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丧拖长音想了想,说,“可我以前在维阙也是这样啊。” 周拙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把将碗筷都收拾了,换上相对宽松的风衣。 南丧仰头问:“你要出去玩吗?” 南丧吃饭时热得脱下的羽绒服,被周拙捡起。 “你也要出门。”周拙递衣服过去,“穿上……” 南丧套上羽绒服,跟在他后头:“我们去哪里?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门外风雪依然大,到了夜里更是厚厚一层地积着,军靴踩过一阵嘎吱声,周拙取了自己的私车,一直开进了一处地下车库。 凉飕飕的,南丧揣着口袋,下巴缩进领口里,问:“这里是哪里啊?” “训练基地。” 训练室厚重的白色大门打开,内里足有一个足球场大,最中间是个偌大的黑色训练场,左右两旁一边是枪械和方形靶,一边是各类武器和训练人偶。 南丧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周拙走进了训练场。 “你不是想学军刀吗?”周拙说。 南丧回神,被两边的阵仗迷了眼,移情别恋的势头相当猛,仰头问:“我一定要学军刀吗?” “……”周拙负手站着,“这些你都可以学,但前提是你要有能够使用这些武器的体能。” 南丧脑袋一歪:“我不行吗?” “不确定……”周拙脱掉风衣,只单穿里面衬衫,下巴朝他点了点,“来……” 南丧学他的,把羽绒服脱了,走过去。 “打我,试试。” 南丧眨了眨眼睛,停顿两秒,伸手在他胸口,轻轻的,拍了一下。 “……”周拙两根指头把他推远了,变成世界上最严格的老师,板着脸说,“南丧,再开玩笑滚出去。” 南丧立刻站直了,周拙说:“把我当成丧尸,用最大的本事来。” 如果丧尸都像周拙这么威猛,南丧八成只能往地上一躺,等着被咬了。但现在他还是要努力挣扎一下的。 南丧吸了口气,握着拳朝周拙冲过去,力道不可谓不大,可刚比划到周拙颈侧,就被周拙拧着手腕翻倒。 不过周拙还算有人性,南丧感觉自己脸朝下要磕到地面时,揽着他腰把他拉了起来。 南丧刚站稳,周拙退后半步打量他的身形,说:“我还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相对做出反应,而不是等着被我摔在地上。” “可是你太快了。”南丧说。 周拙张了张唇,想顺着他的话说。但又不知为何莫名地被噎了一下。 “再来一次?”南丧伸出一只手指强调,“这次你慢慢的。” 周拙喉结滚了滚:“……” 南丧比上次更快,冲着周拙挥拳,不出意外被周拙包住拳头,下一瞬,南丧抬腿冲周拙身侧踢过去! 周拙偏了偏身,用膝盖抵上去,二人力量相当,发出肌肉撞击声。 但很快,周拙掌根在南丧后背轻推一下,同时松开腿,南丧便被自己的力道带着,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侧滚…… 训练室地面是特殊处理过的,加上毛衣厚实,南丧没有摔得很痛,可还没来得及翻身,周拙扣着他右手手腕,胸膛快速压下来。 南丧立刻抬腿踩住他胸口,用力蹬了出去,借着反作用力往上蹿。 但身体刚出去一点儿,手腕处的桎梏就像钉死一般,让他又回到周拙胸膛下! 南丧仰着上半身,抬起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抓向周拙的脸,但忽略了压在周拙胸口的腿。 周拙握着他的脚踝,让南丧用自己的腿压住了自己的上臂。 小臂在空气中晃了晃,够不着周拙的脸,怎么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他们缠斗过久,南丧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看周拙,看上去不服输。 “干什么?”周拙见他还不说话,“在想什么?” 南丧颊上泛着湿热的红色,他喘着气,说:“在想怎么打你……” 周拙怔了怔,说:“这种时候,你可以把两条腿都放在我肩上。” 周拙眸子垂下来,等南丧按照他的说法,折成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南丧照着他的建议抬起腿,周拙才发现如果场地里多一张床,他们这个动作有多么的离谱。 偏偏身下这人一幅纯洁无知的模样,用圆溜溜的灰色清瞳问他:“然后呢?” “然后一只脚固定我的左边肩颈,另一只脚踩着我的左侧脸……”周拙镇定地描述着,“脚跟用力往右踩断我的脖子。” 他说完,与南丧四目相对,喉结像是干渴极了,艰涩地滚动。 南丧眼珠转了转,抬起自己的右腿,企图真的踩周拙的脸。 张狂的思想很快被周拙遏制了,周拙将南丧往后一推,看着他翘着脚,虾球似的往后一滚,吧嗒倒在地上。 周拙起身,整理自己的衬衫,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头凌乱的南丧,深吸一口气,闭眼皱了皱眉,扫走那些奇怪的念想,招呼南丧:“再来……” 训练室的打斗声一直到深夜。 南丧身上的毛衣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穿着白色的T恤像只小疯狗一样冲周拙动手,而周拙时而不留情面地把他打趴在地,时而放放水和南丧过得有来有回。 训练室里只余喘气声,南丧躺在地面,眼神迷茫地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和额头,他慢悠悠地问周拙:“我什么时候才能打赢你……” 周拙在他身边蹲下,伸手。 