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从电梯下到底下九层,无视了周围一切往里面走,一直到看见庆源。 “大……大长官?”庆源先他一步开口,意外道,“你怎么回来了?” 心底某个位置毫无预兆地强烈突突跳动。 周拙问:【南丧呢?】 “南丧?”庆源「嘶」了一声:“刚才第一研究所叫我上去接他,我刚上去,他正好出来,按着电梯上去地面了。” 周拙:【他去地面哪里?】 “我……我不知道,他出来的时候很急,我拉住他问,他迷迷糊糊的,就说他没时间,然后进了电梯,我当时以为他急着去找你了……”庆源想了想说,“一定是在去找你的路上,你和他可能错开了!” 周拙从没有催过南丧,他所说的「没有时间」,一定不是说来找自己这件事。 通讯中不停传来请求增援的消息,周拙低头看着那一行行字眼,沉沉吐出口气。 转身走出第九研究所。 上电梯的时候他拨通南丧的电话,却在电话那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人毕恭毕敬地喊:“周上将!” 然后有些结巴紧张的,“您,您找南丧吗?他手机忘记在桌上了,他刚才跟庆源去第九研究所了,你找他的话去……” 没等听完,周拙就把电话挂了。 南丧没有带通讯器。 到底是什么事让南丧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句话,甚至不记得带走通讯器,就匆匆离开了。 通讯器震了震,北区作为丧尸入侵的重灾区,正在持续请求增援,周拙握着通讯器,走出列塔尖。 - 南丧走得跌跌撞撞,在第一研究所的时候,他想告诉周拙自己的机器脑袋可能出了点儿问题,可费劲打开通讯器时,却收到一条令他从上到下都崩溃的消息。 通讯器落在地上,他只觉得脑袋里经历了一次无比重大的爆炸事故。 强撑着从列塔尖出来这一路,他状况越来越差,只觉得自己离报废不远了。 他身上穿着周拙的作战服,路上巡逻的士兵没仔细看,把他当做受伤的士兵,拉着他要让他去治疗,被他一把甩开了手。 太不礼貌了。 南丧按着脑袋,在模糊的四周街景中艰难前行,那士兵刚才被他力气甩出去好远,气了一会儿,还是跑上前来:“你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话,受伤了还不去医治——” 他被人轻而易举地旱地拔葱般拽到面前。 那是一双清灰色的瞳眸,原本落在细致完美的面容应当无比灵动可爱。如今却呆滞地将整个人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 “出……城……”南丧握着他的肩,“带我……去……” 他说了一个地方,那士兵忙挥手:“怎么能去那里呢!你疯啦!” 南丧按着额心,他能听见A1同样涩痛的声音。 “南丧……让我来……你休息一下” 南丧摇了摇头,同他说:“哥哥,太,痛了……我,我自己……自己来……” 他在混乱中驳回了A1的出现,撑着膝盖停下。 那士兵弯腰看他的脸:“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哪里受伤了?很痛吗?” “指……路……”南丧再说不出话,脑海中如同被无比尖锐的锥子旋刺着,实在撑不住,他噗通一下,单膝跪到在路边,手掌撑着地板,嘴里喃喃道,“怎么走……” 那士兵收到通讯频道中的上级的指令,犹豫了两秒,最后将南丧扶起来:“你一定要去吗?” 南丧点点头。 “算了,我送你去吧……”士兵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说好了,我只送你到门口……” 有士兵的照顾,南丧不用太费力。但混沌的大脑仍然让他无法精准地组织出一整句话来表达自己的需求。 一直到充满浓烟的城门。 士兵把他放在很远的马路上,说:“你看看外面的情况,你现在出去估计要被子弹射成筛子……你的长官是谁啊,你都这样了还叫你去战斗……”他灵光一现,“难道是你心爱的人在城外?” 心爱的人。 南丧抓住路灯的柱子支撑自己,握着那个士兵的手背:“周拙……周拙……” “你心爱的人是周拙?!”士兵先是震惊,随后道,“虽然是很多Omega喜欢他啦,但是你前几天没听他的宣告吗,他和他的Omega很相爱,你可能没希望……” 他突然反应,说,“而且周上将现在不在城外啊,光电屏障修复好以后……” 他叽叽呱呱地说,南丧实在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用力捏着他手骨,将人弄地原地乱叫。 “你这人怎么这么大力!” 南丧让他看着自己,说:“告诉周拙……我,我去了哪里……” “啊?” “去,去找周拙……”南丧紧了紧他的手背,“一定去,找周拙……” 那士兵还在后面喊了几句「我没资格联系周拙」,见南丧毫无反应,只是拖着双腿很沉重似的走向城门。 他嘀咕道:“真是个疯子……说不定是大长官的什么狂热粉丝,我为了他去找长官,八成要被开除……” 南丧不知士兵的想法,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往那个目的地。 红光下,城门被一支小队包围着,南丧一步步过去,果然被人拦住。 “你是谁,不要靠近城门!”守门士兵打量他身上的军方作战服,“你是哪个队的?” 南丧垂下头,抓住他们的衣服:“我……我要,出城……” “不行,现在不能出城,外面都是维阙的士兵,还没打完,你不能出去!”那士兵拦着时,触到他胸口的铭牌。 是刺绣的Zhou。 军队中能够用这个铭牌的只有只有一个人。 “你是上将的人?!”士兵立刻将抓着他的姿势改为扶着,“你怎么了?” 