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眸色一沉,心里唏嘘,他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心?猛然意识到自己竟这么在意他,陡然忧烦地站起了身,走进盥洗室沐浴去了。 晨曦降临,四周悄然无声,只有鸟儿们唧唧喳喳地哼唱着早晨歌。 沈亦然大约4点半的时候就起来了,他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即便那件事再不愿,答应了别人的事,绝不能耽搁一分一秒,守时是做人最基本及重要的个人品德。 轻轻地打开门,见房外一片暗沉,只有晨光熹微撒入。他藏踪蹑迹地提着行李箱到了门口,关上了门。昨晚他是耍了点小心思,在递给姑母的水中,放了一粒安眠药,好让她能安静的酣睡,不然今早岂能顺利出门。 打开手机,见已经4点40分了,欲走到街口等宸羽。抬头一看,愕然见宸羽背靠着车门,穿着黑色的机车皮衣,内里是件黑色的高领薄衫,一身全黑港风的打扮,右手拎着个外卖。晨曦微风徐徐吹来,拂过他额前刘海,一束晨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好看。 宸羽一见他,倏忽扬起笑意,向他挥了挥手:“早啊,我买了些粥给你做早餐。”说罢走到他跟前,伸手抢过行李箱。 沈亦然闻到他满身不知明的味道,里面依稀夹着些血腥味。味道虽淡,但敏感的他还是察觉到不同,今日的他意外地有点“人味”?他猛地拉住,说:“不用了,这个........” 宸羽扭过脸:“你先吃早餐,别总跟我客气。”伸手像那个招财猫似得把早餐堵到他面前。 沈亦然接过,他确实没吃东西,有些饿。 宸羽把行李放尾箱后,见沈亦然一副坐又不是站又不是的模样,让他顿时哭笑不得。 “在车里吃吧,这里到别墅开车也要1个多小时,没时间让你坐下来好好吃。” 沈亦然轻点了点头,坐在副驾驶坐上,摁了下玻璃升降开关,开了窗。讪讪的打开外卖,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宸羽稳稳地开着车,他的车技可是驾轻就熟的,一般坐在车上的人都不会察觉到路上的颠簸。 刚买的粥还有些滚烫,沈亦然每吃一口,都会对着吹一口,氤氲缭绕在他好看的脸颊上。他的眉毛浓而俊逸,眼尾如黑弧线般细长,瞳孔大但瞳色浅,睫毛密长,即便不画眼线,也十分突出眼部的轮廓。 抬眼望人时眼帘弯起,总显得楚楚可怜,天然无公害的样子。与小孩相处时,眼尾微扬,温柔地像春风拂面而过,暖意飘扬。一双清澈的眼睛蕴含着各种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噙在眼低。他的外表虽阴郁清冷,但内心灼热真诚,这个人是值得放在心尖上的。 宸羽每次遇到他,总在不经意间沉溺其中,失神地盯住他看,即便知道这样不礼貌,也实在挪不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细想这几千年以来,除了那人外,其他无论样貌再出众的人在他面前,都是如出一撤,没什么区别,奈何对于他,心底里却有不一样的感觉。豁然觉得沈亦然与那人是有一丝相像,才会让他一时迷了心神。 沈亦然似乎发觉到他的目光,脸颊浅红,把本来就低的头更是低了一寸,他快速地吃完,舌头恬然地舔了舔嘴唇,把外卖盒包好,手攥着,打算下车找个垃圾桶扔掉。 宸羽瞥见,觉得甚是诱惑,勾了勾嘴角,蓦地浅笑地问:“沈医生,有女朋友了?”这妖精勾人摄魄的脸孔,应该有很多人觊觎已久。 沈亦然蹙眉,抬眼愣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弱弱地说:“没有。” 宸羽侧头看着他无辜懵懂的眼神,瞬间喉咙发干,内心躁热,心理嗔道:“该死的,是要我命吧。”这人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纯洁如初雪,矜持且内敛,对于情场老手的他来说,犹如珍宝,每一处都非常合他的胃口。 他脸皮颇厚地认为正事其实跟泡仔,两者完全不相冲突,可以同时进行,他既可以夹带私情地达到目的,一箭双雕,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别人的感受他是从来都不顾的。 沈亦然见宸羽不语,尴尬地调开视线,看着前面的路,懵然不知这一肚子坏水的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沈亦然淡淡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宸羽很直接,也不隐瞒:“因为我想追你啊。” “这种话你还是对其他人说吧,还有多久到?”沈亦然不想过多与他谈论这个话题。 “快了,转个弯就到。”宸羽也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到鳞城横红街44号别墅门前,找了个周边没树遮挡的空阔位置停好,刚好6点, 沈亦然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备箱拿行李,奈何某人快人一步献媚地已经放好并拉在手里。 “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的行李怎可让你拿。”沈亦然上前抢去,故说道,这句话虽说的没错,但他实际意思是不想他拿。 宸羽看了看他,点头讪讪道:“也是,现在你是人家的男朋友喔。” “........” 沈亦然不理他,干脆地走到大门前,宸羽笑意盈盈地跟上。 宸羽瞥了眼守门的门卫,已不是那夜皮笑肉不笑的石膏人,换成魁梧熊腰,如拳击赛中动如脱兔的男子。门卫穿着干净整洁的警卫服,笔直地站着,瞧见两人后,笑容可掬地露出两排光洁白瓷的牙齿。 