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点点头。 周围其他人这才明白,他们居然是想硬着头皮挨过剩下的时间。 “疯子......” 有人这么喃喃着,看向他们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可是眼看粉末就快要到他们眼前了,如果不想跟地上那位奄奄一息的人落得一样的下场,就必须效仿。 没有绳子,他们有的人就干脆抽出皮带绑自己,或者脱下衣服蒙住自己整个头。 粉末最终还是扩散到了整个站台,银白色的粉末发出荧光仿佛微弱的月光洒下。 可惜它们所带来的,并没有名字那么唯美,只有痛苦低吟。 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神色,粉末太细微了,就算穿着衣服也会被入侵到皮肤,蚀入骨头缝里的痒意足够让任何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抓狂。 不仅如此,大脑都开始变得模糊。 身边有人发出低吼,安诺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个最先用皮带困住自己手的人,他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所以依旧能用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抓自己的脸 。 他一下子就抓破了自己的眼角,眼睛一片血红。 不等他再看下去,贺长殊遮住他的眼睛,带着他往前走。 倒计时还有四分钟。 意外的是安诺居然并没有感觉到这些白色粉末对他带来的伤害。 大概和他的真实身份有关。 而却能感觉到,遮住他眼睛的男人此时手臂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他上手摸去,突出的青筋也在昭示着此刻监护人不平静的情绪。 贺长殊隐忍着,低声开口:“没事,还有三分钟。” 他居然是硬生生凭借自己意志力忍住了。 安诺紧张了起来,他伸出被绑在一起的手去捂贺长殊的嘴,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贺长殊眨了下眼睛,黑色瞳片下有藏不住的金色闪过。 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堪比在油锅里炸了一片那么煎熬。 不过好在再痛苦也有个尽头,那血红色的倒计时居然在这时候变成了如同救赎般的存在。 有人趴在车门上,一边疯狂抓着自己的伤口往里深入,一边尖叫:“开门!求求你开门!” 倒计时最终还是归零了。 安诺瞳孔在这一瞬间颤了颤,他回过头去看贺长殊。 男人还是那副隐忍的表情,看到倒计时结束车门果真打开了,脸上有片刻放松。 难不成是自己感觉错了? 安诺耳朵有点红。 在刚刚收回手的时候,他感觉有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掌心,就像是被亲了亲。 亲吻是人类用来表示喜爱的更高一层次举动。 比起拥抱等等都要亲密。 刚刚一定是错觉。 安诺压下变得有些奇怪的情绪,赶紧拉着贺长殊大步往车厢里走。 却忽略了男人背后带着笑意的眼神。 刚刚迫不及待下车厢的人,几乎全都狼狈地又跑了回来。 除了最开始就被粉末蹭到脸的人,还有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也被永远留在【月荧站台】了。 他们倒在地上,正面朝着上方,脸上如出一辙都是被自己亲手抓烂的脸。 甚至有一个眼球都被抓爆了,手上指甲里全是碎肉沫。 车门再次缓缓关闭,再也看不到那个站台的惨状,但是车厢内充斥着的血腥味,还在提醒着每个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诺抬起头,指示上的红点点还在往前移动,显示出他们即将到达的下一个站台。 【笼锁站台】
第92章 成精的第九十二天 上面还有好几个站台, 都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站台。 有了第一个站台的恐怖经历后,谁也不会对接下来的站台感到期待。 剩下的人面露惶恐,大部分身上都有自己挠出来的伤疤, 区别只是轻重问题。 安诺手上的绳索被解掉了, 手腕上有些青紫, 贺长殊揉了一会, 就几乎恢复原样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气氛惶恐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气氛浓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纹身男擦了一下嘴角自己挠出来的血:“你们是来约会的吗?” 他看着安诺那张白白净净的漂亮小脸,实际上内心有更多阴暗的话, 但是碍于贺长殊的气场不敢说出来。 贺长殊眼底微冷,面上没什么反应:“我们不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才上车的吗?” 纹身男脸色一黑:“是他们告诉我能在这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我才过来的。” 这个不一样的东西, 指的就是血腥暴力。 然而没看成风景,他们成了风景。 眼镜男表面上平静,实际上手都在颤抖:“我们被骗了。” 仔细一想,他们根本记不起这个传言最开始是谁告诉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来地铁寻找224号列车。 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直到刚刚见了血才清醒。 可惜已经晚了, 现在他们都是一锅里任人宰割的鱼肉。 安诺看向眼镜男:“你也是S市的人吗?” 