个人类能够承受得住的。轻则寿命缩短,重则当日暴毙。更何况就算薛鸣敢进去,他也不敢让薛鸣进去,这事儿要是冥王知道,他就算跟了冥王五千年,也免不了一死。 薛鸣把手里的噬魂幡往白无常面前递了递,吓得白无常后退三尺。 “这是什么?店主你怎么会有噬魂幡?” 白无常定睛一看,又觉得不对劲:“这噬魂幡里的东西是什么?” 作为鬼,对噬魂幡有着天然的恐惧。但白无常发现,他真正恐惧的不是噬魂幡,是噬魂幡里的东西,压迫感十足,只是盯着多看两眼,他胸口都闷得慌。 “祁年看了就会知道是什么,或者我不进去,你把这东西交给祁年保管也行。” 说着,薛鸣又往白无常那里递了递。 白无常惊的又退好几步,连忙摆手:“店主你别过来!” 得逞的笑意浮现在嘴角:“那现在就带我去见祁年吧。” 白无常欲哭无泪,这位爷简直就是让他拿着两种不同的死法做选择题,不管选什么都是死! 最后,白无常还是选择带薛鸣去见祁年。 此时的祁年在鬼殿之中,听到外边有鬼传报说白无常求见。还沉浸在和饕餮的那一战当中的祁年没有心情,传话让白无常滚蛋。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祁年,你这里阴气太重,你再不见我,我就得折在你这里了。” 下一秒,原本坐在高堂之上的祁年不见踪影。 祁年出现在大殿门口,看到薛鸣,祁年当即炸毛:“你来幽冥做什么?赶紧回去!不,我带你出去。” 说着,祁年抓住薛鸣的手就要往外走。 可刚抓住薛鸣的手,祁年就发觉不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薛鸣看了一眼门口的鬼差和白无常,祁年明白薛鸣的意思,让鬼差们全都离开这里。 “噬魂幡啊,你不是看到了吗?”薛鸣十分淡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噬魂幡!”祁年有些激动。 薛鸣佯装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我的心头血,我想放在你这里保管一段时间,应该不会保管很久。” “你说这是你的心头血?你知道了?”祁年缓缓地松开了薛鸣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仔细的观察薛鸣,想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薛鸣还是阳止。 看到祁年这幅神情,薛鸣笑了起来:“你怎么和封洵的反应一模一样。” 都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难道他和阳止就这么不好分辨吗? 薛鸣叫饕餮叫封洵! 这个认知让祁年的脑子轰的一声,什么理智都失去了:“你全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拿心头血来找我!” “帮帮忙嘛。”薛鸣厚着脸皮说道。 这有些轻佻还带着不要脸的语气太过熟悉,将祁年的理智拉回来。 这不是阳止会说的话,眼前的人就是薛鸣无疑。 祁年还是不敢看薛鸣,偏开视线:“每次你让我帮忙,都没有好事。” 第一次让他帮忙,他就守住破败之地两千年。 第二次让他帮忙,他就成了幽冥之主。 “说不定这是倒数第二次呢?”薛鸣笑道。 什么倒数第二次?祁年感觉薛鸣话里有话,不自觉的看向薛鸣,一时间忘了回避眼神。 薛鸣有些强硬的把噬魂幡塞到祁年的怀里:“别让封洵拿走,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你和饕餮都想要干什么?”祁年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他明知道不会有回答。 “我和他想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不过他有白虎他们帮忙,我只有你会帮我。”薛鸣笑道。 祁年发觉不管是薛鸣还是阳止,都是吃准了他。 这个认知让祁年很是难受:“那你就不能有一次为了我着想吗?” “我把圣格给了你,不算是为你着想吗?若是没有我的圣格,天道不会允许你活这么久。”薛鸣说道。 天道那么小气的家伙,一定会把和他交好的强大的人全部杀死,用尽不同的理由方法。只有把圣格给祁年,让祁年成为真正的鬼界之主,天道才不能杀他。
第一百四十章 赌一把 祁年的眼神悲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就是不一样的爱,阳止爱他和爱众生没有区别,他给众生安排好了退路,给驯兽师一族安排好了退路,也同样妥帖的给他安排好了退路。 但他想要的是和饕餮一样,他想要得到阳止的那份儿私心。 “我想你是搞错了,祁年,我是薛鸣。我没有阳止的记忆,也不会有,我只是知道了这些事情而已。你如果认定我就是阳止,那我也无话可说,万年前我的确就是他。”薛鸣看着祁年,他从来没有避开过祁年的眼神,他问心无愧。 祁年逼问:“你说你不是阳止,那你凭什么笃定我会帮你?” “我们是朋友啊。”薛鸣说的理所当然:“朋友之间帮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祁年意识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回答薛鸣。 不要脸的薛鸣,比温润如玉的阳止难缠多了,也让人容易心肌梗塞。 但是祁年就不相信,薛鸣察觉不到他的喜欢。 不等祁年开口,薛鸣就把路给祁年堵死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封洵。你要是继续喜欢我,我也欢迎,因为我不能阻止你的感情。我心里拿你当朋友的,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帮我。只不过我比较死皮赖脸,争取这个你帮我的机会。” 祁年逐渐冷静下来,他冷静下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发觉薛鸣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青,幽冥深处浓烈的阴气让薛鸣这个凡人之躯受不了。 可是薛鸣却一直没有说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只是等着祁年的回答。 最终,祁年还是心软:“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可能需要你帮我修复一下万物生的意志。”薛鸣说道:“现在需要你帮我保存这滴心头血。” 祁年当场后悔问出这句话,他很想敲开薛鸣的脑袋看看:“饕餮已经在做这件事,你为什么还要做?” “不一样的,他和白虎他们觉得亏欠我,打算牺牲自己。可其实亏欠他们的是我,准确来说是曾经的我。”薛鸣说。 万年前如果不是阳止,神兽和凶兽或许现在还在满地跑,人类不会进步成现在的模样,他们还拥有着漫长的寿命,和圣人精怪们一同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如今的三界稳定,但神兽和凶兽甚至那些精怪,都只能藏于万物生那片小小的货架上。从来对不起的都是阳止,亦或者说是薛鸣。只是那些神兽和封洵都傻的可爱,把这些都怪在自己身上。 其实对于神兽和凶兽而言,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死亡,就如同他们没有意志时就诞生在这个世上。他们知道世界在那个时候应该诞生出秩序,他们也是被秩序所抛弃的一环。可阳止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们自认受了阳止的恩。 双方的认知并不相同,或许不仅仅只是因为认知,还有这千万年来漫长岁月里相处出来的感情。 连梼杌那种凶兽都有了一丝丝的感情,又何况是他们神兽? “你想拿自己最后这一缕神魂和这一滴心头血去复原万物生?”祁年探知到薛鸣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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