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不约而同被逗笑了起来,老头怔住了,皱着眉头盯着银湖。 老头的双眼满是褶子,但是眸底却清明得近乎冷漠:“你拿什么保护他?” 银湖正要说话,林策文却横手拍了拍银湖的胸膛,挡在银湖前面,浅浅地笑着:“外公,我可以保护他。” “事还没成呢,就着急胳膊往外拐了吗?”老头见状,莫名的更生气了。 “爸,你这是在做甚?”秦家媛拉过银湖的手,“孩子,别理他,咱们过来坐坐,聊聊。” 说着就拽着银湖往大堂走去,银湖有些拘谨地被拉着走,林策文朝他微笑地点点头,便往老头方向走去:“外公,我陪你下!” 大堂与后堂隔着一堵墙,银湖坐立不安,有点担心林策文跟他外公谈不拢。 林策文的母亲热情好客,父亲温润儒雅,非常贴心地陪着他在那里聊天,无非就是问一些家常。 突然林瑞东说了一句:“阿银,如果你真要跟我们家幺儿在一起的话,能不能辞去明星的工作?” 银湖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幺儿估计也没跟你讲清楚,我们家比较特殊,基本都是从zheng,但是新生一代都不愿意从zheng,为此,幺儿跟他外公闹别扭四五年了,这次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回家,因为身份关系,我们得罪了很多人,幺儿小时候还被绑架过。” 啊?! 银湖僵住了,是这样啊? guan二代呀?! 他竟然还以为林策文是个很穷的家庭,真是失策。 “很抱歉这样说话有些唐突,”林瑞东看着对方的脸色,有些歉意地说,“你们每次上热搜,我们都得想办法压下来,要不然幺儿的身份会被挖出来,我们家族也会受影响,如果被人发现他是我们的孩子,可能会遭到报复,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从那个圈子退出来,工作方面我们会帮忙,但是别让幺儿知道,他从小的主观性特别强,想要做的事,拗不过他。” “哎哎,行了,阿银这孩子懂分寸的。”秦家媛拉过银湖有些僵硬的身体,温柔地笑着问,“能不能剧透一下,《天黑黑》的幕后老板是哪位呀?” “啊?!”银湖愣了一下,干瘪瘪地笑着,“这个——” “当法医那么多年,这么漏洞百出的剧本还看不懂吗?”林瑞东冲着秦家媛温柔地笑了笑。 法医?! 银湖低了低头看着秦家媛满是茧的双手,与那张美丽而大气的脸蛋丝毫不匹配。 “哎,瞧你,尽是吓唬阿银,对了,那方面,幺儿有好好对你吗?你们事后懂怎么处理吗?” 话刚落音,只听到脑海里轰的一声,银湖瞬间红透了白皙的脸蛋,脖子都泛红了。 阿文这一家人,如、如此简单粗暴的吗? 后堂,祖孙非常和谐地在下棋。 “将军,你输了,外公!” 林策文落下一子,笑着看着眼前一脸铁青的老头,“所以,不要刁难阿银,可以吗?” “他会连累你的。”老头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策文,“我这一世得罪的人太多了,你以为你没被挖出来是谁在处理?” “当然知道是外公在帮忙。” “你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忍心让她断后?” “我爸妈应该没意见,毕竟只有两个女儿的外公也没担心自己断后,女婿都是人中龙凤。” “好歹你爸妈遵循了阴阳调和之道!” “我不懂何为阴阳之道,只知道要遵循我的心之道。”林策文坚定地望着老头,“外公,我只是来通知你这件事,并没有想要跟你商量。” 说完,弯了弯眉眼,浅浅地笑了笑:“我先去陪陪我爱人,他第一次来,我担心他被爸妈吓到。” 转身就要离开时,老头低垂了眉眼,把玩着手里的象棋,干咳了几声,低声喊道:“幺。” 林策文停住脚步,微微侧头。 “那就许你们白头偕老吧。”老头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目光移至阳台外的落雪。 林策文愣住了,咧开嘴道了一声谢谢之后,欢快地跑了。 福伯拿着大衣披在老头身上,低声道:“老爷子,我担心小少爷将来会受伤。” “将来?”老头抽了一口水烟,淡淡地笑了笑,“男女都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况,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客观的,无分男女,只分有无。若有情,猪跟狗都能走到白头,若无情,一张契约都绑不住一对男女。” 听到比喻,一向不言苟笑的福伯忍不出笑了起来。 道室。 银湖被摔的第十三次时,林策文终于赶到了,有些生气地将人抱在怀里,微微瞪着林瑞东:“爸,你想让他知难而退吗?” 林瑞东揉了揉拳头,笑得慈祥无比:“怎么会呢?阿银说在剧组学过几招,我跟他切磋一下,你说是吗,阿银?” “是,是,是,你别拦我,我这一次绝对可以打到你爸的脸上。”银湖推了推林策文,鼻青脸肿地站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够了啊!”林策文有些生气地拽住银湖,“你听谁的?” “啊,当然是你的!”银湖赶紧收回拳头,肿起来的眼角偷偷瞥了瞥林策文,看上去真生气了。 “好吧,这一次到此为止,咱们先吃饭吧。”林瑞东识相地退了出去。 林策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青一块紫一块的银湖:“疼吗?” “我抗揍吧。”银湖却嘿嘿地一笑,“你爸那一关,我算是过了吗?” 林策文有些无奈地叹气:“对不起。” “说什么呢,你爸说,如果打不过他就没资格当你爱人,所以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报个武术班才行。” “报班倒不如我教你。” “你,你会?” “要学会藏巧于拙,用晦而明。” “听不懂。” “啊,好吧,走,先去吃饭,我从小就是跟丽姨学做菜的,你会喜欢。” 