南丧看着在自己身侧的手心,问:“干嘛呀?” “来……”周拙说。 南丧不明所以,戳了一下他手心。接着,周拙顺着他蚂蚁般的力气将手垂落在地上,说—— “现在赢了。” - 后日清早。 南丧按照要求准时来到拓荒队,他是第一次出发,阮北操着老妈子的心,给他整理了一个生存包,还有一大把急救药物。 周拙则把南丧最开始想要的军刀送给了他,告诉他:“长按手环五秒,是紧急求救信号。” 南丧问他:“求救信号会发给谁啊?” 他说:“周拙……” 于是南丧这几天都小心避开了手环,防止自己误触,让周拙以为他还没出发就已经凉了。 此次任务的队长是一名普通身材的Beta,名叫贡文光。 南丧到时,院前已经站了七八个人,有的和南丧一样装备齐全,有的真是空手而来,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 时泽也在。 他看见南丧时就挥了挥手,排队时站在南丧前面,说:“你还背了这么大个包啊。” 南丧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装备,队长贡文光站在一个台阶上,点了点人头,大声喊道:“好了,都安静一下!” 他绑着象征队长的红色肩袖,拎着两袋东西,扔给队头的人:“一人发一个记录仪和应急组件,然后是配备的镭射枪,进入无尽领域后,与望城的通讯就会被切断,到时用本地联机的通讯频道号进行交流,频道号就是任务号:PCC2033。这次任务为期一周,进入无尽领域后,不得擅自行动,一切听从指挥!” 装备分发完毕,南丧的生存包重了很多,他抽紧了束绳,听见时泽问:“你真是第一次参加?怎么感觉装备比我还全?” “朋友帮我准备的。”南丧拿着水壶,咕噜噜灌了一口,心中颇有些期待。 周拙说回来以后,奖励他一顿晚饭。 “我们的短程机里有水,你带这么多水多重啊。”时泽说,“我帮你拿吧。” 南丧摇头,把水壶塞回书包外侧:“没事,我带着。” 装备清点完毕,一行人跟着队长上了短程机。 队伍一共十三人,大都是结伴而行,上机以后便低声聊了起来,队长也不如在地面时那么严肃,说起目的地四周有小队早前搜寻过,物资还算丰富,此次不至于空手而归。 短程机起飞,南丧抓紧背带,享受起飞的过程,时泽看着他那幅期待的模样,笑道:“很喜欢坐飞机?” 南丧睁开眼:“嗯,起飞和降落的感觉很好。” “你之前坐过飞机?”时泽说,“除了拓荒队,普通人好像没有机会可以使用望城的飞机了,你都没出过任务,怎么能坐飞机。” 南丧拖长声音「嗯」了一句,说:“我不是望城人,我是从维阙来的。之前维阙有丧尸的时候,军队救了我,带我到望城。” 时泽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难怪你有军队的手环。” 南丧笑了笑,脑袋往后靠,手指隔着防风的外套摸到内侧口袋里的军刀。 “所以说特别奇怪啊,他们都说是周拙做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任务失败啊……” 南丧耳朵尖,睁开眼睛往自己左手边看。 那是两个人年轻男人,正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军方最高执行长官。 “什么是周拙做的啊?”南丧问。 对话被打断,男人们顿了顿,扭头看他,另一人嘴快,说:“就是前段时间维阙的丧尸围城啊,都在传是周拙做的。” 南丧瞪大眼睛:“啊?” “就军方封锁消息的那段时间,城里人不是传周拙任务失败,死在无尽领域里了嘛……” 男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要我说,也就是军方演的一场戏吧,周拙怎么可能会死,无尽领域里的丧尸看见他都要绕道!” “不是……”南丧摆手,“你说的这些什么意思啊?” 男人欲言又止,多少觉得他有点蠢,解释道:“明面上是任务失败,其实周拙是去祸害维阙了,放了一堆丧尸进维阙,听说火光烧了整晚,维阙死了好多人!”
第17章 “不是这样的……”南丧当即大声说,“你说的这些都是错的!” 他的斥责声引来舱内所有人的目光,他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半佝着身子的年轻人。 两个男人觉得被冒犯,骂道:“你他妈嚷嚷什么!” 时泽站起来,打了个圆场:“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别怪他别怪他……” “他自己要听,我好心说给他听,他还逼逼赖赖……”南丧左手边的男人白了他们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拙本人。” “他没有就是没有……”南丧坚持道,“你们要向他道歉!” 男人打量他一眼,看他这幅模样,以最大恶意揣测,嘴里不干净道:“怎么,你这么喜欢周拙啊?还是他睡过你?” 南丧懵地问:“什么?” “他睡过你,还舍得让你到拓荒处干活?八成是你单相思吧?!” 男人沉浸在自己下三路的笑话中,“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谁不知道周拙有Omega,听说都要签婚盟了,你早就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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