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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时间:2023-08-29 02:00:36  状态:完结  作者:玉小文

  谢无尘脑中嗡嗡作响,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才勉强遏制住心底泛起的无尽的怒意和悲楚。

  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思考清楚,但是此时此刻,心底的危机感让他难以抽离出来。窗外风雨不止,几丝飘到案上,直到一声惊雷炸响,他才豁然清醒过来,匆匆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纸页。

  传信疯了一样,余寅的消息一条追一条,连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先生都传了信——

  “万象天,速至。”

  作者有话说:

  “天道盈满,循循益亏。”“取其之长,补其之衰。”没有出处,我胡诌的。

  同时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完结苦手。

  感谢观阅。


第118章 急雨

  风湍雨急。

  帘子轻轻摇动着, 敲出细微的声响,偶尔一声虫鸣或鸟叫透过窗纱,很轻。白知秋闭着眼, 睡在沁冷的春雨里, 潮气浸湿了他的衣衫,随之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冷疼。

  他稍稍偏过头,喘了口气,却尝到了喉头的血腥。

  这具身体扛不住太久了,急促而沉重的呼吸间, 白知秋混混沌沌地想。

  自杨雨灵魄陨落至今, 无事打扰的时候,他都在静坐。当他封闭起五感,放弃清醒, 什么都不听不想, 那种几乎能将他逼疯的疼痛好像就能离他远一点, 让他得到一点难得的喘息时间。

  但是这一次, 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心思沉下去。

  学宫那边的消息如何了?万象天封禁阵什么时候可以易主?还有,谢无尘怎么样了?

  重重叠叠幻境交错中,伤口一次次撕裂又被修复,将雪白的袍子染得血红。窗外树影摇晃,忽而间“咔嚓”折断,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猛然拍打在纱窗上。

  白知秋乍然惊醒。

  屋中黑暗浓沉,氤氲着浓重的血腥。他阖上眼缓了片刻,才从幻境与现实的界限中挣扎出来, 撑身摸索着下床。

  雨噼里啪啦浇下来, 一阵风过, 饶是凡人都可以看清猛然抛起又归位的雨线,像是狂风时大江大河上掀起的浪潮,有足矣令人心生畏惧的可怖。大雨倾轧下,混乱的人声都被掩盖。白知秋回过神,连一柄做遮掩的伞都忘了顺,直接冲进雨幕里。

  那一声炸雷像是戏台开幕时的预告,势不可挡地令所有喧闹沉寂下去。白知秋浑然不知地跑过层层拱门,瞬间被大雨模糊了视线。他顶着料峭寒风,终于赶到前堂,乍然推开门。

  “……八河决堤,必须让城外的人入城。”有人急匆匆地说着,语速快到听不清。

  反驳的声音立刻就跟上了:“城内的药材粮食根本不够,放人放人,说着简单,怎么安顿?”

  “疫病控制不住啊!”更有人颓然拍着腿,“进来出去都是死!”

  人声喧嚷,扑面而来,每个人脸上难以形容的焦灼,和身后轩然的雨幕一起,交织成一副荒诞而扭曲的场景。白知秋站在门口,雨水浇在他背上,再在顺着袍角落下,在脚边凝成一洼。

  “五年前八河决堤,洛郡受灾尤重,生者十存三四,宜州疫病初起。”白知秋顺手拨开粘到脸上的发丝,冷声道,“五年间,宜州渐渐恢复元气,此时若是不救,是想五年前的灾难重演一次吗?”

  他的发湿透了,面色湛白,显得眉眼深黑,一动不动看着人的时候,有种藏锋甚久积累下来的果决和冷厉,摄得众人一下都忘了说话。

  “随我来的那些人呢?”白知秋又问。

  “在粥棚那边,”有人小声回答,“那会风大,粥棚塌了一大片,很多人在那边,还有一些人在城门。”

  白知秋稍一颔首,转身掠入雨幕,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

  有人向万象天走,有人向芸笥天走,皆是来去匆匆。方向相反的咒符灵光和人流撞在一起,引发了一场更大的混乱。

  但是没有人在意。

  滂沱暴雨将天地笼罩,触目所见的一切都是那样模糊不清。灭顶黑云下,唯有东方露出一线孱弱浅淡光芒,像是风吹可灭的烛火。

  “别看了,”余寅强硬地拽着谢无尘的手腕,疾步穿过人流,翻手将一道阵盘拍在议事堂正门上,“师父和夕误师兄都在那边等你,姜师兄马上到,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杂念太多,当心入阵时心魔反冲,功亏一篑。”

  大门洞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道,与外面完全不同的森凉微风乍起,带来湿润的潮气和充沛的灵力,与之相对的,却是遽然弥散开,沉沉镇在每个人肩上的威压。

  “走吧,到头就是阵眼。”余寅道,他的脸色不太好,甚至没有分给谢无尘一眼便抬步走入其中。谢无尘被他拽得一踉,一步没有落稳,险些从台阶上栽下去。

  “余师兄,”谢无尘在石壁上撑一下,没有跟余寅纠结,而是冷静道,“白玉阶下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这么着急。”

  石道中的灯盏燃起又熄灭,明灭不定地照在二人面上。余寅腮帮不自觉地一动,似乎是想骂谢无尘一句,临了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声音长长地传出去,在幽邃的石道中不断回转,变成另一种压抑。

  “余师兄。”急促脚步声里,谢无尘又道,声音里是少有的强硬。

  好半晌,他才听见余寅又叹了一声,自暴自弃一样:“跟你提过的,夕误师兄用禁咒,诛杀了辰陵以下藏着的全部傀儡。”

