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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话未完，戏就开始了。 台下皆静，认真观看戏。 届时，两鬼到达后速速走到蒋大少身旁。随后而来的丫鬟则走到阿姣身旁。 两鬼并没有听到领班的话，所以戏剧吸引了孙琅秋的注意，狄天泽瞧见他的神情，便转眼观察其他人。 对比其他人的全神贯注，蒋大少的双目空洞显得格格不入。 狄天泽移动着身子，做到视线尽量与蒋大少相平，随之望去，他是在盯着舞台靠后一点的一位古琴琴师发呆。 一曲完，琴师稍微抬目，狄天泽便走近几步，看见了她的面容，眉宇与阿风十分相像，但看整张脸，这种感觉就减弱了。 与此同时，演奏者眉头忽而紧缩，琴弦在此刻断了。 这道声音刺激到蒋大少了。他捂着头仰天长啸，吓得在场的人都不知所措。 “阿风！阿风！”蒋大少站起来向舞台跑去，舞台上的演员看见这疯子也是吓得跑的跑叫的叫。 孙琅秋不情愿地跑过去抱住蒋大少的腰喊道，“少爷！少爷！阿风在这儿！” 瘦弱的外表并不能妨碍孙琅秋施展力气。他紧紧锁住蒋大少，而狄天泽则给他一道催眠咒。 晕下的蒋大少十分完美的扰乱秩序，在场的人惊魂未定，就被蒋小姐讽刺，“台上那么多男人，看见疯子却没有一个敢上去阻止的。” 阿姣捂着肚子，过后又轻拍胸口，“阿风，愣着干嘛，还不把他拉回去关起来！” “就是！他吓到夫人和小少爷了！”狐狸眼的丫鬟怒言。 狄天泽和孙琅秋互看一眼，孙琅秋便麻利地把蒋大少抱起来带回房。 一路上没有人过来带领，两鬼顺势就把蒋大少带回他们的房间。 狄天泽把方才自己观察到的和孙琅秋说。 过后，两鬼面面相觑许久。 他们原本打算先从蒋大少下手，找机会让他与蓝家小姐相见一次，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可万万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就先来了这一出。 而且狄天泽也看见了蒋家其他人对蒋大少和阿风的态度，心里五味杂陈。 “他怎么忽然大喊阿风？你不是在他旁边吗？”狄天泽疑惑。 “蒋大少……是天生的疯子？”孙琅秋看着蒋大少的脸，抛出一个问题。 卷轴只道蒋大少是痴儿，没说他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你是猜测，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疯掉的，而这，和阿风有很大关系。” 孙琅秋把狄天泽带回事件原路线，配合地点头。 “不过……我们只是帮这蒋大少娶媳妇，他怎么疯掉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孙琅秋先一愣，再点头。 “可是……你不好奇吗？” 孙琅秋还想要引导什么。 “我为什么要好奇？”狄天泽挑眉，不答反问。 能少惹事就不要瞎好奇，这是狄天泽混日子的真理。 孙琅秋放松地笑了，“是呀，为什么要好奇？事不关己，能撇清就撇清。” “那这蒋大少的婚事怎么办？”孙琅秋把话拉回他们的正事上。 “我出去打听一下蓝家小姐的事情，你看着他。” 因为没有教师通讲语，通过鬼界了解对方信息的方式则行不通。而卷轴只能显示请鬼者的信息，加上他们现在的法力，还不能随随便便引来附近的游魂了解地方信息，所以只能亲力亲为。 “好的，狄公子路上小心。”孙琅秋乖乖坐着，跟个听话的小媳妇一样向他微笑挥手。 刚走出门没多久狄天泽就犯迷糊了。门口在哪？ 好不容易摸索出来，却看见了正要离家的蒋涑。 刚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蒋涑还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他便速速过去瞧上一眼，发现马车里头还有人，单看衣装，认出是一男一女。 蒋涑乘马车离去，狄天泽发现在门前路过的一个背竹筐的老汉在摇头叹息，“作孽啊。” 狄天泽一寻思，勾过路过他身边管事先生的钱袋就紧随老汉来到菜市。 空中忽然乌云密布，等待着暴雨降临，老汉赶紧摆好摊，想着趁雨未至，多卖几个瓜。 可他勤劳朴实的愿望被狄天泽一记拍肩打断，经过狄天泽当年忽悠过管事婆婆的嬉皮笑脸与软磨硬泡之后，他成功地将老汉现有的瓜全部承包后，才艰难地换来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流言。 据说，蒋家现在的府邸，在许多年以前是一处将军府。而蒋涑住进府后所遇之事，与将军府发生过的事十分相似。 第一件事，将军的大哥当年独自前往国都，路途中遭遇水匪身亡。 第二件事，这位将军与好兄弟的意中人有染，被告上朝廷后被罚下牢，在牢中病死。 第三件事，将军的妹妹将要嫁给另一位将军，结果在成亲的前一天失踪了，三天后在江边被人发现尸体。 当时与现在所流传，都说将军是被鬼下咒了才会遇到这样的事。 在最后，没有了这位将军的国家在战争中失败…… 狄天泽给完老汉银子，就独自在街上转悠。他在想，身为一位将军，难免结冤家且血气绕身，但他的身份是能得到神灵庇护，不会被鬼下咒才对。 在他低头思索之时，地上的石砖多了斑驳水迹，往后速速密集。 他抬头瞥到身边是衣仙阁，速速过去看看。 店里生意不热闹不冷清，熟客们看见外头下雨就坐下与蓝夫人喝茶闲聊。 “蓝夫人，听闻您会在令爱生辰宴上邀来各路青年才俊，看来又离一件好事不远了！” “哈哈，这哪能。只是想要小女多结交几个朋友而已。” 蓝夫人浅笑答道。 “朋友？像明家公子那样的朋友吗？”一位妇女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问道。 蓝夫人脸色未改，但现场的气氛却降到零点。
