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理工,航空航天;麻省,核科学与工程;斯坦福,纯数……”曲霆把列出来的申请表甩到厉卿面前,“你自己看看吧,塔更希望你去加州。” “除了读书,还有别的任务吗?”厉卿知道中央塔不会平白无故送自己出国,“我读这些专业,就是为了回国之后进研究院?” 曲霆翘起二郎腿,看着他名义上的儿子,素来冷漠的脸无法扮演出铁汉柔情:“既然你自己都清楚,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在国外这些年,你必须随时佩戴手环,定期向直系上级汇报,并且接受出勤任务。” “什么任务?” “你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曲霆把齐全的假证件递给厉卿,“这对你来说不难。” 厉卿在心底冷笑,中央塔自始至终都没把他当个活人看,如今装都懒得装了。要他做间谍是假,用危险任务逼他分化为黑暗哨兵恐怕才是真正目的。 “我不想去美国。”厉卿和曲霆谈条件,“他们有我的生物信息,入境之后我会被抓起来的。” 曲霆稍稍皱眉:“那你想怎么办?” “我去欧洲。”厉卿把桌上的钢笔当作飞镖,丢进墙面上的世界地图里,插入象征剑桥的城市红点,“那里更方便行动,我会想办法申请交换的。” 曲霆深思片刻后同意了。2010年秋天,十六岁的厉卿做了整容手术,跨越亚欧大陆飞到英国,开启长达八年的旅欧生活。他完美地执行完各项任务,数次被逼入绝境又化险为夷,游走于刀剑之上,却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没有分化为黑暗哨兵的迹象。中央塔甚至派人假意追杀过厉卿,想尽一切办法为厉卿制造麻烦,全都无功而返。 2018年,厉卿从瑞士启程,抛下亲手制造的腥风血雨,回到他的故乡。 而中央塔迎接他的礼物是一份调令,直飞云南。 褚央听得入神,嘴里咬着营养液吸管:“云南?我记得你不是大连塔的首席吗?” “大连塔那边只是挂职,飞机刚降落到北京我就被带去边境,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换。”厉卿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褚央,“我在金三角做了两年卧底,协助警方破获一桩大案之后才调回北京。” “卧底?”褚央猛地从床上爬起来,颇为担忧地看着厉卿,“缉毒……吗?” 宣江地处内陆,毒品这个词语离褚央很遥远,但他明白缉毒警察有多危险,打从心底里敬佩这些英雄。厉卿看着吊儿郎当,没想到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硬骨头。 “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特级哨兵,执行这些任务总比普通人强。” 褚央伸手往厉卿身后摸,那道陈年旧伤几乎横穿整片背部,很难想象当时的厉卿遭受了多重的伤,连哨兵的自愈能力都无法修复疤痕。 听了厉卿讲他的往事,褚央内心百转千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安慰他辛苦了,还是夸他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原来厉卿说过的话都是这个意思,他的前半生是如此漂泊,哪里还能有归属感呢? 更让褚央惊讶的是厉卿的童年,那段被他遗忘的、过于年幼的记忆,竟然无形之中成为厉卿活下去的希冀与期许。原来他们在世纪之初就已经相遇,兜兜转转还是重新回到对方身边,尽管双方都有了难以言说的伪装,本能却促使他们望向彼此。 那个潮闷阴雨的午后,褚央坐在会议室里,厉卿推门而入。就像命中注定的开场白,他们的眼神带着呼吸,跨越经年错过,交汇到姗姗来迟的一隅巧合。 “那你现在还恨左潇吗?”褚央垂眸,情绪很低落,“为了黑色鸢尾的研究,他杀害了我的父母,害得我和小璇改名换姓,逃到宣江生活。” “我不知道。”厉卿诚实地说,“我应该恨他,但从某种角度而言,如果没有他,我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更不会遇到你。 “为了掩盖真容,我一直都使用幻术创造假的精神体。”褚央面前闪过一只变色龙,随后变色龙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现在我再也做不到了。” “有副作用吗?”厉卿的问题直击靶心,“你以前九点回家,是不是因为——到了晚上就会发情?还是说会露出真实形态?” 褚央头顶的猫耳晃了晃,他没想到厉卿会如此聪明。 “……都有。” “那就不要做了。”厉卿看着褚央的眼睛,“对你身体不好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褚央觉得无地自容,侧过头想躲开厉卿的注视。厉卿拿掉他触碰自己的手,捧在掌心,像是簇拥着热烈的玫瑰:“我知道左潇还没落网,他正在抓你,想要对你下手。中央塔那群人也对我有很多意见,他们会阻挠我与你联结,更对你虎视眈眈……” “褚央,我们处在极度危险的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也许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更多危险,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用生命守护你。”厉卿靠近褚央,低头与他鼻尖相碰,虔诚地说,“让我做你的哨兵,专属于你的哨兵,好不好?” 