黑色的大门缓慢敞开,沈亦然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款款而行。宸羽拉着行李快步向前挽着他的手,忸怩作态地在他耳边柔声低语:“进去里面后,除了洗澡的时候,别的时间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包括在床上。” 男人磁性且极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际,令人神魂颠倒。沈亦然看了他一眼, 恍惚间,想起那句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沈亦然脸上不由缀起少许红晕。 他并非容易对人动情,可偏偏遇上宸羽,从前掩埋在内心的温情,便不声不响地散出了些。 沈亦然知道自己想多了,那人只是担心他的安慰才这么说,奈何他完全抵不住心里某种说不出的想法。 他对宸羽有好感,克制且无法控制。 宸羽专注看前,察看这里的地形四周,想倘若真发生什么事,也能顺利逃脱。身侧火热的目光,紧紧聚焦在他身上,宸羽嘴角扯起不明显的笑意,倏地头微动,转向沈亦然。沈亦然神态漠然移开视线,看着前方。 宸羽故装不知,看他问:“怎么了?” 沈亦然也是相当敏捷的,火速理了理情绪,直爽反问道:“你有事吗?。” 宸羽被他逗乐了,微笑地盯着沈亦然看,在温和的下垂眼里,依然能看清沉静如水的眸子在他的注视下,升起斑斓的柔光。 沈亦然脸红心跳,黑亮的睫毛微颤,气有不顺地冷着声说:“你看够了没有?” 宸羽见他耳根都红了,随即笑逐颜开,压低声音说:“你好看啊。”这个闷葫芦,真的什么情绪都尽往心里堵,自己才无意地撩拨了他一下,就心动了。他笃定沈亦然是对他有意思的,就是人比较慢热,需要花点精力追。 沈亦然闻言,表情霎时不知所措,步伐加速走得更急了。 路边绽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让远离城区宁静幽远的别墅,更添生色。两人大约走了5分钟才到别墅,古欧式的建筑,浪漫庄严的绛红色的外墙,坐落在苍翠蓊郁中,远离都市尘嚣,让人心驰神往 。 别墅跟前,建了一个约10米高狼的青铜雕塑喷水池,黑狼露出锋利的尖牙,呈向天嚎叫的姿态,极具威慑力。水缓缓从狼站立的下际涓涓流出,清澈见底的池水,见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整个庭院处处彰显着野性勃勃地王者气息。 别墅正门两边站着两位身穿黑色西装,昂首挺胸一本正经地瘦削男子。脸色僵硬紧崩地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地倘如假人伫立。 整栋别墅内里全采用17世纪古欧式建筑,地板采用名贵的花岗石,每样家具都精致的雕刻上各种花蕾、葡萄藤等图案,整体端庄典雅。假如在外想要入住这种高贵别墅一晚,估算要上万元。 坐在大厅左侧边在柚木桌子上正用早餐的8人,听到来人行李的声响,有两个好奇的女生循声望去。 坐在两排中心位置的短发女士,文雅地拿起餐巾布檫了檫嘴,不屑地膘了他们一眼,语气讽刺地说:“有些人就是这么没有时间观念,不踏准点不来。”说这话的是李小玉,在职于鳞城律师事务所,为人虚荣而尖酸刻薄。 宸羽一听有点不爽,夸张地轻捏了下鼻子,直接应道:“哎哟,这哪里来的臭味啊?口气这么大。” 李小玉怒目瞪眼地看着宸羽,正想反驳。坐在最近他两前的一头深棕色卷发穿着琥珀色短外套的男人,笑意盈盈站起了身,打算缓和下此刻两人僵硬的气氛,向宸羽伸出右手,欲握手:“欢迎欢迎,我叫陈旭东,没想到最后来了两个这么赏心悦目地人。”陈旭东是一名赛车手,国家雷霆车队选手,本性自恋好色攻利。 沈亦然见宸羽对人家的热情置若罔闻,他彬彬有礼地微笑道:“你好,陈先生,我女友怕生,不喜与外人接触。” 沈亦然觉察到陈旭东那垂涎欲滴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宸羽,心理略有不悦,他知道宸羽本身的真身已俊逸不凡,表身更是不俗,但他就是很厌恶别人用觊觎地心思去看他。说出那话后,他迟疑地发现,这话暗里竟有种吃味的意思。 沈亦然微微侧头,目光滑过宸羽的神色,见他似未察觉,才暗暗松了口气。 宸羽欣然地点了点头,陈旭东以为这朵出水芙蓉花会坐在身边,还献媚主动地拉开椅子,让美人好坐。对于美人有男朋友,他并不介意,相反他更喜这点,能夺人所好比直接追有趣得多。 宸羽亲昵地拉着沈亦然的手,往陈旭东对面走去,没等身旁的女生说话,动作迅速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抬头可爱地抿了抿嘴,目光灵动地看着沈亦然,声音软绵绵地说:“哥哥,坐。” 沈亦然受不得他撒娇的模样,心坎某处一软,听话地坐了下去,任他紧握着左手。 虽然男子脸色冷寂,然而看着女生的目光却有隐晦的柔和。女生旁若无人地撒娇,一看两人应该是刚踏入恋爱的氤氲。 坐在宸羽旁边的是白蕊,是一名秘书。 一头浓厚有光泽的亚麻色大波浪长发,斜披在左肩上,露出肤如凝脂的天鹅脖,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一般工薪阶程能买得起。 她觑了眼宸羽身上穿的名牌,目光灼灼地半响才会过神。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成拳头,她心底里是嫉妒,她长相不差,以前那副其貌不扬的脸孔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她是众星捧月地名嫒美姝。但她就是恨, 她恨所有能轻易获得幸福的女人,特别是比自己更美艳,更有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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