大堂的饭桌上,一道辣椒炒肥肠一上桌,银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捂着嘴,侧过身子干呕。 “怎么了?”林策文赶紧扶住他的肩膀,“哪里不舒服吗?” “阿银,别担心,这些是猪大肠,不是我给你看的那些收藏品。”秦家媛热情地夹了一块,“试试,阿姨我最爱吃了,啊,有炖猪脑吗?端上来。” “呕——”银湖直接捂着嘴往洗手间跑。 林策文无奈地看向母亲:“妈,你给他看了你实验室那些东西了吗?” 秦家媛眨着无辜的杏眼:“是呀,做我们的家人,心理素质得过硬才行呐,我看阿银这孩子,可行了,看着我解剖台上的大肠小肠,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挺抗揍的,估计将来遇到什么事,能撑得住我们赶来。”林瑞东温和地笑着。 林策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跑去看被吓到的银湖。 离开的时候,银湖强忍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喜悦,假装依依不舍:“谢谢叔叔阿姨,不用亲自送了,天寒地冻的,着凉了可不好,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费心招待了……” 巴拉啦的讲了一堆客气话,林策文看着他不停后退的小碎步,忍不住笑了起来,替他拦住了自家两位奇葩父母,把人捞上车。 车门一关,银湖顿时泄气般,直接躺在林策文的大腿上,苦巴巴地看着林策文:“文文……” “好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说完,低了低头,亲吻着眼角已经肿起的银湖,“这下,你可以安心地等到适婚年纪了吧。” 银湖一听,伸手直接抱住了林策文的腰,嘟哝着:“幸好没说我是上面的那个,不然今天我就别想活着出你家大门了。” 林策文笑了笑,不语,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银湖柔软而细腻的短发。 外面的雪落纷纷,大地苍白一片,大司命安静地走在雪地上,雪地不留一处脚印。 南洲山后来没有下过雪。 最凉的时候,也就是满地的凤凰花。 那个眉角有颗红痣的少年,眼看着他骨骼拔长,轮廓越发精致俊逸,常常扛着木棍,光着脚满山的跑。 但是他太调皮了,要么从树上摔下来,要么从山头跌落。 要不是自己一直守着他,估计他早就见阎王了。 那么辛苦寻回他的一缕魂,借用月老的三生石,耗用自己的灵气来养着他,最后送至黄泉,希望他再世为人,可是没想到三生石里养出来的魂魄,竟然这么调皮。 捅鸟窝,抓眼镜蛇,被野狗追,被野猪拱…… 成天带着幼年时期的池阳跟银湖,像个野孩子一样,在南洲山,满山的乱窜。 那些受欺负的生灵,苦不堪言,每次自己来巡山时,纷纷各种诉苦。 只是,为什么明明隐藏得那么好,怎么还被发现了呢? 面具底下,白晓沉沉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大限将至,他这一次没法看着他结亲的模样。 不过,看不到,也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夺回 白晓沉默地望着小木屋里,枕着手臂睡着的银向南。 他温柔地抱起熟睡的银向南,轻轻地放在乱糟糟的床上,安静地抚过银向南眼角那枚红痣。 当年南洲灰飞烟灭时,他第一反应以血为引,想要凝住对方消散的魂魄,可是最后,只有眼角的红点还在,其他的都消失了。 所以,他才会看到一直隐藏在南洲山里的他吗? 不过,幸好当年还有一滴血落在他的眼角,要不然也没办法为他聚灵。 “别走……” 衣角突然被拽住,白晓愣了一下,为什么对方可以触碰到自己? 抬眸一眼,银向南依旧闭着眼,翻过身子,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角,仿佛梦呓般低声呢喃着:“别走,山神大人,我想见见你,好不好……” 白晓安静地坐在床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角,笑脸面具底下,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银向南,我许你今世得偿所愿,做你想做的,可好?” 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银向南紧皱的眉头,一道白光没入了银向南的眉宇,随后,他的身影开始淡淡地散发着星光,仿佛有什么从他身体一点一点地消散。 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你做的了,南洲…… 仿佛听到了久远的呼唤,银向南的身子猛地一震,手往前一抓,抓空了,他猛然惊醒过来,随后慌里慌张地往屋外跑去。 巡夜的大叔恰巧拿着手电筒经过,连忙喊着:“阿南,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可是银向南仿佛没听到一般,疯狂地往山上跑。 他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以前也有,但是从不像今天这般慌乱,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消散了。 大叔赶紧打电话给银泰来:“老板,阿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突然就往山上跑了。”
130 首页 上一页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