厉卿不想再为谁而战了,如果生存必须依靠信仰,他只想让那个理由落下褚央的名字。 写作褚央,读作厉卿的阴郁执念。 但褚央仍在犹豫:“可我……还要为父母报仇,我要亲手杀了左潇。” “我陪你。”厉卿承诺,“我说过,我只跟着你,你一回头就能看见。” 褚央的声音带着哭腔:“睡觉的时候也在吗?” “在。” 永无止境的梦魇就要消失,有厉卿的每个夜晚都无比温暖而踏实。每每褚央被折腾得头晕眼花,可他贪恋厉卿的温度,总是发出梦呓: “抱紧我。” 现在的褚央不想考虑感情,对厉卿的渴望源于安全感和生理吸引。原来他是一本书,厉卿是他迟来的注释,踌躇半生的惩罚,甜蜜的奖励。 褚央的指尖飘出精神触丝,他给予厉卿的回答是一朵蓝色小花。 “我问过医生了,我的向导素味道……是猫薄荷。”褚央嗫嚅着说,“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你觉得呢?” 厉卿接过那朵花,东北虎陡然跳上床,脑袋撞进褚央的怀里撒娇——虽然它的硕大体型让这个动作看上去有些惊悚。褚央被东北虎扑倒在床上,咯吱地笑着,狮子猫也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被厉卿捏住命运的后颈,一通狂吸。 “啊!”欲望如潮水般蔓延,褚央惊喘着软了身体。厉卿单手撸猫,空闲的左手不怀好意地抚摸褚央的大腿,顺着黑色的刻印探入秘密花园。 “不……不行!” 昨晚的记忆不太愉快,褚央双腿夹着厉卿的手,仰面露出哀求的神情。厉卿把狮子猫丢给东北虎,让精神体自己滚去墙角缠绵,将褚央的腿拖向床头。 “不喜欢做吗?”厉卿撑在褚央的耳边问,令人迷醉的香气让褚央化身为可口的甜品。 “太疼了……”褚央捂着脸说,“你……能不能轻一点。” 与其说快感,褚央宁愿承认自己每次都是被厉卿硬生生操晕的。厉卿强忍着咬他耳朵的冲动,压低声音:“好。” “还有……啊!”褚央搂住厉卿的肩,雪白的猫耳左右晃动,像是撒娇,“你的精神体叫什么呀?” 询问精神体通常代表了向导对哨兵的接纳,厉卿额角猛跳,感到心里有一万只兔子在踢腿,脑袋都有些懵。 “没有名字。”厉卿在褚央的锁骨落下艳红的吻痕,“等你来取。” 071七岁那年许下的愿望今天就要实现。 “呃啊!” 褚央很快受不住地发出啜泣,尽管厉卿已经用了大半瓶润滑油,他依旧十分吃力地纳入了厉卿的性器,被倒刺刮得哀嚎不止,水蓝的眼眸里浸满热泪。厉卿安抚地揉按他的耳朵,与褚央不停接吻,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厉卿……厉卿……” 快要高潮时褚央只能喊出厉卿的名字,哨兵与他十指交扣,仿佛嵌入他的灵魂,仿佛剥下他的骨肉。褚央恍惚着看向远方,窗外的黄昏像是未完成的油彩,浓烈而痴缠,艳霞满天。 “近云……” 香气弥散在两人之间,厉卿用手指抬起褚央的下巴,摩挲他的红唇:“什么?” “精神体……叫近云。”褚央哽咽着说,“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厉卿笑了:“好名字,你叫它吧。” 褚央扬起头放纵厉卿的亲吻,闭上双眼。哨兵的后背浮现出大片纹路,顺着陈年刀伤蔓延,如同晕开的墨水。 ---- 厉哥:风云激荡前半生,做哨兵精彩不停
第32章 “我想回宣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褚央正以很奇怪的姿势躺在墙面的木桩上,单脚勾着木架,大半截腰都都裸露在外,肌肤莹润而玉白。厉卿看得胆战心惊,转念想褚央是一只灵活的猫咪,没有强行把他拽下来。 厉卿把一大箱猫罐头放到沙发边,拆开塑封膜:“好,我陪你回去。” “啊?”褚央仰头看着厉卿,略长的头发遮住雪颈,“你要和我一起吗?” 哨兵撬开易拉罐的动作一顿:“我不陪你谁陪你?” 褚央直接从墙面跳到了沙发上,半蹲在厉卿身后说:“你不上班吗?” “托你的福,本人目前处于半停职半坐牢状态。”厉卿把猫罐头举到褚央面前,看着褚央眼中跃起晶亮的神采,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一口,跟着喉结滚动,“估计要等到年后才能复职。中央塔会给我们安排任务,来证明我们联结的稳固性。” “啊……”褚央把猫罐头抢进怀中,“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跟着我也可以的。” 厉卿知道褚央现在闹别扭,非常理直气壮地推开纸箱:“那好,你把罐头还给我,小铃铛也脱下来。” 白色长尾末端的银铃晃了晃,褚央藏好尾巴,护食地瞪着厉卿:“不行……你都送给我了。” “我没说送给你。”厉卿单手撑在褚央身旁,揪住他敏感的尾巴,眼底含着笑意,“这些都是送给我的猫,送给我的向导。” 拘谨与羞恼同时出现在褚央的脸上,他的脸颊有些微红,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难道你的向导不是我吗?” “是吗?”厉卿用指腹摩挲他尾尖细腻的软毛,“我可没听到某人说过,大概是只想把我当个陪睡的工具人吧。” 褚央一把抢过自己的尾巴,像炸毛的猫咪对他龇牙咧嘴:“不要逗我!” 厉卿还想拿仙女棒戏耍褚央,猛然被蓝色的精神触丝抽了一鞭子,脑袋都疼麻了。报复成功的褚央窝在墙上木屋里舔罐头,心满意足地摇着尾巴,挑衅地看着厉卿:“现在我们已经最终联结,你的反入侵屏障对我而言比纸还脆。” 厉卿也不恼,双手抱臂抬头看他:“别的向导都帮哨兵构筑屏障,怎么你反倒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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