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明荔枝更懵逼的,是他旁边的调查官。 “卧槽!有人给你转了一百万?真的假的,谁啊这是!” 调查官:“他还缺倒水拎包的吗?我可以应聘马仔。” 明荔枝沉默了:“…………”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明先生有多可怕,才会说这种话。” 调查官:“有多可怕?拿钱砸死我吗?” 明荔枝凄凄惨惨缩成一团:你们不懂我的忧伤。 调查官诚恳:对不起,真懂不了——你把那一百万转给我我或许就懂了。 当明荔枝一副天塌了的惊恐表情,旋风一样冲到祈行夜面前,向他说起明镜台给他转账这事时,祈行夜默默掏出墨镜戴上。 祈行夜:“我不嫉妒,真的。” 明荔枝:“?” “别乱操心了,就是你哥从商南明那知道了你受伤的事,怕你在调查局伙食不好,给你的零食钱。” 祈行夜拍了拍明荔枝肩膀:“小荔枝~你看你老板这么穷,是不是……” 话没说完,明荔枝已经起身就走。 徒留祈行夜摔在长椅上嘤嘤嘤哭泣,控诉:“小荔枝你好冷酷好无情!” 明荔枝拿着这钱,是转回去也不是,用也不是,简直像碰了个烫手的山芋。 当他的新朋友左春鸣例行询问他的伤势情况时,他迫不及待询问左春鸣的建议。 左春鸣:“……?” 他顿时失魂落魄:“没想到,我做哥哥竟然这么失败,都没办法给我弟弟赚钱花,唉……” 悲伤的挂断了电话。 明荔枝痛失小伙伴。 明荔枝:“呜呜呜!” 看,我就说吧,明先生特别可怕!这一定是他早就算到的,他故意的QAQ 祈行夜:“…………” 电话铃声响起。 本来还看热闹看得一脸笑容的祈行夜,在听到电话另一边所说的内容后,笑容渐渐消退。 他问:“离开国境了?” 云翳清点点头:“和我朋友确认过了,他在机场工作,亲眼看到陆晴舟乘坐私人飞机离开。” 以前是根本不知道陆晴舟此人,连名字和面容都不知道。 但现在却形势不再相同。 只要陆晴舟不是鬼魂,那活人,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给他传递的消息,他一定收到了,不久前已经开始反击了。” 云翳清:“要继续吗?” 祈行夜耸耸肩:“不必。我本来也没想要他的生意,我这么穷的人,连侦探社的水电费都要交不起了,他那些公司啊房产啊,太多了,没钱交。” 云翳清:“??就你离谱,别人都考虑扩充商业版图,你可倒好,只考虑水电费?” 祈行夜笑嘻嘻道:“我又不想做罪犯商人,只是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市民嘛,开个侦探社已经很艰难维持生意了,何必再给自己找麻烦管理商业帝国?比起什么商业版图,我更喜欢彩虹拼图。” “既然消息已经传过去,那就让大家停下吧。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没这事。” 他单手支着头,轻描淡写:“再深入,动摇陆晴舟的根基,他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祈行夜不怕正面对上陆晴舟,但却担心那些帮自己的朋友们被陆晴舟所害。 见好就收。现在是最好的抽身时机。 云翳清愣了下,长长叹息:“你啊……” 他无奈:“祈老板,你能不能对你的重要程度有点清晰的认知?如果是为了你,很多人不会在意这些。” 祈行夜笑眯眯:“下次再说。” “继续盯着陆晴舟,有消息再告诉我。” 云翳清:“好。” 挂断电话时,刚好商南明向这边走来。 祈行夜抬眸,笑着冲他晃了晃手机:“商长官,我想请假~” 商南明脚步一顿:“理由?” “陆晴舟已经离开国境,私人飞机在小国中转,很可能是要继续飞越大洋去A国。” 祈行夜懒洋洋道:“当然是要请假去追陆晴舟啦~” 商南明无奈:“这话,很有歧义。” “或许,你在接受聘书时没有仔细阅读过条款。你是调查局的一员,属于调查局正式编制,在享有权限的同时,也被权限所限制。” 商南明淡淡道:“其中一条,就是非公务不得擅自离开国境。” 祈行夜大惊失色:“啥?!你是说那快要一百万字的详细条款吗!” 商南明态度自然的颔首。 从各个国家开始建立起各自从属的污染调查机构之后,对这一方面的情报和人员流动,均严格管理。 任何不经报备的随意离开和进入,都是不可接受的侵犯自主权行为,会造成严重的国际摩擦和后果。 一个经受过专业训练,素养极高的正式调查官,即便是独身在陌生环境里,所能造成的杀伤力都不可小觑。 更有可能带走当地的污染情报,造成情报泄露。 曾经的A国调查机构,就试图带几十管污染现场人员的血液出境,使得当时的事发国和A国局势长期紧张,到现在仍旧对A国高度戒备,即便是公务也绝不允许A国调查人员入境。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其他国家的调查机构在对待国际事务上,都分外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调查局会有专门负责外交的长官,以及一支负责国际事务的机动队,5队。 祈行夜在听商南明解释之后,大失所望。 失去梦想,瘫成咸鱼。 商南明被逗笑了。 他摇了摇头,眉眼柔和:“我帮你想办法。别担心。” 祈行夜瞬间生龙活虎:“好耶!商长官万岁!” 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祈行夜失望。