他看起来是这个车厢里最无害的人, 有些怯意地躲在贺长殊身后看着他们,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由他来提问,很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 眼镜男:“不是, 我是淮市人。” 淮市离他们的城市很远, 坐动车都要坐上半天。 “淮、淮市?”有人咽了咽口水, “我们县里没有地铁, 我是特意到我们县隔壁葵市中心坐上来的。” 其他人也纷纷说出了自己上这地铁的地点,除了一起上车的贺长殊和安诺以外, 每个人都是在相隔很远的地方上车的。 这一点贺长殊并不意外。 暗网的观众受众面非常广泛,就连国外的观众都受到了地铁流言的影响,出现失踪情况,更别说国内。 这些间接的杀人凶手,跑到哪里都躲不了。 在他们谈话的期间,下一站笼锁站台很快就到了,车里的告示灯再次一闪一闪的在新站台上提示。 “我不下去!” 不知道是谁起了这个头,其他也都在位置上继续坐着,每个人脸色都很白。 眼镜男:“下去就是送死,既然这样还不如一直呆在车上。” 其他人也纷纷认同了他的看法。 只有安诺和贺长殊站了起来,往站台走去。 “你们要去送死吗?” 安诺听到有人在身后这么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我们现在已经被卷入都市怪谈里了,在怪谈的【领区】里,必须要尊重规则。” 就算是贺长殊也不会随便去触发死亡规则。 很显然到站下车就是这个怪谈的规则之一。 站台虽然危险,不过有倒计时的存在,他们就能在夹缝中继续生存直到找出这个怪谈的本体。 这个怪谈影响从国内到国外,虽然是对特定人群才有效果,不过其【领区】的范围已经是S级中极其罕见的远。 就连“贞子”这种传播力极大的怪谈都只在自己国家才能出现杀人,为此邻国都禁止使用电视了。 可是224号列车却能无视距离,将暗网的观众一个个聚集起来。 很难想象接下去它还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怪物。 安诺好意的提醒并没有唤起那些人多少思考,刚刚月荧站台死去的两个人惨状吓到了他们,哪怕觉得这个列车不详也不愿意下去了。 贺长殊:“不用管他们。” 他牵起安诺的手往前走,彻底站在了笼锁站台上。 地铁的门并没有关上,安诺抬起头注意到这次倒计时居然变成了半个小时。 车厢里的人怕了,有人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车门还不关闭。 安诺回过头去看他们,突然视线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那个广告上的女人......”安诺握紧了一下监护人的手,“是不是刚刚动了?” 贺长殊望去,眼神深沉:“嗯。” 仿佛是在警告他们一样,广告上拿着十字架的女人不仅眼睛眨动了一下,盯着他们的口型做出变化:出去! 车厢内的人也注意到了,有人发出尖叫吓得连爬带滚就要下车,也有人梗着脖子硬撑着就是不动。 “你们就是去送死的!” 安诺伸手指了一下玻璃,猫眼浮现出一点讶异:“那是什么?” 所有人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从透明的玻璃上方,居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安诺:“我看得见指纹,所以血手印是从里面拍的。” 贺长殊勾了下唇角:“嗯,很聪明。” 他悠哉得像是真的来看戏的人,目光落在里面的人身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看向身边人时的眼神会有温度。 越来越多的血手印,看起来像是有上百个被困在列车里的厉鬼,在不断拍打着窗户,即便车门就在一边打开着,他们也无法脱困,只能徒劳无功拍打着外面。 安诺刚刚说的那句话,几乎就是压倒里面乘客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害怕和厉鬼共处在同一个车厢,于是纷纷争抢着下车。 最后只有纹身男还在车厢里了。 他颤抖着嘴唇扯出一个讥讽的笑:“肯定是呆在车上更安全,别想把我骗下去。” 他力气大,所以刚刚抓自己的时候受得伤也比别人多,此刻眼睛充血怒视着他们,外强内虚。 又过了两分钟,确定他真的不下车后,车门缓缓关上了。 也许是错觉,车内的红手印颜色又深了一些。 就在这时安诺背后生出一股寒意,他猛地回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怪人。 怪人用手撑开披风两侧挡住了自己的脸,在他们集体看过来的 时候发出柒柒的怪笑。 那笑声明明不算多尖锐,但是听的人却像是听到指甲划黑板那么难受,一阵阵耳鸣。 安诺刚皱起眉,耳朵就被贺长殊伸手帮忙捂住了, 男人面无表情盯着那个怪人,他是在场唯一没有被这噪音攻击到的人。 又或者是他的高忍耐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你们完了!”在车厢里的纹身男突然大喊出声音,“我就说不能下车!” 他脸上的惶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庆幸。 选择了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路,现在幸运之神似乎是眷顾着他的。 纹身男面对着他们,指着他们发出讥讽的笑:“半个小时!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撑过这半个小时!” 他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开始狐疑又转为愤怒:“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没有得到回应,他表现得更加暴躁了:“我问你们在看什么!?” 他们当然看得不是他,而是透过他在看他的身后。 有人露出惊恐表情发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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