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林庆悟就十分在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奇示意他们在沙发坐下:“我原本是国安的普通工作人员,但是有一次牵涉进了一桩十分离奇的案件。后来特别行动处解救了我,我也因为保密协议顺势加入了特别行动处。我所学习的……暂且称之为‘术法’吧,都是在特别行动处进行系统学习的。” “国安的……系统学习。”林庆悟喃喃自语,他还十分在意这个结界的阵法。 石奇淡定道:“你就没想过灵协的上辖机构是什么吗?” 穆沐倒是想过,他觉得如果是国安的话,确实挺合理的。 石奇顺势说明来意:“灵协看似一个松散的民问组织,但实际上在国安授意下建立了档案系统,许多无法简单处理的案件会由这个渠道上报到特别行动处。这起跨省案件虽然在灵协终止了,但后续调查与处理并没有结束。” 穆沐眼前一亮:“这个案子已经上报了?” 石奇点点头:“其实当年灵协也把殷唯澈的案子上报了,包括H省一系列的失魂案件,我们都有备案。”林庆悟身为末法时代茅山弟子的心情有些复杂:“你们会‘从中摸索规律和处理方法’?”他引用了石奇的原话。 石奇只是说:“我或许应该这么解释,特别行动处的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污染源’,我们的工作就是从中摸索规律和处理方法,尽可能地封住这些污染。经过这些年的分类,我们发现许多‘污染’是无法通过释道阴阳等理论来解释的,有些或许在同一个概念的框架下,这是因为前人已经遇到过。但有些却完全不是现有理论可以理解的……”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未知。” 穆沐懵懵懂懂地想到了祁家通往冥途的花海,那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些火红的花是真的曼珠沙华,还是有人看到之后,才创造了流传于世的传说?还有那些穿过村子的白袍斗笠人,他们是人类吗?为什么在关于冥途的传说中从未提起过? 林庆悟则再一次想起了之前说殷唯清有血光之灾的小“女巫”,他确实也想不出灵协如何才能阻止她的能力。他有些想问,但又不想再牵涉到其他“污染源”了。 “说回正事吧,”石奇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张瑞一非常不放心你们,他担心你们再追查下去会迷失自己,最终像殷唯清一样消失。与其这样,不如让你们与特别行动处一起正面接触这个案子。而且穆沐是殷家人,我也需要保护他。” “我会有危险吗?”穆沐蹙眉,“那我外婆……” “不用担心爻奚夫人,我们也派人保护她了。” “你果然有备而来。” “我很欣赏你们的警惕之心,”石奇慢慢说道,“你们现在是受别行动处保护的知情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敞开来说话。而且我也已经受到了污染,我们要做的是将事件解决,封住‘污染源’一切才可结束。” “我会在此告诉你们‘污染源’是什么,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你们要想好,一旦知道污染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穆沐直接道:“你说吧,而且我心里也有些猜测。” 林庆悟侧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有的猜测?” 石奇则露出一个微笑:“不介意一起说出这个答案吧?” 年轻人坐在KFC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甜简,正漫不经心地接电话。 “你也该回来了吧,老头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金发青年舔了舔嘴唇,慢条斯理地说:“哎呀,别着急,我最近正被茅山的狗追着到处跑呢。” 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了一声:“千就完事了,还到处跑,说出来也不觉得丢人?” “打不过打不过,”纪松华把甜筒的脆皮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师弟把老头的玩具弄坏了,我手上的傀儡大限也到了,我拿什么打人家正经的茅山弟子呀,他们还有五雷符呢。” “懒得听你装,”那边呸了一下,“我感觉老头的事情近了,你也别陪着茅山的小狗玩了,回来看看老头” “噢,你们得手了?”纪松华拎起纸巾擦擦手,“难怪茅山小狗跑了,哎呀,这样一想突然有点激动,好想知道结果会怎样!” “那你不快滚回来?” “别着急别着急,我会回去的……”纪松华似乎是想到什么趣事,由衷地笑了起来。 皮肤黝黑的青年拿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骂骂咧咧地塞进口袋。 ×省气候温暖,但此时还是初春,这个青年却只是穿着薄薄的单衣,衣服下的肌肉隆起。 他走出屋子,天井的躺椅上躺着一个面容干瘪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穿着一件花纹浮夸的绣金唐装,身上披着毛毯。他正闭着眼睛晒太阳,听到响动,只是问:“你师弟怎么说。”此人虽然看起来还是中年人的样子,但声音已经喑哑如老人。 “他这段时间被茅山的人缠上了,会回来的。” “左右不过这两天了,也就是随缘。” “师父,”青年沉声道,“不会有事的。” 中年摆摆手:“让我睡一会儿。” 周克玉应了,又退回到房问里。