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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弛将硬币塞进闻卿的手里：“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谁能想到这里会有小偷呢？” 闻卿抓着硬币，怯生生地抬起头，撞进了晏弛盛满笑意的金色眸子中。 晏弛轻轻擦去闻卿的眼泪，“星币没了，还能赚回来嘛。这里这么多游客，肯定也有很多工作能做。别难过啦，我们去吃饭吧！” 晏弛跃下台阶，忽然想起什么：“本来想在旅馆送给你的，还是现在就给你吧。” 他将最新款的光脑递给闻卿，有点骄傲地说：“我还清了助学贷款，还剩下很多星币。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以后，就给你买了这个。” 闻卿愣愣地看着晏弛将光脑戴在他的手上。 “这个是最新款的，可以紧急报警。如果我以后不能及时赶到，你可以用这个报警。”他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以后星币也可以存在光脑里，直接用光脑就能付钱，到时候也不用怕钱被偷走啦。” 闻卿扑进晏弛怀里，他们在灿烂的阳光下相拥。 花光最后十个星币吃了午饭，他们在餐馆附近的布告栏找到很符合他们心意的招聘广告。 “急需两名虫崽看护，身强力壮者优先，退役军雌优先，待遇从优，包吃住，有意向者请前往落款地址应聘。 ——问题虫崽管教所 所长莫一敬上。” 晏弛揭下这则广告，返回餐馆询问老板该怎么去这个地方。餐馆的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雌虫。他看了看地址，擦着酒杯的手停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要去应聘？”、 闻卿和晏弛点头，晏弛将星币被偷、想找份临时工作的事情告诉老板。那老板将地址路线告诉他们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赚到钱以后就早点回去吧。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谢谢您，我们知道了。”虽然不理解老板这样说的原因，晏弛和闻卿还是向老板道谢，按照他说的方向出发。 “问题虫崽管教所”几个烫金大字立在一栋带操场的小楼上，他们一眼就看到了。 只是刚到门口，他们两个就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管教所的门口旁边，排着两条队伍。左边的队伍是进去准备看望虫崽的家长，右边的队伍是准备给虫崽登记进所的家长。很明显能看出，右边的队伍比左边要长得多。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一只雌虫幼崽的语气充满愤怒，却能从他愤怒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惊慌。 他的家长之一，一位看起来十分富有的雄虫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负责登记的雌虫点头哈腰地说：“您好，我来给这个孩子办理入所。我听说这里能让不听话的虫崽都变得乖巧懂事，是这样吗？” 那个登记的雌虫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是被问过很多遍这种问题，娴熟地回答：“是的，无论多难搞、多桀骜不驯的虫崽来了我们这，都会通过立规矩让他们变得乖巧又听话。只要一万星币，让您不再为孩子的教育问题而担忧。您要报名吗？” 那只雄虫有些迟疑：“要一万星币啊…立规矩是什么意思？” 登记的雄虫终于抬起头，却是看向正在对牢牢抓着他雌父拳打脚踢的虫崽，笑着说：“立规矩，就是用奖惩手段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像这种对雌父和雄父不敬的行为，就会被惩罚。如果您不能接受虫崽接受疼痛教育，那这里并不适合你们。” 那只雄虫狠下心来：“好！不打不成才！我和我的雌君就是狠不下心来打他，才把他养成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就因为没顺着他的心，把他养的卡努兽吃了，就开始发飙。您说说，那卡努兽不就是养来吃的吗？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那只登记的雌虫点点头：“好的。您放心，不出一个月，就让您的孩子变得乖巧懂事。您可以来这边缴费，您的孩子我们会有专门的雌虫送进管教所。” 他面带诚恳地微笑，对还有些舍不得的雄虫说道：“未来的路都要靠他自己走，你们家长为他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尽职尽责了。” 这句话让雄虫坚定了信心，放心地将虫崽交给门口身强力壮的雌虫：“清泉，等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雄父再来接你回家。” 那只虫崽自从听到雄父提到“卡努兽”起，就沉默下来，麻木地任由门口的雌虫领着自己走进管教所。 那只雄虫擦了擦眼睛，登记了虫崽的信息后，就和雌君一起到隔壁去缴费了。 围观了全程的晏弛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用只有闻卿能听到的声音说：“只有无能的家长，才会把自己的虫崽送给别人管教。” 闻卿也皱着眉头，他问晏弛：“那我们还要去吗？” 晏弛牵着闻卿的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去呀，为什么不去？”他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倒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让虫崽变得乖巧又懂事的。” 他们两个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只雌虫拦下：“你们是来探访的家长吗？