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破涕为笑,点点小儿子的额头:“就你嘴甜。” * 典雅的音乐流淌在整个大厅,华丽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举杯换盏。 夜渐渐深了。 洛听潺跟着洛父洛母穿梭在人群中,叔叔阿姨地叫人,笑得脸都要僵了,好不容易走完一道流程,他扯了扯领带,想着找个地方喘口气。 左右看一圈,穿过左边开的小侧门,站在走廊里,不远处就是花园。 轻柔的夜风拂过,洛听潺被酒精熏得烫热的脸颊 稍微冷却,微醺中清醒了几分。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男朋友发来的x信。 【蝉蝉。】 洛听潺心中一喜,他亲自写了请柬给濯月,晚宴上却一直没看到人,还以为是有事耽搁了,不免有些遗憾。 这时对方发来消息,洛听潺不由升起了几分期待,他精神一振,忙发消息问。 【你在哪?】 【蝉蝉,你回头。】 第19章 骷髅捧花 两个字映入眼中的那一瞬,洛听潺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回头。 灯光阑珊中,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马尾高束,宽肩窄腰大长腿,站在丛丛林荫百花中。 脚下踩着拉长的灌木阴影,美得不似真人的脸和眼,望过来时,漫天星光都是他的陪衬。 这是第一次濯月在他面前穿正装,依旧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 洛听潺的眼睛很亮,快速跑到濯月面前,仰着头看他,语气很惊喜,撒娇似地埋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待在这儿,不怕蚊子咬啊?” 濯月站着没动,直接伸手牵住他的手到唇边,低头在手背印下一吻,冰冷的触感让洛听生理性地瑟缩了下,却被不容置疑的力道固定在原地。 今晚的男人似乎变得格外有倾略性,他目光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漆黑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燃烧:“因为今天是很正式的场合,见男朋友之前需要做些准备。” 洛听潺的视线从濯月绯色的唇,移到自己被印下亲吻的手背,眼睛轻轻眨了下,一颗心跳得没有规律,语气也轻柔地不像话,像是哄骗小朋友:“那你都做了哪些准备啊,男朋友可以知道吗?” 濯月微微俯身,一下子距离拉得好近,洛听潺被笼罩在男人微凉的气息中,两个人几乎呼吸相融。 洛听潺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大概是身体里的酒精终于开始发酵,醺得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只隐约看到濯月手指似乎从衣襟里取出了什么。 “蝉蝉,生辰快乐。” 在耳边响起的一声低语,下一刻,胸口处传来一股微弱的力道。 “这是礼物。” 洛听潺出走的理智被“礼物”这两个字拉了些许回来,他用手撑了下过于靠近的男人,对方也没有抵抗,顺从地退开了些。 洛听潺垂眼打量这份别在胸口的礼物,一个普通胸针大小的银灰色小骷髅人,手心捧着一朵浅紫色小花,似乎是……鸢尾? 他问濯月,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约摸是吧。” 洛听潺:“?” 什么叫约摸是吧? 算了,什么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男朋友送的第一件礼物。 而且,骷髅捧花,某种程度上还挺浪漫的。颜值也不算低,小骷髅人只有指旦大小,还是很高级的银灰色,双手捧花的模样,酷拽中带着萌。 洛听潺将小骷髅人取下来放在手心,轻轻拨了下:“这个玩偶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觉得濯月不会随便送这么一个小玩偶。 不过…… 是错觉吗?刚刚好像手心被什么轻轻挠了下。 濯月瞥了眼少年掌心关节扭动的小骷髅:“我的半身。” 洛听似懂非懂:“半身?” 濯月指尖捻动手腕上的红绳,解释:“它于我,就如这只玉蝉于你。” 洛听潺若有所思,他打小就随身佩戴这只玉蝉,据说他出生时含蝉而生,所以取名为蝉,又因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水,便用了谐音字,潺。 那只蝉就是这只玉蝉,他是当故事听的。 就像父母说,你是我从垃圾桶捡来的,谁会真的信啊。 在他看来,这只玉蝉代表的是长辈对他的祝福和期许,更何况,从有记忆起,玉蝉就陪在他身边,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送给濯月,代表的是自己心意,要按古时的说法,这种程度的赠礼…… 洛听潺后知后觉,心头涌上欢喜:“所以,这算是定情信物?” 濯月垂眸,浓密的眼睫颤着:“嗯。” * 洛听潺拉着濯月进了大厅,目光搜寻一圈,往一处角落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肖二弹跳起来:“我说你跑去哪儿了?原来是去……” 他看两眼少年身旁美得不似真人的男人,轻啧了声。 洛听潺踢他一脚:“少不正经。我哥叫我过去呢,你帮我顾着些。” 肖二笑嘻嘻:“保准不让你家小美人给人欺负了!” 洛听潺又轻声细语叮嘱了濯月几句,那柔情蜜意的模样看得肖二一阵牙疼,装模作样地用手扇了扇:“哎哟,这恋爱的酸臭味熏得我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洛听潺听笑了:“有本事你也谈一个。” 说起这,肖二来了精神:“谁说不是呢!我女神终于答应和我面基了!” 洛听潺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儿,摇摇头,摆手:“走了,人可交你了。” 等人走远了,肖二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大美人,抓抓脸:“濯月是吧,过来坐,千万别客气,当自己家里就成。” 濯月就过去坐下了。 肖二哎哟一声,心说还挺乖。 有人注意到了,要过来搭讪,肖二几下哄走:“去去,有主儿呢,瞎起什么哄。” 肖二在旁边的沙发坐下,随意搭话:“你和大蝉怎么认识的啊?” 