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强,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关心的人。他几乎已经不拥有什么东西了,所以更加要变强,变强了才能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守护自己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珍藏。 勾着龙爪的细长手指忽然轻轻一动,兰瑟在银月的光辉下睁开双眼,正对卡洛斯坚毅的面容和锐利的眼神。 小黑龙的龙爪还别别扭扭地勾着他的手。 兰瑟:“?” ---- 今天也是可爱卡宝!你们能感受到爱情的小火花吗w
第16章 = “受到的伤会在每天晨昏交接时复原。”兰瑟一边换上维克托特地为他准备的宽松衣物一边和卡洛斯解释,“这是神格的特性之一,也是我不死不灭的原因。” 黑龙趴在香香软软的枕头旁看着他系腰带,神情仄仄。兰瑟不由又看了他几眼,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借着灯光仔细看他后背上的伤口。 许久后他将卡洛斯放下来,目光深沉,只是叹了口气。兰瑟故技重施带着卡洛斯跳下城堡,继续昨天的工作。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一位低等血族进来给他们送了食物和水,卡洛斯对这堆血肉模糊的肉团来源十分怀疑,总感觉是献祭了钟楼上可怜的乌鸦们。 他们就这样干了很久,只有在歇工后路过城堡大厅时才能通过石柜摆放的沙漏确定时间。两天半后兰瑟清理完了所有的血藤,带着卡洛斯敲开维克托的房门讨要报酬。 维克托正坐在书桌后看书,看见他们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么快?按照大人以往的速度我觉得最少需要一个星期呢。” 兰瑟摊开手掌,将手里握着的两棵长得最好的汲灵草给他看,又指指卡洛斯,坦然道:“他等不了了。” 卡洛斯猛然看向兰瑟,兰瑟伸手拍了拍他。维克托将小黑龙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低低笑了一声,从书桌后走过来,低头在卡洛斯的肩膀处看了看,了然道:“摄魂术第一阶段吸收受术人自身的魔力,第二阶段在空洞的身体里倒灌死灵魔力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他这个样子确实快进入第二阶段了。” “嗯。”兰瑟说,“那我先走了。” “请等一下。”维克托神色凝重,万分诚恳道,“能不能麻烦大人再帮我看看乔安娜?她最近…不太好。” 兰瑟敛眉沉思了几瞬,点头说好。 卡洛斯趴在兰瑟的怀里,因为疼痛而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子,还要探出头好奇地到处张望。 他们位于城堡的地下一层。据维克托介绍,这一层的一半打造成了牢房用于关押血奴,而另一半则存放血族千年积攒下来的财宝,只有继承城堡的血族才有资格打开宝库。 他们在宝库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维克托打开了门,侧身让他们进门。这是一间只有几颗夜明珠挂在上方的空荡房间,一座清透的冰棺放在高台上,透过厚厚的冰层,能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兰瑟带着卡洛斯走上前去,卡洛斯这才看清了棺中人的相貌,是一名美貌的人类女子,只是骨瘦如柴,周身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黑红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副冰棺是我托雪族从北边的雪山上采来的冰玉打造的,可以长久保持低温,减缓乔安娜衰老的速度。” 卡洛斯往兰瑟的怀里缩了缩,维克托说的没错,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只是靠近一些就散发出浓厚的冷气,冻得他龙爪都要僵了。 维克托轻手轻脚地打开冰棺,兰瑟凑上前看了看,将掌心放在乔安娜的额头处。 淡淡的绿色光点不断从他掌心逸散,又全数涌入乔安娜的身体。许久后兰瑟收回手,摇头道:“我的治愈魔法只能让她多撑一段时间。维克托,她的身体本能在抗拒你的源血,而精神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维克托怔怔地望着冰棺里的女孩,喃喃道:“她还有多久?” “如果一直醒不过来的话,二十年,最多三十年。” 维克托沉默着将棺盖合上,瘦削的身体沿着冰棺滑落下去,瘫坐在地上。 夜明珠昏暗的光线下隐隐能看见他眼底的水光,吸血鬼的声音哽咽,轻声道:“我还没说过她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吧,能给我个机会倾诉一下吗?” 维克托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乔安娜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那时他还没继承城堡,只是永夜庄园中一个身份尊贵的二代血族,终日无所事事,喜欢在城堡里闲逛。 城堡的地下囚禁着众多血奴,他们大多数是触犯了自己种族的死刑而被送来的,也有一部分是血族自己通过某些手段弄来的。其中身强体壮的血奴采出来的血供给高等血族食用,剩下那些味道不好的老弱病残则留给低等血族们。然而还有一部分高等血族不喜欢冷冻血包的味道,他们干脆直接进入地底牢笼,挑选看上眼的血族,直接在他们的脖颈上开个洞,吸食最新鲜的血液。 维克托就是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念起了鲜血的味道,这才去了地底牢笼。笼子里圈养了数十个身材高大的血奴,密密麻麻地挨坐在一起,维克托偏偏看中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名少女。 他粗暴地去拽女孩,外力的拉扯逼迫少女抬头,露出一张污浊也藏不住的昳丽面庞,鼻梁上一粒活泼的雀斑在一瞬间就撞入了维克托的心房。 他怀揣某种鼓动的心跳,将女孩带出囚笼,推入旁边的房间里,迫不及待地咬上她的脖颈。