南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让他开门让自己出去。 不等他开口,城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士兵们严阵以待,南丧身前的士兵也将他保护在身后。 进来的是白墨乾。 “维阙军队投降了。”白墨乾简单道。 士兵们霎时收起了武器,露出爽朗的笑声,个个往外看维阙军队落荒而逃的样子,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就凭维阙那屁大点的地方,也敢来望城!自不量力!” “估计是咱们这加强版光电屏障把他们吓尿了,赶快夹着尾巴跑了!” “哈哈哈!” “走,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四周脚步繁杂,之前的士兵回头找南丧,想说如果他想找周拙,跟着白墨乾肯定能行,不想一回头,身后早就没有人影了。
第84章 列塔尖守卫的士兵见周拙只身出来,立刻问:“上将,需要为您开车吗?” 周拙点头,士兵替他开来车,习惯性地坐上副驾:“上将,您去哪儿?”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周拙的答复,想起来周拙失声许久。 按照现在望城的形势,他很容易就猜道周拙的最可能去的目的地:“上将,是去北区防空洞吗?” 从后面递来周拙的通讯器,上面一行字:“铃山公墓” 士兵不解,但还是立刻为周拙设定目的地。但在要发动时,强有力的手掌压住了他的肩头。 周拙偏了偏头,示意他下车。 士兵立刻离开,看着周拙一人驶出了列塔尖。 - 铃山公墓就在城外,是唯一的建筑,南丧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它走过去。 维阙进攻的讯号响了几天,铃山公墓的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按理说大门该是锁上的。 但此刻却仿佛恭候着某人的大驾一般,堂而皇之地敞开着,甚至为他亮起了灿烂的灯光。 南丧抓着门边,被灯光晃了眼睛,他往里走了几步,撑着双膝喘气:“颜……” 他叫不出声音了,脑中的痛苦更加剧烈。 如果没有颜势阅的讯息,南丧愿意承受这幅身体给他的一切。 几个小时前他在第一研究所,选择超过负荷工作完成望城光电屏障上线时,他就预料到自己的大脑将会反馈不太好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要在一切完成之后,才看到讯息里的照片。 而那张照片上的画面,在他扶着墙几乎是用爬着进了存放辛辅骨灰的房间时候,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颜势阅双手托着辛辅的骨灰,好整以暇地坐在折叠椅上。 南丧出现的一瞬,他的目光霎时热切,却又很警惕地将骨灰盒抱住。 南丧失焦的双瞳望过来,颜势阅疑惑地皱了皱眉,身旁的尹航也低声道:“颜院长,他不太对劲。” “南丧……”颜势阅喊他的名字。 南丧听见了,也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踉跄地过去。 “你是一个人来的?”颜势阅边问,边往他身后瞟,确认周拙没有跟着一起来,嘴上不忘警告,“如果你还带了别人,我现在就摔碎辛辅的骨灰盒。” 南丧声音滞涩:“一个……一个……” 是没有人再出现。 颜势阅嘴角勾了勾,点头:“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将辛辅的骨灰放在大腿上,向南丧伸出双手,“来,到我这里来。” 那骨灰盒在颜势阅的动作中晃动,摇摇欲坠。 南丧咬牙,听他的话往前走了几步,却在一个黑影从余光中闪过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尹航收回绊住南丧的那只脚,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倒在地上的南丧,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 “尹航,别伤害他。”颜势阅又躬下腰,眼神比刚才还要激动,“来,快过来!” 南丧仰起头,目光所及只有那一块瓷白色,他用手抓着地面,手肘一次次用力将自己往前蹭动。 辫子耷拉在地上,往前再动时被人踩住,南丧用了两次力气,偏头看见尹航的裤腿。 他重重喘着气,艰难地仰头看向辛辅的骨灰盒,几秒以后缓慢地伸出右手手臂要拿回来。 尹航讥笑一声:“这人工智能傻起来,和狗也没什么区别。” 南丧指尖快要摸到时,颜势阅将骨灰盒拿开了,说:“南丧,你知道我想要你拿什么来换。” 南丧眼眶发疼,吊着上半身去追那个骨灰盒,颜势阅就将辛辅的骨灰盒给了尹航,一边掐着南丧的下颌:“我不会弄坏的那个盒子,但是你得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换成小羽,格式化可以吗?还是需要别的操作?” 他扫过南丧全身,“把你的代码都给我,还有你的操作方法,我要你的全部。” 他的话太复杂了。 南丧没有办法立刻回答他,只是非常本能地再去要骨灰盒。 尹航将他从自己脚边踢开,说:“颜院长,他好像已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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