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学的,也会甜言蜜语了?” “才没有!” 插科打诨了一通,穆沐心情真的放松下来,刚才的惊悸慢慢消失。 殷唯清才说:“她如此恐吓你,怕是因为你看出了她有所图。只可惜,她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穆沐想了想:“我也不是老好人,我只是希望村子不要出事,快过年了啊……” 年关将近,在外忙碌了一年的人都逐渐返乡。 虽然每一年都要说没有年味了,每一年吐槽春晚却依然关注着槽点,返乡的票买不到也还是要买。哪怕是在春节出国游玩的人,也不忘大年三十订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这是某种执念,某种一遍又一遍延续的仪式感。这一天很重要,重要到似乎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暂停。不论在意过年还是不在意过年的人,至少要过了春节才有一年结束的感觉。 穆沐很珍惜春节,他从前不敢过生日,因此每过一个春节就是长大一岁。他希望自己快快成年,快快摆脱家庭的牢笼。而如今他珍惜所有和母亲团聚的节日,他无法接近妈妈,但是回到有妈妈的地方过节,就是团圆了。 穆沐不想让任何人毁掉他的春节,谁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 春节守护者穆沐!虽然我也觉得现在愈发没有小时候那种年味,可是年纪大了之后又对春节有种怀旧的好感(? 不过今年真的是我长这么大最难过的一个春节了,希望一切快快好起来! “她在看我”是个好笑的梗,是指产生爱豆在舞台上能看到自己的错觉。 还有穆沐说按照春节算年龄,是因为我们这边部分地方也有按照生日算周岁的习俗。
第91章 坚贞 穆沐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上午醒来的时候,手机在枕边已经没有电了。 他搓搓脸,振作了一下精神,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也想一起去调查阿梅姑!若说前两天他还只是担心,不希望村子出事。现在是他想主动出击,早点了结此事了。 穆沐从包里翻出充电宝,等手机开机就给殷唯清发消息:我也想去博物馆,你等等我。 等他做什么?自然是说服外婆! 现在是上午七点,外头还弥散着冬季沁凉的晨雾。这是对城市青年来说还算早的时间,但是外公外婆早已经起来了。他们一向不喊穆沐早起,总想着让他多赖会儿床。 穆沐推门走到院子里,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冰凉凉的。他举目望了望周围的房子,黑色的瓦上发白,是霜。 南方的山村不下雪,冷极了的清晨就能见到霜。 穆沐看到霜冻就打了个哆嗦,难怪今天这样冷,也不知道殷唯清带了厚衣服没? “小沐,站在院子里吹什么风?” 外婆从后面的窗子对他招招手,穆沐连忙跑到厨房去了。 进了厨房就觉得暖和,炉灶里还烧着火。 外婆揭开锅盖,舀了热水给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快去洗漱了来吃饭。” “哎!”穆沐领着自己的热水去厨房后面的水池子洗漱。 今天是和外公外婆一起吃早饭,热热的粥.自家做的咸蛋,还有一碟芥菜炒冬笋。被霜打过的芥菜杆发甜,冬笋吃起来脆爽又有滋味。 穆沐咕嘟咕嘟地喝了粥,微微有些发汗,方觉得从内往外热起来,舒服极了。 外公吃过饭穿起穆沐给他买的轻羽绒大衣,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拄起拐杖要去院子里遛弯。他年纪大了,外婆不放心他去路上散步,于是只让他在自家院子里遛弯。好在这时候隔壁阿宁家的小黑就会过来找外公玩耍,一人一狗倒也其乐融融。 外公不让穆沐扶他,打发他去帮外婆洗碗。 穆沐又进了温暖的厨房,犹豫了老半天才把心一横,和外婆道:“阿姆,我今天去镇子上一趟。” “去做什么?” “我不想撒谎,”穆沐说,“我要去博物馆找资料查查阿梅姑。” “你这是何苦?”外婆叹气,“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相关?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让我省心些?” 穆沐知道她在说妈妈,心想妈妈还做过更叛逆的事呢。他只好把昨晚被阿梅姑惊醒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外婆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听着听着嘴角垂了下来,看着不像那个遇事冷静的老太太了,竟似有些生气的样子。 “您生气了?”穆沐声音愈小,有些心虚起来。 “她竟敢来惊你的魂?” 原来不是对我生气呀,穆沐松了口气:“没事啦,我也没有真的被惊到,后来也睡挺好的。” 穆沐原本想,阿梅姑是受村民供奉而化灵的,知道这种神奇的事,自己对她是心存几分敬畏的。可是不知为何殷唯清和外婆对她有所忌惮外,似乎并不将她当做什么神灵。 当做大自然的神奇精灵也行啊。 穆沐心里虽在胡思乱想,面上还是正经的:“既然她都跑来恐吓我了,我就更要搞清楚她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能让她把春节都搅得一团乱!” 春节似乎触动到了外婆,她说:“你是自己去吗?” “呃……”穆沐还是不想对自己最亲的外婆说谎话。 外婆脸色一变,穆沐立刻举手:“等等等等,外婆我还有事要和您说!” 这是刚才还在吃早饭时穆沐就想好的,他想把阴气池.蛊师.降师的那几件事说给外婆。倒也不是想立刻就解开外婆对殷家的心结,但是至少算是从其他角度,让外婆知道“另一个殷家”的事。或许外婆还能知道些许线索呢? 