锐利的尖牙注射出能够麻痹痛觉的液体,鲜血汩汩流入喉咙,甜美至极的味道是他喝过的那些血包远不能及的。 维克托仿佛永不满足地吮吸着血液,直到感觉怀里的躯体微微发抖才停下来,无声无息地打了一个饱嗝。他用力掰过少女的脸,看见那张美丽的面容上泪水涟涟,正抿着唇有些瑟缩地看向自己。 像一头找不到家的幼鹿,有着最纯然的可怜与无辜。 他挑起少女的下颌,蛮横无理地问询:“你叫什么名字?” “乔安娜。”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乔安娜·克鲁帕。” “很美妙的名字。”维克托又问,“你杀了人才进来的?” 少女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我的未婚夫欠了赌债,他让我跟一位黑衣服的大人走,还说等我出去了,我们就结婚……” “是吗?”维克托忽然笑起来,贴在她的耳边恶毒道,“你被骗了。从来没有人能从永夜庄园活着出去。” 乔安娜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漾着团团的水光,看起来无助极了。维克托带着报复性的快感欣赏了一会儿她的惊惶,然后扬长而去。在他走后自然有低等血族过来,将乔安娜带回地牢。 维克托又一次踏入了地牢,面无表情地将乔安娜揪出来,推进一旁的房间里。 少女的眼神还是那般纯真,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喊了一句先生。维克托冷冷地注视着她,低头咬住了她的喉咙。 甘甜的血液流淌进身体,甜腻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扩散。维克托紧紧掐着少女纤细的腰肢,眉头微蹙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再来找乔安娜,她是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女孩,更何况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他只是在上次离开后的每个夜晚总是想起少女的脸庞,并不由为此心烦意乱,才会再一次过来找她。 鲜甜的血液下肚后,那烦扰他的焦虑感随之散去。维克托满足地低叹一声,放开了乔安娜的腰。少女白嫩的脖颈一侧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血洞,很像某种标志,代表所有权的标志。 维克托满意地盯着她的脖子看,乔安娜的后背紧贴在门板上,小心翼翼地唤他:“先生?” “维克托。”他说,“我叫维克托。” 乔安娜于是说:“维克托先生。” 她的声音甜软美妙,尤其是唤他名字的时候,比百灵鸟的叫声都要好听。维克托朝她点了点头,施施然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看管地牢的低等血族不要带乔安娜去墓园采血,并且让少女在隔壁的房间住下,封闭房门,不允许任何血族进入。 他决定将乔安娜藏起来。 维克托隔三岔五就去一趟地牢。 乔安娜总是待在窗户前安安静静地看天上的银月,听见维克托进来,就轻轻柔柔地喊他一声,然后温顺地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维克托手头没有其他事要忙的话,进食后会带乔安娜去屋顶,两个人并肩坐在黑色的瓦砾上,听乔安娜描述她的家乡。 少女的嘴角挂着微笑,手指在空中轻快地舞动,划出大大的一个圈:“有那么大的一片花田,我们在上面种植各种颜色的郁金香。等到春季花开的时节,我们就在花田中央跳舞。” 真好啊,维克托望着天上的银月想。他自出生起就被”父亲”抱到永夜庄园,作为未来的血族成员在这里安然长到二十二岁,然后接受“父亲”的初拥成为了高等血族。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城堡里,很少有机会出门看看,说实话对外面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覆盖整片原野的郁金香花海,是什么样子的呢? 维克托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会跳舞?” 乔安娜白嫩的脸上浮现一抹可爱的粉色:“会一点,先生。” “唔。”维克托说,“跳给我看吧。” 乔安娜抿着唇看他,漆黑的瞳仁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点期盼,一点羞涩,更多的是被逼着面对现实的难堪。 “先生。”少女轻声道,“这里没有花。” 这是维克托第十五次试图在城堡门口的荒地上种植郁金香。 与他同为二代血亲的罗萨路过他的身旁,大声嘲笑道:“维克托,活不了的!” 维克托形象全无地蹲在地上,埋头于挖出一个个小小的土坑放种子,并不想搭理罗萨。只是罗萨并不如他所愿就此离开,而是又嘲道:“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血奴吧?” 维克托这次抬了头:“你怎么知道的?” 罗萨笑道:“我上次去地牢找血奴,听见你的小美人躲在门后面哭呢。负责看她的那个孩子和我说,你关她有一段时间了。” 他说罢又凑上来,笑容里掺杂了一些不怀好意:“你居然偷偷藏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血奴,味道一定很好吧?” 维克托在听到乔安娜哭的时候就一阵心烦意乱,不由地摆摆手将罗萨赶走:“不好。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罗萨悻悻然走了之后,维克托直接进了地牢。他没有打招呼就推开了门,果然看见女孩蹲在墙角,慌乱地擦着眼泪。 “哭什么?”维克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锐利如箭。“你怕我?” 大颗的眼泪从乔安娜的眼睛里涌出来,她忽然扑进维克托的怀里,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维克托不知所措地抱着怀里这具温暖的躯体,心里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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