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冀易斯的视线黏在他身上。 他生来就被温暖的太阳眷顾,他生来就拥有了冀易斯炽热的爱。
第二十七章 “他忘了我。” 迪莉娅与冀易斯站在月光照亮的玻璃花房,玫瑰的花香侵袭入他的胸腔,花朵开得那么红艳炙热,花香却始终淡淡。 “亲爱的孩子,他能醒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迪莉娅看着冀易斯那充满忧伤的脸色,只能这样宽慰他。 冀易斯道:“我无法藏住失落,我感到沮丧。” 如果一个人忘了过去,那么从前那份炙热天真的喜欢,也会随着记忆彻底消失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想,他果然还是很贪心,闻溢醒来还不够,他想要闻溢像从前一样爱他。 “你感到失落也是难免的,孩子,他获得了新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要他继续爱你,你就得对他很好很好,让他无法再忘了你。”迪莉娅俯身轻轻嗅闻花瓣,她笑了一下,“或许某一天,你会发现,像他这样的人类,认定了一个人,再如何脱胎换骨,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她直起身看着冀易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眼底带着一丝淡淡忧伤:“人类就是这样一种深情的生物,我看得出来,闻溢和他一样。” “你还是无法忘记他。”冀易斯淡淡道。 “是啊,就像你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忘记闻溢一样。”迪莉娅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回想起当初。相守时傲慢无所顾忌,没有留住爱的人,让她追悔至今。她知道她的爱人爱了她一世,可自己却因为傲慢,到他死前才匆匆赶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一面即永别。 还好,她的孩子放下一切,倾尽所有留下了深爱的人,并未重蹈她的覆辙。 结束交谈后,冀易斯穿过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的园子,回到了屋内,他尽量走得很轻,闻溢刚睡下不久,他并不想把闻溢吵醒。 不过闻溢现在睡眠浅极了,陌生的环境还是令他多少有些不安,睡觉也没能睡得太熟,冀易斯刚靠近床边,闻溢就突然惊醒,一个咕噜坐起来缩成一小团躲在被子里,靠着床头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冀易斯。 冀易斯没来由地一阵心痛,闻溢好像特别怕他。 他坐到床边,有些僵硬地开口,对闻溢说:“你怕我吗?” 闻溢不明所以,他只是单纯被吓到了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一惊一乍的,晚上有些浅眠,听到一点动静就会一个激灵坐起来藏住自己,但自己根本没有害怕眼前这个人啊。 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害怕? 闻溢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左右摇了摇,眼睛一眨一眨,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怕你呀。” 然后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跪在床上,手杵在冀易斯的腿边,倾身靠近冀易斯,可爱的脸蛋支在冀易斯眼前,像是怕冀易斯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一遍:“我没有怕你。” 确实没有怕,可他的心脏总是在看见冀易斯的时候砰砰砰地跳,今天刚睁眼的时候就心悸了一下,这时候更是停不下来。 冀易斯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他忍不住想靠近,是积雪的森林里散发出的淡淡的冷杉木清香,好熟悉的味道,现在还有一股很清淡的雨后弥漫的玫瑰花味儿。 他冲冀易斯笑,还想再凑得近一点。 下一瞬便被冀易斯拽到了怀里,他急急忙忙往前挪了一点,正好就面对面坐到了冀易斯的腿上,冀易斯紧紧搂住他的腰,胸膛贴着胸膛,贴得这么近,闻溢脸蛋唰一下就红透了,耳尖也瞬间变得粉粉的。 “闻溢,我不骗你。” 闻溢傻傻地看着他,嘀咕道:“不骗我……什么呀?” “我爱你,永远都会爱你。” 闻溢心头一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可置信,下一秒又情不自禁地在冀易斯甜腻深情的目光中沦陷,他开始体会到惊喜、雀跃,霎时间便在脑袋里炸烟花,噼啪噼啪灿烂无比。 当初只看一眼就心动,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他现在甚至连冀易斯叫什么名字都还不清楚,可他从睁开双眼见到冀易斯第一秒就克制不住心动,是的,他对眼前人一见钟情了。 闻溢并不知道,这是他第二次坠入爱河,对象是同一个人,这一次,他不再苦求而不得,因为最先心动的另有其人。 闻溢痴痴望着冀易斯,整个人晕乎乎的,在冀易斯向他告白的短短几分钟内,他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美梦,很不可思议。 但喜欢就是喜欢,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他不会也不懂隐藏,迫不及待地回应,大方承认道:“我……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因为这种没来由的喜欢似乎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很多!他开始担心自己表露的爱意太少了。 他被冀易斯那双满含温柔的眸子看得脸红,羞得恨不得整个儿藏起来,可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着,实在没地方可藏,他就只好低头藏在冀易斯的胸膛前。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冀易斯发出一声宠溺的轻笑,“不能只是一点点,要很多很多。” 然后他就被冀易斯抬起了下巴。 接下来,他陷入了一个令他晕头转向的缠绵持久的深吻,他的思绪猛然间断了线,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冀易斯亲吻他时,发出的那种喟叹式的带着情欲的浓重鼻音。