第159章 A国, 华府。 年轻男孩们笑骂着追逐,跑上地铁,旁若无人的谈论着喜欢的女孩和球队, 哈哈大笑。 下班后疲惫的成年人在地铁上或站或坐,昏昏欲睡, 偶尔有人被这边的声响惊动, 带着笑意温和投来一眼,像是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 苏珊抱着公文包, 干脆拿下耳机, 笑着注视那些半大孩子, 似乎飘回了十年前。 她的傻男友那时也总是这样,总是需要兄弟们出谋划策,商量怎么兼职打工给她买礼物, 苦恼于应该给她买什么,再一群男孩挤挤簇蔟羞赧挤到她面前,男友红透了脸从书包里掏出礼物, 忐忑的望向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想着, 笑意不自觉爬上面容, 甚至驱散了一日繁忙后的疲惫。 “真有活力,不是吗?” 旁边忽然传来感叹声。 苏珊惊讶看去, 就看到满头花白银发的老妇人坐在自己旁边,眼神慈爱。 老妇人察觉她的目光, 温和看她,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怎么了?我的孩子。 苏珊笑道:“我还以为, 是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和我现在相比, 那些孩子真是太有活力了。” 老妇人摆摆手, 笑得慈祥:“在我眼里,你也是孩子,同样很有活力。” 苏珊笑得羞涩,抬起手掌示意自己的戒指:“不算是孩子啦,我已经订婚了。” “哦!” 老妇人一脸惊喜,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苏珊的手:“恭喜你!我的孩子。真是太好了,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苏珊点点头,年轻漂亮的脸庞上飞起红晕,笑起来时眼睛里有星星。 “是的,我们从刚会爬时就在一起了。他就住在我家隔壁,正式恋爱十年,上周刚刚举行的订婚仪式。” 说起男友,苏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快乐从眼眸里流淌,止也止不住。 老妇人也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喜悦,笑起来时面容慈祥,像是在认真听着儿孙讲话分享的奶奶。 交谈间,地铁关门,开始运行。 从地底穿行而过时的风声,被从地铁车厢的缝隙里挤压进入,尖锐呼啸,带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腥臭气味,逐渐浓郁。 嗅觉灵敏的人已经皱起了眉,掩住口鼻不断向四周张望,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谁在地铁上厕所了?” 旁边人无奈:“女士,这可是华府地铁,您还没习惯吗?” 地铁建立年限太久,深邃黑暗的洞穴成为了老鼠的乐园,又常常会被压死在车轮下,逐渐在轨道附近的角落里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不仅老鼠。流浪猫狗,甚至流浪汉,死在地铁隧道里变成尸腐臭味的一部分,也已经见怪不怪,成为了地铁“惊喜”日常。 “欢迎来到华府!尸体,尸体的派对!” 缩在角落里喝得醉醺醺的流浪汉举起酒瓶,哈哈大笑。 有人翻着白眼嘀嘀咕咕在抱怨,有人干脆调大了耳机声音隔绝不感兴趣的吵闹,继续睡去。 短暂的小插曲之后,一切很快恢复正常。 苏珊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旁边的吵闹声没有干扰到她,她还在热情的与老妇人闲聊:“对不住,我的话太多了,我还没从订婚的喜悦里反应过来……您这是要去哪?在哪一站下车?真希望能和您多聊一会。” “我要在公园站下车,我和我女儿约好一起吃晚饭,她刚刚还打电话来说已经炖上了汤,烤好了面包。她是全华府最棒的面包师。” 老妇人笑得温和:“我喜欢听你说话,孩子。要不这样?你来我家,拿一些面包走,一定要试试我女儿的手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苏珊惊喜,连连道谢。 她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过对面的车玻璃,大脑却慢慢觉得,有哪里奇怪。 玻璃中的自己……是不是,在哭? 苏珊一开始没有在意,但那份异样却死死抓住了她,在她的思维里生根发芽,不安感像藤蔓缠绕住了她。 她奇怪的再次看去。 但玻璃上,只有自己正常的倒影,正好奇的打量着她自己。她歪头,“她”也跟着歪头,她笑,“她”也笑。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影子罢了。 苏珊不由得轻轻摇头,笑自己傻,竟然会觉得玻璃里的自己在哭叫挣扎。 于是她转过头去,继续与老妇人交谈。 但她没有看到……车窗外的自己,在哭。 哭嚎着,尖叫着,花了漂亮的妆容,拼命伸手抓挠向玻璃窗试图拍打,嘴巴一开一合像是在嘶吼,想要唤起车厢内苏珊的注意,向苏珊传递什么消息。 却又被从身后伸来的细细黑线一圈圈缠绕,重新拖回黑暗。 像捕捉了猎物的水草。 那一根根黑线像有自己的生命力,在车厢外阴冷的黑暗中飘摇,好像外面不是漆黑的洞窟,而是阴暗掩藏危险的海底。 一簇簇黑线从深处涌现,聚集,沿着车窗缓缓蠕动,爬行,寻找玻璃与金属之间可以进入的缝隙,灵活的钻入其中,缓慢而耐心的向内抻去,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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