穆沐担心殷唯清等着自己,但是心里又想把事情说清楚,一时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丝毫不给外婆插话的机会。 不过穆沐没有漏看的话,在说到爸爸也中了子蛊,被拔蛊又痛又吓得不行那里……外婆还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角。 忍住,不能笑,不能告诉外婆老爸还一个星期不肯好好吃饭。 穆沐不仅把事情经过说得清楚,每个人也介绍得明明白白。有天湖寺的明和师父和谛听苏信如.有茅山派的耿星河.林庆悟师兄弟.有来自G省的众阁派莫家,还有存在聊天记录里的龙虎山张家。 “阿姆,殷唯清如果真的要骗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群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算排场很大了。”穆沐小心翼翼说好话道。 这信息量很大的几件事,显然让平时波澜不惊的都外婆难以消化。她想了想问道:“那个降师真的是六趾?” “嗯,不过我看的是照片。但是茅山的人已经去追查,阿姆您如果认识茅山的人,问问便知了。” “原来那个时候就……”外婆似乎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没有回应穆沐的话。 穆沐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他说了声:“阿姆我先走了啊,晚上再回来吃饭!”登时脚底抹了油,回房拿上准备好的外套就走。 外公在院子里和小黑扔球玩:“小沐去哪儿啊?” 穆沐一边跑一边说:“我去镇上,傍晚就回来!” 外公接过小黑叼来的球:“傍晚啊,傍晚可不安全,早些回来。” * 穆沐一口气跑到村口,殷唯清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 “不急,不急,”殷唯清给他开了车门,“这么想见我呀?” 车子里开着暖气,热烘烘的。穆沐觉得额上都要冒汗了,他自顾系安全带,也不理殷唯清的调侃。 殷唯清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汗,又递过一杯豆浆来:“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穆沐喝了一口,是甜豆浆,温热又好喝。 殷唯清发动了车子:“昨天睡得还好吗?” “还行……”穆沐想了想说,“我把之前那事都告诉外婆了,她好像在想些事情。” 殷唯清专注着道路,神情很平静:“那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还没有……”穆沐说,“但我总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长东村在郊区,到镇上并不远。 整个县城也是沿着河道修建的,狭长地分部在河流两侧,被夹在山岭中间。博物馆在文化公园里,是一系列的仿古建筑。文化公园外侧是特地修的临河步道,此刻还有许多晨练结束刚刚散去的老头老太。 临近春节了,大家都变得有些散漫起来,殷唯清带着穆沐去博物馆后面的办公楼找研究员,一路上居然好多办公室都没开门。 上面给殷唯清介绍的研究员姓卢,上午也打招呼说过了要来咨询阿梅姑的事情。 找到了办公室,卢先生正在喝茶。 这位卢先生看起来四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赭色的夹克衫,虽然其貌不扬,但也文质彬彬。 殷唯清和穆沐进来打了招呼,这卢先生对他们很好奇:“你们是来咨询阿梅姑的事?现在知道阿梅姑的人可不多了!” 穆沐乖巧地笑了笑:“不瞒您,我就是长东村的人。” “哦哦哦!”卢先生有些高兴,“你是长东村的人,难怪难怪!” “卢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次去到长东村的天后宫,发现里面的牌匾和造像都不对,这才从村民那里知道了阿梅姑的事,”殷唯清非常社畜附体的模样,一本正经瞎扯了起来,“正好我弟弟在做寒假文化调查,我们就托人问到您这里,听说全县就您对阿梅姑的研究最彻底。” 怎么是写寒假作业?不该是很正经的调查吗?穆沐看了看殷唯清,一头雾水,但是面上也很努力配合。 卢先生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或许是太久没人真正对阿梅姑感兴趣了,他的兴致十分高昂。他放下手里的飘逸杯,跑去虚掩了一下办公室的门。 “卢先生?”穆沐不解道。 “稍等,我给你们泡茶,别被发现了扣绩效……”说罢,他还真的从柜子里找出了个茶盘,还开了一盒新茶。穆沐看了一眼,是包装精美的正山小种。 卢先生研究阿梅姑的原由居然和殷唯清瞎编的差不多,竟然也是走访县里庙宇时,偶然发现了这天后宫内大殿的牌匾和造像全都不对,这才了解村民和前村干部的纠纷。村民们竟然扯了个天后宫的幌子,接着供奉阿梅姑。 “县里其他地方对阿梅姑不算了解,也就兰华溪附近的村子,还有常年在水道上打交道的人还知道,”卢先生说,“随着后来搭桥修路,我们渐渐不需要梢排运送木材,拜阿梅姑的人便越来越少了。” “那阿梅姑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人呢?她的故事我们县志里有记载吗?” “小同学你知道的还挺多,还能想到县志!”卢先生十分高兴,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饼干,拆了塞给穆沐,“县志里还真的有记载,不过只提了阿梅姑救人的事情,百姓都十分爱戴她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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