濯月抬眸看了他一眼,肖二顿时一个机灵,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有点儿怂。再看一旁的男人,低眉敛目,双手搭在膝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没有丁点儿杀伤力。 肖二讪笑两声:“那啥,不想说就不说,当我没问。” 他想,大概人就是比较腼腆的性格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还不兴人害羞呢? 濯月果然就什么也不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肖二觉着兄弟把人交给自己,不能就这么闷着吧。受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感觉说什么都很唐突。心说难怪大蝉这么护着,这样的容貌和性子,不护着也太容易被欺负了去。 最后只能指着一桌子糕点,招呼:“吃东西吃东西。” * 洛大哥找他的目的其实也是拉着他认人,拓展人脉。洛父有洛父的圈子,带他去老一辈面前刷刷脸,洛母则是自己的小姐妹和一些亲戚。 洛大哥带他见的基本上是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包括但不限于各家的继承人、商场新贵、公司合作伙伴等等。让他不至于见了人两眼一抹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别人看他洛家二少爷的身份,也会多斟酌几分。 洛听潺虽然不喜欢这些,但也乐于接受大哥的好意,遂乖乖地跟着一个个认人。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家表面上都是笑脸相迎,态度客客气气的。 大厅的一处,沈厘州敏锐地察觉到养子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沈淮松了松领带,摇头:“有点热。” 他额头淌了一层细密的汗,脸红得厉害,看起来有几分说服力。 沈厘州轻轻摇晃高脚杯,抿一口澄红的酒液:“阿朝,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淮似乎察觉到什么,情绪变得更加焦躁:“真的只是有点热,爸爸,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沈厘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介绍起来:“洛家老大没见过也听过,我就不多说了。和他说话的是他唯一的弟弟,今天的寿星公,刚满十八岁,是咱们市今年的状元。” 他眯了眯眼:“洛武夷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你是我的继承人,以后难免要和他们兄弟俩接触,趁着这个机会过去打个招呼也好。” 沈淮笑容有些勉强:“爸爸……” 沈厘拍了拍他的手:“阿淮,听话。” 沈淮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咬牙朝洛家兄弟二人走去。 背后沈厘州看着他的目光幽深一片。 洛听潺刚应付完一个大哥生意上的合伙人,一个俊郎帅气的青年走过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沈淮。” 洛听潺看一眼大哥,握住那只手:“你好,洛听潺。” 沈淮他知道,沈家家主沈厘州的养子。 沈家曾经混过黑,慢慢才洗白。沈厘州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但是他爹偏爱外面的小情儿和私生子,活生生气死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当年闹得也是满城风雨。因此这一代权利过渡得并不算容易。 据说沈朝的父亲是沈厘州的保镖,在当年的夺权中为保护他而死,不久后保镖的妻子为丈夫殉情,于是沈厘州就收养了当时只有五岁的沈朝,并改姓沈。 洛听潺被对方手心滚烫的温度惊了下,思绪一下拉回来,才发现面前的青年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滚,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 他蹙眉:“你……没事吧?” 沈淮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西裤插袋。 人忽然就倒了下去,洛听潺赶紧去扶,一旁的洛大哥更快一步,用胳膊将人掺住了。 其他客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洛听潺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协助洛大哥将人带到二楼的空房间,并迅速联系洛家的值班医生。洛爸洛妈则负责安抚客人和缓解气氛。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一番,说是睡着了。 洛听潺和洛大哥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理由很不可思议。 虽然沈淮只是一个养子,但是沈厘州昭告过他继承人的身份,他在沈家的地位就仅次于沈厘州,除了特殊的几个人,在A市几乎可以横着走,还有人能亏待了他不成? 这是做了什么才把自己折腾到站着也能睡过去?还是这种晕倒性质的昏睡。 沈淮晕倒时沈厘州就在不远处,自然也跟来了二楼,听到医生的话似乎并不意外。 他起身向洛家兄弟致歉,大概是久居上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仪,时间和阅历沉淀出成熟男人才有的优雅和气度,俊美的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阿朝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他转向洛听潺:“坏了你的成人礼,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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