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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鸣之书

时间:2023-08-14 14:30:41  状态:完结  作者:dnax

  “哪里不舒服吗?”祭司长一脸忧心地问。

  “我很好,大人。”赫路弥斯像往常一样让他宽心,“只是最近有一些传言令人不安。”

  “我明白,你是说关于末日浩劫。”说到这则灾难将至的预言,哈里布满面愁容反而一扫而空,嘴角绽开一抹微笑,“不必担心,赫路弥斯,只要我们虔诚祷告,女神一定会派出使者平息灾厄、消弭苦难。来吧,我们继续祈祷,信仰足够坚定,必定能够上达天听。”

  好吧,祈祷。至少祈祷可以打发时间。

  赫路弥斯回忆起第一次祈祷时还背不熟祷词,但那时,一种神圣而不可思议的力量充盈在他幼小的心灵中。那些为女神降临而准备的祭祀之物——芬芳的熏香、随风响起的垂铃、阳光透过水晶窗户投射在地板上的七彩光辉、神职者整齐划一的唱诵惊动了神殿窗外的鸟儿,令它们一起振翅起飞。

  那时,他似乎能感受到神的存在——她宛如空气与他休戚相关,他自然而然地为她高唱赞歌、忠心祷告。而如今,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石头和不耐烦的反复吟诵。

  她真能听到吗?鬼才知道,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能反抗她的铁律。

  哈里布要求他再次诚心祷告时,赫路弥斯的内心不禁产生了一种极度的厌恶。他想站起来,告诉眼前这个虚伪的祭司长,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女神,他的祈祷上天也一句都听不到。他想看看哈里布那张假意虔诚的脸上露出惊骇恼怒的表情,这么多年了,没准他真的已经说服自己女神会对他一生的奉献青睐有加。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赫路弥斯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些对女神不敬、公然亵渎神灵的人,被带离神殿后杳无音信,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对于这一点,几乎所有神殿中的祭司、仆从都缄口不提。赫路弥斯即使是祭司长哈里布最信赖重用的人,也不会因此例外。

  他跪下来,仰望高高在上的神像。

  圣洁的女神、万物的母亲。

  愿您……

  就在这时,一个匆忙的脚步声跑进神殿。

  哈里布虽然纹丝不动,但赫路弥斯瞥向他的目光轻轻一扫,已发现祭司长嘴角下垂,眉头紧皱,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是谁不顾礼节和规定,在祈祷时发出这么大的响声。

  赫路弥斯觉得一定有事发生,但在哈里布出声询问前,他依然跪在神像前纹丝不动。

  “祭司长大人。”

  “什么事?”

  闯进神宫长廊的是一名仆从,赫路弥斯认得他。这个名叫维塔的男孩还有个外号叫“小光斑”,是因为他的左脸上有一块白斑,看起来很像被光照到的样子。

  “幽地的聆者大人有话要说。”

  “说话?”哈里布狐疑地问。

  他在想一个没舌头的人要怎么开口说话,赫路弥斯立刻提醒他:“聆者大人受过神殿教养,不但会书写,也懂得古都语。”

  “喔,是这样,那么他想说什么?”

  “您亲自去过问一下就知道了,我陪您一起去吧,大人。”赫路弥斯的心中也同样好奇,而且他似乎与那个残疾少年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心灵感应,总觉得这件事没准和自己也有关系。

  “好吧,让我们听听聆者大人有什么神启谕言要传达给我们。”

  哈里布站起来,赫路弥斯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夏路尔的房间而去。

  到了房门外的走廊,十来个神殿骑士全副武装地站成一排,似乎正准备整装远行。

  哈里布对穿盔戴甲又佩戴武器的骑士一向有些畏惧和反感,然而经过这些黑衣骑士面前时,却展露出了慈爱与温柔的笑容。

  房门没有关,哈里布仍然礼貌地敲了敲门,赫路弥斯从门缝间看到站在窗边的夏路尔。

  他已穿上来时的黑袍,甚至将兜帽拉起,也是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

  他们要走了吗?去哪里?

  赫路弥斯满心犹疑地跟着哈里布步入房间。

  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夏路尔抬起左手指向窗外。

  “聆者大人,您想说什么?”

  哈里布根本无法明白这一指的含义。

  赫路弥斯拿来纸和笔,好让夏路尔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我听到聆王所在之地传来回鸣。”

  夏路尔的字变得大而有力:“我们现在就要启程,去往回鸣的方向寻找。”

  他写完后,抬起头,以那张一无所有的面具正对替他捧着羊皮纸的赫路弥斯。

  “哈里布大人。”赫路弥斯说,“请您允许我陪伴聆者大人同行。”


第39章 冷心护卫

  这两个陌生旅客实在引人生疑。

  一个身穿皮甲,目光冷硬,既不像骑士也不像佣兵。

  另一个斗篷裹身,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即使骑马时也低垂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

  波鲁好奇地想看后者的长相,从对方羞涩回避的姿态来看,似乎是一位很少出远门的贵族夫人或小姐。

  他们下马时,波鲁终于瞥见兜帽下滑出的一缕秀发。金色的头发,在黄昏余晖中宛如真金一样熠熠生辉。然而只是那么一瞥,那个目光冷硬的男人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你来照顾马匹、准备晚餐和房间。”

  这不是请求,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看在那一枚金王的份上,波鲁把刚生完孩子的老婆从床上叫起来,又把几个脏兮兮的小鬼赶到厨房去,腾出了唯一一间像样的房间供陌生旅客留宿。