他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皮肤下的蛊虫也似在不安地蠕动着。 他忍不住看向破烂木桌上被黑布罩着的一个摆件,想伸出手去,又克制得赶紧退了一步。 可恶,这蛊惑人心的东西! 周克玉在心里暗骂了声,拉了一把竹椅在门边坐下,拿出手机斗地主。随着app的启动音,他看了一眼院子,很自觉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就在这个初春艳阳高照的午后,周克玉一边玩游戏一边重复着自己无聊又焦灼的等待。 院子外的树上有雀鸟在开会,叭以喳喳。但就是在这片似静非静的环境里,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细小的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从耳膜黏连之处传出来的,细小又令人疼痛。 然后一瞬间,骴声炸响! 天破! “镜子。”穆沐和石奇同时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确实不是个难猜的答案。 林庆悟皱眉:“是顾晨的那个镜子?” 林庆悟听孔雀说过事情的经过,特别是孔雀告诉他自己感应过顾晨的那面镜子。 穆沐摇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一面镜子,但当时孔雀说他还感应到了‘扭曲、撕裂、融合’,我就在想,如果这种镜子通路是真实存在的,镜子杀人案的入口,或许也是镜子才吧?” 石奇点头同意:“是镜子,但不是你们所想的这面镜子。” 穆沐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所以你们已经确定污染源了?你们知道是与哪一面镜子有关了?”他其实一直有一个模糊的猜想。 之前因为孔雀的感应,他怀疑那些杀人镜面是连成了一个通路,一个镜中的世界。而殷唯清消失的地方,是酒店的镜子。 他觉得殷唯清或许是被困在了镜子的世界里,可是凭借他自己的能力,他根本无法没头没脑地去调查镜子,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路线。 但是此刻两个思路交汇,他不明白如果镜子真的是“污染源”,又与殷家有什么关系? 石奇没有直接回答穆沐的问题,而是又问道:“你们可知奉镜人?” “奉镜人?”穆沐迟疑地看了一眼林庆悟,林庆悟摇了摇头。 “民问的门派家传里总有一些法器与宝器,这么些年过去,大部分都毁坏、遗失了,”石奇说,“也有一些被人当做普通古董偷藏或转卖,不知其中的特殊之处。” “而且我们发现,有些特殊的法器一开始只是误打误撞被使用了起来,因为不慎的使用,它们反而变成了为祸社会的‘传染源’。” “你是说,我们要找的镜子是某个家族家传的法器?”,石奇微微一笑:“你觉得什么人终日与镜子左右,却不会被人怀疑?” “卖镜子的人?日杂店?”林庆悟思考。 穆沐突然感到了一阵微微的战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是女人。”与镜子相伴左右,自然是每日梳妆打扮的美丽女子不会引人怀疑。 长东村里,依旧坐在门边发呆的老妇人突然捂住了心口,她感到那刻着状如虎豹古兽的铜片在发烫。 爻奚夫人一下站了超来,难以置信道:“破镜,破镜!” 作者有话说: 祁家的冥途,穆沐刚刚开天眼时候所见,参见第一卷夜想花的故事 纪松华,蛊师事件的幕后黑手,杀了自己的师弟后一直被林庆悟和耿星河追踪,参见60-80章的内容 顾晨的镜子,就是镜面连环杀人案里那个殉情男孩的镜子,参见102-113章内容 破镜,破是动词噢~殷唯清要回来啦~ 抱歉来晚了,最近因为新项目,工作时问被要求调整成为976,真的有点累,还在想办法适应。 还有最近一次定期检查,被怀疑可能出现了术后转移,好几天都有点寝食难安。门诊医生觉得紧张,主刀医生觉得不是转移,我还在想看看其他医生的意见_(:3」 4)-朋友们,健康真的太重要了,我瞬问觉得976都不算什么人间疾苦了。
第124章 噬灵 穆沐在说出是女人后,心里电光火石问想明白了很多。 为什么爻系会被追杀,为什么外婆守口如瓶,为什么污染源来自殷家…… 石奇赞许道:“你很聪明。一开始殷家让爻系一脉成为奉镜人或许是有掩饰的意思,但之后爻系的女子慢慢与镜子成为了和谐的伴生关系。” “这个镜子究竟是什么?” “很难解释这个镜子是什么,它诞生最初应该就是个镜子。但熔铸它的时候,或许有‘污染’混在其中。于是它成为了特殊的镜子,直到它的使用者想出各种使用方法。” “其实殷唯澈一直在追查镜子,”石奇看了林庆悟一眼,“那些你们查过的丟失魂魄的案件,让他想起了家族秘辛里的镜子。他直接上报了案卷,我们知道最初的描述是,殷家爻系的镜子噬灵。” 林庆悟垂下眼睛:“他从没有和我说过。” 石奇接着说:“我看过案卷,最先找的爻系的人也不是殷唯清,而是他的弟弟殷唯澈……当他发现爻系最后的继承人是个男孩,他就知道镜子已经不在爻系手上了。” “为什么?”穆沐问。 “这些‘污染源’的伴生关系很奇怪,一旦它们适应了某种环境,之后就会开始改变环境成为它舒适的伴生条件。文系由女子相继,或许一开始是为了掩盖奉镜人的身份。但几代下来,这成为了爻系与镜子共同造成的结果。从文系留在殷家的族谱看来,她们已经近三代都没有男孩降生了。” “~所以你是特殊的,”石奇转向穆沐,“殷唯清知道这一切。所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他一定觉得你就是改变爻系命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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