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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语气急促地问：“你干什么？”尽管两人无身体上的间接接触，但这男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对他有致命的影响，每次遇到他，都会心神失态。 宸羽咧嘴一笑，喃喃地说：“竟然已经进来了，做戏要做全套，不然很快就露馅了。” 沈亦然暗暗挣了挣手，那人竟攥地更用力了，见挣脱不开，只好乖乖地任他牵着，低头不语。 翰泠在后面看着涎皮赖脸地宸羽泡仔，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宸羽回眸对翰泠说：“还不回去？” 翰泠嗔他一眼，忿然作色地转身走了。 宸羽恬然地走在前台处，谄笑说：“魏经理叫我们过来面试的。” 前台小姐打量了下他们，温和地笑着说：“两位请跟我来。” 两人被带到一个空旷明亮的房间里面，前台小姐礼貌地弯腰低了低头，顺势关上了门。房门紧闭，室内仅有一张长形的灰白色会议台，跟几张凳子。窗户被白色的窗帘紧紧地遮盖着，密不透风，整个压迫的空间使人喘不过气。 两人端正地坐着，须臾间，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魏宇，一个是身材胖成陀螺样的油腻中年男子，名牌扣在胸前，大名叫毛小豆，在他庞大的身躯下，名字显得很微小。 两人坐在他们的对面， 魏宇先开了口：“我是精锐猎头公司的人事部经理魏宇，我在网上有留意到三位的简历，请问你们对目前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吗？” 宸羽如换脸般装出一副柔弱地样子，骚气地眨了眨眼，热泪盈眶地说：“魏经理，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好色的上司，明知我有男友，却苦苦纠缠于我，不时借着出差地名义，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男友知道了，气不过，找他理论，他竟然污蔑我们两个在公司乱搞男女关系，败坏公司的名字。我跟我男朋友在那公司兢兢业业地做了三年，无功劳都有苦劳，为了保住工作，只好忍气吞声了。”充盈地泪光，涔涔地从脸上滑落，真是我见犹怜啊。 在侧默不作声的两人，顿时对他心服口服。 宸羽梨花带雨地看着身旁的沈亦然，眼神示意他要给点反应。 沈亦然僵硬地应了一声：“恩”，从小克己的他甚少扯谎，可没那人睁眼说瞎话般纯熟的演技。 宸羽抽噎地接着说：“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只想在这里买套房子，有个属于自己的安乐窝，怎会想到会这么难。听闻贵司是鳞城最有实力的猎头公司，所以就投简历试试，看贵司能看上不。” 毛小豆身子笨重地向后一仰，瞥着两人，瓦声瓦气地说：“与其被人压制，不如自己做老板。你们选择我们公司，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宸羽无奈地嘟着嘴说：“顾经理说得是，可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话落，柔情似水地看着沈亦然。 沈亦然被他这么赤裸地目光盯着，很不自在，垂下眼眸忙说：“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寻觅到更高薪的工作，我们的能力绝对配得上简历写的工资。” 魏宇看着手上的资料说：“这个是没问题的，我看过你们的资料，要找到这般薪资的工作，并不难。我们手头上刚好有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短期内可获一笔相当可观的薪金，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毛小豆突然插嘴道：“可要想好了，别反悔，违约可要赔偿的！”语气轻视，眯眼瞥着两人。 宸羽浅笑地撩了撩耳际的碎发：“对于魏经理说的那份工作，我们很有兴趣。” 示意魏宇要速战速决。此前他们私下已经沟通好一切，来这边只是走下程序，顺势瞄下另外参与本次活动的8人，摸摸底，虽然早在之前魏宇已经第一时间发了名单给他看，但宸羽有种要知根透底地执着，包括签订的协议都要了解个一清二楚。 魏宇：“这份工作非常简单，只要你们跟其他的8人安静地在别墅里住3天，就可以拿到这笔丰厚的奖金，无需做什么不道德的交易。” 毛小豆用肥食指笨重地敲了敲桌子：“谨记这件事要保密，包括今天见到的人和事都不能说出去。”随后把跟前的保密合同悉数用力，滑到他们面前。 魏宇：“这是保密协议，如果你们在别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什么意外，都会有一笔客观的赔偿。” 宸羽笑着问：“所以是密室逃脱？” 魏宇对于实际的情况不知，况且之前该说的都跟这女警官说了，此刻只模式化地笑着，并未做声。 沈亦然看着合同上的金额，诧异地发现，只需在别墅住上几天，一个人竟有50万的酬劳，虽有预感知道此次宸羽拉上他参与这件事，主要还是想试探他的底细。但看着上面的协议，想起王君婷突然遇难。他咬了咬唇，脸色有些难看，他有些后悔了。他们两人是伏魔猎人，抓的都是至邪至恶的鬼魅，他固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不过这次恐怕不是一死就能了决的事。 宸羽随便在纸上划过就草草了事，见沈亦然脸色发白的神情犹豫，他轻轻地抓住他的手，上身凑了过去，眼神和煦，低声温和地说：“别怕，我死也会护着你。” 沈亦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从未有人给过他一句承诺，他不是个能直白对人有所索求的人，往往很多事都是自己在承受和面对，从未奢望过别人会给什么回报，或者能顾忌他的感受，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或许他只是随便说说，但此刻从他嘴里得到这么一句话，他忐忑的心，一下变得坦然了。