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向上望去,恰好与藏匿在树叶之中的一抹漆黑堪堪擦过。 [1] 大抒、风门、气海:穴位。别轻易尝试,我都是信口胡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不知道写啥小剧场了 寒酥真的还是很可爱啊!
第17章 爱意 “能伤他的唯有顾枕夜罢了。” 只是云如皎并没有留意到那一抹异于旁处的漆黑,又将目光挪向了远处的天际。 现下正是落日余晖之时,彩霞将眼前光景涂成了红红黄黄一片。 那里将会有一轮明月冉冉升起。 他深吸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又转头看向依旧被捆着的阿闻,对炽衍说道:“劳烦陛下,将阿闻松了绑吧。既是妖王都说此事与我灵折山无关,便是阿闻也是被冤枉的那个。我们灵折山统共就我们两人,阿闻日日在我眼皮子下,哪有任何的机会做此事。” 只是他这般说着,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阿闻的身份窘迫,是自己捡回来的。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天帝自往生涧拾来的呢? 对于那些天族仙君而言,亦是来路不明的。 炽衍挥挥手,阿闻身上的缚仙索便瞬间被抽去。 阿闻晃了两下麻木的手臂,又对云如皎笑道:“星君,我无事了。” 只是这回的笑意,却怎般都达不到眼底。 云如皎神色有些恍惚,并没注意到这一闪即逝的刻意。 江寒酥唠唠叨叨的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守在身侧,更是没瞧见。 独独于树上枝间的黑猫,眼眸微微眯起。 神色如炬,却终是没有任何的出手。 炽衍见有江寒酥守着,虽是微有担忧,但也先行离开了。 只是路上却有大胆的神侍开了口,说道:“陛下,这魔尊也太过大胆了些!他竟敢直呼您的名讳,不过是一条真龙与蛇女所生的孽蛟,也敢这般口出狂言,当真是以下犯上、合该诛之。” 炽衍随意睨了他一眼道:“你这才是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他本就这魔界的主子,更是我族弟,你这般羞辱他,是在折我的面子。去领罚吧,日后不必在我跟前侍候了。” 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了这还算得眼的神侍未来之路。 叫一旁的神侍们皆缩了脖子,再不敢又一人妄议江寒酥的身世。 继而,他又交代了下去,说道:“南海仙君应是有仙灵在体内,总是能追寻到踪迹的。不必我这些小事都要教诲你们吧?” 神侍们立马应了声,如今便是没有仙灵,他们也得现造了仙灵去寻得南海仙君的踪迹了。 云如皎看着关切看着他的江寒酥,和一直立于一旁默默不语的阿闻。 本就不多话,如今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得安抚道:“我无事了,不若让我一人待上片刻?” 恰逢那只唤了墨的小黑猫跑到他的脚边,蹭了蹭他的小腿。 他便将墨抱了起来,搁在双膝上又道:“现下有它陪我,不必忧心。” 他当真有太多太多不明白的事情。 那般积攒在心底,让他如熬了一锅浆糊,什么都拎不清楚。 江寒酥还妄图说些什么,阿闻便先应了声,又摆出了送客的姿势。 他只有撇撇嘴,出了这小屋去,眼巴巴地往回瞧着。 只他与阿闻更没个话说,倒干脆还是回了魔宫去寻些好玩意儿给云如皎看了。 云如皎感受着墨的温度,只是有些晃了神,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墨的毛发。 他在想他方才之事—— 他依稀记得自己是自己好似是想起了什么,约莫也猜得到是他混乱记忆中关于云霁月的那一些。 可现下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听了江寒酥的话语,他却顿时觉得这事与阿闻有关。 他抬眸望了一眼在窗外仍守着他的阿闻,虽是不敢置信,可如今却也只能先再观瞻一番。 只他思及此事,却是忽而想起了阿闻许许多多的不对劲儿来—— 譬如为南海仙君说话,又或是总带着奇怪目光打量自己。 从前倒不觉得有甚,而如今琢磨着倒是不对味了。 云如皎的指尖又在墨的身上揉了几番,只觉得往日里活泼好动的小猫儿,今日倒是听话乖巧得紧,竟是肯在他的膝头安眠了。 只他现下要紧的,还是能寻个法子去找回自己的记忆。 那时候便是将他与阿闻隔离开来,而后不论多么疼痛,他都会挺过去的。 云如皎深吸了口气,又喃喃自语道:“若是知晓了这一切的真相,我还有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自己的身子骨他自己清楚,本就与常人不同。 如今在极寒之地的鬼门关闯了一遭,更是掏空了内里,不过外强中干罢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兀自忽略了自己袖间染上的血渍。 只当是并无这回事一般。 他将墨放了下去,眼见着小猫儿自己寻了个舒坦的位置卧下。 扭动了几下,又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怀中。 而他自己也换了亵衣,揉着墨毛茸茸的脑袋,躺在床榻之上看着朴实的屋顶发怔。 