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央转头不看他,隔了许久才闷闷回答:“没有。” “但我感受得到,你在担心。”厉卿把褚央放到卧室床上,半跪在床边也比褚央高出一截,“我们已经最终联结了,所以……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褚央说,“你已经很厉害了,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我帮不上忙,反而害你在赌场里被那个人盘问。整个晚上我都在担心,害怕自己露出精神触丝,也害怕有人攻击你。” 莫名酸涩感顿时充满厉卿的心脏,他哑然无语,只用手掌贴着褚央的下巴:“怎么这样想。” “因为你,我的全部能力都得到了质的提升,这些你都清楚。”厉卿郑重地说,“更重要的是你的存在。” “什么意思?”褚央关了灯,卧室里只剩下莹莹蓝光,照耀着相对的一双人。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觉得无比安全。从前我执行任务只会觉得厌倦麻木,可是这次很不同。”厉卿握住褚央的手置于胸前,“你感受到我心底的野兽,并且——” “牵住了它。” 咚咚。 咚咚。 咚咚。 哨兵的心脏缓慢跳动,从未饱餐的贪欲无限膨胀,却甘心蛰伏。 “厉卿。” 褚央快被厉卿说哭了,极快地眨眼,试图隐去自己泛滥的泪水。可哨兵是那样熟知他的脆弱,俯身亲吻他的额头,鼻尖,嘴角,喉结:“别哭,小猫……但是你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可以。” 褚央没有说话,释放出大量精神触丝,将身体全然交付给哨兵。他被丢进沸腾的热潮里,融化成稀烂的液体,依附在厉卿身下,溃不成军。 凌晨四点,静谧卧室只有一声浅浅呼吸。床边的厉卿身着黑色连体衣,目光清醒锐利,露出不在褚央面前展现的杀气。 他低头抚摸褚央的头发,再次确认向导已经进入快速眼动期。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因为褚央的睡眠质量很差,离开他的怀抱就会经常在半夜惊醒。 厉卿将被子拉高,盖住向导锁骨处略显凶残的咬痕。在褚央枕边放置了一个微型监听器后,厉卿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翻窗进入游轮的员工通道,同时也是监控的死角。 离开赌场,厉卿越琢磨越觉得那位李先生有问题,多年特工直觉让他做出杀人灭口的决策,因此他故意把褚央折腾得近乎昏死,让疲乏不堪的向导沉浸睡眠。庄家所在的房间和最近路线已经被徐图发送到通讯器里,厉卿熟练地避开监控与安保,潜入庄家所在的豪华套房。 这是褚央不知道的一面,也许世上见过此般厉卿的人都已殒命——顶级东北虎哨兵瞬间抹掉两名壮汉保镖的脖子,持刀推开卧室房门。 越快越好,厉卿心想,他要赶在褚央醒来之前完成任务。 “嗡——” 黑暗中手起刀落,短促的金属振声化为乌有。厉卿及时停手,意外发现地毯上庄家的尸体,以及干涸的血泊中的Joker牌。男人的面庞与小丑如出一辙,嘴角被人用刀划开,咧得阴森。 厉卿收回花刀,漠然冷笑。还有谁能用这样阴损的方法取人性命?看来左潇出现在游轮上的时间比他们想象得更早,尽管目的不明,但危险程度毋庸置疑。 “你也被引火烧身了吗?”厉卿问,“还是说,你是弃子?” 果然,厉卿发现了庄家颈动脉处的致命伤。从角度来看,庄家用锋利的扑克牌来回切割自己的脖子,一遍遍地,像是坠入美好梦境,感知不到任何痛苦地死去了。 ---- 有极少量👅情节
第43章 第二天中午,有庄家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艘游轮。除了少数游客感到惊慌,绝大部分哨兵都表示见怪不怪。兴许是黑吃黑呢?毕竟赌场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Leroy先生也要注意安全,船上人多手乱,鱼龙混杂,很容易招惹事端。”加尔比恩来给厉卿送午餐,顺道提醒他,“听说那个庄家死得蹊跷,像是幻术型向导杀的。“ 厉卿装模作样:“真的?那太可怕了。” 加尔比恩和厉卿又闲聊几句,话里话外都在拍马屁,想厉卿多给他送点向导素。厉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和他打太极,不时瞟眼看看卧室门。 “……说到这,Saphir呢?”加尔比恩终于注意到少了位表弟,指着餐桌上厉卿特意吩咐他送来的蓝鳍金枪鱼刺身,“他没有和您一起吗?” 厉卿正要说话,卧室门忽地打开了。褚央穿着厉卿的衬衫,尺寸过大的上衣遮住了半截大腿,露出的膝盖又青又紫,颤巍巍地迈出小腿。 向导低着头揉眼睛,走了好几步才发觉不对劲,抬头看见呆若木鸡的加尔比恩,以及神情复杂的厉卿。 “……” “……” 加尔比恩意识到自己可能撞破了某种背德现场,内心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嘴角抽搐,如坐针毡。面前这位帅气英俊的混血哨兵虽然算是国际友人,生活西化思想开放,但**的法国基因也太强大了吧!那可是你的表弟!你们搞乱伦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啊! “……哈哈,我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加尔比恩结结巴巴地说,“您别忘了下午的洽谈会,我在包厢等您。” “好的。” 