探访要到左边排队！” “我们是应聘虫崽看护的，请问您能带我们去吗？”晏弛拿出那张招聘的广告，递给那只雌虫。雌虫看了看广告，打量着晏弛和闻卿，又在他们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转身带路：“走吧。算你们两个运气好，莫所长刚好在所里。我带你们过去。” 晏弛向他道谢，拉着闻卿跟上去。 就在他们走到家长接待室时，突然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虫崽的哭声。 “雌父…！求求您，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带我一起回去吧…求求您…” 晏弛停住脚步，看向那个接待室。 紧接着，雌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很欣慰…看到你的改变…还有一个月…必须等评估结果出来才行…” 下一秒，接待室的门敞开，一位雌虫面带笑容地走出来，向身后送他出来的雌虫道谢：“多亏了你们这个管教所，我的虫崽竟然学会了道歉！接下来的一个月，还需要您费心。” 那只雌虫笑得谦虚：“这些都是我们看护员应该做的。” 晏弛攥紧了拳。他从那扇没被关上的接待室的门里，看到了那只跪在地上的虫崽，和他脸上绝望的泪水。
第33章 “别看了，这些以后都是你们的业绩。” 带路的雌虫见晏弛和闻卿停下脚步，同样瞟了一眼接待室。 “把虫崽教好不算本事，让虫崽家长愿意留下才算本事。你们要是接受不了趁早走吧，我还忙着呢。” “怎么会呢！”晏弛一副着急证明的样子，只有闻卿能从晏弛轻颤的手上感受到他的震动。“只是我们没做过看护员，没有经验，会不会不录用我们？” 带路的雌虫随口说：“那倒不用担心，这里很缺看护的。也不用你们做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些不满：“只要你们力气够大、能制服住虫崽就行。哼，那些小崽子发起疯来，要想压住也很费劲…” “那个，所以看护员具体要做什么呢？您刚才说的业绩又是什么意思啊？”晏弛打断了他的话，但面上却充满好奇，他又生的俊美，那雌虫对这样的雄虫发不出火，也愿意多说两句：“咳，具体要做的我不方便说，所长会告诉你们。至于业绩嘛…” “就是由你们负责的虫崽，如果能让他们家长延长留在所里的时间，延长这段时间的钱会分一部分当做你们的提成…不过你们是新来的，具体的薪水所长会安排。” “到了。”他们上了一层楼梯，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下。 “所长，有虫来应聘看护员。”那只雌虫敲了敲门，说道。 “进来吧。” 雌虫推门进入，晏弛和闻卿跟在他后面。这间办公室又大又明亮，红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雄虫。他气质很儒雅，又是步入中年的年龄，看上去是会让家长放心把虫崽送进的类型。 “所长，那我先走了。” “哦，好的，辛苦你了。你下去的时候把小李叫上来。”莫一正翻阅着新生的名单。 雌虫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不用拘谨，坐吧。”莫一笑得很和煦，先问过了晏弛和闻卿的名字，让他们坐下。“为什么来这里应聘呀？我看你们二位好像不是本地的吧。” “我们是主星来的，本来想在第二星旅游，结果一下飞船钱包就被偷了，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我看您这里在招聘，还包吃住，就想来碰碰运气。”晏弛很诚实地将他们的情况一股脑地告诉了莫一。 “哦，这样啊。”莫一笑容不变，心里多了几分轻蔑，也放松了些。果然是愚蠢的学生，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了。他最是愿意用这种虫，听话又好拿捏。 “你是雄虫吧？来这里工作可是要吃苦的，你能接受吗？” 晏弛垂下眼睛，信心十足地说：“没问题的，我什么都能干。” 莫一点点头：“嗯，年轻虫就是要有这种干劲。这里面的虫崽比你们小一些，你们一定要拿出威严才能让他们顺服。” 一直沉默不语的闻卿开口问到：“请问我们具体要做些什么呢？我们没做过虫崽看护，没什么经验。” 莫一从镜片后打量了闻卿一会，从他的衣着和形态上看出他应该是从条件不错的家庭里出来的。只是沦落到这种地步还不肯与家里联系，就说明他与家里有矛盾。 想到这里，莫一彻底放下警惕，态度也随意起来：“没关系，这个工作用不着经验，我大致给你们两个讲一下。” “你们会各自看管几只虫崽，监督他们的生活起居和学习状态，如果有违反规矩的，就上报给你们的上级。具体的处理措施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那些会有其他老师负责。” “那具体的处理措施是什么呢？”晏弛直直地看向莫一，向他发问，同时在莫一的视线盲区轻轻点了几下闻卿的新款光脑。 莫一毫无察觉，继续侃侃而谈：“别急，我会给你们一份管教所的规矩表，上面有惩罚标准。惩罚嘛，最多的就是关禁闭和棍棒教育，也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那些你们在这里待久了，就慢慢清楚了。” “不用有负担，教育就是要有痛感的。他们就像树木一样，树杈不修，就不会变直。只要能把他们的缺点改掉，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只需要给家长们一个交代。所以你们还要负责和那些虫崽的家长对接，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描述对这里的感恩和改正错误的决心。” 晏弛和闻卿认真地点头，看起来记牢了他的话。莫一很满意，转而谈起待遇来：“这里吃出都不用你们出钱，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工作。至于薪资，至少你们回家的路费不用担心了。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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