  谢无尘轻轻蹙眉:“可白宇云用以炼就血蛊的是生魂……”

  “对,”余寅停了下:“半仙不能诛魂,他所用的又是能够以自身灵魄为代价驱散怨煞的化散之术。按理来说,那些生魂应该已经上黄泉道轮回了……这一局,该是蛊鬼满盘皆输的。”

  “只是没有想到,怨煞没有化尽,那些傀儡根本没有死。”

  谢无尘心底发冷:“所以秦师姐他们……”

  “秦师姐率人修补学宫外围迷阵与护阵,遇到傀儡偷袭,现下已经退守驿站。按照掌门的意思,希望他们退到白玉阶之后,毕竟驿站没有防护阵。”

  每一句话都是重压,或许是因为已经说了出来,余寅心里反而没有了那些顾忌,他抬手推开石道尽头的门:“你修行时间终究太短,易阵眼需要的时间更长,等结束后,你去无忧天和映花潭,不要再参与这边的事情。”

  一路上,灯火微弱,以至于余寅推开门的刹那,谢无尘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他的那些话了。他偏过头,眯眼避开从门缝中透出的金光。

  听见声响,室内两个人也回过了头。

  这里应该是处于山腹之中,空旷而巨大,盈满了金光与金线。星星点点的金光铺满地面,有如星河,不断流转着,最终如百川归流一般,汇聚在石室正中的一方平台之上。

  准确来说,是平台上的一道单薄的人影之上。

  金线交织如蛛网,又像玄奥而晦涩的星图纹路,编织起了星点,也穿过了黑气。而无穷的光芒与丝线泛起的璀璨金光混合着不祥的淡红,落在那人低垂着的谧静而安详的眉目上,也照亮了他身后不断游走的扭曲的黑气。

  丝线从他周身各大窍穴中穿过,又虚虚缠住他的手腕,将他束缚在空中。

  心口处流出的并不是鲜血,而是浅白色的有些像玉质的光,当这样的光芒凝定落下时,金线上的红光便会几不可见地闪烁一下,呼吸一般。

  而身后的黑气也会猝然大盛,再在转瞬后被镇压下去,像是明灭的火焰。

  一切活动的事物中,只有那人始终安静,阖着那双眸子,对外界不闻不问。

  唯有红光黯淡至摇摇欲坠,他才会几不可见地轻轻蹙一下眉,是一种忍耐到了极限,再也捱不住痛苦时,才肯流露出的,一点稀薄的感情。

  谢无尘乍然呆愣在原地,心口山呼海啸地疼起来。

  一只手虚虚悬在了他眼前。

  “别看,”余寅道,“那会提醒过你的。”

  那一瞬间,谢无尘的大脑其实是空白的,直到余寅的声音响起,他才从最开始的恍然中回过神。

  他的视线掠过石台上纤薄到料峭的身影,再顺着满室的丝线落到同样刻着密密麻麻咒印的石壁上,感觉自己微微有些眩晕。他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事情想了解,但所有的东西,都只能化作心疼。

  他只想问一句,这么久以来,你都一个人在这里吗?

  会难过,会觉得孤独吗?

  但他又知道,这些答案,都是肯定的,都是白知秋亲口告诉过自己的。

  已经知道的答案,没有再重复的必要。

  只是,站在这石室里的一瞬间,他忽而间很想他,又有些任性地,很想让他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

  我如你所愿地来了,那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

  那一瞬很短,又很长,短到不过一个闪念,长到穿过三百白玉阶之上的初遇,穿过不曾计数的相依偎的黑夜,然后尽数凝聚在眼睛里,凝聚成一道捉不住的影子。

  “无事。”谢无尘松开手,同样轻声道,转眼望向明信和夕误,“现在开始吗?”

  夕误点了下头。

  于是谢无尘走上前,在石台边缘跪坐下来,接过夕误递过来的薄刃,在掌心划了一道,按在石台上。

  触碰到石台的一瞬间,谢无尘猝然咳出一口血。

  石台好似化为了嗜血的凶兽,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体内的鲜血和灵力,体内像骤而间多出了无数柄尖刀在搅动,剖开血肉,刮过骨髓,痛彻心扉。

  冷汗霎时便湿透了衣衫。

  谢无尘本能地想要收回按在石台上的手,却被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所束缚,难以挣脱。他在这股力量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压,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贪婪。

  是生自灵魄之中的,被怨煞所放大的恶念。

  那些东西迅速放大,将满室金色光芒取而代之,伴随着呼啸而来的哭叫与怨诅,直直钉入谢无尘脑海。

  他忽而间失去了对正常外物的感知,听不见看不见,甚至连从咬破的舌尖处弥漫到口中的血腥气都尝不到了,唯有疼痛如影随形。

  余寅至少有一句话没有骗他,入阵之时的痛楚,确实是生不如死的。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冰凉的灵力绕上了他的手腕,顺着手臂上的经脉,一直爬到心脏上,妥帖地沉寂下来。

  随着它的落定,那些几乎能够将人生生撕裂的疼痛短暂褪去了片刻,重新席卷而来时候,同样没有再卷向他的心口。

  谢无尘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他想看见的那个人,却只听到了呼啸的风声,还有大雨倾盆落下的声音。

  那种声音实在是太宏大了,很容易让人升起渺小如蜉蝣而天地浩大的感慨,仿佛在天灾之前,凡人就该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其裁决一样。

  白知秋熟悉这种感觉,当他生死之际离开白庄,回头望见无尽的火光;当他第一次站在藏书阁的湖泊后,垂眸俯视向脚下的天坑,却只看见层层云絮时;当他走上通天路,看见人间百态万景展开在眼底时,都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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