厉卿索性不装了,素质与道德水平一泻千里,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笑眯眯地对加尔比恩挥手,起身走到呆滞的褚央面前,脱下外套披到他肩上:“穿这么薄,不怕着凉?” “地暖开得足,卧室里有点闷。”还没睡醒的褚央思维有些慢,迷糊反应过来,“他……是不是看到了啊?” “没事,加尔比恩不会在外面乱说。”厉卿觉得有些好笑,“现在不叫表哥了?” “呀!”褚央羞恼地瞪了厉卿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对不起。”厉卿毫无诚意地道歉,“为了表达歉疚,我特意准备了褚向导爱吃的刺身,要不要先吃再原谅我?” 厉卿的脑回路就是如此奇怪,相较于劝褚央穿裤子,他选择先把向导喂饱——反正裤子穿了又会脱,把时间浪费在这样机械的运动上一点也不划算。褚央窝在沙发里吃东西的时候,厉卿便用毯子捂住他的脚,充分尊重中医“寒气入体”的伟大结论。 “加尔比恩找你有什么事吗?”褚央用厉卿的手机刷新闻,“居然都中午了?你怎么不叫我。” 厉卿没有隐瞒褚央:“昨天的那个庄家你还记得吗?他死了。” “啊?”褚央猛然转头,惊诧地说,“和你打大丰收的李先生?死了?被人杀害的?” “是的。”厉卿从身后搂住褚央的腰,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有人说他是被向导致幻后杀死的,所以我怀疑,左潇很可能已经上船了。” 褚央面色凝重:“为什么说他是被向导致幻的?” 厉卿没有透露自己凌晨的行动,只解释说警察找他调查情况,给他看了现场照片。有经验的哨兵都能看出尸体刀伤的问题,多半是在向导引诱下自残身亡。 “原来如此。”褚央煞有介事地说,“不过他那副嘴脸,早晚得被人收拾,我看他是活该。” 厉卿听褚央又吐槽了几句,忍不住捏向导的脸:“怎么还是只记仇的小猫。” “厉卿你别摸我的腰——!” 午饭吃得混乱拖沓,最后佳肴与美色都被厉卿吞吃入腹。褚央在沙发角躺尸,严重怀疑哨兵每天到底是怎样消耗无处发泄的精力,难道都像厉卿,随时随地发疯? “约了几个印度商人谈木材,该出发了。”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厉卿还不忘喷香水,鉴于褚央此刻没心情给他系领带,只好自己动手,“你就待在房间休息吧。” “慢走不送。”褚央懒得管他,“最好晚上也别回来,唔!” 这句挑衅换来哨兵临走前最后一个深吻,厉卿问褚央准备干什么,褚央从沙发缝的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便携游戏机:“小璇约我打游戏。” “打游戏?”厉卿颇为意外,“星际争霸?Dota2?游戏机的话……塞尔达可以远程联机玩吗?” “你不懂啦,这是很早之前小璇就喜欢玩的一款小众游戏,画风特别治愈,可以种菜、缝衣服,还能聊天下棋,总之是打发时间很不错的选择。”褚央给厉卿展示自己的账号,操控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黑皮辣妹在峡谷里跳跃,“好了好了你走吧,小璇要上线啦。” 厉卿满脸问号,莫名其妙被赶出房间。褚央跳回沙发,对耳麦说:“小璇!” “哥!” 少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褚央难以自抑跟着微笑,听妹妹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咖啡店最近的生意变好了,小区附近新开了超市和健身房;赵培涵带礼物来看望过她,文姨邀请他们除夕一起吃团年饭…… “什么时候回来呀,哥。”褚璇有些失落,“我真的很想你。” “很快就能回来了。”褚央推着操纵杆,让自己的黑皮辣妹走到褚璇的长发女巫身边,做了个转圈卖萌的动作,“哥也很想你,每天有空就来陪你打游戏,好吗?” 褚璇欣然答应,长发女巫拉着黑皮辣妹飞向高空。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褚央陪褚璇种了一下午的菜,不知不觉到了饭点。褚璇要去看店,依依不舍地下线,留下褚央一个人在游戏世界里发呆。 “滴,滴。” 通讯器传来声音,徐图发送了新的消息。褚央还没来得及打开,徐图便直接拨了视频电话,接通发现只有褚央一人,不怀好意地笑:“Alligi呢?怎么舍得让你独守空房了?” 褚央冷哼:“你每天都很闲吗?” “拜托,我刚牺牲完色相套取情报好吧。”徐图大言不惭,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小央央,你猜我现在在哪?猜对奖励香吻一个。” 褚央作势要挂电话,徐图立刻京剧变脸,花言巧语说得褚央面红耳赤。徐图属于烂而自知的典型做派,私生活极度不检点,但他烂得坦荡风流,玩得洒脱放浪。他会严格恪守自己的约炮准则,尽管听上去有些前后矛盾——比如从不对女性品头论足,优雅绅士地陪她们玩四爱游戏,做爱全程戴套,事后五星好评。 “……所以她最后就答应收了我做puppy,每周飞一次纽约,我会跪在她的办公桌下舔她的高跟鞋。” “你管这叫套取情报?”褚央无语凝噎,“我看你也乐在其中吧。” “哎呀,人家可是ISA的首席法务,做爱之余给我讲讲ISA的内情又怎么了呢?”徐图对他展示身后的纽约夜景,这位律政佳人的公寓能完美俯瞰中央公园,“要不是我无私奉献舍身取义,你家那位哨兵早就铁窗泪了!” 褚央依旧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那你真是伟大,我建议把中央塔下的正义女神像换成徐图雕塑,跪地舔高跟鞋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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