良久,他才又忆起阿闻还一直守在他的窗前。 他又长叹息道:“阿闻,日后不必这般为我操心劳神了。” 阿闻的声音平淡中似是掺了三分委屈:“星君是觉得觉得我这人本就来路不明,如今更是身份不清不楚的,平白惹出了许多麻烦来吗?” 云如皎一顿,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说道:“你莫要多心,我只是觉得我才是那个不祥之人,在我身边才是委屈了你。若是你想……我去求天帝……” 阿闻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不必,星君,我知晓了。” 良久的静默后又是:“星君,我不会害您的。这天上地下,哪里有人会真的舍得伤害您。除了……” 这话说了一半,又藏了一半。 可云如皎却觉得他能猜得到是谁。 天上地下。 能伤他的不过顾枕夜罢了。 只是云如皎又回忆起方才恍惚的记忆。 他即便是忘记了别的一切,可却还记得那句让他不要相信所有人的爱意,让他小心所有人的话语。 他没有人可信。 甚至连怀中这只小猫儿,都不敢轻信了。 他嗤笑了一声。 到了如今,他竟成了那个最不被爱之人。 他兀自笑了笑,只是又轻声道:“阿闻,回去吧,我不值得。” 到底是一宿不眠夜,云如皎就这般直勾勾地盯了屋顶一夜。 他未曾挪动地方,更未曾察觉到墨已经偷偷起了床,自己寻了窗户缝钻了出去。 云如皎看着天边缓起的鱼肚白,还是翻身下床。 他随手拿了件外衫披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是一夜未睡,却依旧皎洁明亮,丝毫未曾有半分的憔悴。 只是额角上的红痕,却好似比从前更暗淡了几分。 本是艳红的颜色,如今却是褪了许多。 云如皎顿时心下生疑,坐在铜镜前便观瞻了起来—— 这是何时的事情? 前几日他一直心神不宁,竟是未曾察觉。 是因着他想起了许多记忆吗? 这难道……是封印? 他不由得多想了起来,奋力思索着在从前的记忆碎片中,自己是否也有着这个红印。 可却没甚的印象。 又用了自己那所剩不多的灵力试探着额间的红痕,却是没有半点波动。 所以他当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了。 他便是又想起江寒酥说过,那画像上的人不像云霁月,更像是他。 即便是已经知晓了答案,也要再次凑上前去核实。 果然是没有的。 可是……江寒酥的话,他又能信几分? 他如今真是可怜又为难,还需得想个法子去才对。 只是若他肯定了云霁月未死,那云霁月定然会有跳下往生涧那等可怖之地,却能保住性命的法子。 但是这法子……他从未在天界听闻过,那便只有他们曾一同待过的人间。 他好似记得云霁月是曾拜入过什么宗门之下,兴许那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只是这事他回忆不起,能委托打听的唯有江寒酥罢了。 他忽而觉得自己真是又当又立—— 一面不信任人家,一面又不可不摆脱着人家。 可他还是提笔书了字条,传了书信与江寒酥。 江寒酥瞧见他第一次求自己帮忙,险些要化作个原型上天遨游个两圈。 自是快又好地将自己收集的所有信息都整理好了。 他本是想传书信回去的,可不过思量片刻,还是又乐呵呵地上了灵折山。 还没进门,便先说道:“阿皎,你若是想去人间,我陪你一同去。那里我可是太熟识了,我带你去吃南荫潭的茶点、潞城的小食,还有坪洲府云和楼里的烤幼豕[1],那可是一口咬下去,喷香流油!” 云如皎无奈道:“我只是想去我兄长从前待过的地方瞧瞧,兴许也能寻找到我从前生活过的蛛丝马迹,没有想去尝遍美食的意思。寒酥,多谢你了。” 江寒酥却没气馁,又是说道:“那与吃食也不影响,找的同时,我便带你去饱了口福,一举两得这般多好!再者说了,那人间我向来熟识,你也能多个向导不是?” 见云如皎一直不曾点头,江寒酥又破罐破摔般地说道:“你若不同意我跟着,我便私下跟着你,日日拿了那些香喷喷的吃食到你面前晃悠。” 云如皎无奈他还似是个孩童一般,便微微颔首算作是同意了。 倒是阿闻……他便只得留在灵折山了。 阿闻倒是未曾多言语,为他收拾好了行囊,并嘱咐了江寒酥几句。 说是让江寒酥保密,可江寒酥转头就同云如皎说了阿闻对他所言—— 是让他若见了云如皎旧疾发作,便用自己所教的法子即可。 云如皎不过笑笑,没有反驳此事,只道:“寒酥,莫要太过忧虑此事。下次若是遇见了,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其实不过是你们瞧着我痛苦,我自己倒并不觉得,还叫你平白浪费了修为,实则是我的不好。” 这一句话说的委婉,只看江寒酥听不听得懂了。 只他与江寒酥一同离了灵折山去后,却见从繁茂的枝叶中跳出了一只小黑猫。 脚步轻轻地落在地上,又朝着一旁嘶地哈了口气。 [1] 南荫潭来自之前的文《穿成反派后发现主角重生了》,潞城来自之前的文《如何正确套路一条龙》,坪洲府来自之前的文《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给大家回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雪啦!结果好堵车好堵车,到家都八点了,差点没来得及修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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