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更夫。”兴尧掰开这人的眼皮嘴巴瞅了瞅,又用木棍撬开牙齿检查了下他的舌头,可奇怪的是,这人死了并没多久,皮肉还是软的,此下却像个木棍一样保持着拍门的姿势直挺挺立着。 兴尧抬手轻轻戳了下这人的脑袋,他便似散架了一样,“扑通”瘫倒在地。 这人衣袍撩起的尘土飞扬起来,众人唏嘘着便都向后退了一圈,兴尧蹲下身,沾了几滴血在这人胸口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又让人从家里取了些艾草压在他舌根下,拍了拍手起身,朝众人道,“好了没事了,他家里人呢?将人搬回去睡一觉。” 周围便有人晦气的叹了句,“做恶的人倒大难不死,这个天呦,真是大变了呦。” 有人咒,“真他奶奶的晦气!” 这时不远有个女人才哭爹喊娘的跑过来,“哎呦喂当家的,我翠萍咋就这么命苦……” 一个中年妇女便翻着白眼道,“又没有死人哭什么哭,大晚上的哭丧啊,人家道长大师说了没有事,赶紧快把你家掌家的拾掇回去睡一觉。” “没事?没事!”叫翠萍的女人又忙祖宗娘亲的跪下来拜兴尧,“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那女人哭天喊地的走后,众人却在这讨论起白天吴大娘家发生的事情来,最先发现更夫的那个汉子便问兴尧,“刚才王更夫到底怎么了?” 兴尧摆了摆手,“晚上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心志又不坚,神识遨游了会,无大碍。” “到底看了什么呀?” “啧啧,他这人,难不成瞧见寡妇洗澡呦?”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兴尧旁边还立着个僵尸,见这僵尸不能动弹,便上上下下好奇的打量起来,有人还大胆的戳了戳归寒的脸,“大师,您这僵尸怎么还有皮肉呐,呦,这皮肤还挺水嫩。” 归寒:“……”轱辘着眼珠子翻了个白眼。 那个刚才摸他脸的大妈便又指着归寒大嗓门的给周围的人看,“哎快瞧瞧,这僵尸眼珠子还能动啊,”说着举着火把明晃晃的凑近归寒,“他不会说话吧……哎不愧是大师,大师您这养尸用的什么法子啊?能不能给咱分享下驻颜养身的……” 她身边一个枯瘦的女人白眼都要顶上天,“邹大婶,这养尸体的法子你个活人也敢用?” “有什么不敢!”唤邹大婶的女人叉腰骂完人又觍着脸对兴尧道,“大师——” 兴尧:“……” 他默默的撒丫子退后了一丈远。 随后指间微动,一抹风轻轻拂过,归寒漆黑官帽上一张黄符便突然轻飘飘的滑下。 “啊——” 月光下小僵尸那两只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这位邹大婶还来不及缩回手,归寒便眼睛一绿,已经奔着她那条胳膊“哇”的张开嘴。 ---- 已经看到这里啦,求求各位观众老爷们收藏收藏[媚眼jpg]( ^_^) 瑜伽垫上撒泼打滚三百六十度翻转求收藏→_→
第4章 “大师救命——啊啊啊啊——” 周围拿着铁锹要打鬼的、还没来得及换下丧服的、夜半起来瞧热闹的……便都避开瘟疫一样瞬间退开一步,将归寒和那大婶围在中央。 “淦!” 兴尧打了个响指,“这位大婶,”他朝前走了一步,恰在归寒两只利齿要磕上中年妇女皮肉时探出一道黄符,“这法子您真打算要啊?” 说着拨弄了下归寒腕上那串银铃。 铃铛未响,却总算将周围这些人给唬住了,这位邹大婶刚才动手动脚的动作终于收敛了些,一甩胳膊退后了好几步骂骂咧咧道,“不要不要,小道人你才几岁呐?我活了半辈子,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要多,可妄想诓人?” “邹大婶,”方才怼她的那个枯瘦女人立马没好气的嗤道,“你怎么跟大师说话的?” “大伙可都亲眼看见了,刚才是愔山大师救了王更夫和她邹湘湘的命,她现耍什么浑!” 兴尧:“……” 什么愔山大师,大婶你耳朵不好? “湘湘——哎湘湘——” 这时一个花甲老婆婆突然从巷头敲着拐杖“当当当”的走近人群,边走边喊着邹大婶。 “大半夜的婆婆你跑出来干啥?” “给我家湘湘送饭,”老婆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冒着热气的白饼,“湘湘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害怕我家湘湘饿肚子呦……饿肚子……” “娘~”邹大婶终于停下斗嘴,怪嗔的拉过老太太,“您大晚上的受凉了怎么办?” 娘俩还没走远,兴尧竖耳就听见周围几个妇人汉子们交头接耳的八卦起来。 一人道,“邹家掌家的走的也早,天晓得,她一个女人又是养婆婆又是养儿子的……” “那可……人家胭脂铺子生意顶好呦~”有人呸呸了一嘴,“婆婆儿子还怕养不起!” “这么说,曲大壮你是不是想跟那死女人?” “媳妇……”那汉子苦叫,“……哎呦祖宗亲爷爷,你啥时候咋跑来了?” 这厢闹闹哄哄停不下来,隔了半晌兴尧才插上嘴问,“诸位,离吴大娘下葬还有几日?” “三日。人今儿才刚去嘞。” 兴尧便又问,“有没有吴大娘的亲属在这?小道今夜必须回去再看一遍尸体。” “这这,”一个戴着毡帽满脸麻子的小个子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师,我娘她老人家尸骨未寒,您早间未经我这个儿子的同意径自动了棺材就算了,再打搅她老人家恐怕不妥吧?” “只是揭开棺木看看。”