  波鲁的妻子苍白虚弱,有一张长着扁平鼻子的宽脸,眼睛却像湖水一样蓝。

  平凡的女人也有动人之处。

  然而塞洛斯对女人没兴趣,甚至可说,他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太大兴趣。

  农夫的妻子忍着身上的不适去为他们收拾房间、准备晚饭。农舍后面有一片丰饶的田地,无论如何,赤里在多龙领主的治理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波鲁从鸡笼里抓了只母鸡,打算为两位贵客做顿值得更多赏钱的晚餐。没多久,厨房传出烤鸡的香气和小鬼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最后所有吵闹以一记响亮的耳光作为终结。

  塞洛斯关上房门,禁止原本的主人随意进出。

  他知道,他们一定也心生疑窦,怀疑他和他带来的同伴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没准是从城堡出逃的情夫情妇。不过没有确凿证据,疑心就只是疑心,街头巷尾从不缺这样的传闻。一路上,塞洛斯最需要提防的是不让珠岛有任何导致流血的损伤。

  有一次,他们骑马赶路,粗糙的缰绳磨破了鸟族的手掌,从小小伤口中渗出的血丝令疾驰中的塞洛斯吃了一惊。那一点血的动静虽不大,却余音袅袅,犹如一缕丝绸划过脸颊,带来一阵本不该存在的凉意。被血之音围绕的一瞬间,塞洛斯冰冷坚硬的内心竟然有了些许动摇,这还仅仅是血丝,如果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流淌出来,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遐想转瞬而逝,塞洛斯骑马回到珠岛身旁,用一块麻布裹住那个寻常人根本无需处理的伤口。

  他忽然理解了多龙领主对鸟族的迷恋,不惜违逆古都神殿也要将这个远古遗族的最后血脉据为己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弗雷奥公爵的行为甚至称不上占有,更像一种崇拜和爱护。

  此刻,塞洛斯看着珠岛放下兜帽,露出那满头金丝般的头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睛。

  他好美。

  比塞洛斯见过的所有贵妇、小姐、俊美少年和风尘妓女都美得多,即使穿着风尘仆仆的斗篷,满面倦容,有鸟一族的光彩也照样灿烂夺目,难怪会被当成女神的化身。

  塞洛斯走向他,拔出腰边悬挂的匕首。

  珠岛毫无防备,任由这个冷漠的护卫伸手抓住他的长发。发丝冰凉顺滑,像金色河水一样从指间流走。

  这么亮,这么美,不小心露出一缕就会引人注意。他们离开多龙城后经过一段少有人烟的荒郊野外,眼下即将抵达人来人往的城镇,将来还要去港口搭船前往石碑岛。

  塞洛斯用匕首割断那一把漂亮的金发,珠岛雪白的脖颈因为刀刃上的寒意而僵硬起来,但对于这个粗鲁的举动却没有抗拒。

  “头发会再长出来。”塞洛斯说,“到了城镇之后想法把它染黑,就不会有人注意你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多此一举地解释自己的行为,不过很乐于见到护送对象如此顺从听话。鸟族的反应有时像懵懂无知的孩童,只对自由有着本能的向往和追求,但又不会过度反抗。塞洛斯把割下的头发裹在布中,打算第二天找个地方埋掉。

  过了一会儿,农夫的妻子来送晚餐,烤鸡虽然没有多余香料也很诱人,另外还有些面包和烤水果。她已经想尽办法把这顿饭做得像样得体,进来之前不但敲了门,还等着允许才敢推开。

  看在她比丈夫还懂事的份上,塞洛斯又多给她一枚银后。

  回到房间,塞洛斯把一个鸡腿扯下来给珠岛。忽然,他的心里有点古怪的好奇,有鸟一族到底是不是鸟,会不会对同类的肉感到害怕?这个近乎于玩笑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珠岛已经接下食物。

  看来他也很饿了。

  塞洛斯心想,除了血管里流着与众不同的血之外,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旅途中,他们几乎没有交流,塞洛斯把他当做一件需要小心运送的货物,珠岛则把他当成冷漠无情的押解者。他们上马下马,餐风露宿,一心一意向着目的地前进。

  第二天天还未亮,波鲁听到马匹的动静,迷迷糊糊地从厨房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他看到冷漠的男人将“情妇”送上马背,冷风吹开她的兜帽,终于将她神秘的面容暴露在眼前。那是农夫从未见过的美人,以前有流浪歌手唱英俊骑士和美丽少女的歌谣,他的脑海中能浮现的也只是村子里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波鲁觉得那女孩已经足够好看,至少身材苗条,目光明亮,虽然脸上有几颗雀斑,但笑起来很甜美,配得上故事里那些好词。然而窗外这个匆忙拉上兜帽的“女人”令他着魔,让他刚刚清醒的脑子像冻僵的身体一样停止了思考。

  只是那么匆匆一瞥,那美丽的容貌已永远印在他的脑海中。

  “客人老爷走了吗?”

  波鲁的老婆抱着最小的孩子也醒了,想顺着他的目光伸头往窗外看。波鲁一下把她推开,在妻子错愕的注视下关上了窗户。

  他还知道关窗,不算太笨。

  塞洛斯在马背上想,要是他敢再多看一眼,那个懂事的女人就该成寡妇了。

  他替珠岛戴好兜帽继续赶路。

  时近中午,眼前出现一条宽阔的河流。

  塞洛斯骑马沿着河岸走。这条名叫“时光”的河终日奔腾不息,最宽的地方遥遥一望已很难看清对面的景色,河水却相对缓一些。塞洛斯记得上游有座只身桥,是一座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石桥,虽然狭窄,却有千百年的历史,至今依旧牢固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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