第二十八章 闻溢被这个略带强迫式的吻弄得有些无措,这样的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入了高空柔软的云朵里,很危险,可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脑袋里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能沉浸在这个吻之中,冀易斯的舌头灵活地勾他的舌纠缠,唇瓣冰凉,很软,贴在他嘴巴上的时候让闻溢有些恍惚,莫名觉得熟悉,好像自己有被这样亲吻过。 也由此,他格外兴奋地确信,冀易斯从前一定特别特别喜欢他,爱他,所以才会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之后对他这么温柔体贴,对他说出那句“我爱你,永远都会爱你。” 这算是他新生后听到的第一句情话,闻溢现在没有过去,但他总觉得过去他们便是这般恩爱模样,以至于从这一刻起,他突然就不认为自己记不清以前的事情很可怜了。 他感受着冀易斯的亲吻,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片段,冀易斯把他抱在怀里,欲拒还迎地撩拨他,然后深深地吻住他,还有在一些风雨交加的雨夜,冀易斯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脊,像哄小孩子一样。 他不由地想,冀易斯以前可能真的很爱他。 “唔……嗯……”这个吻勾起了太多太多熟悉的感觉,闻溢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有些涨痛,他呆呆地睁开眼睛。 闻溢终于从这个吻带来的许多感觉之中猛然惊醒,浮沉的欢喜和幸福感始终在这个过程中让他头脑昏沉、四肢发软,但窒息感接踵而至,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侵袭了他,他几乎是在下一瞬便机械地想要推开冀易斯一些,以换取一些呼吸的机会。 可他的手掌搭在冀易斯的肩膀上,明明才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冀易斯就突然态度强硬地搂着他腰,臂弯更用力了几分,直把闻溢箍得挺了腰,闻溢上半身往后移,冀易斯就像猎人捕捉猎物一样凶狠地追着吻,将闻溢的嘴巴亲吮得红得不像话,甚至已经是受不了的酸麻。 闻溢哪里知道,冀易斯刚刚失而复得,是推不得的。 亲吻时的渍渍水声,夹杂着闻溢发不出来的轻哼,像抗拒,又像妥协。 闻溢的脸颊已经瘪得红扑扑的,红色眼眶周围满满的水汽,睫毛弯弯,扑扇着没一会儿眼眶里就眼泪汪汪,打着转滴落下来,窒息感实在太过于强烈,让他受不了。 冀易斯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令他始终无法逃开。 他模糊不清地嗫嚅道:“嗯唔……难受……” 声音被堵在喉咙,发出来是听不清的话,咬字一点也不准,但冀易斯终于还是大发慈悲似的,依依不舍地从闻溢的嘴巴上离开,搅弄的舌头从嘴巴里里退出来,带出银丝和热气。 闻溢如临大赦,他感觉新鲜空气一下子冲入他的头顶,然后才进入他的胸腔,但这种极端的溺水感和浮出水面的解脱感,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和无助,眼泪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哗哗流着,他红着脸不停地咳嗽,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圆,脸颊一鼓一鼓:“咳咳咳!咳……” 一眨眼睛,泪水就糊满了睫毛,有些刺痛。他现在哪哪都难受,虽然离冀易斯特别特别近,但看着眼前的冀易斯总是有些模糊不清,泪水实在太多了。 闻溢感觉到冀易斯正在轻拍他的背。 冀易斯在恍然间觉得自己做得没分寸,闻溢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成为吸血鬼后,还保留着很多人类生理上的特征,例如,需要氧气,具有心跳,这无法用科学解释,且有记载的记录实在有限,冀易斯一时情难自已,吻得太投入,竟一时没有顾及到闻溢需要呼吸。 闻溢刚醒没多久,整个人都还迷迷糊糊的,却被他拉来这样折磨一遭,可他根本忍不住,他失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有下一次,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忐忑和不安,让冀易斯莫名地觉得恐惧。 “对不起。”冀易斯突然道。 闻溢抬手抹了眼泪,还咳着,只是声音小了些,他瞧到冀易斯自责、后悔的眼神,心里暗暗难受了一下,然后他就伸手去摸了摸冀易斯的眉头,捻了捻,反而安慰起冀易斯来,说:“我……没事的。” 小骗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淹没,面对冀易斯时却总说自己不痛,说自己没事。 大概是看出冀易斯不信,接着便扭捏害羞地真诚道:“你别难过,我喜欢你亲我,这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好喜欢,特别喜欢。” 他被冀易斯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就低下头,额头抵在冀易斯的宽阔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只是你亲得太凶太霸道,我无法呼吸了,下次……下次请你亲得慢一点,轻一点,好不好?” 冀易斯听他甜糯声音,眉头渐渐舒展,慢悠悠地说:“怎么慢一点,轻一点?” 听了这话,闻溢仰头看着冀易斯,十分呆萌:“啊?” 勾人而不自知的新生吸血鬼,说着轻飘飘挠人心的话,精雕细琢的身体也在明晃晃地勾人欲。 然后他又被冀易斯吻住,一个旋身,两个人倒在床上。 冀易斯温柔痴迷地抚摸闻溢的脸颊,然后亲吻,随即衔住闻溢红红的耳垂,戏谑似的,有些漫不经心,逗他道:“我慢不了,也轻不了,闻溢,忍着。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亲你,以前是,现在更是。” 他听到了闻溢的心跳声,即便闻溢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生吸血鬼,那颗心脏依然还在为他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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