兴尧耐着性子道。 却不想这人一听这话义正言辞起来,道,“我们这办葬礼的规矩,停尸日不能掀白布。反正你甭想再动我娘遗体!” 也难怪,曲镇郑家是出了名的孝顺人家,郑家老三就出了这么一个儿子,孝心更甚。 便有人劝,“大师您要不……” 一个头发花白看着颇德高望重的老者便附耳给这个郑家孝子说了几句话,小个子男人开始还严词拒绝,说到最后,才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老者又拉过兴尧,道,“道长您将才治好了王更夫大伙都看在眼里,但我们曲镇就属郑家的人最孝顺,况这是规矩,道长您也不要怪。” 又道,“……但镇子里出了邪祟还要道长你劳心的,看看要不先歇一夜明日再……” 兴尧锁了锁眉,最后还是沉声道,“有劳。” 因为他发现身后小僵尸突然不见了。 兴尧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去瞧尸体了,先睡一个好觉再说。 可等到第二日一大清早,屋前“啪啪啪”惊雷似的拍门声差点没将他拍得耳鸣。 兴尧嚎,“谁家的狗崽子又来窜门了?” “不是狗,是人。” 一个像是被车轱辘碾过的声音突兀在兴尧背后响起,昨儿那个被他捉住的小僵尸又回来了。 兴尧转着眼珠子瞧了归寒好几眼。 “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是来问你要钱的?”此粽子锲而不舍的又补了一句。 结果兴尧刚打开门,便见昨晚那个麻子脸的小个子首当其冲拿着副铁锹对仗。 他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叫叫嚷嚷着让兴尧把昨天晚上抓到的凶手拿出来。 呵……要钱?这简直是催命! 兴尧道,“什么凶手?” 他有些睡眼惺忪,身量挺高,现下离近了,眼皮掀起来瞧着众人,这位麻子脸这才发现此人身上的那股好欺负味,全是由那件破烂道袍所托。 这麻子脸昨晚回去后便敲锣打鼓满镇散布兴尧已捉到镇子里作祟邪物的消息,既说捉到了凶手,镇民自然都高高兴兴,可再一问那邪祟怎么处置的,这麻子脸却突然噤了声。 众人当然觉得蹊跷,再一细问,才知道原来在镇里作祟的东西竟还被这位道长藏起来了,害人的东西藏起来干什么?难不成这道士和那邪祟是一伙的,众人越讨论越义愤填膺,于是大清早都跟着麻子脸来兴尧这要兴尧交出害人的邪祟。 可兴尧一打开门,这麻子脸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王更夫“啪啪啪”敲门的狰狞模样,又想起他娘腐烂的尸体,心里倒先有点想打退堂鼓。 可他身后一群拿锄头棍子的汉子喊声一节高过一节,况他们人多势众,这道士也不能将他们都怎样,便硬着头皮抬高了下巴,“你还想耍赖不成?昨晚上那个臭僵尸在哪?” 归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去哪了,反正身上没穿他那身土的掉渣的官服,而是不知道从哪找一套红棉袄绿薄裤,活像刚吊死的村姑。 兴尧方才未注意,甫一回身便还以为青天白日又见一鬼,愣是凭空惊出一脑门汗。 麻子脸见到归寒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找兴尧麻烦的,便煽风点火又嚷,“昨天晚上这道士明明赶着个僵尸过来的,可等我们走的时候他那个僵尸就不见了,你说人是不是你害的?” “是是是,小道定会找出凶手。” 兴尧被吵得头疼。 “看看,还说再瞧我娘尸体,我看他就是想自导自演一出戏,想骗我们大伙的钱吧!” “喂!那个臭僵尸在哪?让他交出来!” “诸位诸位,”昨晚那位和事的老者晃着手从边上挤过来,“大家真的误会这位道长啦。” “哎,曲三伯你就不要掺和啦。” “对对对,三伯你就不要管了,他害了这么多人,我们这叫惩恶扬善!” 兴尧也是一挑眉,这些人你一嘴我一嘴根本让老人插不上嘴,仅凭这三言两语却已经坐实了兴尧是杀人凶手的罪名,委实荒唐。 兴尧还没有着急,他身后的归寒倒先两三步走到人群前冷声开口,“都不要吵了。”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和蔼可亲,且还自认为十分和蔼可亲的冲人群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宛如一个五颜六色咧嘴的人形花圈。 ……还不如不扯嘴角。 “老爷爷您继续。”说罢特意上前为老者隔开一空,道,“您方才说为何凶手不是兴……不是他?” “愔山兴尧。”兴尧挑眉。 归寒亦一顿,“归寒。” 老爷爷从来没见过个这么高的姑娘,头仰起来才看见归寒的脸,心里想着这姑娘虽然磕搀,还个高得肯定嫁不出去,但人还是不能总看表皮的。 便颤颤巍巍道,“你们年轻人不在意,但我们老一辈都记着呢,近几日是咱们曲镇的鬼日,十年有一次的鬼日,郑家老三跟他媳妇,还有曲家庄的老赵小赵,都是被红衣女郎吸走精魄了。” “但这也非可以证明小道并不是凶手?”兴尧道。 人群便一愣,引火上身,这道长傻了? 兴尧微眯了眼,他瞳孔是浅浅的褐色,脸上皮肤几乎透着雪一样的白,“老爷爷您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这厮竟还一副不关己事的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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