第十三章 押入柴房突发状况 狄天泽在外打听完后摸索归来却不见孙琅秋和蒋大少。 施了魂隐咒的他在大宅里寻找，意外发现其他房间都无人，他寻思众人应是被叫到一处去了。果不其然，寻至前院，那儿围了一堆闲人。 他们的闲言碎语很难听，冷嘲热讽拥挤在整个前院。 “你个逆子！闭嘴！”蒋涑的怒骂伴随一鞭子而下。 “别打阿风！别打阿风！”蒋大少的求饶不但没有效果，还刺激得蒋涑加大力气。 两个强壮的家丁死拉着欲要跑去阻止的蒋大少。 蒋涑把所有不顺心不顺意的念头化作力气挥鞭，狠狠抽打对面站得笔直的孙琅秋。 孙琅秋瞥见了人群中的狄天泽，又一鞭子后假装晕倒。 “阿风！”蒋大少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要喊出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喊什么！你，把他关到柴房。你们把他送回房间，看紧了不要让他跑出来。”蒋涑紧瞪着蒋大少，随手指一个家丁让他带走孙琅秋。 狄天泽翻白眼，跟随着家丁到达柴房。 待家丁离开，狄天泽忍不住问道，“你发什么神经？”他觉得自己有时完全猜不到孙琅秋要做什么，对于他刚刚的行为感到疑惑和气愤。 “蒋大少喜欢阿风。” “所以呢？”从看戏那会儿他就察觉到这两人的微妙关系。 “我刚刚就是在证实我的猜想啊。”孙琅秋说得理所当然。 “我觉得，与其把他和姓蓝的搓和，还不如让他和阿风过。”孙琅秋摸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狄天泽。 “毛病！我们又不是月老，管这破事干嘛？卷轴怎么交代我们照做就行，别没事给自己找事。” “你就不好奇之前的阿风为什么是稻草人？” “不好奇！” “你不好奇蒋大少是怎么疯的？” “不好奇！” “你怎么什么都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好奇？”狄天泽不答反问，生前多年的躲灾躲祸早就消磨了他的好奇心，他心里的圣经就是“洁身自好，灾祸远离我”。 狄天泽这样把自己围在安全领域不动摇的“贪生怕死者”，心里对于孙琅秋的“危险”举动打起警钟。 孙琅秋的话是在勾引狄天泽心中好奇的小猫，但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吃这套。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狄天泽学他盘坐在他对面。 “没有了。” “那就轮到我问了。你为什么会被拉出去打？” 孙琅秋面对狄天泽认真的模样，不正经的笑了一声，“这个啊，蒋大少醒来后抱着我哭，寻到小房叫他去吃饭的丫鬟看见了就四处嚷嚷，蒋涑知道了就把我撵出去抽。” “没了？” 面对狄天泽点头回应他的样子，孙琅秋很是不爽。 “你还想怎样？” “你不问问，蒋大少为什么抱着我哭？” 孙琅秋如果问得在直白一点，就是“看到别人抱我你不吃醋？” “第一，蒋大少其实是想抱阿风而不是抱你。第二，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想了解他们俩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我不问。” 狄天泽不知道孙琅秋着急什么，开始试着习惯他偶尔发癫的狄天泽直送他白眼。 “那你……” “我刚才出去了解到蓝家要为蓝小姐举办十七岁生辰宴，后天戌时之前凭借请帖可到蓝府赴宴，到时我们就有机会了让他们两个见面，来个鬼遮眼搓和他们就行了！”狄天泽打断孙琅秋，说起自己在外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计划。但是转念想到卖瓜老汉的话，到底也是个传闻，就没有说出来。 孙琅秋听完狄天泽的话，忽然没了表情。也就在这时，外面的丫鬟又在瞎嚷嚷，还有几道声音离柴房越来越近。 柴房的门是被踹开的。带头的是那个狐狸眼的丫鬟。 “快点快点，你搬这些，不够搬多点！你让开！你们怎么都随我来了？小玥我不是让你去打水吗？” “对不起小璇姐，我马上去！” 一群人慌忙又乱叫。 “怎么了？”孙琅秋捂着耳朵问。 “夫人要生了！都怪你们这对狗男男！”生得一双狐狸眼的小璇狠狠等他一眼，没好气地吼回去。 几人匆匆离去。 “今天的破事真多……”对于女人的尖声和叨叨，孙琅秋烦到头大。 “怎么提前生了？不对，男孩子，他们要男孩子啊！”狄天泽先反应过来，也跑出去了。 一路上，丫鬟们的嚷嚷让他们了解了大概。说是不安分的蒋大少从窗户跑出来到处找阿风，不识路的他误闯到阿姣房里，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得她躲开时摔倒了，所以现在提前生产。 两鬼赶来时，蒋大少看见他的阿风后想跑过去，但被绳子捆绑住的他只能在原地喊着“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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