而今他竟然没觉得眼前这人厌烦，或许，他从未觉得宸羽令人生厌。 沈亦然快速地签了名，尽管冷着脸，然而他竭力克制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轻扬起来，出卖了他的内心。 宸羽瞅见美人笑，心情大好，更加放肆地攥着他的手。沈亦然见他这般大胆，本想挣开，意识到现在这状况，只好忍声受了。 两人暗地调情，全然当其他两人个透明。魏宇心想，这个美女警官到底是到查案，还是.....借公谋私。 魏宇实在憋不住了，重重地咳了两声说：“今晚你们回去休息，明早6点到鳞城横红街44号集合，会有人带你们进去的。” 毛小豆本就笨荷的身子，因为椅子跟桌子的距离较近，他只能用屁股艰难地挪开椅子几步，犹如肥猪站立似的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快走吧，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婚姻不美满的他，最近老婆还红杏出墙，一看到别人耍恩爱，就心烦气躁，一副莫碍了老子的眼地脸孔。 两人到了楼下，沈亦然打算在此跟他们告别，回去收拾东西。宸羽很会察言观色，一看他有轻微地分头行事的念头，赶紧快步到去沈亦然身边，笑嘻嘻地说：“哥哥，我送你回去。” 沈亦然原本想拒绝，细想自己对这次的案件，还是要问个清楚，到底他在盘算什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坐在车上，沈亦然竟不知怎么开口了，还是第一次跟他单独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对于他的情感，沈亦然是非常克制的，他的一生都被他姑母安排的明明白白，只要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他一次次的闯入，仿佛要将他原本筑立好的围墙攻破，他一次次的拒绝，却又不忍。 宸羽不是出勤，开车都很稳妥。 他视线滑过后视镜，见沈亦然欲言又止的脸孔。他打破静谧地开了口：“沈医生，为什么每次见我，都是左闪右躲的。” 沈亦然微低着头，恍惚地看着某处，淡淡地说：“你为什么接近我？” 片刻，见他没回应，宸羽才抬头看他。 刚好绿灯，宸羽缓慢减速，停车。 宸羽抿嘴一笑，微侧头看着他回道：“难道，哥哥没看出来，我在追你吗？”
第13章 会面 ======= 沈亦然有长达20秒脑袋是空的，全身血液汹涌上脑，随即好看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红，瞪大眼睛的样子，显得那么的纯真，动人。 宸羽直感自己还真的泡到宝贝了，以前撩得那些实在比不上眼前这大美人的一个回眸。 “少用你的花言巧语来糊弄我。”沈亦然缓缓别过脸去，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想着那句没羞没臊的话。 宸羽知道沈亦然这人，只是外表凛若冰霜不苟言笑，实则内里纯的跟纯净水似的。 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啧，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沈亦然脸色平静地望着前方，实际心跳如鼓，剧烈且杂乱无章。 宸羽也意识到自己突然这么说有点太唐突，话里哪句孰真孰假只有他自己知道。见差不多到沈亦然家，当然地址不可能是沈亦然告诉他的，王君婷的档案有现在居住的地址，两人既然是邻居，当然地址就在一处。 宸羽看着前方，稳健地操控着方向盘：“明早我来接你过去。” 沈亦然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多谢。” 宸羽意外他这次竟没一口回绝，接着说：“到别墅后，一切听我的，里面应该有监控，所以行事方面我们需要互相配合。” 沈亦然顿了顿说：“你的搭档应该比我更能胜任这份工作”这人想试探他的底细，真的是无所不用奇极。 “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宸羽说。 霎时，两人又恢复静谧的状态，沈亦然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犹豫了片刻，觉得这人大概也不会说实话，只会被他敷衍地搪塞回去，末了也未开口。 到了目的地，宸羽没下车，只是笑了笑叮嘱：“早点休息。”便开车走了。沈亦然佯装进去的样子，目送着他的车已隐没在巷口后，才款款走进去。 他极认真地对姑母扯了个谎，说疗养院派遣他去政府组织的心理讲座听课，要在外住上几天。即便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对他这种从不撒诈捣虚的人来说，无疑也要费不少心神。 沈子妍一听他要外出住几天，简直是挂肠悬胆，一味叮嘱他要带够衣衫，要按时吃饭，还老往他皮箱里塞各种药物，喋喋不休地嘱咐他稍有不适要按时吃药，再不行立刻回来。 沈亦然谆谆听教，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见她说累了，温和地叫她回去休息，无需担心。沈子妍知道他是个非常温和成熟的孩子，但一想到他要离开家好几日，就甚是担忧，弟弟就他一独子，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沈亦然瞅她进房寝息了，才轻手轻脚地整将多余的东西挪了出来，艰难地把整整装满三个28寸行李箱的东西，拾掇成一个24寸的行李箱。他乏力地坐在床边，随后在床上一躺，揉了揉眉心。 望着明亮又柔和的灯光如冬日的晨曦照亮着整个房间，沈亦然无端地想起了那个时常嬉皮笑脸的宸羽，那张时刻挂起的笑脸，笑意却从未及到眼底，微有僵硬。好似他每次展开的笑脸只是挂在脸上一成不变地脸谱，从未展现过真实的内里。这人娴熟的伪装技术，差点让就这么让他瞒骗过去。越是能谙习地隐藏自己内心的人，城府极深，你根本无法猜想到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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